第62章
“吃过晚饭了？”慕肖云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看着夏铭禾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个人，明明就是担心他，却偏偏不打个电话。可是，看着那变扭中隐忍的神情，就是有种想要让人欺负他的欲望。
“吃了。”夏铭禾又坐回沙发上，然后继续装作看电视。
慕肖云也不说，接着上了楼梯。不过，慕肖云走的倒是不快，他想看看夏铭禾会不会跟上来，结果没有。只是，当慕肖云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夏少爷已经回到房间了，当他移开浴室的门时，第一眼就对上了夏铭禾的神情。慕肖云挑了挑眉，好笑的看着夏铭禾：“哥今天不写书了？”
“不了。”夏铭禾突然两个字。
“那现在是？”跟着他走，且一刻不离的看着他。原本以为这次有点骨气了，至少没跟着他上楼，哪里晓得转眼间，这人已经跟到楼上了。说他没骨气嘛，却是没骨气的可爱。
“表哥找你干嘛了？”眉头微蹙，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那语气，分明是不高兴的。夏铭禾这人爱憎分明，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他不屑去掩饰自己的神情。也许他不讨厌尹浩，但是对他的确是不满的。
“他不能关心窝？”慕肖云笑着反问。
“不安好心。”夏铭禾回答的飞快。
“他是你表哥。”慕肖云无语的指出。
“我就事论事。”夏铭禾强词夺理。
慕肖云摇头，谁说夏少爷长大了，分明还是个毛孩子，比起五年前，那大脑是越活越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吃个饭，问了下大哥的情况。”
“他还有脸问。”
“哥。”慕肖云叹了一声气，“每个人的立场都是不同的，比如今天我们在一起了，你的父母不同意，但是你依然选择跟我在一起，那么你的父母，你的亲戚，甚至还有很多很多的亲朋好友，他们也许都会谴责你，因为你不孝。到那个时候，这种情景就像现在，你无法理解尹浩一样。所以，就算我们不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想，那么也要站在我们即将会站的立场去想，对吗？”
慕肖云话落之后，夏铭禾久久没有说话，久到慕肖云以为夏铭禾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的时候，他开口了：“云云。”亲昵的叫声，让慕肖云突然心里毛毛的。
“恩？”
夏铭禾上前几步，出其不意的把慕肖云抱进怀里了“云云，哥好高兴。”事实又一次证明，夏少爷的想法，果然异于一般人。
“你高兴什么？”慕肖云想挣脱，无奈夏少爷抱的太紧，只好放弃了。
“高兴终于长大了，会为别人着想了。”夏铭禾有感而发，那语气，像是儿子终于长大，逃了媳妇一样。可是，听的慕肖云想把他扔出阳台。
什么叫他终于长大了？什么叫他会为别人着想了？难道以前他就不会为别人着想吗？这气一刹那从胸口直接升到喉咙，就差点要吼了出来。不过，慕肖云告诉自己修养，修养。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竟还能泛起笑，几乎要佩服自己的耐性了。“哥。”慕肖云叫了一声。
“恩？”
“我以为曾经的哥是会替别人着想的，怎么现在的哥却是不为别人着想了？难道哥越活越幼稚了？”慕肖云虽然带笑，但是声调却是冷哼的，摆明了不高兴。
夏铭禾嘴角抽动了几下，想反驳，却把话憋着不敢说。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惹媳妇生气了，这媳妇一生气，后果有点严重的，所以，夏少爷很聪明的没继续，沉默才是最好的武器。
慕肖云是那只别人安静，他就吵不起来的人，看着乖乖抱着他，不反驳又不出声的夏二少，慕肖云只能摇头，真不知道这性格是哪里学来的。看夏家人每个人的性格都不沉闷，可是为何偏偏这个人的性格就沉闷了。
“尹浩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慕肖云突然提起这件事，让夏铭禾意外了一下。
“他说了什么？”夏铭禾的这句话语气又加重了，深怕尹浩说了不好听的话，毕竟有了尹浩对季木所做的前例，夏铭禾就是不放心。
