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板,你昨天后来怎么没有过来啊?”何晴这时候又问了一句。
  “哦,昨天有个朋友请吃饭,就耽搁了,怎么?有事吗?”韩易心不在焉地答道。
  “昨天东西卖出来的营业额你还没清点呢?我给收起来,今天也给带过来了。”何晴说话的时候眼睛骨碌碌地瞄着四周,好似做贼般地悄悄给韩易递过来一个铁盒子。
  “噢,原来是这回事啊?”韩易笑了,“没事,先放你那里了,等今天的卖好了一起拿去存了。”
  听到韩易的话,何晴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开口说道:“老板,我看你还是先把钱拿去存了吧,这么多钱放在这里,等会人多的时候我不放心。”
  昨天她忙的时候没注意,等收摊的时候清点了一下,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七百多啊,加上先前韩易给她的那一百五十块的找零,都有九百来块了。
  在她们老家那块地儿,很多人可是一年辛苦到头,也才只能攒下一两千块钱。
  后来她收工的时候,在车站等了一会也没见韩易回来,看到天色有些暗下来,就急忙推着车子回家了,在房间里又把钱倒出来数了一遍,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花了些工夫把那些零散的钱理好,何晴又对着那些钱发了一会呆,才把钱整整齐齐地放进铁盒子里,最终忙乎了半天把盒子放到了床底的一个角落里,又拿了张旧报纸盖住,才心神不宁地睡了个囫囵觉。
  “很多钱吗?呵呵,我看看,有多少?”韩易笑着拿过铁盒子,打开一看,却不禁呆了一下,盒子里面的钱按照票面金额的大小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一目了然,连那些硬币都用了纸筒装好,再用透明胶带粘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何晴的心思竟然还如此的细腻!韩易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问道:“呃……何晴啊,这里有多少钱啊?”
  “我数过了,一共是七百六十三块。而且昨天那些用来换零的钱我也已经扣除了。”何晴的眼睛里透着兴奋的亮光,“老板,没想到这个东西这么好卖,昨天我手都歇不下来。”
  “唔!”韩易点了点头,说道:“我准备从后天开始,你就先不要在这里卖了。”
  “什么?”何晴一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顾不得避嫌,上来激动的抓住了韩易的手,问道:“老板,为什么不要我了?”
  韩易一看何晴那个样,就知道她误会了,不过也难怪,谁叫他刚才那话说得没头没尾的。看着她焦急的脸色心里不禁有些自责,韩易连忙补救道:“谁说不要你了,而是另外给你有安排。”
  何晴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手还紧紧地抓着韩易的胳膊,脸微微地红了一下,很快地把手缩了回去,藏到了身后。
  其实也难怪她的反应如此之大,经过了上次那事,现在的她就如惊弓之鸟般。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韩易又说不要她了,这对她心里的产生的震撼可想而知。
  看到何晴的神情恢复好了些,韩易开口说道:“我准备在这里多设几个摊,还有服装市场和木材市场那边也弄两个,你以后呢,就专门管给那些摊子送货的事,等会我把罐头送到你住的那个地方,以后我会通知那些人到那里拿货,他们那些人过来拿货的时候,你把罐头给他们,然后把数目登记好就可以了。”
  “好的,知道了老板。”听到韩易的安排,何晴这才真正地放下了心,脸上顿时绽出了喜悦的笑容,刹那就如鲜花开放般,看得韩易都不禁一呆。
  “砰!”的一声响,韩易回头一看,边上有个男子站在站牌边上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还傻愣愣地看着何晴。
  “美女的杀伤力果然非同一般!”韩易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顺手拿了那个铁盒子,和何晴招呼了一声,就往边上的建设银行走去,花了几分钟的工夫,把铁盒子里的钱另办了一张卡存了起来。
  回来把铁盒子还给何晴,韩易给于荣打了个电话:“嘿,死胖子,在干嘛呢?”
  “刚刚在街上执勤回来,满身的汗,哪像你这么空闲,整天吃饱了饭没事干。”于荣在那头喘着气抱怨道。
  “嘿嘿,等你下班来乐云排挡城,我请你吃饭,有事和你商量。”
  ……
  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于荣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韩易连忙起来挥了下手招呼道:“菜我已经点好了,你先坐下歇歇。”
  “有没有红烧肉?”
  “放心,都是你喜欢吃的菜,知道你是个肉食动物。”韩易满脸的笑容。
  “等一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先把话给说明白了,为啥这么好请我吃饭?”于荣警觉道。
  韩易闻言立时满脸的委屈,说道:“你觉得我象是这种人吗?”
