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陷入回忆
  我再次低头望了一眼,的确,我里面的衣服没换过,当初掉下那处水潭之后,我嫌衣服太多太重于是在水中脱掉了,只留了一套贴身的秋衣秋裤,可是现在这套衣服还在我身上,难道当初我就是穿着这身湿衣服过夜的?
  老烟自顾自的陷入回忆,“哇,你当时可厉害了,我们大家把你救上来之后,你立马就晕了,我们按着寻来的原路把你背了回来,永望和赵阳立到去洞外拾柴去了,剩下的人手忙脚乱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包在你身上,大家都在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身上的湿衣裳,想着你还是个大姑娘我们一群大男人都犯了难,就在这个时候,你本来平躺着的身子突然蜷缩在一起,身上不停地冒着白色的水汽,皮肤也被烧得通红,我当时以为你发烧呢,摸了一下你的额头都被烫得将手缩了回来,天哪,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的身体能承受这样的热量,那还不得烧死人了,可是你就不一样了,虽然全身烫成这样,但你依旧睡相甜美呼吸平稳,心跳也没有任何异常,我们都纳闷呢,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胖子突然咋呼了一句,他说……”
  老烟还故意卖关子,一双贼亮贼亮的大眼睛盯着那罐冒着泡的八宝粥,我递给他塑料勺子,“吃吃吃,边吃边说!”
  他得意的夺过我手中的勺子,“嘿嘿,我就知道小瑜最好了,不可能让我饿着的!”
  “说重点!”
  “好嘞。”他唆了一口热粥,“胖子说,你之前练过功夫,可能身体在自行运用内力疗伤呢!经过他这么一提点,我们看着你也似乎有这么几分架势,若是你再盘着腿坐在地上,那就跟电视里的武林高手一样,疗伤的时候浑身冒热气啊!后来又回忆到你对付那怪物的时候,赤手空拳就把它那只大眼睛打得裂开了,想必是有身体中存有神力啊!”
  “哈哈……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虽然面上笑着,但是心里都明白,辫子姑娘这次的确帮了我不少,若不是因为她,或许我早就死了,与怪物搏斗时的匕首,接着再帮我疗伤,看来我欠她的也不少啊!
  “是真的!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你的衣服和头发在半小时后都干了,所以我们才没给你换衣服呢,如果你是个大老爷们,我都想让你去给我暖睡袋呢!”
  “额,其实你可以叫胖子跟你试试。”
  “就他?我可嫌弃了……”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呢,老烟又嫌弃谁呢?”胖子揉着一双青色的眼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们身后,焦点全在热气腾腾的罐头上,看样子又是一个被饿醒的。
  我朝着老烟耸了耸眉毛,“哦,老烟想让你给他暖睡袋呢,但是又嫌弃你,你说怎么办吧!”
  胖子一把勾住老烟的脖子,扭捏着没有多余赘肉的‘小蛮腰’,一双红唇微微嘟了起来,“真是的,人家以前又不是没给你暖过被窝,现在你居然嫌弃我了!”
  噗的一声,老烟把刚刚送到嘴里的粥一口气全喷了出来,一部分还溅到了胖子的裤子上,“你恶不恶心啊……”
  胖子从兜里掏出卫生纸往裤子上擦|着,一边擦|一边骂道,“跟你开玩笑呢,你个傻x吐我一身!”
  “哈哈……”我得意地捧腹大笑,余光瞥见刚刚被吵醒的大哥他们,他们睡眼惺忪的站在我们身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胖子和老烟都手忙脚乱的擦着裤子的背影,顿时懂事的避开了火堆,一边远离还一边担忧的望着我。
  我无耻的继续笑着,是邪恶了么?这么基情的一幕居然被我撞见了,我是发现了什么呢,还是发现了什么呢?
  笑了闹了,吃饱喝足之后,大家利索的收拾东西,看看手机已经快十点了,手机电量已经耗去一大半,虽然在深山之中没有信号,但是我也得省着点用,手机留着点电起码有安全感啊!
  永望帮我背起背包,兴奋的对着大家发出了出发的号令,“大家准备好就出发吧,待会带大家去看点新鲜的……”
  “什么新鲜的?”我现在空手空脚成了队伍里最轻松的一个,满世界的跑来跑去,比赵羽还像个孩子。
  永望泛着有光的嘴角神秘的一扬,“带你们看看林家的祖坟!”