“没，他说祝福我们。”推开夏铭禾，慕肖云擦了擦有点湿的身体，走进试衣间拿睡衣。
“既然如此，他对季木哥又为什么这么狠心？”夏铭禾跟进去问。
慕肖云正准备拿衣服，见他进来，又把他推了出去，然后直接从里面反锁。
夏铭禾看着关上的试衣间的门，脸色有些黑，不过他也没走开，双手环胸的靠在外面的墙壁上，等着里面的人出来，他一边自己沉思，云云以前换衣服从来不关门的，这次又是为什么？想来想去，夏少爷觉得，是不是上次做爱的次数有些多了，云云怕自己看他换衣服又忍不住？
不过，夏少爷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慕肖云已经推开门出来了。“他不是狠心，就像我刚才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他说，我们是运气好，能够得到你哥的支持，其实想想也对，从我遇上你之后，每一件事，都比我想想的顺利。”
“所以？”夏少爷挑眉，心情很欢了。
“所以……”慕肖云扬长了尾音，来到夏少爷面前，手指挑起他的下颚，“你是我的福星。”夏氏集团的二少爷，的确是福星，很大的福星，福星高照啊。
夏铭禾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当然不是高兴的，虽然不是高兴的，可也不冷。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福星这种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对了云云，有个叫胡非的导演对《平行世界》有兴趣，想要拍成电影，你有什么想法？”想到了那件事，又想起慕肖云挺喜欢那本书的，夏铭禾争取他的意见。
云禾是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夏铭禾虽然没想过要怎么的去发展它，但是这有着他们名字的公司，也是有特别意义的。所以从云禾出去的东西，不管是哪本书，夏铭禾都不希望会影响到公司。
“不错。”慕肖云直接评价，“我不是个爱看书的人，但是《平行世界》的构思和故事范畴，我却很喜欢。”不喜欢看书是这辈子，上辈子，慕肖云喜欢看书的。否则，他的成绩也不会那么好。“而且越看，越有种让人深入其境的感觉，如果拍成电影，导演和编剧够水准的话，那么的确是可以的。我想，这部电影会红。”
“恩。”慕肖云的话，等于直接的决定。
“但是演员选谁？”一部好的电影，编剧重要，导演重要，演员同样重要。
“还没定，导演方面也没决定。”夏铭禾这话的意思，拍成电影是定了，具体这个导演是否可行，他要看看，而至于演员，那是在导演之后的，并不急。
10月中旬，果然，政府公布了政府大楼搬迁的消息，同时，也公开了招商政府大楼的房产公司，这消息一出，整个b市的房产界都轰动了。要知道，如果能够接下政府大楼的活儿，就算是亏的，对房产公司本身而言，等于赚了一样。因为一则，跟政府的官员的打好了交情，二则，有了这个名招牌在，日后的工程也好接了。毕竟，政府大楼代表着一个房产公司的名声所在。
只是，虽然高兴，却也没有多高兴，因为b市的房产界有个默认，凡是政府的工程，肯定是夏氏集团的标，所以，大家并没有希望自己会中标。
可第二天，夏氏在接到记者的采访时，夏氏的总经理亲口表示，夏氏目前手中的工程比较多，这次的政府大楼的搬迁，表示不和大家争了。
也是，以夏氏的地位根本不在乎这个政府大楼的公司。但这样一来，b市的房产界有了新的动力。大家都想在这次政府大楼的招标中得标，来为这紧张的房产业，扬眉吐气一番。
慕氏房产公司
“如果这次政府大楼的工程我们能够接下的话，那么公司接下来的业绩，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了。”股东大会上，李德军开口。
“的确，所以政府大楼招标工程我已经报名了，过来第一轮的删选，进入第二轮的招标，才有希望。”慕有成也对这次的政府大楼的招标的工程很有兴趣。
“那么慕董，你有何打算？”另一董事问。
“你有办法？”慕有成这次聪明的反问。
“慕董，我听说我们这次公司上市的事情，夏氏集团的总称帮了忙，而夏氏这次又没有参与政府大楼的工程，是不是……”
“对啊，慕总，你大儿子慕肖云和夏家的关系很好吧，如果他从中介绍一下……”
第121章
