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节
  裴笙道:“他蒙着脸,我没看到他的脸!”
  傅悦闻言,连忙让裴笙将经过说来。
  裴笙便也将事发经过道来,这样子,倒是一点都没有那些骄矜姑娘遇到这种事后的难以启齿,而是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她被赵拓抓去后,赵拓确实是意图强占了她以此逼婚,她不从,赵拓打了她,她虽是将门虎女戾气比一般女子大些,看哪里受得住赵拓那用尽全力一般的耳光,顿时头晕目眩顾不上挣扎,赵拓趁机动手,可还没来得及,外面就传来了打斗的动静,赵拓以为是他们的人找到了那边,怕得要死,正要逃走,可就一个门口,他还没走到门口,门就被推开了,迎面而来刀光一闪,赵拓就这么死了。
  裴笙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赵拓倒下,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裴笙直接被惊呆了,也在这时那个人走进来,将裴笙扶起来坐好,他蒙着脸看不见长什么样,但是目测是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期间没说过话,裴笙问他是谁,他也没回答,却一直在看着她被打钟的脸,还给她抹了嘴角的血,后来拉起她就想带她离开,却不知为何却弄晕了她。
  第241章 死讯传开,方柔再来(一更)
  然后她醒来后,就已经是刚才了。
  楚胤他们找到那里的时候,那里的人刚死,估计是那个人知道他们去了,所以弄晕了裴笙走了。
  所以,他是去救裴笙的?
  傅悦若有所思许久后,才对裴笙道:“阿笙,你好好想想,想你看到他的身形眉目,你所认识的人之中,可有与他相似的?”
  裴笙认真的想了一下,才皱眉摇头道:“没有啊,我常年居于府中,甚少出门,别说男的,女的我也只识得你们几个,若一定要说有,便是与裴家交好的几家的兄长们!”
  傅悦茫然道:“那就怪了……”
  听裴笙说的,那个蒙面男子定然是为了救她去的,如果不是认识她的人,又有谁会特意闯进去杀人救人?而且,按照裴笙说的那男子对她的态度,虽然没说话,可傅悦总觉得,那个男子对裴笙……
  裴笙闷声道:“我也想知道他是谁……”
  救命恩人啊,怎么不留个名呢?
  哎,想要报答都没法子……
  傅悦笑了笑道:“你放心,楚胤他们已经派人在追查,会查到的!”裴笙道:“查到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得好好谢他!”
  “好!”
  裴笙这才张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问:“呃对了,怎么没见婉清姐姐?”
  “听闻你不见了,她受不住动了胎气昏迷,我给她吃了安神养身的药,如今还在睡呢!”
  裴笙一惊:“啊?那她没事吧?”
  “放心,并无大碍,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你别担心,索性你现在也没什么事,若是不放心,你也可以过去看看她!”
  裴笙忙不迭的起身:“那我得过去看看!”
  见她急吼吼的起来要过去看十公主,傅悦笑了笑,便扶着她过去了。
  见十公主昏睡着,裴笙一阵自责,傅悦无奈,让她坐在这里看着,自己则是去了前面楚胤他们那里。
  他们还在等消息呢,裴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而,醒来了他们也不好过来,怕裴笙难堪,所以就让傅悦自己来安抚询问裴笙。
  将裴笙所说的大致说了一下后,对于那个神秘男子,他们三个更加好奇了。
  只是,依旧没有头绪。
  想不透,也只能等暗卫去查了。
  但是有一件事,却耽搁不得了。
  裴笙说,她的马是突然发狂的!
