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十六章
顾远狄和付轻轻一起种完树，就差挂卡片了。
顾远狄的妈妈罗川柔这时候打了个电话过来，这边嘈杂，他只好去别处接，付轻轻很自觉地避开，给他留下私密空间。
顾远狄接通电话，垂眸喊道：“妈妈。”
罗川柔那边也很吵，小安在哭，跟去的保姆不怎么会哄孩子，还是得她亲自哄，没有办法，她一边哄一边抽时间跟顾远狄交代说：“你爷爷要过生日了，到时候我们回不去，你爷爷说我们不回去也行，那你就要代替我们去给爷爷好好过生日，不要缺席听到没？”
“我知道。”
顾远狄跟老爷子亲近，不需要罗川柔说，老爷子的生日他都会去的。
顾远狄担心小安，又听到小安在哭，就问：“小安没有好一点吗？”
罗川柔叹了口气，“刚来还不适应这边的水土，哭了一天了。不过祈福树已经种了，香油钱也捐了，大师说再等几天看看。”
顾远狄轻声说：“妈妈，我们学校今天也在种树。”
罗川柔现在没什么兴致听，但是顾远狄都说了，她就顺口问了：“种的什么树？”
顾远狄已经许久没有跟罗川柔分享生活，眼睛微微亮了一些：“也是祈福的树，大家都叫健康树。”
他鼓起勇气又说：“妈妈，我给小安也种了一棵。”
罗川柔笑了笑：“好，等小安能说清楚话了，让小安跟你道谢。”
顾远狄弯了弯嘴角。
罗川柔心情好了一点，她问顾远狄：“能不能拍照给我看看？”
顾远狄：“好。我去拍，我把我的树也拍给你看。”
电话没有挂，罗川柔放下手机去抱着小安，顾远狄去拍照。
顾远狄先发了001的照片给罗川柔，见电话没挂断，就在电话里喊：“妈妈，这是我的树。”
罗川柔点开微信里的照片看了看，很健康茁壮的小树苗，她开了免提问顾远狄：“小安的树呢？”
顾远狄：“他的树在后面，我现在去拍。”
他行动不便，拍两棵树没有那么容易，轮椅很容易在泥土里卡顿住。
罗川柔问顾远狄：“你和小安的树没有种一起吗？怎么不种一块儿？”
顾远狄一边滑动轮椅一边回答：“卡片是随机抽取的。我的编号跟他的编号有点距离。”
罗川柔好奇了，“还有编号啊？”
顾远狄：“有。”
罗川柔沉默了一瞬，他们祈福种树也有编号，越贵的编号数字越短，树年限也就越长，按照高人的说法，福气也就越厚。
所以她和顾章德花了七位数去养一棵百年老树。
罗川柔抱紧了怀里的小安，试探着问道：“小狄，你和小安的编号分别是多少？”
顾远狄心里猛坠了一下，还是如实说：“我的是001，小安的是033.”