股东大会上，以李德军为首几人的话，慕有成不是没有听出来。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都在暗示这次公司的上市，是肖云起的决定作用。
儿子有本事，慕有成是应该高兴的，但是一想起姚晶晶那天晚上打电话说的事情，慕有成就高兴不起来。这几天他没联系慕肖云，因为心里烦，甚至跟姚晶晶的话也少了。
但是，明明知道那些人的话听着很不舒服，可拿起手机，慕有成的确有打电话给慕肖云的冲动。
走进商场这么多年了，除了家事上，在事业上，慕有成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就算慕氏房产刚刚上市，现在报纸上风头正旺，但b市的房产公司何其多。排名第一的夏氏集团不算，还有第二第三的，人家底子都比慕氏这种农工起家的他们要厚。
这样一来，他们拿什么跟人家比，这次的招标，又凭什么有信心。
招标是表面现象，谁都知道，内部的操作比的就是关系。
慕有成拿起电话，想拨，但是电话拿在手中，觉得很重很重。他怎么也拨不出那个电话，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而质问儿子，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想了想，慕有成有些关系的政府人员打了电话，问对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那政府人员却推脱了，说另有约了。
这样的推脱不止一个两个，当慕有成把一圈能打的电话都打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工程的竞争有多激烈。
靠在皮椅上慕有成疲惫的闭上眼。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慕有成抬头看去，原来是自己刚才进办公室忘了关门，而助理蔡小姐此刻正在门口打招呼。“慕董，慕夫人的电话，说打您电话在通话中，问您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你说我工作忙……”话到一半又打住了，想到姚晶晶怀了身孕，慕有成又改口，“把电话接进来吧……喂晶晶。”
“刚才你电话一直在通话中，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姚晶晶温柔的声音，让慕有成有一种罪恶感。每次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就会想起她那晚说的话，以至于有几天，慕有成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她，所以加班到很晚。
可是现在，妻子的问候，让他自己觉得很不负责任。明明说好了要给这个孩子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没有争议的家，自己却首先做不到了。
“恩，之前开了股东大会，讨论了关于政府大楼工程的事情，这不，还要找关系去打听打听。”慕有成简单的介绍了下，“今天孩子在你肚子里怪吗？”
“他知道我怀孕辛苦，当然乖了，但是他很生气，因为最近爸爸太忙，总是不陪他。”姚晶晶调侃了几句。她当然知道引起夫妻间的因素在哪里，而她也知道，慕有成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如果是之前，她不敢保证，但是现在她肚子里有孩子，而这孩子，就是最好的王牌。
“晶晶抱歉，最近真的忙。”慕有成微微蹙眉，最近的确是自己做的过分了，要知道一个孕妇在怀孕的时候还要想这想那，是很伤身的。而且孕妇的心情不好，会直接影响到宝宝的发育。
想到这里，慕有成马上起身：“中午我来接你，去哪里吃饭？”
“不用，我自己打车来比较方便，你来回太影响时间了，我只是想你了，最近你都早出晚归的，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所以我知道你忙，不想太打扰你。”姚晶晶说的很好听，把知情达理表现的非常到位，“怀孕胃口不好，也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我们今天喝粥如何？”
“当然好，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慕有成满口答应。
