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逆鳞之怒(5)
  想着不由细细打量这个他从来不曾放在心上的女儿。
  出尘的气质,淡然的风华,手仿若就那么轻轻一举,就将这么一个身材如她一般的纯华公主举起,这岂是一个病秧子能有的力道?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象?能得西家大少出言相帮,她必然不会只是他们看到的样子……
  越想,沐桦邱就越是心惊,脚步也生生顿住,“西大公子这是何意?”
  西潜焕收回手,“不过是对令千金和纯华公主这个玩笑很是感兴趣,想多看会儿罢了。”
  这般无所谓的态度,让沐桦邱更是拿不准他们是否有交情。
  所谓龙有逆鳞,现如今轩沪逸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这个公主竟还敢在她面前提起轩沪逸时带上一个“死”字,不是摆明了找死?
  再看沐桦家众人,皆是冷眼旁观,便是主意到她,也是担心丢人及会被连累。在这样的家中还能养成她如此潇洒不羁的性子,当真不易。
  却也为之心中微寒,如此家人,不要也罢。
  眼看凌嘉纯眼珠就要泛白,终于有人起身走过来,“妹妹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二小姐见谅,饶过她这一次回去本王必会好生教导,再不让她冲撞了二小姐。”
  柏王是什么人?离京十年再回来可是谁也不放在眼里,平时做事从不顾及任何人的脸面,此番竟是如此客气的对如此对待自己亲妹妹的人说话,且那人还是个没身份没地位之辈,这着实让众人惊讶。
  沐桦祁淡淡看他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不久前我养伤期间,柏王曾着人去送了一份礼探望,此番柏王殿下既已开口,从此便是两清了。”说完手一松。
  凌嘉纯跌倒地上猛一阵咳嗽,满脸委屈的流着泪看向凌嘉柏,“咳咳……皇……皇兄……”
  凌嘉柏有些不忍,摆摆手吩咐站在旁边瑟缩着的攻婢,“将你们公主扶回去休息。”
  “是……”两个宫婢应声将凌嘉纯扶起,临去时凌嘉纯再不敢多言,只惊恐的深深看了沐桦祁一眼。
  再次拿起方才的白手绢擦了擦手,随即似无意的盯着手绢低声道:“真是可惜了这一方好手绢,这布料可是花了我不少银钱呢。”
  声音虽小,然听到的人却不少。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执拗的性子却半点也不见改变。”凌嘉柏说这句话的时候,沐桦祁分明听出了情绪中隐着的某种欣喜。
  声音很小,只有离他最近的沐桦祁听到,诧异的看他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从前有交情?她怎会不记得与他有什么交集?
  再细看时凌嘉柏却已转身走回位置。
  心下轻嗤,她刚刚那么对他的亲生妹妹,他竟还有心思与她欣喜感叹,这皇家,果然有够无情的。
  看看站在沐桦邱身旁的西潜焕,心里一阵无奈。也罢,让这些人知晓他们有交情也不是什么坏事。
  淡笑,看向他身后,“西大少,你似乎又有麻烦了。”
  一直坐在那里安静吃着糕点瓜果的西小治不知何时已鼓着一张脸站在了西潜焕身后,不用细想,沐桦祁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小治,等我回去再和你解释,我们先回去坐。”说完狠狠瞪了沐桦祁一眼,见着沐桦祁更是想笑,这个世上,也只有西小治治得了这个西大少了。
  “哼!”西小治朝他冷哼了一声,又转过脸来对沐桦祁咧嘴一笑,弄得西潜焕脸色可是变了又变。
  依沐桦祁对西潜焕的了解,出门前必然是交代过西小治不要在人前与她说话,不能让旁人看出他们有交情。他是不让他这么做了,然他自己却先出手,西小治那小脾气,会不生气才怪。
  “父亲,想来这宴会也快开始了,你也回去坐着吧。”还不待沐桦邱回答,沐桦祁就已转身朝阜修走去。
  留下沐桦邱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走两步,停下,深深看了依旧端坐着的凌嘉尘一眼。
  这一眼太过刻意,含有太多不明的情绪,竟是让凌嘉尘有些慌乱。
  冷辽景盯着那道转身而去的背影,满脸戏谑,“这个沐桦家二小姐,还真有些意思。本小王现在大概知道为何这么多人待她如此特别了,如此人物,本小王必然要去结交一番。”
  凌嘉采闻言深深看冷辽景一眼,不言。
  阜修抬眸盯着沐桦祁,神色不明。看得沐桦祁一阵心虚,“可是觉得我此番举动有些鲁莽了?”
  阜修不言,只依旧盯着她看。
  沐桦祁走过去坐下,倒是难得的开口与人解释,“我知道此番是有些鲁莽了,可是你也知道,轩沪逸于我不同于旁人。若非是我,他也不会到此般境地……”
  “嗯,本王明白。”亲手将母蛊中在身上,无异于亲手断送性命,轩沪逸此举,让他很佩服。
  又道:“你与西潜焕关系似乎不错。”肯定句。
  对于与西潜焕的关系,沐桦祁回答自然坦荡,无所谓的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嗯,交情不错,早年在生意上帮过我不少忙。”
  “嗯。”阜修这一声,可谓应得很是意味不明。
  沐桦祁定定看着他,“你不信?”难道从来不喜多管闲事的西家大少帮过她不少忙这样的事就这么不可信?
  有些生气,只觉阜修这般作为是有些看不起她。
  阜修哪里知道她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只实话道:“不是,只是甚少看到你有什么朋友,一时有些意外。”
  不是看不起她,才收回适才的情绪,怎么说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不是?偶尔生生气也没什么。
  “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咱们才认识多久?你又了解我多少?”她更想说的是,她对他也是一点也不了解。
  以往是不想多有交集才不想了解,如今既已做了决定,自是希望多知道些他的事。当然,他不说,她也不是那种好事的人,自也不会问。
  阜修微顿,淡眸看着她。“嗯,是不了解,不过本王也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沐桦祁心中一松,是呢,以后多的是时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