“哦。”罗川柔有些失神：“这样啊……”
顾远狄低着头，阳光落在他的面庞上，却并未增添光彩，反而衬得他的白皙的脸颊和愁浓的眉眼更加沉郁。
“妈妈，我把小安的那棵树也发给你看看。”
两棵树，其实肉眼差别没有那么大。
罗川柔顿时间失去兴致，冷冷淡淡地说：“不用了。”
顾远狄举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照片该拍还是不该拍。
他有点生气了。
妈妈好像把他想坏了。
罗川柔听出电话里顾远狄情绪不对了，她一下子火上来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小狄，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对小安好，你不是必须给小安种健康树，妈妈不会逼你，但是你不要一边强迫自己不情不愿地对小安好，一边又对妈妈含有怨言。我是对不起你，但是我也给了你生命，小狄，从你出事到现在，我并不比你好受多少……”
顾远狄听到了罗川柔的哭声，就说：“妈妈，对不起，你不要哭。”他的嗓音听起来十分平静。
显然罗川柔并没有得到安慰，她擦掉眼泪，说：“我和你爸爸下午还要去祈福，先挂了。”
顾远狄没来得及说一个“好”字，电话就挂断了。
顾远狄已经站在033的面前，但是他没有拍照。
他拿着手机，脸上没有表情地搜寻着付轻轻的身影，付轻轻在006面前，和谢安明有说有笑。
付轻轻和谢安明本没有交集，可谢安明很想要她帮忙剪纸，虽然被她拒绝了，他却不放弃，种完树，又走过去主动说：“卡片你挂不够，我帮你啊。”
小树苗虽然年纪小，但也不算矮，为了防止日后卡片被人手欠取掉，挂在高一点的树梢上最好，付轻轻的身高还做不到。
一米七五以上的人才行。
付轻轻身高不够，挂卡片还得系个结，不是借助工具就能成功的。
她环视一圈，入目的竟然是宋怀琛。
……算了，还是找谢安明帮忙吧，他好歹只是个男配。
谢安明也不等付轻轻答应，一把夺过付轻轻手里的兔子卡片，挂了上去，还打了个蝴蝶结，末了得意地说：“你们女孩子就喜欢这些，我打的结还不错吧？”
付轻轻仰头看一眼，淡淡两字：“凑合。”
谢安明：“……”
什么眼神，明明打的很漂亮！
付轻轻拍拍手上的土，说：“拜拜，我要去帮小狄了。”
谢安明追上去，也要帮忙，付轻轻让他走开。
狄崽是她的崽崽，才不要别人过去抢她的风头！
谢安明考虑到顾远狄身体残疾，也就没去了，他和顾远狄也不熟，也没必要帮忙。
顾远狄将一切尽收眼底。
谢安明帮了付轻轻的忙。
是他这辈子都帮不了的忙。
他站不起来的，即便他也有一米八，甚至不止，但是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顾远狄默然滑动轮椅到001跟前，自己在树干上挂上卡片。
付轻轻走过来准备拿过他手里的卡片帮他挂上树干，甜甜地笑着说：“顾远狄，我帮你。”
顾远狄很不客气地拨开她的手，固执地自己把卡片挂上去，冷漠地说：“我不用你帮。”
付轻轻察觉道他好像生气了……
一定是误会她小看他了。
好嘛，狄崽是最棒的。
狄崽自己能行！
付轻轻也就没强求，她去把工具归位，然后洗干净手，准备去大巴停车场集合返校。
邓雅丽背着铁锹，提着小红桶，得意洋洋从树林出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她的小树苗，猫头鹰卡片在一众卡片里独树一帜，一眼就能发现。
哼，付轻轻的剪纸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临近中午。
折腾了一上午的同学陆陆续续都上了大巴回学校。
付轻轻累了，在大巴上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人都到学校了，她匆匆忙忙去吃了饭，就开始疯狂做作业。
后面几天都得下暴雨，这几天她得提前把学习上的事搞定，才能抽空每天去一趟公园的树林里看护小树苗。
翌日，果然暴雨骤至，天气预报说，得下到晚上九点，晚间七点到八点是最凶猛的时间段。
同学们刚种了小树苗，担忧的要死，纷纷打电话去公园里询问。
园方给出的回答是，他们会尽力保护大家的小树苗，但是不排除会有意外情况发生。
这下子学生们都炸开了锅，那是含有特殊寓意的小树苗。
谁也不想自己的小树苗被狂风暴雨摧残，于是纷纷要求园方每天提供监控视频。
园方本来打算一周上传一次视频，奈何长星学生有钱，加钱的话，一切好办，上传周期改成了一天一次，以后早上七点，学生到校之后就可以围观小视频，在最新更新的视频里找自己的小树苗，观察情况。