b市有名的粥店，叫得出名字的也就那么几家，所以会在同一家店碰见熟人，这一点也不是件值得意外的事情。比如在慕有成和姚晶晶吃饭的时候，碰见了慕肖云和季木。
慕有成知道他们的关系好，从五年前知道季木帮慕肖云办理移民签证的问题时，他就知道。如非一般关系，季木又怎么会愿意做慕肖云的担保人，可其实慕有成想错了，当时，季木和慕肖云，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很一般的关系。
“你爸爸和你后妈。”是季木首先看到的人，他这后妈两字有些调侃的意思。不过，季木知道慕肖云是开得起玩笑的人。
慕肖云白了他一眼：“大哥走到哪里都有看戏的心情，小弟为表意思，是不是不得不演一场戏？”说着，已迈开大步，朝着慕有成桌走去。
慕有成和姚晶晶察觉到有人靠近，才看见是慕肖云。慕有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姚晶晶，见姚晶晶微笑的打着招呼：“肖云这么巧啊，也来喝粥吗？”
慕有成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说：“如果没吃过的话跟爸爸一起吃吧，难得季少也在，五年前帮肖云移民的事情，还没好好的感谢你。”
“慕董客气了，我把肖云当弟弟，既然是弟弟的事情，我当然义不容辞，而你是弟弟的爸爸，长辈面前，当然晚辈请客。”说着，季木主动叫服务员添加了位置，又添了碗筷。
慕肖云自然不会拒绝，季少爷想当个入戏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而慕有成见慕肖云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他甚至想，也许那晚的事情，只是肖云孩子气了一点，不是没发生什么吗？
“季少这么客气，我也不能当个小气的人，感谢季少对肖云的照顾，我先敬你一杯。”慕有成举起酒。他本来就是个性爽快的人，只是这个人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把家庭关系处理好。
才会在后来追悔莫及。
“哪里，我也敬……”
“大哥胃不好，不能喝酒。”慕肖云眼明手快的拦住，“都是自己人，以茶代酒就好。又不是出门谈客户，搞的那么容重做什么。”
慕肖云对季木言语间的关系，真真切切。甚至说到季木胃不好的时候，那眉宇间的紧蹙，也能体会到他们之间的交情匪浅。而这种被儿子关系的感觉，慕有成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不，那天喝多了酒，肖云送他回去的时候有过。第一次儿子回国见面，送他手表的时候，似乎也有过。
慕有成心满心想起的是儿子的好，他甚至有些羡慕季木，因为儿子面对自己，从来不是这个样子。
“好歹我是做哥哥的，竟然被你做弟弟的管教了，不过病人没有反对的权利。”季木一边说，一边又对着慕有成抱歉道，“慕董把肖云教的很好，他很懂事，也很会照顾人，前几天我身体不好，都是他在照顾。”
“季少过奖了。”天下没有不喜欢听别人夸口自己孩子的父母，慕有成也是。就算这个孩子不是他教大的，可是这一刻，任何一个当父母的都不会否认这种荣耀。
“我在想，肖云那么出色，慕董将来的公司是要他继承的吧？”季木突然转了话题问。
姚晶晶拿着调羹的手一顿，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闪的很快。正在跟季木聊天的慕有成当然没有发现，但是关注着她的慕肖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慕肖云心里不屑：当慕有成一无所有的时候，看你怎么跟他白首与共。
那所谓的爱情，用来伤害他妈妈的借口，还能继续吗？
“那是当然的，等肖云一毕业，我打算让他来公司来实习一段时间，然后把公司交给他。”慕有成直接回答。就算在听到慕肖云撞了姚晶晶的事情之后，把公司交给慕肖云的这个想法，慕有成还是没有改变过。
“是吗？那可惜了。”季木叹息。
“季少的意思是？”慕有成不解。
季木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筷子，悠哉的吃起了饭。季木的气场或许没有夏清禾强，但这并不代表他逊色于夏清禾。夏清禾是个其实尖锐的人，而季木是个懒散的人，因为彼此的类型不同，所以做了几十年的朋友，从未有过一次的吵架，应该说，狼狈为奸的事情干过不少。