  方才楚胤他们也去检查了那匹马,并无异样,只是马不会无缘无故发狂,裴开立刻让人追查,将所有马场里的人全部盘问排查,一通软硬兼施的盘查下来,终于找出了动手脚的人。
  是一个在马场里负责喂马的伙计,裴笙骑的那匹马是这两天才送过来的,是裴侯爷先前送给裴笙的礼物,之前一直在府中,打算请傅悦骑马后,裴笙让人送来的,而就在昨日,那名伙计被人收买了,让他近日在裴笙的马粮草中下药。
  傅悦检查了剩下的药,虽然无法断定是什么,可却肯定,那是一种令服用者致幻的药,裴笙说她的马突然发狂往东边那片林子狂奔而去,怎么都拉不住,然后靠近林子的时候,她听到林子里有一种声音,似乎是某种乐器弄出来的,而那匹马就一直顺着这个声音去,只是还没到,声音就消失了,马也停了下来,想来这种药还能控制服用者的意识,服用了之后,会受到吹乐着的吸引和指示。
  收买这个伙计的人,毋庸置疑就是赵拓派来的,应该是赵拓在赐婚一事搅黄后就恨上了裴笙,加之有人背后暗示,这几日一直盯着裴笙的举动,知道裴笙打算带傅悦出来骑马,就折腾了这一出,只是他没想到今日楚胤不仅跟来,还会叫上这么多人一起,且更没想到,会有那么一个蒙面人打断他的计划,还弄死了他!
  算是自寻死路了。
  既然查出来了,这个伙计也活不了了,裴开直接一刀杀了他。
  处理完此事后,眼瞅着天色不早了,大家便也动身回城,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第二天,康王世子赵拓在别院被杀的消息就传开了。
  此事闹得极大,没多久,皇帝便下令让太子负责追查此事。
  太子觉得压力很大,他之前追查临川公主的死现在还没有结果,又让他查这么一件案子,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只是再怎么着,也不敢有异议,只能灰头土脸的领命去办了。
  乾元殿内,太子出去后,皇帝当即气得将旁边的茶盏好书籍奏本都摔落在地。
  “这群目无君上混账,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赵禩从暗处走出来,凉凉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父皇本就不该让赵拓去做这样的事情!”
  皇帝哑口无言。
  气闷了半晌,便无力的让赵禩坐下。
  他无力叹了一声道:“是朕心急了,如今倒是可惜了赵拓那孩子,一会儿你去康王府,适当安抚一下他们,尤其是康王妃,她就赵拓这一个孩子,她到底是你姨母,平时挺疼你的,你去劝慰,应当会抚平一些丧子之痛!”
  闻言,赵禩蹙了蹙眉,淡淡的道:“父皇有心思考虑这些,倒不如先想想此事如何摆平,裴家这次怕是不会善了!”
  皇帝面色一沉,甚是不悦恼怒的道:“不会善了?赵拓都死了,他们还想如何?何况,此事与朕何关?”
  赵禩神色颇为凝重的道:“儿臣只怕,赵拓的命尚不足以让裴家消气,镇西侯对这个女儿可谓千娇百宠,他现在虽然不在,此事也瞒不了他,何况,若裴家想要报复,不一定要镇西侯回来,至于此事与父皇何干?难道父皇以为他们会猜不出来?凭赵拓,可没有这个胆量做这种事!”
  皇帝一时无言。
  赵禩也没有委婉,淡淡的道:“我早就劝父皇不要再想拉拢裴家了,没有用的,您却一意孤行,如今闹成这样,怕是不好收场了!”
  皇帝冷笑:“不好收场?裴荆南本就从未站在朕这边,如今再怎么样,也坏不到哪去,何况,便是朕指使的,他又能如何?”
  难道还敢弑君?
  可笑!
  赵禩闻言,拧紧了眉,却没有说话。
  皇帝这才问:“对了,和司徒奕谈的如何了?”
  “谈妥了!”
  皇帝并不意外,只道:“那就好,为今之计,也只能各退一步了!”
  赵禩想了想,道:“父皇若是没事,儿臣先去康王府看看!”
  “去吧!”