付轻轻早知道顾远狄的小树苗有危险，她晚自习请了假，穿雨衣打伞过去，根据天气预报去蹲守小树苗。
园区有负责人巡逻，大晚上的，一堆园工大爷大妈里夹着一个高中生，分外违和。
狂风暴雨的时候，付轻轻赶紧穿着雨衣，用巨大的防水布，给顾远狄的小树苗遮风挡雨。
按照剧情的走向，顾远狄的那一棵小树苗一周内会死掉。
虽然她把顾远狄的006换成了001，狂风刮过来的时候，别的小树苗安稳无恙，偏偏最茁壮的001随风飘摇，受力最强。
主剧情没有角色强力介入，是不会变的。
付轻轻和园工们一起守护了一个多小时，衣服脏的不成样子，脸上更是吹满了泥土。
风雨停了，大爷大妈们脱去帽子聚集在一起，身上早就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秋天里，大爷拿着帽子扇风，喘着气问付轻轻：“小姑娘，你不嫌脏吗？”
付轻轻抹了抹脸，“我的树不能倒，哪管得了那么多。”
大爷好心地说：“有我们呢，还是学生吧？快回去吧，你这棵树我帮你照看着。”
付轻轻摇摇头，树一多，刮大风的时候谁还顾得上狄崽的树，她得自己亲自照顾才行，反正也就一周的时间，她吃得消。
“谢谢您啦，以后天气不好的时候我还会来的，来了给您带肉包子，记得给我开门！”
“好勒，小姑娘晚上回去注意安全，沿着路灯走，有事儿大喊一声，大爷上夜班，一直都在的。”
“好，谢谢您！”
付轻轻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公园，付家的司机在门口接她。
回到家，宋文君见小女儿脏成这样，一脸嫌弃：“你个死丫头啦，怎么搞成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宋家出挖煤工了！”
付轻轻累得眼皮子都在打架，哪里有功夫搭理宋文君，换了鞋赶紧回房洗澡睡觉。
三天后，暴雨停了，又开始连续高温。
付轻轻把她自己制作的简易灌溉装置，装去了001周围的土壤上，每天坚持过去换水。
整整一周，付轻轻在学校、公园之间奔波，累得人都瘦了。
这一周，都没顾得上去见顾远狄。
直到001成功存活下来，付轻轻才有空去找顾远狄。
周一的一天，付轻轻跑完步，在操场和顾远狄撞上了，她扬起笑脸就要追过去。
顾远狄扭头就走，把轮椅调到最快的速度，不想让她追上。
这一周她都没来找他。
今天又突然出现了。
那么下周呢。
下下周呢。
顾远狄和付轻轻一起种完树，就差挂卡片了。
顾远狄的妈妈罗川柔这时候打了个电话过来，这边嘈杂，他只好去别处接，付轻轻很自觉地避开，给他留下私密空间。
顾远狄接通电话，垂眸喊道：“妈妈。”
罗川柔那边也很吵，小安在哭，跟去的保姆不怎么会哄孩子，还是得她亲自哄，没有办法，她一边哄一边抽时间跟顾远狄交代说：“你爷爷要过生日了，到时候我们回不去，你爷爷说我们不回去也行，那你就要代替我们去给爷爷好好过生日，不要缺席听到没？”
“我知道。”
顾远狄跟老爷子亲近，不需要罗川柔说，老爷子的生日他都会去的。
顾远狄担心小安，又听到小安在哭，就问：“小安没有好一点吗？”
罗川柔叹了口气，“刚来还不适应这边的水土，哭了一天了。不过祈福树已经种了，香油钱也捐了，大师说再等几天看看。”
顾远狄轻声说：“妈妈，我们学校今天也在种树。”
罗川柔现在没什么兴致听，但是顾远狄都说了，她就顺口问了：“种的什么树？”
顾远狄已经许久没有跟罗川柔分享生活，眼睛微微亮了一些：“也是祈福的树，大家都叫健康树。”
他鼓起勇气又说：“妈妈，我给小安也种了一棵。”
罗川柔笑了笑：“好，等小安能说清楚话了，让小安跟你道谢。”
顾远狄弯了弯嘴角。
罗川柔心情好了一点，她问顾远狄：“能不能拍照给我看看？”
顾远狄：“好。我去拍，我把我的树也拍给你看。”
电话没有挂，罗川柔放下手机去抱着小安，顾远狄去拍照。
顾远狄先发了001的照片给罗川柔，见电话没挂断，就在电话里喊：“妈妈，这是我的树。”
罗川柔点开微信里的照片看了看，很健康茁壮的小树苗，她开了免提问顾远狄：“小安的树呢？”
顾远狄：“他的树在后面，我现在去拍。”
他行动不便，拍两棵树没有那么容易，轮椅很容易在泥土里卡顿住。
罗川柔问顾远狄：“你和小安的树没有种一起吗？怎么不种一块儿？”
顾远狄一边滑动轮椅一边回答：“卡片是随机抽取的。我的编号跟他的编号有点距离。”
罗川柔好奇了，“还有编号啊？”
顾远狄：“有。”
罗川柔沉默了一瞬，他们祈福种树也有编号，越贵的编号数字越短，树年限也就越长，按照高人的说法，福气也就越厚。
所以她和顾章德花了七位数去养一棵百年老树。
罗川柔抱紧了怀里的小安，试探着问道：“小狄，你和小安的编号分别是多少？”
顾远狄心里猛坠了一下，还是如实说：“我的是001，小安的是033.”