可那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了。
“吃了。”夏铭禾又坐回沙发上，然后继续装作看电视。
慕肖云也不说，接着上了楼梯。不过，慕肖云走的倒是不快，他想看看夏铭禾会不会跟上来，结果没有。只是，当慕肖云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夏少爷已经回到房间了，当他移开浴室的门时，第一眼就对上了夏铭禾的神情。慕肖云挑了挑眉，好笑的看着夏铭禾：“哥今天不写书了？”
“不了。”夏铭禾突然两个字。
“那现在是？”跟着他走，且一刻不离的看着他。原本以为这次有点骨气了，至少没跟着他上楼，哪里晓得转眼间，这人已经跟到楼上了。说他没骨气嘛，却是没骨气的可爱。
“表哥找你干嘛了？”眉头微蹙，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那语气，分明是不高兴的。夏铭禾这人爱憎分明，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他不屑去掩饰自己的神情。也许他不讨厌尹浩，但是对他的确是不满的。
“他不能关心窝？”慕肖云笑着反问。
“不安好心。”夏铭禾回答的飞快。
“他是你表哥。”慕肖云无语的指出。
“我就事论事。”夏铭禾强词夺理。
慕肖云摇头，谁说夏少爷长大了，分明还是个毛孩子，比起五年前，那大脑是越活越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吃个饭，问了下大哥的情况。”
“他还有脸问。”
“哥。”慕肖云叹了一声气，“每个人的立场都是不同的，比如今天我们在一起了，你的父母不同意，但是你依然选择跟我在一起，那么你的父母，你的亲戚，甚至还有很多很多的亲朋好友，他们也许都会谴责你，因为你不孝。到那个时候，这种情景就像现在，你无法理解尹浩一样。所以，就算我们不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想，那么也要站在我们即将会站的立场去想，对吗？”
慕肖云话落之后，夏铭禾久久没有说话，久到慕肖云以为夏铭禾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的时候，他开口了：“云云。”亲昵的叫声，让慕肖云突然心里毛毛的。
“恩？”
夏铭禾上前几步，出其不意的把慕肖云抱进怀里了“云云，哥好高兴。”事实又一次证明，夏少爷的想法，果然异于一般人。
“你高兴什么？”慕肖云想挣脱，无奈夏少爷抱的太紧，只好放弃了。
“高兴终于长大了，会为别人着想了。”夏铭禾有感而发，那语气，像是儿子终于长大，逃了媳妇一样。可是，听的慕肖云想把他扔出阳台。
什么叫他终于长大了？什么叫他会为别人着想了？难道以前他就不会为别人着想吗？这气一刹那从胸口直接升到喉咙，就差点要吼了出来。不过，慕肖云告诉自己修养，修养。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竟还能泛起笑，几乎要佩服自己的耐性了。“哥。”慕肖云叫了一声。
“恩？”
“我以为曾经的哥是会替别人着想的，怎么现在的哥却是不为别人着想了？难道哥越活越幼稚了？”慕肖云虽然带笑，但是声调却是冷哼的，摆明了不高兴。
夏铭禾嘴角抽动了几下，想反驳，却把话憋着不敢说。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惹媳妇生气了，这媳妇一生气，后果有点严重的，所以，夏少爷很聪明的没继续，沉默才是最好的武器。
慕肖云是那只别人安静，他就吵不起来的人，看着乖乖抱着他，不反驳又不出声的夏二少，慕肖云只能摇头，真不知道这性格是哪里学来的。看夏家人每个人的性格都不沉闷，可是为何偏偏这个人的性格就沉闷了。
“尹浩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慕肖云突然提起这件事，让夏铭禾意外了一下。
“他说了什么？”夏铭禾的这句话语气又加重了，深怕尹浩说了不好听的话，毕竟有了尹浩对季木所做的前例，夏铭禾就是不放心。
“没，他说祝福我们。”推开夏铭禾，慕肖云擦了擦有点湿的身体，走进试衣间拿睡衣。
