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齐姿月求见?姝姝想起她做的那些事情,此人与她本就不对付,依照齐姿月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主动过来寻她,定是别有用心。
  姝姝当然是不见的,“告诉二皇子妃,说我困乏,现在正在歇息。”
  珍珠道:“奴婢这就过去。”
  很快,珍珠又回了,“太子妃,二皇子妃已经离开,还说只是过来寻您说说话解解闷的。”
  姝姝自然不信,同珍珠道:“她若再来,你就用我怀着身孕,身子笨重,容易困乏不见客打发了她,我不想见她。”
  珍珠应承下来。
  随后几日,齐姿月竟日日都过来寻姝姝。
  只是连姝姝的人影都未瞧见过。
  另外,太子殿下噬心虫蛊开始发作,心脏开始疼痛起来。
  这还是姝姝自己发现的,她跟殿下早晨起来时,发现殿下的身子顿了下,又若无其事继续穿衣。
  她与殿下生活也有两载,自然看出他的异常,衣衫都未披,直接下了床榻过去殿下身边,焦急道:“可是心口处开始疼痛了?”
  傅潋之已经穿戴整齐,穿的上朝的太子朝服,见姝姝大着肚子过来,忙扶着她的腰身过去床沿边坐下,“别摔着,夫君没事,方才的确有些异样,但并不是很痛。”
  姝姝问道:“可是开始疼痛起来?”
  傅潋之知晓姝姝记挂他的身体,也没打算瞒着,都告诉了姝姝。
  “不算疼,只是针扎的感觉。”对他来说,针扎的确算不上痛感,只是这听该就是蛊虫发作的第一阶段,所以才顿了下。
  这话一出,姝姝眼眶就红了。
  甘露并未阻止蛊虫的发作,到底是为什么?
  也就是说,再有两个月,蛊虫发作的第二阶段,几乎常人无法忍受的痛疼依旧会出现在殿下身上。
  到时该如何是好?
  傅潋之伸出拇指抹去姝姝眼尾的泪珠,温声哄她,“姝姝莫怕。”
  对他来说,痛疼根本不算什么,还有情绪情感的主导,也是由他自己,而不是体内的一只虫子。
  他不会惧怕痛疼,更加不会变得六亲不认失去理智,伤害姝姝。
  这都是无稽之谈。
  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姝姝对他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他又岂会伤害她。
  等傅潋之去早朝,姝姝把他的病症发的时间都记了下来,自然都是记在心里头,并没有信笺上,她怕被人翻了去。
  殿下中蛊的消息,至少目前还不能外传。
  殿下让人去查的,骆夫人还未回府,骆府的人也开始急了。
  因隗高兰自一个多月前给宫里太子妃送礼,就再也未回,所以骆府的下人们开始处处寻隗高兰。
  隗高兰毕竟是入宫消失的,还一直看押在大理寺,这事儿自然不能瞒下去,而且处理隗高兰也需要理由。
  顺和帝就让大理寺对外宣称,隗高兰因骆夫人被绑架行刺太子妃,正关押在大理寺审问。
  这意思也算明显,算是告诉幕后下蛊之人,中蛊的是太子妃,并不是太子殿下。
  姝姝表明理解,若她跟太子当真有人中蛊,只能是她,否则蜀王才封太子几个月,若被朝堂那些老东西知晓太子中蛊,又有的闹腾。
  这事儿传出去后,众人哗然,骆府里头的下人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自不敢再到处找人。
  隗高兰谋害太子妃,她亦是已经认罪,会暂时关押在大牢内,谋害太子妃是大罪,她极有可能会被流放或死刑。
  太子妃中蛊的消息传出,首先就是国公府的崔氏,听完这消息,人差点昏过去。
  第二天就递了帖子进宫,崔氏随氏一块进宫探望姝姝。
  两人见到姝姝,却发现她脸色红润白皙,并无异常,心里一时也摸不准怎么回事。
  姝姝不能告诉母亲跟祖母真相,只说皇上跟太子已请来焦慎国巫医,她体内的蛊已经清除掉了。
  崔氏却还是不信,犹豫道:“姝姝,你可莫要骗母亲,若有什么,你要告诉母亲,我们都会帮你的。”
  姝姝叹口气,这事儿国公府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那蛊虫就连端奶奶都无法清除,现在只能等着,而且是不能告诉母亲她们,其实中蛊的人是殿下。
  “母亲,祖母,你们瞧瞧我的模样?可像是中蛊的样子?”姝姝温声道:“还请母亲跟祖母放心,我真的没事,孩子也没事,蛊已经解了。”她说着忍不住双手搁在小腹上,里头的宝宝轻轻动了下。
  崔氏心里松口气,见姝姝肚子已经这般大,开始说起关于孕期的事情。
  盛氏见姝姝没事,心里也松了口气,她们没敢多问关于隗高兰的事情。
  那是姝姝的闺友,却对姝姝下了蛊,她们也不会原谅的。
  等母亲祖母离开,太子殿下也下朝回,他看着挺清冷,没甚表情,回到屋子表情才缓和下来,同姝姝说话,“母亲跟祖母回了?怎么不留下配你用膳?”