“哦。”罗川柔有些失神：“这样啊……”
顾远狄低着头，阳光落在他的面庞上，却并未增添光彩，反而衬得他的白皙的脸颊和愁浓的眉眼更加沉郁。
“妈妈，我把小安的那棵树也发给你看看。”
两棵树，其实肉眼差别没有那么大。
罗川柔顿时间失去兴致，冷冷淡淡地说：“不用了。”
顾远狄举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照片该拍还是不该拍。
他有点生气了。
妈妈好像把他想坏了。
罗川柔听出电话里顾远狄情绪不对了，她一下子火上来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小狄，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对小安好，你不是必须给小安种健康树，妈妈不会逼你，但是你不要一边强迫自己不情不愿地对小安好，一边又对妈妈含有怨言。我是对不起你，但是我也给了你生命，小狄，从你出事到现在，我并不比你好受多少……”
顾远狄听到了罗川柔的哭声，就说：“妈妈，对不起，你不要哭。”他的嗓音听起来十分平静。
显然罗川柔并没有得到安慰，她擦掉眼泪，说：“我和你爸爸下午还要去祈福，先挂了。”
顾远狄没来得及说一个“好”字，电话就挂断了。
顾远狄已经站在033的面前，但是他没有拍照。
他拿着手机，脸上没有表情地搜寻着付轻轻的身影，付轻轻在006面前，和谢安明有说有笑。
付轻轻和谢安明本没有交集，可谢安明很想要她帮忙剪纸，虽然被她拒绝了，他却不放弃，种完树，又走过去主动说：“卡片你挂不够，我帮你啊。”
小树苗虽然年纪小，但也不算矮，为了防止日后卡片被人手欠取掉，挂在高一点的树梢上最好，付轻轻的身高还做不到。
一米七五以上的人才行。
付轻轻身高不够，挂卡片还得系个结，不是借助工具就能成功的。
她环视一圈，入目的竟然是宋怀琛。
……算了，还是找谢安明帮忙吧，他好歹只是个男配。
谢安明也不等付轻轻答应，一把夺过付轻轻手里的兔子卡片，挂了上去，还打了个蝴蝶结，末了得意地说：“你们女孩子就喜欢这些，我打的结还不错吧？”
付轻轻仰头看一眼，淡淡两字：“凑合。”
谢安明：“……”
什么眼神，明明打的很漂亮！
付轻轻拍拍手上的土，说：“拜拜，我要去帮小狄了。”
谢安明追上去，也要帮忙，付轻轻让他走开。
狄崽是她的崽崽，才不要别人过去抢她的风头！
谢安明考虑到顾远狄身体残疾，也就没去了，他和顾远狄也不熟，也没必要帮忙。
顾远狄将一切尽收眼底。
谢安明帮了付轻轻的忙。
是他这辈子都帮不了的忙。
他站不起来的，即便他也有一米八，甚至不止，但是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顾远狄默然滑动轮椅到001跟前，自己在树干上挂上卡片。
付轻轻走过来准备拿过他手里的卡片帮他挂上树干，甜甜地笑着说：“顾远狄，我帮你。”
顾远狄很不客气地拨开她的手，固执地自己把卡片挂上去，冷漠地说：“我不用你帮。”
付轻轻察觉道他好像生气了……
一定是误会她小看他了。
好嘛，狄崽是最棒的。
狄崽自己能行！
付轻轻也就没强求，她去把工具归位，然后洗干净手，准备去大巴停车场集合返校。
邓雅丽背着铁锹，提着小红桶，得意洋洋从树林出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她的小树苗，猫头鹰卡片在一众卡片里独树一帜，一眼就能发现。
哼，付轻轻的剪纸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临近中午。