  赵禩这才起身告退。
  他走后,皇帝脸色就慢慢的阴郁起来。
  裴家……
  一大早,傅悦就和楚胤一起来了裴家,傅悦是来看裴笙的,而楚胤是来找裴开商讨此事的。
  裴笙倒是精神,没怎么被此事影响到,为了不节外生枝,裴笙回来后就在自己的的院子里待着静养,而昨日知道此事的所有人,自然也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对府里的人,裴夫人也只说她昨日骑马摔了,所以要休养。
  在裴家呆了半日,楚胤才好傅悦一起回府。
  回府后不久,楚胤就又出去了,傅悦正百无聊赖,有客上门。
  方柔又来了。
  啧啧,被那般警告了还敢来,倒也是有胆量,不过她若是不来,傅悦都快忘了地牢那个半死不活的人了。
  楚胤不在,冯蕴书进宫去看楚贵妃还没回来,傅悦本来可以不理会的,可想了想,她还是让方柔进来了。
  比起之前在皇帝寿宴上见到时的风光和高贵,此时的方柔,仿若苍老了十岁。
  那楚楚可怜却强撑着仿佛怎么都打不垮的倔强模样,当真是让人瞧了忍不住心疼。
  可惜,傅悦对她,可半点都心疼不起来。
  一见到傅悦,方柔也不多做废话,直接开口:“你到底想要如何才能放了我弟弟?”
  傅悦被她如此直白的开场弄得愣了一下。
  方柔又道:“只要我能做到,你尽管开口,哪怕以命换命!”
  听这话,是为了救弟弟彻底妥协了,比上次有诚意多了。
  第242章 无国无家,方叙身死(二更)
  傅悦刚坐下,听到方柔的话,诧异的挑了挑眉后,打量着她片刻,才勾唇轻笑道:“明王妃倒是爽快,看来是这几日不好过吧,只是可惜了,你能给的不能给的,我全都不要,你的命我也不稀罕,我只要方叙的命!”
  方柔本有几分迫切和妥协的面容一垮,紧抿的嘴唇颤了颤,气息也急促了几分:“傅悦,你……”
  傅悦面含淡笑,静静看着她。
  方柔恍然惊觉自己言语不妥,深吸了一口,尽量压低了语气,带着恳求道:“楚王妃,我弟弟当初一时冲动才伤害了你,可他并非是针对于你,只是与楚王府一些旧怨牵连到了你,如今你们也杀了我全家泄了愤,再大的怒意也该消了,如今我只有这一个弟弟,我求你,高抬贵手,饶他一条命!”
  她这一生,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可今日,她是真的豁出去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救出方叙。
  这几日,她几乎度日如年,一闭上眼就看懂方叙血淋淋的模样,司徒奕忙于与秦国的结盟一事,且根本就打定主意不管方叙的死活,对她避而不见,原本还仗着威胁莫天筹救人,可莫天筹却理都不理,她就算是真的报复,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子做到,可方叙危在旦夕,她不能拖下去了,她怕再耽搁一刻,方叙就死了。
  傅悦抚了抚袖口,状似不经意的笑着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为何对我下毒手,只是于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惹了我,昂我险些丧命,我这个人从小被宠坏了,最是容不得别人招惹我伤害我,所以,他必死,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方柔眼中的哀求慢慢消散,随之染上了一抹怨毒,死死的看着傅悦,咬着牙关没说话。
  傅悦见状,心情似乎极好的样子,勾了勾唇站起来,缓缓开口:“不过看在你爱弟心切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让你见他一见,如何?”
  方柔闻言目光一亮:“当真?”
  傅悦难得柔柔一笑,暗中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既然肯放你进来见你,自然也不介意让你见见他,反正你又带不走,只不过我好言提醒你,最好别见,见到了你估计难以承受!”
  方柔当即心生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傅悦笑而不语,神色却带着几分玩味儿。
  方柔心下一沉,立刻厉声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傅悦轻笑着幽幽问道:“难道你以为,他在楚王府的这几天,是被当做贵客招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