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
  “啊,那么久啊,就不怕中间出现什么问题吗?”
  周悦看向罗青昊,罗青昊问:“你怕吗?”
  周悦说:“我不怕,你呢?”
  罗青昊说:“我怕。”
  “怕什么?”
  “我怕你跟别人跑了!”
  “扑哧”一声,苏静静没忍住笑了起来。
  周悦跟着笑。
  杨明明忍不住笑骂罗青昊。
  罗青昊看着周悦的眼神带着浓浓爱意。
  四个人的轻笑声充满室内,笑过之后,边磕瓜子边打趣对方,不一会儿话题便说到了周悦、罗青昊的条件,那就是考大学,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半,四个一提“高考”二字,心里就不由得一绷,这年代全国的大学非常少,录取率也是极点,挑灯夜读的学生众多,虽然周悦四人成绩都不错,但是这年代高考是先填志愿再考试,一旦第一志愿没有录取,基本就等于没戏了,所以也不是分数高就能上,四个人压力顿时大了。
  “得想好报哪个学校。”杨明明说。
  “也别太担心了。”罗青昊说:“高考前,会有很多次模拟考试,算个平均分,报个相近的院校,应该不会撞车的。”
  “可是年年录取分数不一样啊。”杨明明有点悲观。
  “那也不会有太大出入。”周悦接话。
  苏静静捧着个茶杯说:“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与其担心,不如好好学,多考几分心更安。”
  “就是啊。”周悦说。
  “年后开始发功!”苏静静说。
  四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晚上九点时,四个人各自回家,周悦手中拿着手电筒,罗青昊却还要送她回家,周悦无法拒绝,就由着罗青昊送,期间遇见了两个邻居,邻居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然后小声说周悦、罗青昊是订亲了的,说起周悦时的语气好听多了,甚至还带着些许羡慕,周悦很受用。
  罗青昊也很开心,把周悦送到门口时,罗青昊握着周悦的手,摸了又摸,周悦佯怒地甩了他一下,他才笑着离开,周悦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心情大好。
  然而好心情只是短暂的,她一进院子就发现有些不对,抬头看向堂屋,堂屋里亮着昏黄的灯,本来应该有周小雨叽叽喳喳的声音的,今天却出奇的安静,周悦仔细看去,居然看到了周淮山、周继业,还有正在抹眼泪的周二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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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6 章
  这是个什么情况?
  周悦下意识地看向周秦山, 周秦山坐在堂屋的小泥炉边, 小泥炉是周秦山自己动手做的, 放些木柴、煤渣什么的,多少能驱散堂屋里的冷气, 平时这个时候张美群、周小雨、外婆三人都坐在小泥炉前嗑瓜子、吃豆子聊天, 今天一个人都没有,周悦狐疑地向前走,走到院内时, 周秦山看到了周悦,起身说:“悦悦回来了?”
  周悦和周继业、周淮山、周二娘向来不对付, 也就没开口喊人,而是问:“我妈她们呢?”
  “在你房里。”
  “那你聊, 我回房了。”
  “诶好好。”
  周悦转身进了西房, 刚一进西房,就看见围在书桌前的张美群、外婆和周小雨,周小雨扭过头来说:“姐,把门关上。”
  之前,西房是没有门的, 周秦山觉得女儿大了, 得有点隐私, 这才给西房装了木门,周悦伸手将木门关上,走到书桌前便问:“妈,爷爷他们来干什么?”
  “要钱。”快嘴周小雨答。
  “要什么钱?”
  “治病的钱。”
  “谁病了?”
  周小雨还要回答, 被张美群拦住说:“小雨,你还看不看书了?”
  “看。”周小雨于是坐正了身体,趴俯在桌前。
  张美群这才开口同周悦说周继业三人的事情,说是周向龙、周向虎兄弟两个惹得祸,本来周向龙、周向虎是在外省打工,两人统共也就寄了五十块钱回家,把周二娘开心坏了,天天满村子炫耀,炫耀着炫耀着就出了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向龙、周向虎回南州了,在南州的厂子里上班,因为跟同事冲突,哥儿俩个把人打进医院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南州市那边的人不愿意,直接把周向龙、周向虎扣下来,递个信给周淮山,要么给钱,要么就送哥儿俩去坐牢。
  周悦吃了一惊,问:“所以他们真是来借钱的?”
  张美群说:“不是。”
  周悦隐隐觉得不安,问:“那是什么?”
  “是找关系。”
  周悦立刻想到罗青昊身上,问:“他们不会想搭罗家这条线吧?”
  “嗯。”
  “神经病!”周悦立刻大声喊。
  张美群知道周悦会这么反应,连忙安抚说:“别担心,这事儿我不会答应的。”
  “可是爸呢?爸耳根子软呢?”