“既然如此，他对季木哥又为什么这么狠心？”夏铭禾跟进去问。
慕肖云正准备拿衣服，见他进来，又把他推了出去，然后直接从里面反锁。
夏铭禾看着关上的试衣间的门，脸色有些黑，不过他也没走开，双手环胸的靠在外面的墙壁上，等着里面的人出来，他一边自己沉思，云云以前换衣服从来不关门的，这次又是为什么？想来想去，夏少爷觉得，是不是上次做爱的次数有些多了，云云怕自己看他换衣服又忍不住？
不过，夏少爷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慕肖云已经推开门出来了。“他不是狠心，就像我刚才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他说，我们是运气好，能够得到你哥的支持，其实想想也对，从我遇上你之后，每一件事，都比我想想的顺利。”
“所以？”夏少爷挑眉，心情很欢了。
“所以……”慕肖云扬长了尾音，来到夏少爷面前，手指挑起他的下颚，“你是我的福星。”夏氏集团的二少爷，的确是福星，很大的福星，福星高照啊。
夏铭禾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当然不是高兴的，虽然不是高兴的，可也不冷。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福星这种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对了云云，有个叫胡非的导演对《平行世界》有兴趣，想要拍成电影，你有什么想法？”想到了那件事，又想起慕肖云挺喜欢那本书的，夏铭禾争取他的意见。
云禾是以他们的名字命名的，夏铭禾虽然没想过要怎么的去发展它，但是这有着他们名字的公司，也是有特别意义的。所以从云禾出去的东西，不管是哪本书，夏铭禾都不希望会影响到公司。
“不错。”慕肖云直接评价，“我不是个爱看书的人，但是《平行世界》的构思和故事范畴，我却很喜欢。”不喜欢看书是这辈子，上辈子，慕肖云喜欢看书的。否则，他的成绩也不会那么好。“而且越看，越有种让人深入其境的感觉，如果拍成电影，导演和编剧够水准的话，那么的确是可以的。我想，这部电影会红。”
“恩。”慕肖云的话，等于直接的决定。
“但是演员选谁？”一部好的电影，编剧重要，导演重要，演员同样重要。
“还没定，导演方面也没决定。”夏铭禾这话的意思，拍成电影是定了，具体这个导演是否可行，他要看看，而至于演员，那是在导演之后的，并不急。
10月中旬，果然，政府公布了政府大楼搬迁的消息，同时，也公开了招商政府大楼的房产公司，这消息一出，整个b市的房产界都轰动了。要知道，如果能够接下政府大楼的活儿，就算是亏的，对房产公司本身而言，等于赚了一样。因为一则，跟政府的官员的打好了交情，二则，有了这个名招牌在，日后的工程也好接了。毕竟，政府大楼代表着一个房产公司的名声所在。
只是，虽然高兴，却也没有多高兴，因为b市的房产界有个默认，凡是政府的工程，肯定是夏氏集团的标，所以，大家并没有希望自己会中标。
可第二天，夏氏在接到记者的采访时，夏氏的总经理亲口表示，夏氏目前手中的工程比较多，这次的政府大楼的搬迁，表示不和大家争了。
也是，以夏氏的地位根本不在乎这个政府大楼的公司。但这样一来，b市的房产界有了新的动力。大家都想在这次政府大楼的招标中得标，来为这紧张的房产业，扬眉吐气一番。
慕氏房产公司
“如果这次政府大楼的工程我们能够接下的话，那么公司接下来的业绩，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了。”股东大会上，李德军开口。
“的确，所以政府大楼招标工程我已经报名了，过来第一轮的删选，进入第二轮的招标，才有希望。”慕有成也对这次的政府大楼的招标的工程很有兴趣。
“那么慕董，你有何打算？”另一董事问。
“你有办法？”慕有成这次聪明的反问。
“慕董，我听说我们这次公司上市的事情，夏氏集团的总称帮了忙，而夏氏这次又没有参与政府大楼的工程，是不是……”
“对啊，慕总，你大儿子慕肖云和夏家的关系很好吧，如果他从中介绍一下……”
第121章
股东大会上，以李德军为首几人的话，慕有成不是没有听出来。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都在暗示这次公司的上市，是肖云起的决定作用。
儿子有本事，慕有成是应该高兴的，但是一想起姚晶晶那天晚上打电话说的事情，慕有成就高兴不起来。这几天他没联系慕肖云，因为心里烦，甚至跟姚晶晶的话也少了。