折腾了一上午的同学陆陆续续都上了大巴回学校。
付轻轻累了，在大巴上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人都到学校了，她匆匆忙忙去吃了饭，就开始疯狂做作业。
后面几天都得下暴雨，这几天她得提前把学习上的事搞定，才能抽空每天去一趟公园的树林里看护小树苗。
翌日，果然暴雨骤至，天气预报说，得下到晚上九点，晚间七点到八点是最凶猛的时间段。
同学们刚种了小树苗，担忧的要死，纷纷打电话去公园里询问。
园方给出的回答是，他们会尽力保护大家的小树苗，但是不排除会有意外情况发生。
这下子学生们都炸开了锅，那是含有特殊寓意的小树苗。
谁也不想自己的小树苗被狂风暴雨摧残，于是纷纷要求园方每天提供监控视频。
园方本来打算一周上传一次视频，奈何长星学生有钱，加钱的话，一切好办，上传周期改成了一天一次，以后早上七点，学生到校之后就可以围观小视频，在最新更新的视频里找自己的小树苗，观察情况。
付轻轻早知道顾远狄的小树苗有危险，她晚自习请了假，穿雨衣打伞过去，根据天气预报去蹲守小树苗。
园区有负责人巡逻，大晚上的，一堆园工大爷大妈里夹着一个高中生，分外违和。
狂风暴雨的时候，付轻轻赶紧穿着雨衣，用巨大的防水布，给顾远狄的小树苗遮风挡雨。
按照剧情的走向，顾远狄的那一棵小树苗一周内会死掉。
虽然她把顾远狄的006换成了001，狂风刮过来的时候，别的小树苗安稳无恙，偏偏最茁壮的001随风飘摇，受力最强。
主剧情没有角色强力介入，是不会变的。
付轻轻和园工们一起守护了一个多小时，衣服脏的不成样子，脸上更是吹满了泥土。
风雨停了，大爷大妈们脱去帽子聚集在一起，身上早就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秋天里，大爷拿着帽子扇风，喘着气问付轻轻：“小姑娘，你不嫌脏吗？”
付轻轻抹了抹脸，“我的树不能倒，哪管得了那么多。”
大爷好心地说：“有我们呢，还是学生吧？快回去吧，你这棵树我帮你照看着。”
付轻轻摇摇头，树一多，刮大风的时候谁还顾得上狄崽的树，她得自己亲自照顾才行，反正也就一周的时间，她吃得消。
“谢谢您啦，以后天气不好的时候我还会来的，来了给您带肉包子，记得给我开门！”
“好勒，小姑娘晚上回去注意安全，沿着路灯走，有事儿大喊一声，大爷上夜班，一直都在的。”
“好，谢谢您！”
付轻轻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公园，付家的司机在门口接她。
回到家，宋文君见小女儿脏成这样，一脸嫌弃：“你个死丫头啦，怎么搞成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宋家出挖煤工了！”
付轻轻累得眼皮子都在打架，哪里有功夫搭理宋文君，换了鞋赶紧回房洗澡睡觉。
三天后，暴雨停了，又开始连续高温。
付轻轻把她自己制作的简易灌溉装置，装去了001周围的土壤上，每天坚持过去换水。
整整一周，付轻轻在学校、公园之间奔波，累得人都瘦了。
这一周，都没顾得上去见顾远狄。
直到001成功存活下来，付轻轻才有空去找顾远狄。
周一的一天，付轻轻跑完步，在操场和顾远狄撞上了，她扬起笑脸就要追过去。
顾远狄扭头就走，把轮椅调到最快的速度，不想让她追上。
这一周她都没来找他。
今天又突然出现了。
那么下周呢。
下下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