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他抱着上刀山下火海的心情,在她的注视下,把一整个饺子塞进了嘴里。
  咦?味道不错啊!肯定不是她调的馅儿。
  于是赶紧夸,真心实意的夸,“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大家快尝尝。”
  王大庆和郁东长了心眼儿,观察到邵春也在吃,且大哥的样子不似作伪,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待一口饺子咬下去,才彻底放了心,能吃个顺口的年夜饭真好啊。
  陈如芸右边坐着邵春,见他吃的香,她忍不住低声问他,“你疼不疼啊?”
  她的声音确实很小,但倒霉的是,依旧被旁边的郁东和王大庆给听见了。
  二人还不知道有人正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呢,邵春心里一甜,回了两个字,“不疼。”
  王大庆直性子,忍不住发言,“擦!早知道有人关心,老子也去挨那十军棍了。”
  一句话出,满室哄笑,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话被人给听了去,俱是脸色涨红,陈如芸埋头吃饭,邵春则给了王大庆一筷子,“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想挨军棍简单啊,吃了饭出去我给你几下就是了。”
  江雅芙也乐不可支,掩着唇笑的直颤抖,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悄悄的搂上了她的腰,然后就听他在耳边说道,“娘子吃好了吗?我好疼啊,等下你给我擦药吧。”
  那几人还在取笑邵春,加上外面有人放了一挂鞭炮,根本没人听见时沛在说什么。
  江雅芙俏脸一红,“我吃饱了。”
  既然娘子已经吃好了,剩下的吃饭时间时沛就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邵春,你吃不少了,该回去上药了。”
  邵春正啃鸡腿呢,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回道:“嗨!那点儿小伤算什么?难得吃顿好的,我先吃饱了再说。”
  时沛默。
  “郁东,你最近不是在研究一套战法吗?研究完了吗?”
  郁东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回道:“我已经研究透了,大哥你现在要听听吗?”
  “……不了,明天再说吧。”
  还是老实人王大庆先把话题扯到了睡觉上,“陈表妹晚上睡哪儿?”
  这的确是个问题,毫无疑问,时沛和江雅芙肯定是要夫妻团聚的,但大营里平时没有女人,士兵们都睡大通铺,怎么安置她倒真成了一个难题。
  陈如芸自然也想到了,“我不用睡,反正没几个时辰就天亮了,白天回小院再睡也是一样的。”
  邵春不同意,“那可不行,女人家家的干熬着可不行。这样吧,晚上你睡我和大庆的屋,我们两个去郁东屋里挤一挤。”
  也只好如此了。人在战场,不讲究除夕守夜那些规矩,很快大伙就散去了。
  邵春和王大庆动作麻利,很快就把他们的营帐给收拾干净了,邵春扯出了唯一的干净床单铺在床上,对陈如芸说道:“你早点休息吧,早晨我在门口叫你。”
  “哦,好。”
  邵春和王大庆抱着被子出去了,在外面把门给她关好了。
  夜里,第一次睡在男人的房里,陈如芸心里跳的厉害,躺了许久也睡不着,偏偏越不睡着的时候,人的毛病就越多,一股尿意徐徐袭来,渐渐成愈演愈烈的势态,叫人忽略不得。
  这可怎么办好啊?外面到处是男人,这三更半夜的,屋里连个夜壶也没有,不是要生生的把人憋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夜里会发生许多事~两对都是甜甜甜
  第54章 你撞我胡子干嘛
  时沛总算捱到闲杂人等都出去了, 当大帐内只剩下他和江雅芙两个, 刚才在他脸上的坚毅霎时荡然无存。
  “哎哟~好疼啊!疼死我了,下手那小子手可真狠啊,娘子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皮开肉绽了?”
  江雅芙虽心疼他,还是被他夸张的模样给逗笑了。
  “少装可怜了, 快把衣裳脱了我看看。”说着扶着他到了床边,“金疮药放在哪里?”