  “你爸跟我保证了,绝对不会打扰罗青昊一家。”
  “就是。”外婆这时候开口说:“要是开了这个头儿,以后还得了,肯定不能这么来胡来。”
  “不胡来,他们就在我家不走了。”周小雨又接了一句。
  张美群满脸不高兴。
  外婆叹息。
  周悦气的不行,周家人脸真大,坏事做完了,拍拍屁股,厚着脸皮又来求人,周悦气的要出去骂人,被张美群伸手拉住说:“你别冲动,先让你爸爸说说看,实在不行,我们再商量,放心,有妈在,妈不会让你吃亏的。”
  周悦这才冷静下来,问:“那周向龙周向虎还在南州?”
  “嗯,没钱不放人,说是再不掏医药费,就送他们去坐牢。”
  “那被打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躺着。”
  周悦皱眉,问:“因为什么打架的?”
  “就是口头上争执,你也知道周向龙,是你爷爷奶奶的大孙子,宝贝的很,一点儿也不知道管教,这不出事了。”
  “他真是不长脑子!”
  “可不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
  “关我们什么事儿,他们打了人,他们就该受惩罚。妈,也不早,你也去睡觉吧。”
  张美群叹息了一声,说:“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
  周悦不以为意地说:“随便他们,我们该干嘛干嘛。”
  结果周继业、周淮山加上哭哭啼啼的周二娘愣是待到半夜才走,他们走后,周继业先是把堂屋被周继业三人踩脏的地儿扫一遍,接着将小泥炉塞上,就着小泥炉上坐着的热水,正要洗脸时,周悦走了出来,喊:“爸。”
  “诶!”周秦山利落地回一句,回头看周悦。
  周悦绷着脸问:“周向虎那事儿,你怎么说?”
  周秦山目光有些为难,问:“你说怎么说?”
  “我问你。”
  “我、我也不知道。”周秦山低下头,他确实不知道,不管他和周淮山怎么闹,那都是亲兄弟,可是亲兄弟是什么的人,他最清楚,而且他不能因为亲兄弟却伤了亲女儿啊,不待周秦山再说,周悦开腔说:“我不管他们怎么闹,反正罗青昊这层关系,他们想都别想!”
  周悦这话说的狠。
  周秦山被惊的又一次抬起头,看一眼周悦,手里拿着毛巾,勉强地笑了笑说:“放心,肯定不会的。”
  周悦觉得自己对周秦山的态度太硬了,可是她又不是周小雨,在哪个亲人怀里都能打滚,即使父女两个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周悦对周秦山还是有距离感,所以意识到态度有问题,但想改变很难,末了,周悦尽量软和一点,说:“你早点睡吧。”
  “诶好。”
  周悦转身进了西房。
  周秦山则继续洗脸洗脚。
  第二天早上,整个村子都知道,这临近年关,周向龙、周向虎把人打的进了医院,被打者家属要把周向龙兄弟两个送坐牢,送坐牢可不是小事儿,大家伙还都被吓着了,看周家人面色难看一大早收拾收拾就朝大坝上走,大家就简单地打声招呼,也没敢多说,然后私下来,却把这事儿给传个遍了。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这都不算事儿,毕竟有罗家在,罗青昊的爹可是当官的。这么认为,总得有人落实啊,于是大家将目光都投在周悦身上,看到周悦吃过早饭拿着书本和苏静静、杨明明一起去胡奶奶家,大家都认为周悦这是找胡奶奶求情去了,结果两三天过去了,罗家那边一点没有动静,周二娘、周奶奶每天红着眼睛,一遍遍地朝周悦家去,周悦像是没看见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有好事儿的村民问:“周悦,你可知道你两个哥哥的事儿?”
  周悦问:“什么事儿?”
  “就是打人的事儿。”
  “哦,知道。”
  “那你怎么样说?”
  “什么我怎么说?打人是不对,小学老师就教过,不对的事儿,自然要受罚了,不然怎么办?”周悦反问。
  村民陪笑着说:“是是是。”
  自此,村民们知道周悦的意思。
  周悦的意思一直很明显,该惩罚的就惩罚,不能目无法纪的维护,因此在胡奶奶询问周悦需不需要帮助时,周悦也表明什么因就有什么果,不会护短,胡奶奶把这话说给罗秋泉、苏影听时,罗秋泉、苏影十分开心,毕竟罗家的人都是公平公正的,只是,周向龙、周向虎这事儿要怎么解决呢?
  周悦没有说。
  罗家不再过问。
  周秦山一直头大,因为周继业一家子每天都上门讨伐似的,周继业、周奶奶更是指着周秦山鼻子骂周秦山没有良心,正好被刚从罗青昊家回来的周悦看到,周悦反问:“奶奶,当年我爸从拖拉机上摔下来,至今脚还有些跛,你看不到吗?”
  周奶奶一愣。
  周悦十分不客气地说:“我们都快要饿死了,你们做什么了?”
  周奶奶脸色很难看地问:“周悦,你这是铁了心地不让罗家帮我们了?”
  “对!”
  “罗秋泉一句话的事儿,你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