但是，明明知道那些人的话听着很不舒服，可拿起手机，慕有成的确有打电话给慕肖云的冲动。
走进商场这么多年了，除了家事上，在事业上，慕有成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就算慕氏房产刚刚上市，现在报纸上风头正旺，但b市的房产公司何其多。排名第一的夏氏集团不算，还有第二第三的，人家底子都比慕氏这种农工起家的他们要厚。
这样一来，他们拿什么跟人家比，这次的招标，又凭什么有信心。
招标是表面现象，谁都知道，内部的操作比的就是关系。
慕有成拿起电话，想拨，但是电话拿在手中，觉得很重很重。他怎么也拨不出那个电话，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而质问儿子，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想了想，慕有成有些关系的政府人员打了电话，问对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那政府人员却推脱了，说另有约了。
这样的推脱不止一个两个，当慕有成把一圈能打的电话都打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工程的竞争有多激烈。
靠在皮椅上慕有成疲惫的闭上眼。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慕有成抬头看去，原来是自己刚才进办公室忘了关门，而助理蔡小姐此刻正在门口打招呼。“慕董，慕夫人的电话，说打您电话在通话中，问您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你说我工作忙……”话到一半又打住了，想到姚晶晶怀了身孕，慕有成又改口，“把电话接进来吧……喂晶晶。”
“刚才你电话一直在通话中，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姚晶晶温柔的声音，让慕有成有一种罪恶感。每次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就会想起她那晚说的话，以至于有几天，慕有成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她，所以加班到很晚。
可是现在，妻子的问候，让他自己觉得很不负责任。明明说好了要给这个孩子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没有争议的家，自己却首先做不到了。
“恩，之前开了股东大会，讨论了关于政府大楼工程的事情，这不，还要找关系去打听打听。”慕有成简单的介绍了下，“今天孩子在你肚子里怪吗？”
“他知道我怀孕辛苦，当然乖了，但是他很生气，因为最近爸爸太忙，总是不陪他。”姚晶晶调侃了几句。她当然知道引起夫妻间的因素在哪里，而她也知道，慕有成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如果是之前，她不敢保证，但是现在她肚子里有孩子，而这孩子，就是最好的王牌。
“晶晶抱歉，最近真的忙。”慕有成微微蹙眉，最近的确是自己做的过分了，要知道一个孕妇在怀孕的时候还要想这想那，是很伤身的。而且孕妇的心情不好，会直接影响到宝宝的发育。
想到这里，慕有成马上起身：“中午我来接你，去哪里吃饭？”
“不用，我自己打车来比较方便，你来回太影响时间了，我只是想你了，最近你都早出晚归的，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所以我知道你忙，不想太打扰你。”姚晶晶说的很好听，把知情达理表现的非常到位，“怀孕胃口不好，也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我们今天喝粥如何？”
“当然好，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慕有成满口答应。
b市有名的粥店，叫得出名字的也就那么几家，所以会在同一家店碰见熟人，这一点也不是件值得意外的事情。比如在慕有成和姚晶晶吃饭的时候，碰见了慕肖云和季木。