  姝姝道:“母亲跟祖母说回去还有事,就不留在这里陪我午膳的。”
  姝姝从殿下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知晓朝堂上肯定会发生些什么的,犹豫下问道:“夫君,可有人说些什么?”
  太子妃中蛊,太子身边却只有太子妃一人,想必很多朝臣会心动的吧,会想着把女儿送来太子身边做侧妃。
  傅潋之见姝姝担忧的模样,挑眉道:“别担心。”
  朝堂之上,的确有人递折子,说太子妃中蛊,太子身边不该只有太子妃一人,还说太子妃中了蛊,就算蛊已解开,那也不知对肚子里的孩子有无影响,希望太子能准备纳侧妃的事宜。
  傅潋之只是脸色极冷的说了句,“你们尽管把人送来本宫身边试试。”
  朝堂上,那些说个不停的大臣就闭上了嘴巴。
  顺和帝也把几位大臣训斥一顿,告诉他们,太子妃还怀着身孕,让他们莫要作妖。
  这事儿才算坐罢,只是之后几日这些有心思的大臣肯定会缠着顺和帝,让顺和帝给太子纳侧妃。
  之后果然闹了几次,但太子根本没有纳妾的念头,另有一家闹腾的最凶的大臣,被发现他家嫡出姑娘跟府中侍卫有染。
  那大臣立马歇了气儿,不敢去皇上跟前闹腾,他原先还打算把这嫡女给太子做侧妃,现在是完全没脸了。
  因这事儿,那几位闹腾点的大臣可算没继续闹这事儿。
  姝姝对这件事情也略有耳闻,等太子回宫时吃过晚膳,两人入睡时她还特意问过殿下,“夫君,那何大人家里的嫡女怎么跟家里的侍卫有染的?”
  她其实想知道是不是殿下故意所为。
  傅潋之道:“何大人那女儿喜欢的是府中侍卫,与府中侍卫书信来往。”所以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派人找到两人来往的书信而已。
  ————
  到了九月中旬日了秋,天气寒凉,殿下已经中蛊三个月,姝姝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差不多七个月,再有两三个月就该生了。
  平日里姝姝惦记殿下中蛊,心中存着事情,胃口就不是很好。
  傅潋之每次早朝回来都还会陪着姝姝继续吃点东西。
  第155章
  傅潋之从御书房离开后, 直接回了东宫, 他早上离开时, 姝姝还睡着, 她肚子已经很大, 只能侧躺着,他穿好后,站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定定的望着姝姝,目光平静,没人知晓他想着什么。
  他已中蛊三个多月, 一开始的心口处的疼痛慢慢增加, 于他来说, 并无区别,哪怕到现在他依旧可以忍受得住。
  离开寝宫, 姝姝还在睡着。
  姝姝是等殿下从朝堂上回来后发现他的一丝异常的。
  殿下去早朝没多久,姝姝也醒过来,洗漱穿戴好才过去用的早膳。
  现在天气冷, 她大着肚子, 若无宫宴,待在东宫时她都穿着一件用夹了蚕丝的绣花长薄袄, 质地轻柔, 穿在身上也比较舒适。
  用过早膳,姝姝寻了本医书靠在榻上看着,听闻珍珠说殿下回了。
  她忙把医书搁下, 趿拉上绣鞋迎了出去。
  姝姝走出里屋,殿下正好进了大殿,两边宫婢和太监都垂首立在旁边,大殿内噤若寒蝉。
  太子殿下面无表情的进了大殿,朝着里屋而来,见到站在门口的姝姝,他表情才缓和了些,但也很清冷。
  姝姝不知为何,心里就咯噔一下。
  傅潋之走到门口,牵着姝姝的手,眉峰微冷,“怎么手这般冰凉?”
