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过,应该有人心里比自已更不好受吧!裴婧看了看裴嬿,笑道:“也不怪嫊妹妹心里欢喜,她在幽篁馆那么个冷僻的地方,一住就是一年多,好容易能再得了圣上的青眼,便是我也替嫊妹妹高兴呢。”
  几句话间便可看出,还不到十二个时辰,裴嫊在宫里的这三个亲人如今对她的态度已经和先前大为不同,亲妹妹对她心中生疑,嫉恨交加。堂姐在一边冷眼旁观,煽风点火。地位最高的那位太后姑母,倒是对她又关爱亲呢起来,到了午膳的时候,还留了裴嫊陪她一起用膳。
  裴嫊在心里叹气,原来在这宫里,所谓的人心可以因为某一个人做了某件事就这么轻易的发生改变,真真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好容易陪太后吃完饭,裴嫊刚一步出永寿宫的大门,就见一个有些眼生的小宫女走上前来,朝她行礼道:“奴婢春樱见过裴美人,奴婢是春华轩侍奉美人的婢子。云珍姐姐打发奴婢来回禀美人,春华轩一早就已经收拾好了,美人先前在幽篁馆的东西也已经全都搬到春华轩了。美人若是要回宫歇息,直接往春华轩去便好。”
  因云珍素来稳重,裴嫊便留她在幽篁馆里守门,出门时只带了云香随侍在侧。她本以为就算她搬去春华轩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两三天功夫总是要的吧?哪知自己不过到太后这里请了个安,说了半天的话,自个的全部家当就已经挪了窝了。
  然事已至此,也只能先到春华轩去问问云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让那宫女带路,往春华轩行去。
  路上顺便问了春樱几句,方知她是和自己同年入宫的,那年弘昌帝的后宫一下子多了二十多个女人,便放出去一批年纪大了的宫女内侍,又从民间重新征召了一批少女入宫做了宫女。她和另一个叫春柳的学过宫里的规矩后被分派到春华轩,留待伺候以后入住进来的贵人。
  春樱虽然看着年纪小,性子却颇为稳重,裴嫊问一句,她答一句,并不多话。裴嫊问了她一路,也只知道昨天晚上便有人去传了弘昌帝的旨意,又送了些东西,命她们连夜把春华轩收拾出来,第二日新封的裴美人便会住进来。
  弘昌帝怎么是个这般性急之人,裴嫊有些纳闷。等她到了春华轩,发现对面的秋实轩也有几个人在进进出去的搬东西,郑蕴秀正立在门口清点着两个内侍抬来的几只书箱。
  见到裴嫊过来了,郑蕴秀目光一亮,迎上几步道:“姐姐可回来了,方才我去拜访姐姐,云珍说姐姐还在太后那里尚未回来,害我等了姐姐半日。再没想到,咱们姐妹有朝一日竟能住得这样近,以后我再来看姐姐,再不用走那么远的路了,多亏姐姐在圣上面前提到我,我这是沾了姐姐的光了。”
  郑蕴秀越是表达她对裴嫊的感激之情,裴嫊就越觉得郁闷,明明她才是沾光的那一个好不好?是你家圣上心疼你每次去幽篁馆走太远的路,这才让我住你对门。也是你家圣上知道你素来怕热,流光阁的位置又是个晒着日头最多的宫室,多让你在那个蒸笼里呆一天都舍不得,这才赶紧把你挪到了秋实轩这么个阴凉的院落里。
  裴嫊很怀疑郑蕴秀是真不知道这一切事情背后的真相呢,还是说弘昌帝把她护得太好,至今什么都没告诉她,只是默默的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因为此刻在裴嫊的眼中,这简直就是一件再显而易见不过的事。任何一点细微之处的蛛丝马迹都能叫裴嫊联想到弘昌帝对郑蕴秀的用心。
  就说二人所居的宫院吧,裴嫊的叫春华轩,听着好听,春季为四季之首,百花盛开,花开锦绣,可惜却是华而不实,花无百日红,转眼便调零成泥碾作尘。而郑蕴秀所居的秋实轩呢,秋天可是一个硕果累累的季节,真正能摘到果子的时候。
  裴嫊应酬了郑蕴秀几句,便推说自已要先回去整理一番,方辞了她步入自己的宫院。
  她一进去,便见两个内侍正在云珍的指挥下摆放着一些陈设。便命云香去替了云珍指挥,让云珍带她先去卧房一观。
  不得不说,品级高了一级,相应的卧房也比幽篁馆的那个大了不少,但比之她做婕妤时住的扶兰院仍是差了些。紫檀雕花的卧榻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上面的雨过天青的帐子倒是新挂上去的。