慕有成知道他们的关系好，从五年前知道季木帮慕肖云办理移民签证的问题时，他就知道。如非一般关系，季木又怎么会愿意做慕肖云的担保人，可其实慕有成想错了，当时，季木和慕肖云，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很一般的关系。
“你爸爸和你后妈。”是季木首先看到的人，他这后妈两字有些调侃的意思。不过，季木知道慕肖云是开得起玩笑的人。
慕肖云白了他一眼：“大哥走到哪里都有看戏的心情，小弟为表意思，是不是不得不演一场戏？”说着，已迈开大步，朝着慕有成桌走去。
慕有成和姚晶晶察觉到有人靠近，才看见是慕肖云。慕有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姚晶晶，见姚晶晶微笑的打着招呼：“肖云这么巧啊，也来喝粥吗？”
慕有成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说：“如果没吃过的话跟爸爸一起吃吧，难得季少也在，五年前帮肖云移民的事情，还没好好的感谢你。”
“慕董客气了，我把肖云当弟弟，既然是弟弟的事情，我当然义不容辞，而你是弟弟的爸爸，长辈面前，当然晚辈请客。”说着，季木主动叫服务员添加了位置，又添了碗筷。
慕肖云自然不会拒绝，季少爷想当个入戏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而慕有成见慕肖云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他甚至想，也许那晚的事情，只是肖云孩子气了一点，不是没发生什么吗？
“季少这么客气，我也不能当个小气的人，感谢季少对肖云的照顾，我先敬你一杯。”慕有成举起酒。他本来就是个性爽快的人，只是这个人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把家庭关系处理好。
才会在后来追悔莫及。
“哪里，我也敬……”
“大哥胃不好，不能喝酒。”慕肖云眼明手快的拦住，“都是自己人，以茶代酒就好。又不是出门谈客户，搞的那么容重做什么。”
慕肖云对季木言语间的关系，真真切切。甚至说到季木胃不好的时候，那眉宇间的紧蹙，也能体会到他们之间的交情匪浅。而这种被儿子关系的感觉，慕有成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不，那天喝多了酒，肖云送他回去的时候有过。第一次儿子回国见面，送他手表的时候，似乎也有过。
慕有成心满心想起的是儿子的好，他甚至有些羡慕季木，因为儿子面对自己，从来不是这个样子。
“好歹我是做哥哥的，竟然被你做弟弟的管教了，不过病人没有反对的权利。”季木一边说，一边又对着慕有成抱歉道，“慕董把肖云教的很好，他很懂事，也很会照顾人，前几天我身体不好，都是他在照顾。”
“季少过奖了。”天下没有不喜欢听别人夸口自己孩子的父母，慕有成也是。就算这个孩子不是他教大的，可是这一刻，任何一个当父母的都不会否认这种荣耀。
“我在想，肖云那么出色，慕董将来的公司是要他继承的吧？”季木突然转了话题问。
姚晶晶拿着调羹的手一顿，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闪的很快。正在跟季木聊天的慕有成当然没有发现，但是关注着她的慕肖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慕肖云心里不屑：当慕有成一无所有的时候，看你怎么跟他白首与共。
那所谓的爱情，用来伤害他妈妈的借口，还能继续吗？
“那是当然的，等肖云一毕业，我打算让他来公司来实习一段时间，然后把公司交给他。”慕有成直接回答。就算在听到慕肖云撞了姚晶晶的事情之后，把公司交给慕肖云的这个想法，慕有成还是没有改变过。
“是吗？那可惜了。”季木叹息。
“季少的意思是？”慕有成不解。
季木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筷子，悠哉的吃起了饭。季木的气场或许没有夏清禾强，但这并不代表他逊色于夏清禾。夏清禾是个其实尖锐的人，而季木是个懒散的人，因为彼此的类型不同，所以做了几十年的朋友，从未有过一次的吵架，应该说，狼狈为奸的事情干过不少。
可那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