  时沛给她指了指, “就在那儿, 娘子我一动就疼, 自己脱不了, 你来帮我脱。”
  江雅芙找到药, 坐到他身边,小心的帮他脱上衣, 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不是大男人, 而是个小孩子。
  “娘子你真好,你男装打扮还挺好看……”
  没等时沛的骚话还没说完,江雅芙就脱好了他的衣服, 拍了拍他的肩膀。
  “转过去。”
  “……”为什么他的娘子总是这么务实?除了在客栈那一次, 她情难自禁的承认想他, 其余就很好有直白表达心意的时候了。
  负责打他军棍的士兵的确没下狠手,但十棍子下去也够吓人的, 时沛本来皮肤就白,后背上一道道红肿的棍痕甚是扎眼。
  江雅芙用手指挖出金疮药膏给他细细的涂着,叹道, “这事怪我,他们在我眼前嘻嘻哈哈了一天,我竟没发现他们的打算,害的你白白受苦。”
  时沛感受着她指尖的清凉,及从指点到心尖的那一股子温柔,笑道:“难道娘子不想来见我吗?”
  他背后的江雅芙吐了口气,喃喃的回道:“想有什么用?我知道你把军纪看的比朝纲还重要,再说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许你不是很想见我呢?”
  “呵呵呵。”
  “你笑什么?”江雅芙被他的低笑弄的不明所以。
  “笑你呀。”
  江雅芙给他涂药的手指忽然在伤处狠狠的按了一下,疼的时沛直吸气。
  赶紧解释,“我何止是想见你?真恨不得抛弃这里的一切不管,与你日日在一处。”
  他这是真的话,她感受的到,有他这一句话,就算再空守着他二十年也值得了。
  时沛等了半天,忽然发现背后没动静了,赶紧转过身来看她。
  只见灯下的美人不知想起了什么,默默的擦着泪花呢。
  时沛上前把她搂在了怀里,“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感叹了一句,竟把你的眼泪给勾出来了。乖不哭了,大过节的。”
  江雅芙被他这么一哄,那股莫名的泪意反倒是越来越凶了,时沛只得这么一直耐心的哄着她,直到她那股劲儿自己散了为止。
  抽噎声渐弱,江雅芙终于从他怀里抬起了小脸,发狠似的看着他,“你现在倒是会说好听话。那前世呢?前世的时候你在这里可曾这么想过我?”
  时沛不妨她这一句,在她灼灼的目光下,一股热气瞬间上涌,漫红了他的皮肤。说来也怪,现在他重生回大小伙子了,什么不害臊的肉麻的话都能对她说,但只要一把他拉回前世的情境,让那个将近不惑之年的时沛说同样的话就觉得头皮发麻骨头发紧。
  “哼!你就是看我现在年轻貌美了,才这么喜欢我,说好听的话来哄我。前世的老妻不值得想,从来没想过是吧?”
  这……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时沛顿时手忙脚乱,“雅芙,不是这样的,咱们那时候都老夫老妻了……”
  “老夫老妻怎么了?我和你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老夫老妻的,你就是没想到过我,也没想过孩子们,你眼里心里只有带兵打仗!哦,还有你的老相好!”
  “你听我说……”
  江雅芙越说越委屈,“你可真够狠心的,你不能在家陪我,让我心里有个依靠也好,可你这老东西偏偏吝啬极了,我何德何能担得起你一个想字?”
  时沛见她越说越厉害,再不解释的话估计就要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于是当即不顾羞耻大声打断了她,“谁说我前世没想过?”
  这短短的几个字像是自带魔力,江雅芙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半信半疑的望着他,刚刚哭过的鹿眼水汪汪的,红唇娇|嫩,怜人的紧。
  “我不信,你从来都没说过。”
  “咱们前世一直是那样相处的,你叫我如何张的开口。你怎么会疑心我心里没你?我并不是圣人,与你分割两地,我孤身一人的日子也不好过,按理说就算我在这边纳上几个女人以解孤寂,也是应当的。”
  发现美人瞪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凶,他赶紧一口气把话说完,“可是你看我没有啊!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你都不知道那些年我到底拒绝过多少个女人。你是我唯一的一个,我怎么可能不想你?我对女人所有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了。”即便他前世对女人的心思真的少到可怜。
  时沛并没有说假话骗她,但也没说,他那时候对她用的心思的确是不够多,不像今生,他上辈子的情丝一直是脉脉的,哪像这辈子一样从一开始就像野火燎原似的,所以他现在才能说出这样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这在他前世是万万不可想象的。
  “真的?”江雅芙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模样,糯糯的问他。
  时沛低头在她花瓣似的唇上吻了一下,“天地为证。前世如此,现在是那时候的十倍百倍,即使和你这样面对面,还是觉得想的厉害,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江雅芙将一双玉臂环在他的脖颈上,凑上前去回亲了他一口,笑靥如花,“真是病的不轻。”
  时沛的额头顶着她的,“那你呢?前世你在家里想不想我?”