  云珍见裴嫊面色不悦,便解释道卧榻上的被褥被春柳一早就拿出去晒了。裴嫊蹙眉道,“我一贯不喜欢用外面的东西,我在幽篁馆的那套卧具呢,一会儿还是用那个。”
  云珍忙道,“奴婢知道美人的习惯,一把东西抬到这边,便开了箱子,取出来晾晒了出去。”
  “今儿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搬的这样突然?”裴嫊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早上美人刚出门没久,就过来了一位公公,说是奉了圣上旨意前来命我们立时便收拾东西搬到这春华轩来。奴婢回说美人不在,想等您回来了再做处置的,哪知那位公公说圣上有口谕,不管美人在与不在,午时之前,必须搬到这春华轩来,还派了四个公公来给奴婢帮忙。幸好咱们东西不多,一趟子便全搬过来了。”
  裴嫊恩了一声,问道:“那四位公公,可好生打赏了?”在宫里生活,不要说太后圣上、四妃九嫔这些个贵人不能得罪,便是这宫里的太监宫女,虽然身份低微,但是有时候更是得罪不起。
  云珍道:“奴婢是打赏了的,可是全被退了回来,他们说自此后便留在这春华轩侍候美人,为美人出力是分所应当,如何敢要美人的赏赐。”
  裴嫊在心里冷笑,弘昌帝什么时候会这么好心的专门赐人给她使唤,多半是来监视她的吧,这四人既然是弘昌帝派来的,自然不会接受她的赏赐。
  想到再过二个多时辰便到了晚上,裴嫊心中更是有些焦躁不安起来,对云珍道,“去帮我打盆水来,再拿一块干净的巾帕来。”
  云珍是知道她的习惯的,每到一处新居,凡是自己日常起居用到的几件物事,如卧榻、美人榻、妆台、书案、琴案等,不管之前旁人已经擦拭过多少遍,她一定要自已再亲自拿巾帕再擦拭个三五遍的才会安心使用。
  当下将裴嫊要的东西给她送过来,便退了出去,由着裴嫊自已在里面劳作。
  等裴嫊将她一干私人常用物品全都擦了个遍之后,已是香汗淋漓,虽说胳膊酸痛的厉害,但是心里却畅快了几分,之前的那些憋闷总算发泄出了少许不说,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是以也不怪裴嫊心情一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把她的这些床榻、案几统统擦拭一遍,实在是每当这样劳作一番之后,心里的那些惶恐、惊惧、不安、担心、焦虑便会减少很多,几乎相当于她吃镇心安神丸的效果,而是药三分毒,能不吃那药自然还是少吃的好。
  这天晚上,合宫的妃嫔都在翘首关注着永安宫里的动静,她们都想知道,赢了龙舟赛的那十个人中,弘昌帝会先召幸谁,到底是姐姐呢还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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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承恩三进甘露殿
  弘昌帝还是选了裴嫊第一个侍寝。
  虽然心中早有了准备,但当传旨内监那尖细的嗓音响起,那句拖长了腔调的“奉圣上口谕,传春华轩裴美人今晚甘露殿侍寝。”几个字结结实实钻入她耳中之时,她的身子还是晃了一下。
  从昨天起她就被弘昌帝架在了火上烤着,现在,弘昌帝毫不吝啬的又往那烧着她的火里添了一把柴。
  裴嫊实在不知道如果弘昌帝继续往这堆火上面加油添柴,她还能熬多久,至少今晚对她来说就是个不容易迈过去的坎。
  尽管已经来过两次甘露殿了,但是再一次踏进这里,裴嫊却越发的不能淡定了。
  前两次她能全身而退,是因为她精准地掌握弘昌帝的心思,而这一次,她却不是那么自信她还能猜到这位圣上的心思了。
  她一面安慰自已之前弘昌帝当着众人的面跟她大秀恩爱,那全是为了做给众人看的,就是为了让她担一个受宠的虚名。
  今晚众人皆知是自已来这甘露殿侍寝的,这里又是弘昌帝自个的地盘,门一关起来,除了自已和他,再没旁人,他应该不会再委屈自已在怀着对裴家女深深的厌恶之情时,还要再来碰自己了吧?