  “切,人家祖坟有什么好看的。”赵羽不满地跟他唱反调,不屑的眼神瞟了好几次。
  “呵呵,小毛孩子,等你见到就不会这样说了……出发吧勇士们!”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我们又开始了接下来的行程……
  洞穴开始变窄,我们弓着身子才能在其中穿行,岩石上滴落的水珠跟下着小雨似的,浸湿着我们的毛孔和发丝……这一路一直都在黑暗中穿梭,如果不是先前看了时间,我必定会在这洞中过得天昏地暗。
  古老的山体之中沉淀着上亿年的信息,我感受着这份殊荣,莫约在两亿多年以前,这个地方还被深埋在海底的不知名处,穿梭在洞穴之中的生物满是那些我想象不出的三叠纪精灵,以我现在的思考方式,我的想象力,在那个遥远的世界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那是一个我无法触及的时空,就算我是全世界想象力最丰富的人,也没办法勾勒出那个世界究竟有多奇妙!
  想象着自己几亿年前的化身,现在游走在我身旁的究竟是何物,或许,它是一只食肉动物,巨大的扇形身体上隐藏着一张满是细碎獠牙的大口,一双墨绿色的大眼睛在海水中闪着妖异的光芒,白色的肚子青灰色的背部,扁平的脑袋不停地寻觅着猎物,它生活在这复杂多变的洞穴之中,迷藏版的生活令黑暗的水底生色不少……
  迎面而来一直体型巨大发着荧光的软体动物,与水流融为一体的触须看似不经意地从我眉稍掠过,实则正在进行着一种大胆的试探!在黑暗的海底里它应该看不见我,可为什么那双大眼睛却始终在我周围缠绕,在海水中吞吐出细沫,以及一张一合的大嘴好似与我进行着古老而神秘的交流。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对于我的存在充满了极度的好奇,我微微挑眉,吓得它触电般将触手收回,扇形的大身体也缩着退开了好远,可是不一会儿,它又开始重新围绕着我,在我的四周不停地旋转……
  当苍天的边际在眼前出现,成岭的高峰再次在眼前重现,被山风吹动倾斜的树林向着风儿离去的方向守望,怪石崚峋林立,荒崖上的苍松鹤立鸡群的摆弄着最招人的姿势,一个同样孤独的影子立在崖壁的怪石边上,学着松树的姿态向远道而来的客人招手。
  如果万物都留有自己的记忆,在这亿万年之间,纵然记忆抹除不去,那且就当做它们在沉睡中做了千千万万个梦吧!不知道这个梦里会不会有你,会不会有我,是相遇,是相聚,是伤痛,是离别,且罢且罢,散了吧,别再留恋岁月中的柔情万种,尽情将那不可重拾的往事留在风中去吧……
  我们始终沿着这条溪流前进,站在高耸的崖壁边上,踏着林家人送葬的原始道路,俯视着溪流另一边的平地与丘陵,在期待中将美景尽收眼底,河边的缓坡上零星地立着几户苗家的吊脚楼,木楼幽幽泛着古朴的色泽,风中轻轻摇晃的木门是那少女出入时遗留的心情,梁柱上挂满了丰收的金黄的玉米和火红的辣椒,亮丽的色泽是那少女立在阳光下割下稻子的汗珠,楼上空旷的栏杆露出屋内的暗调,空荡荡的雕花窗前是那少女怀春时远眺的哀思……
  房屋的周围开垦了一片片田地,不规则的田地处在山脚下的夹缝之中,还未到播种的季节却已经看到了绿意的萌芽,身着青布衫的两位老翁结伴牵着水牛赶着羊群从山间归来,背上的背篓中满满是奇形怪状的干柴,他们脸上缺了牙的笑容在阳光下瞬间变得异常的珍贵。
  脚下传来女子们相互嬉戏调笑的闹声,几个妙龄的苗家女孩卸下背篓和镰刀,将手中的木盆固定在溪流边上的石堆之中,蓝色和黑色的绣花衣裳在河水中漂湿,挽上胳膊的黑色绒布衣袖透露出他们生命之中的柔美和自然,低调的暗色系配上玫瑰色的手工刺绣更显他们身上不可复制的含蓄之美,每天对镜梳妆将一头瀑布般的青丝整齐的挽在头顶盘成精美的发髻,佩戴上苗族银匠亲手打造的花式发簪,那些沉积着暗色的银器经历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手中,最后传到了少女们的青丝之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发式究竟延续了多少年,从上古,或从远古而来,传统而守旧的他们一代又一代编织着自己最美的记忆,再配合着不知道年岁的苗银发簪,便构成了一个个美丽的故事,是的,苗家的女子身上每每都带有一些古朴的美丽故事,这已然成为了一种自然,在他们质朴的笑容之下又有多少美丽的传说,而这个谜团却一直静静地等待着有缘之人的到来,等到那时才能将心门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