  “想的。”在他如此坦诚下,江雅芙也终于撇开了前世的沉稳内敛,直视了自己的内心,“我会时常想你,但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怕你嫌烦,怕你不会想我,怕你心里没有我……”
  所以她在会在偶然见到许展颜年轻时候的那几封书信时失了控,时沛哪怕心里没有多少自己的影子,即便他远在天边,但他完完整整的是自己的男人,他的心里只有打仗,没有女人。
  然而,那几封似乎是在赤|裸|裸的嘲笑她,事实不是如此,他不是不懂风花雪月,不是个无心的石头,他的心早就被另一个女人占据了,又怎么会给她留出位置?
  “所以,我后来才一气之下和你说和离。”
  时沛完全体会到了她的心情,捧起了她的脸,认真的说道:“我和你当时的想法是一样的,我见你珍藏着禇羲送你的玉佩,还以为你是因为心里有别的寄托,才对我这个夫君可有可无。你从来不在我面前示弱服软,让我觉得你无所不能,你总是能想我之所想,及我不能及,我没来没想到你这般妥帖的娘子会一直心系旁人,这让我觉得自己当了这些年和尚和白当了。”
  江雅芙痴痴的看着他,呼吸想闻,气息交融,“咱们两个都是傻瓜。”
  “是啊,最傻的。小宝,夜深了,咱们是不是做点有意思的事?”时沛搭在她背上的手开始不老实,上下来回的抚摸着。
  江雅芙假作不懂,“什么事才有意思?我不懂你的意思。”
  时沛忽然把她扑倒在床上,大手扯开了她的衣裳,“就是这个意思!”
  帐内的空气在不断的升温,床上的一小块天下像要燃起来似的,与外面的寒冬如同两个世界。
  时沛虽然急切,但今晚的他格外耐心,上下并举,手口并用,直把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撩|拨的气喘吟|喔不止,才郑重的从她身上抬起了头,摆出了一副要大操大办的模样。
  “小宝,我来了。”
  “嗯。”
  江雅芙此时已是香汗淋漓,就等着他给个痛快了。
  忽然!就在利刃马上要入|巷的关键时刻,历史居然再度冲压,一股像是由灵魂深处发出的呕吐感骤然袭来。
  江雅芙赶紧支起了身子,把头探出床外,呕了起来,没吐出什么东西,那想熟悉的想吐的感觉一旦来了,便挥之不去。
  时沛整个人瞬间萎了,反应过来后赶紧下地给她拿盆拿手巾。犹记得上回因她在床上吐了,他们还冷战了几日,这回旧事重演,他却没有那样的怀疑了。
  只不过,另一种更紧张的情绪揪住了他的心。
  “小宝,你是不是……有了?”
  江雅芙也吓了一跳,被他扶靠在床头,不知该担忧还是欣喜,“有可能,应该是上回在客栈那次来的。”
  时沛和她一样的心情,却还在劝她,“不一定的,也许是吃坏了东西,等明早叫军医给你诊诊脉。”
  江雅芙却紧锁着眉摇头,“我有预感,我生过孩子我知道,那种感觉错不了。时沛,现在还远不是小石头该来的时候啊,我怕万一有什么差错……”
  “你别胡思乱想,等明天看了大夫再说。小石头就算提前来了也没什么,咱们两个加上小初一都是重生的,和这相比,小石头提前两年出生又算的了什么?”
  时沛话说的肯定,心里却也在打着鼓,因为初一出生的时日与前世分毫不差,他们两个就都以为将来的两个孩子也会在既定的时刻出来。却忘了他和她的感情今生有了很大变化,二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过去多得多,这竟导致孩子提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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