  可是一颗心仍是悬在半空惶恐不安,生怕弘昌帝像第一次侍寝时那样再想出什么变态的法子来羞辱折磨于她。
  裴嫊踏进永安宫大门时,脑子里来来回回想的全是她前两次在甘露殿的遭遇,以及这一次面对着她的又将会是什么。
  第一回她被弘昌帝灯下赏美人好生羞辱了一番,第二次她则吐了弘昌帝一头一脸,算是扳回来一局,这回三进甘露殿就不知前途如何了。
  一入甘露殿便有人领着她去沐浴更衣,裴嫊寻了个机会将藏在荷包内的那粒药偷偷服了下去。她本来是想再多服一粒的,但是想到自已若是继续这么得宠下去,只怕这镇心安神丸嫡母那边必不会爽快地再给自己送来,还是省着吃的好。若能借着这一丸药的药力撑过去最好,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再御前失仪一回,再吐他个一头一脸的,便是被贬为最低等的少使也无所谓,正好躲了这宠妃的名头。
  裴嫊泡在热水里,脑子里想得全是些破釜沉舟的法子。等她裹着浴衣从浴桶中出来时,见到甘露殿的一个小宫女捧了一套衣裙过来要侍候她更衣。
  裴嫊看了那衫裙一眼,秀眉微蹙道,“这并不是我带过来的那身衣裙?”
  那小宫女嘴角一弯,笑道:“贵人勿恼,这是圣上特意命长喜公公拿过来给贵人换上的,听长喜公公说,圣上给侍寝的贵人特赐衣裙,还是头一回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裴嫊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得点头让那小宫女放下这套衫裙,退到帘子外等她。如无必要,裴嫊是从不让旁人帮她穿衣的,可是等裴嫊看清这套衫裙的全貌时,顿时有些无语。
  衫子是绯红色的窄袖上襦,半臂是红底金色小团花的袒领半臂,并一条深红浅红相间的七破间裙。正和裴嫊那年中秋在邀月台上跳那支倾城一舞“月下莲”时所穿的红色衫裙一模一样。
  弘昌帝特意拿了这套衫裙让她来穿,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只可惜裴嫊现在无暇去深思,因为她正忙着在那套衫裙中找内衣。
  然而翻了一圈,也没见到诃子和亵裤的影子,她很想问问那个小宫女,又不好意思开口,生怕那小宫女来一句,“长喜公公拿来的衫裙都在这里了,再没有旁的,想来是圣上的意思罢。”弘昌帝有多变态她之前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回头又找了一圈,心想实在不行,便将方才换下的那身内衣再穿上吧,哪知自已入浴之前脱下的衣物不知何时早已不见踪影了。
  那宫女已在外面催促,无奈之下,只得将那衫子套在身上,光着双腿,将那裙子系在腰上,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行动之间只觉说不出来的别扭,上身倒还好,套了两件,有了那件半臂,胸前那两点凸起倒也不至于露出形迹,可是裙下自已没有任何包裹的双腿直接和裙子那光滑微凉的触感相接,让她总有一种空荡荡的不安全感。
  裴嫊努力压制着不穿内衣给她带来的不适感,走到妆台前坐下,示意那小宫女帮她梳头,哪知那小宫女先后换了十块巾帕帮她把头发擦的半干之后,从她两鬓各挑起一缕头发用一根白色轻纱松松结在脑后,便又垂手退到一边,那意思是她的活儿已经完成。
  裴嫊看着铜镜中自已的容颜,现下连发型都和那个中秋之夜一模一样了,不由皱眉道,“这样发饰不整如何面见圣上?”
  小宫女这回连眼睛都笑弯了,道:“这也是圣上特意吩咐了的,长喜公公跟奴婢交待了三遍呢,还说不许贵人用那些脂粉。长喜公公是怎么说的来着,恩,说请贵人素面朝天就可以了。”
  裴嫊已经拿起眉笔的手在空中顿了片刻,又缓缓放了下去,这小宫女看着就是个机灵的,有她在这里盯着,她最好还是乖乖的按弘昌帝的意思行事。
  裴嫊忽然万分庆幸方才自已没有问那小宫女关于内衣的事,不然她得到的回答肯定是:“这是圣上特意吩咐了的。”若真是这样,不用等别人来笑她,她自已就先羞死了。
  “贵人若是收拾好了,就请到内室去吧,圣上方才已经催了一次呢!”那小宫女道。
  裴嫊只得站起身,朝内室走去,心里却越发忐忑,弘昌帝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那年中秋节上跳舞时的那副样子,难道自已当时当真勾动了他的心不成?若当真如此,当时是因为自已的御前失仪,才没让他得逞,可是今晚呢?都隔了这么久,他该不会还想要找补回来吧?
  内室里红烛高照,一室明亮。弘昌帝坐在靠窗的榻上,手中端着一杯酒,定定的看着缓步走进来的裴嫊。
  迎上这样的目光,裴嫊忽然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再也迈不动一步,只是立在原地,恨不能把头低到脚下去。
  忽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弘昌帝道,“这么怕朕,嗯?朕又不会吃了你,过来,陪朕喝酒。”
  圣上都发话了,裴嫊不敢不听,一步一步的挪到桌边,尽量远着弘昌帝,方低声道,“请圣上恕罪,臣妾不能饮酒。”
  弘昌帝面色一沉,冷声道,“是不能饮酒,还是不想饮酒?”