  他的声音极冷,大殿上宫婢跟太监们噗通全跪了下来。
  姝姝见状,急忙拉着他进到里屋,小声同他道:“夫君莫要怪他们,方才是我闲燥热,就把窗棂打开了。”她把殿下的掌心握起贴在她的脸颊上,脸颊还是温的,傅潋之眉头舒展开,过去把窗棂关上,“入了秋风有些大,莫要着凉了。”
  “好,都听殿下的。”姝姝说道,她被殿下拉过去榻上坐着,被殿下抱在怀里头,他的掌心贴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抚摸着,“他还可乖?”
  姝姝靠在殿下怀中点头,“宝宝很乖,也不闹腾。”她怀孕其实很轻松,早期没有孕吐反应,晚期也没有什么身体水肿什么的。
  姝姝想到什么,略离开殿下的身子,扯开他的衣襟看了眼,那红色纹路已经出现了五条,颜色暗红,心口处的虫子还是没动,姝姝手指顺着纹路轻抚过去,她轻声问道:“夫君,是不是很疼?”
  “还好。”傅潋之垂着双眸子,遮掩眸中的情绪,慢慢握住姝姝轻抚他身上那暗红纹路的纤细手指,放在唇上轻吻。
  姝姝静静的依偎在殿下怀中,听着他心口处激烈的心跳声,想起殿下方才大殿上的冷淡模样,心里总有淡淡的不安,原先时候,殿下话的确不多,但对她身边的丫鬟们还算和颜悦色,今日这样几乎没有感情甚至冰冷的质问,是姝姝从未见过的。
  是不是,殿下会慢慢的变得如同的端奶奶所言,失去理智?
  “在想什么?”傅潋之突然问道。
  姝姝摇头,微微侧身抱住他的腰身,轻声道:“我一定会帮夫君把蛊虫解掉的。”
  傅潋之捏着姝姝手指把玩着,低垂着眸,并未说话。
  ………………
  之后的日子,姝姝就发现,殿下若不在东宫,东宫倒也还好,气氛清闲,珍珠跟丫鬟们也跟陪着姝姝说话解闷,但若殿下回,东宫的气氛立刻变的不用,就连原先伺候殿下的几个小太监也都噤若寒蝉,万万不敢发出丁点的声响。
  姝姝也渐渐发现殿下的话越来越少,但每次看她的目光都是炙热,殿下已中蛊四个月,殿下并没有告诉他,身体到底痛不痛,她问殿下,殿下也只是亲吻她,告诉她,让她别担心,再多问些,殿下就会很凶狠的亲吻她,直到最后,她也问不出什么来。
  东宫里,下人们忧心忡忡。
  二皇子傅厉元所住的昭宁宫亦好不到何处去。
  大殿内的宫婢和太监们全都待在外面,不敢进去,自然听不到里面传来二皇子傅厉元的冷笑,“你说说你干什么有用,这都两个多月了,你却连太子妃的面都没见着。”
  齐姿月自然不敢还口,忍着心中怒气道:“殿下,岂能怪妾身,殿下岂会不知太子妃并不待见妾身,妾身也是没有办法。”
  傅厉元甩袖不再多言,只脸上的戾气怎么都遮掩不住。
  齐姿月过去道:“殿下,既太子妃总不愿见妾身,就罢了,依妾身说,那隗高兰是太子妃闺蜜,既送给太子妃的礼,自然是由着太子妃打开,中蛊的人定是太子妃,何必还要妾身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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