  于荣盯着韩易看了一会,咂了咂嘴,很肯定地说道:“不是象,而是你根本就是这种人。”
  “嘿嘿,也没有什么事,我昨天去和黑皮说过了,再搞四个车子,一律的“荣记冷饮”,怎么样,够噱头吧!”韩易笑着道。
  “好啊,敢情你用我的名号用上瘾了是吧!”于荣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还有一个,我想你明天有空的时候,把你单位那车开出来,穿上制服,然后再带着何晴把那几个点都给转一圈。”
  “什么?老大,你放过我吧,那可是公车私用。”于荣哀嚎道。
  “切!”韩易不屑地撇撇嘴,“这就叫公车私用了,又不是让你带什么东西,带个大活人,你不会说是你女朋友啊?何况象何晴这样的美女坐你车上,倒便宜了你了,你丫还有话说啊!”
  韩易说着把手上的卡给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于荣拿着卡问道。
  “喏,昨天一天卖出来的钱,都在这里了,呵呵。”
  “老大,你不是这么夸张吧,就这点小钱用得着弄个卡存起来吗?”
  “小钱?呵呵,阿荣你小看了吧!这卡里可是存了七百多,昨天一天的营业额,明天我们那另外四个马上就做好了,到时候往服装市场和木材市场一摆,不说有车站这么好的营业额,平均下来一天四五百总有的吧,你算一下,一天是多少?”
  “一个车四百,五个车就是两千,那一个月三十天下来就是……”于荣的脸上顿时放出光来,叫道:“奶奶的,没想到这个小车还这么赚钱,不行,今天我不要吃红烧肉,我要吃鱼翅。”
  “吃鱼翅?美得你哩!”韩易没好气地白了于荣一眼,然后嘿嘿笑着说道:“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们这个东西不用交税,本钱也不用多,货都是现成的,你说怎么会不赚钱?不过这个东西的缺点是个短期的,也就是夏天这几个月的时间了,等过了这几个月,就该再好好想想了。”
  “没事,几个月就几个月,老大,我们几个月比别人一年赚的钱还多,你还不知足啊!”于荣笑道。
  “呵呵,这些钱拿来零花还可以,不过要是想买个车子房子的什么,怕是连个零头都不够。”韩易笑着说道。
  “那倒也是。”于荣夹了块红烧肉,“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想出来的,反正夏天过去还有几个月,你就慢慢想呗。”
  “我慢慢想,那你干嘛?”
  “我?我当然是在精神上大力地支持和鼓励你了,韩易同志,你可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去死……”
  第二十九章 报到
  让韩易开心的是,冷饮摊子的生意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销售情况,除去各种杂七杂八的开支以外,卡里的钱以每天两千到三千的速度在飞快增长着,而且摊子也开始扩展开来,在城郊的车站也设了两个。
  城郊摊子的设立倒是黑皮的一个小弟提出的建议,说是城郊那里人流量虽然比不上客运中心,但是弄上一个摊子还是可以的,而且城郊的候车点都是没有那候车厅的,等车的人都是直接在大太阳下暴晒,看到那清凉的冷饮,那还能挡得了诱惑?
  没想到这小混混里还有这等头脑精明的人?对于黑皮的这个叫方隽的小弟,韩易倒是特意关注了一下,问了黑皮才知道,原来这人还是黑皮这群人里唯一的一个高中生呢,当初读书时成绩很好,只不过因为父母离异,才自暴自弃出来社会上混了。
  当然,韩易不知道的是,当初第一个跟黑皮提出想到要接收韩易这个冷饮摊的人,恰好也是这个方隽。
  在和黑皮的协议韩易动了一点小心思,原想到是一天结一次分成,不过后来韩易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五天一次,于荣有些不解,问韩易为什么这样的时候,韩易笑眯眯地拿出钱来,一手抓了两百,一手抓了一千块,问道:“这两边有什么区别吗?”
  “废话,你以为我的眼睛是瞎的吗?”于荣没好气地翻了下白眼。
  韩易仍旧笑眯眯地甩了甩手里的钞票,说道:“你说这两百块和一千块放在手里的感觉会一样吗?”