  裴嫊没想到他脸色变得这么快,忙矮身道,“妾之前曾生过一场大病,自此之后便再不敢饮酒了。”
  弘昌帝冷笑道,“那前几次宫里宴饮之时,摆在你案上的银壶金杯难道都是摆设不成?”
  “回圣上,因着宫中规矩,节庆饮宴之时送上来的酒水妾不敢辞,只得由着它们摆在上面,但妾从来不碰,遇到举杯敬酒之时,都是悄悄的以茶代酒的。还请圣上恕罪。”
  过了半晌,才听弘昌帝道,“罢了,朕也不愿强人所难,你起来帮朕斟酒吧。”
  裴嫊只得走上几步,拿起雕花金壶对准了弘昌帝的杯子,斟了一杯酒,将壶放下,退后一步,垂首立在一边。
  等了半天,却没听见一点动静,裴嫊忍不住悄悄抬起头,见桌上那杯酒纹丝未动,再将目光稍稍上移,却见弘昌帝正盯着自已,眼中满是嘲讽,“太后就是这么教你伺候朕的?”
  裴嫊急忙垂下眼,不明白弘昌帝为什么忽然又把太后扯进来。
  “这杯酒,你喂朕喝。”本来明明是一句极暧昧的话语,但因为语气中的那抹寒意,便生生没了旖旎的味道。
  裴嫊终于明白了弘昌帝的意思,这是在嫌弃她不够主动、不够热情、不会服侍人,不像个曲意承欢的后宫女子吗?
  强忍着内心的厌恶,裴嫊双手端起酒杯递到弘昌帝面前。
  弘昌帝仍然端坐不动,眼里的讽意又深了几分。
  裴嫊无奈只得再上前一步,单手将那酒杯凑到弘昌帝嘴边。
  弘昌帝终于动了,却不是动嘴,而是动手,一把将那颤微微递到他唇边的金杯拂到地上。
  裴嫊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已哪里又惹了这位天子动怒,急忙跪倒在地,低头请罪。
  弘昌帝怒瞪着她,跪在地上的女人螓首低垂,乌黑的秀发散披肩头,衬得那双耳朵直如白玉雕成般精致秀美。耳畔有几缕发丝垂到胸前,从斜上方的角度看过去,恰好可以看到绯红色上襦内藏着的那两团诱人玉峰。
  弘昌帝的眸光暗了暗,起身下榻,缓缓蹲在裴嫊面前。
  二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裴嫊最怕的便是闻到男子身上的酒味,她的心跳开始加快,胃里升起一股恶心的感觉。只得将头微微偏向一边,屏住呼吸,想要避开那让人恶心的酒气。
  但是那酒气却更浓重了,因为弘昌帝朝她俯□来,越贴越近,和上回一样,又将唇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原来爱妃还是知道怎么撩人的,之前让你侍候朕喝酒扭扭捏捏的,怎么却连内衣也不穿就跪在朕面前,将你那白花花的两团白肉馒头半遮半露的显给朕看,爱妃这是在欲迎还拒吗?
  弘昌帝嘴里这样说着,一只龙爪已经不规矩地探入裴嫊的衣襟内,想要去握住那雪白的一团肉馒头。
  慌的裴嫊急忙朝后躲去,闪身太快,一下子坐倒在地,忽觉脚腕上一热,一只有些粗糙的大手已在她的小腿上放肆地游移着。
  心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慌,那种熟悉的憋闷感,惊恐害怕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她抬手捂住胸口。
  弘昌帝似乎没有注意到裴嫊的异样,他正撩起裴嫊的裙子,朝那裙下风光看了一眼,调笑道,“原来爱妃下面什么也是什么都没有穿啊!爱妃就这么不知廉耻的想要来引诱寡人吗?”
  “不知廉耻”这四个字刺激到了裴嫊,她强忍着胸中的不适,挣扎着道,“送来的,衫裙里,没有内衣。”
  她很想再加一句,“这明明就是你的意思,为什么要把脏水泼到我头上?”但是心口剧烈的憋闷恐慌感已经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而弘昌帝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险险将她气死,“没有你不会喊人给你拿吗?”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挖了这个一个坑,让自已掉下去,他还站在一边恶毒的讽刺嘲笑自已。
  本来裴嫊因为厌恶那酒气,即使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也仍是尽量屏着呼吸,可是此时被怒火一激,再也克制不住,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胸膛也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