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枪声响的那一刻,安言脑子想的只有萧景,萧景当真厌恶她到如此地步,甚至恨不得让她去死。
  她的死是萧景计划好的,心里不是没有悲凉,只是,便宜宋子初了。
  安言在陌生的床上醒来,她几度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地狱或者是天堂,但是手臂上传来清晰的痛感,她还活着。
  为什么还会活着呢?
  有人领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然后走进一间更为华丽的屋子,她看着大床上躺着的人,然后视线落到自己缠着白色绷带的手臂上。
  哦,医生说,是叶疏救了她,子弹擦过了她的手臂,然后径自地穿过了叶疏的胸膛,她在漫天的血色中昏迷在了叶疏的怀里。
  有人告诉她,她已经昏睡了两天,而叶疏一直在昏迷,安言被那些穿着黑西装的人囚禁在叶疏的房中,她不能离开,但她的任何要求那些人都会答应,于是有了手里这份报纸。
  比较难过的是,她连睡觉也只能在他房间里的沙发上睡,安言何时在身体上受过这种委屈,好在叶疏在第三天傍晚就醒来了,安言松了一口气。
  安言不喜欢欠任何人,何况叶疏和她一点也不熟,她可以给叶疏很多很多钱,不过她想,叶疏应该是不需要的。
  既然他醒来了,那么安言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萧山别墅,她要去告诉萧景她还活着,然后萧景好继续履行他的承诺,从此以后他们好好在一起。
  叶疏还很虚弱,棱角分明的俊脸没有血色,他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轻轻咳了声,“安言。”
  安言抬头,眼里一片清明,过于冷静,“你醒了,现在有力气吗?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叶疏望着她,脸色过于的苍白,勾唇笑了笑:“要准备离开了吗?不过——”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帮你挡了子弹,我要你在这里陪着我,直到我康复。”
  第一卷 第三章 只有你死了他才能正大光明地活下去
  安言算了算,他伤得重,没有个百十来天是不会好的,她直接拒绝,“不行,我这么久不回去,萧景会着急的。”
  然后她算错了,如今的她在萧景心中俨然是一个死人,而叶疏直接点明了这一点。
  “他就是要你去死的,用这么正大光明的理由,他不爱你,你回去了然后哪天真的暴尸荒野他眼皮也不会眨一下。更何况,你死了他才能正大光明地活下去,那些要杀他的人才会因为这一次的失手而找不到下一次下手的机会。”
  因为叶疏知道那是一个怎样小心谨慎的人,只可惜,安言是个牺牲品。
  安言恍然,随即轻笑,态度很是无所谓,“你说的都对,可我还是要回去,要不然我很亏。”
  “你亏什么?”
  女人眉眼间都是漫不经心,嗓音低低慢慢,“他才刚承诺要和我好好在一起,我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岂不是很亏?”
  叶疏气极,这辈子就遇见过这么死脑筋又没趣的女人!
  但安言还是住在了叶疏的别墅,每天陪着他养伤,也顺带养养自己,只是有关萧景的消息她仍旧在关注。
  半个月后,她撑着下巴盯着正在换药的叶疏,温温凉凉地道,“对了叶疏,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还有,你帮我打探一下萧景给我办了个像样的葬礼了吗?”
  他们结婚的时候没有婚礼,那么在她死后身为她的丈夫至少也应该给她半个体面的葬礼吧?
  叶疏冷哼了一声,“生死关头,我才是帮你挡子弹的,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我没心没肺?”安言呵呵一笑,很是平和,“我很深爱我的丈夫,从始至终,你确定你要跟我谈有没有心肺这个问题么?”
  “即便他是那个推你出来抗子弹的人?”
  女人如画的眉目映入叶疏的黑眸,只听见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并未受他的话的影响。
  “我爱他,即便是他利用了我,叶疏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之间,但是他这么做我可以理解,你懂吗?”
  叶疏将脸别到一边,他懂?这他妈的是傻子才懂吧?!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叶疏说萧景没有给她办过葬礼,每天上班下班,像平常一样,极其规律。
  彼时安言站在窗前,手指捏着窗台上开的正好的白玫瑰,一用力就将整个花朵扯了下来,花瓣散落一地,好歹夫妻一场,他怎么可以绝情至此?
  犹记得当时叶疏的神情,浓浓的嘲讽,“还像样的葬礼?他巴不得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你指望你死后他能回心转意?!”
  言下之意就是,她就算是死了,萧景也只会拍手称好,顺带庆祝又除掉了一个眼中钉。
  安言明白叶疏的意思,旋即不再说话,倒是在她“死亡”半个月后,萧景方面发表了公告,在那场事故中,萧景安然无事。
  叶疏盯着安言绝美的侧脸,示意佣人将电视关掉。
  声响骤然消失,安言美目聚焦,瞪着叶疏,“你干什么?”
  他轻佻地一笑,“难道我不比那个男人好看么?”
  “叶疏,你美则美矣,就是太娘。再说,珠玉在前,难以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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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四章 阿景,你是不是舍不得安言
  叶疏哀叹,安言死脑筋的程度在这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充分领教到了,这么一个聪明有趣的人偏偏栽到了萧景这个男人身上。
  某日,安言终于按捺不住了,在花园里找到叶疏,彼时刚进入初秋,可花园里的植物几乎都已黄尽,满地落叶。
  “叶疏,送我回去!或者让我自己回去,你选一个。”
  他瞬间心情不太好了,安言扶着他散步,这个时节天气很好,而她心情很是沉重。
  叶疏看出了她的躁动不安,讥讽地说:“真的这么想回去?”
  安言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一个月时间都快过去了,有些事情她必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