  “哦……”于荣恍然大悟。
  黑皮果然也是有点名堂,几个摊子放在那里,刚开始的时候马上就有些人气势汹汹地过来想打点秋风。
  连小摊子的主意都打,不过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痞子,等到黑皮一出面,也都偃旗息鼓了,散了一圈烟,又带着他们上排挡随便吃喝了一顿之后,几杯酒灌下肚就都开始拍胸脯称兄道弟了。
  这些小痞子敲诈的目的也无非是想弄点烟钱吃喝什么的,目的既然达到,自然也就无事了。
  等到五天后一千多块的钞票入手,黑皮马上表现出了更积极的态度,不但经常派人去维持了几个摊位的正常运作,还主动把那几个摊位的人身份证交给了于荣,韩易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放心了不少,至少现在不用担心黑皮从中作梗。
  冷饮摊子的生意红火,其实黑皮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吞了这几个摊子,不过前思后想到最后,他还是死了这份心思,因为他看不透韩易到底有多少的深浅。
  出来混的,无非都是求个财,韩易的做法其实算是很上路了,黑皮混了这么些年,自然不会白白地给自己惹上麻烦,相反,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个道理黑皮记得很清楚。
  黑皮的安定让韩易很有些惊奇,倒是对这个人也看高了一点。
  象黑皮这种地头蛇若是真的有心在背后耍些小手段,碍于李猛的面子,韩易还真的是没办法真把他给怎么样了。
  到了周一的时候,李猛从上海打来了电话,说他母亲的手术非常成功,大概再在医院治疗一个星期之后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一切事了,接下去的时间,马上就到他该去单位正式上班的时间了。
  正式上班的那天,韩易起了个大早,好好的花了点工夫把身上给收拾清爽了。毕竟是第一天上班,也得给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们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到了公司之后,韩易先特地去了一下副局长李长山的办公室,韩易也别无他意,只是上次李副局长特意抽时间陪他报到,自己今天已经开始上班了,于情于理都也要来打声招呼,这是个礼貌问题。
  李副局长看到韩易过来却显得十分高兴,听说他是首先来自己这里问候,嘴里虽然客气,眼角的笑容却是掩饰不住。
  最后,韩易还是拗不过李副局长的热情,由他陪同着去了测绘室,开始了第一天的上班。
  测绘室在行政大楼的二楼,人手并不多,韩易进门的时候瞄了一下墙上挂着的考勤表,在心里默数了一下,连同主任在内总共是七个人,但今天在办公室里的只有五个人。
  测绘室的主任名叫钟淑丽,四十出头的女人却是风韵犹存,还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时的俏丽模样,谈吐举止优雅得体,对于韩易由李长山陪同前来,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诧,麻利地给韩易安排好了工作位置后,笑脸送走了李副局长。
  钟淑丽笑着拍手招呼了一下,给韩易介绍科室里其他的同事。
  三个男同事,都是年轻人。一个戴眼镜三十出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叫王鹏,听说这个王鹏还是省大毕业的,属于是这几个人当中学历最为牛叉的一个,现在担任测绘室的技术员;而另两个一个叫许甘达,还有一个叫王勤龙,他们两个却是同窗,进公司也有三年了,年龄比韩易都要大上好几岁。
  除了这个三个男同事,还有一个女同事姓林,叫林玉霜,娇小的个子,圆脸,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十分可爱。她也是科室里除了钟淑丽主任之外,唯一的女科员了,年龄和韩易相同,去年刚高中毕业就进来公司了,而且还进入了最为轻松的测绘室,可想而知也是个有背景的人。
  至于没来的两个,则是一个叫王云昌,一个叫刘来,今天去了外面,有单位要电力施工,请去实地考察去了。
  主任级别的在科室里都有自己独立的小办公室,钟淑丽介绍完之后,就照惯例又勉励了韩易几句,就转身进她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看到钟主任一进去,韩易正检查着自己的办公桌的时候,边上林玉霜就探了头过来,咯咯笑着问道:“你是中专毕业的?那你就是比我还小喽!”
  韩易听了之后微笑着说道:“我今年二十一,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吧?”
  “二十一,嗯!几月的?”
  “十二月的,呵呵,我的月份小。”韩易老实地回答道。
  “耶!我也二十一,不过我是九月份的,快叫姐姐!”林玉霜雀跃着叫道,“哈哈,终于来了一个比我还小的了。”
  从话语里就可以听得出来林玉霜的性格比较活泼,韩易也被她所感染,微笑着说道:“你们进单位都比我早,我叫你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真的?”林玉霜的眼睛高兴得眯成了月牙,“现在先叫声来听听!”
  韩易一听不禁莞尔。
  现在不用猜也能知道,这林玉霜应该是属于那种独生娇娇女的,大概一直就向往着那种姐弟兄妹之情,为了不拂她的兴,韩易就笑着叫了声:“霜姐,你认了我这个弟弟,是不是该有点什么表示啊!”
  “好,就凭你叫我姐姐,今后在这公司里就由我罩着你了,以后有人欺负你了尽管告诉姐姐,我替你出头。”林玉霜板起脸装出一副大姐头的样子大大咧咧地说道,话没说完,自己倒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韩易也笑了起来,说道:“那就先谢过霜姐了,为了表示感谢,也为了今天新进单位认识各位同事,今天中午我做东,请大家吃顿便饭,不知大家有空吗?”
  “好,好,你这个小鬼不错,还挺大方的嘛。”林玉霜双手背在后面,煞有其事地点着头。
  许甘达和王勤龙倒是挺爽快地答应了,韩易注意到王鹏先是犹豫了一下,后来被林玉霜一说,也点头同意了,看来这个王鹏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凑热闹的人;至于另外在外面的王云昌和刘来,现在却是联系不上,只能等他们两个回来后再说。
  韩易这时候就轻拉了一下林玉霜的衣袖,又指了指里面,说道:“主任那里怎么办?霜姐你帮我去说一声?”
  “没事,主任最好说话了,等会我陪你一起过去说一声就是了。”林玉霜说道。
  “韩易!”正在这个时候,钟淑丽推开门叫了一声,“我这里给你开了张单子,你先拿着到资料室领些技术图纸和参考书籍过来,这几天先看下,熟悉下工作,争取早日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