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谁?!”
  “是我,小姐,有位余夫人想见您。”
  “让她在客厅里等一等,我很快就下来。”
  沐华整装下楼时,王雨珊正在逗爱丽丝玩,她看上去一如往常,只是在爱丽丝一爪子将她的丝袜勾破后,才微微变了脸色。
  “不好意思啊,余夫人,爱丽丝被我惯坏了,看见陌生人就淘气。”
  “呵呵呵……”王雨珊尴尬的笑着,“没关系,它是认得我,想和我玩罢了。”
  “不知余夫人前来有何事?”
  “能不能……”
  “我们去书房吧。”
  王雨珊跟着沐华进了书房,手足无措的转了一圈,然后半坐在一个小沙发上。
  “那个……我回去后,都对老余说了。”
  “哦,他说什么?”
  “老余想和沐小姐您当面谈一次。”
  沐华冷笑了一下:“他应该很清楚,现在的主动权是在谁手上吧?!”
  “是是是,老余当然清楚,这不是来求沐小姐给个机会,赏个脸嘛!”王雨珊满脸堆笑,“沐小姐不会拒绝吧?”
  “如果他想来,我当然不反对。”
  “他是想请……沐小姐在一个私密性比较好的地方见面详聊。”
  “鸿门宴?”沐华突然看了王雨珊一眼,目光炯炯,没由来的让余夫人心里一慌。“回去告诉余先生,不必再弯弯绕绕,我要看到他的诚意。”
  王雨珊连连点头,慌忙出了书房,走出沐宅,她诚惶诚恐的笑容瞬间沉了下来,眼里闪过阴冷的光。
  这时,路旁的黑色轿车车窗打开,余宏探出了脸:“她怎么说?”
  “她说除非你见她,别的休想。”
  “这个毛丫头片子!我好歹也是骏山的元老,为沐家服务了这么多年,居然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要我亲自去求她!”
  “你的把柄在她手里,她能不拿捏作态!”
  “好,很好,非常好!”余宏阴恻恻一笑,“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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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丁默远
  丁默远从专用电梯出来,董秘vivian连忙从办公桌前站起身,冲他嫣然一笑:
  “董事长,早。”
  “嗯,早,待会将今天的行程安排送过来。”vivian身上那股扑鼻而来的浓香让男人本能的加快了脚步。
  “好的,丁董。”
  待丁默远步入董事长办公室后,vivian立刻放下金领女性特有的从容淡定,手忙脚乱的取出化妆包,对镜一阵狂补妆,眼影、眼线、睫毛膏,粉饼,腮红、唇彩……该刷的刷,改抹的抹。当她拿着行程表再次“面圣”时,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新刷的墙面似的,更白更亮了。
  姑且不论vivian董秘每天像换早餐口味一样乐此不疲的调换了多少种牌子的化妆品、香水、指甲油,衣服和包包,不过这种疯狂的举止毋庸置疑地折射出丁董事长的个人魅力。
  好吧,我承认,迄今为止,都没有给我们的男主角丁默远一个像样的面部特写镜头,而是不厌其烦的运用”勾唇一笑”、“挑了挑眉”和“幽深的冷眸”诸如此类亦正亦邪,似奸非奸的微表情描写手法,以至于许多亲都看不清丁先生的真实面容。
  首先以人格担保丁默远是个帅哥,而且颇有些武侠剧里那种剑眉星目和凌厉肃杀的范儿。当他微微垂眸时,睫毛像小刷子一样覆盖下来,冷邃的神情非但没有有所缓和,反而更加让人琢磨不透,敬而远之。其次他身材保养得很好,一看就是健身场所的常客,宽肩窄腰长腿,精悍有型,假如有一天代理董事长做不下去了,完全可以考虑转行当模特。最关键的是虽然出身一般,这个男人却有种与生俱来的不言自威的霸气,是个名副其实的西装精英。
  这样的男主身边不出现几朵桃花才怪,不可思议的是丁先生本人却毫无自觉。
  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既生瑜何生亮。
  当丁默远遇上安城,那就是“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只有扑街的份。
  安城的那个帅,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帅呆了!在安家落魄之前,他就仿佛太阳一般炙热耀眼,明星般的外貌,俊朗的笑容,既然轻松又张扬的个性,热情如火,大气天成,这恐怕是低调内敛的丁默远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在安城个人光环的笼罩下,丁默远过了太多暗无天日的日子,虽然和沐华领证结婚的是他,可是一直沉浸在高大上偶像剧里的丁太太,根本没有想过要调台去看他这个柴米油盐屋漏逢雨的纪实频道。
  因此丁先生不幸的成为坊间传闻中有史以来最守身如玉和充满传奇悲情se彩的董事长,么有之一。
  “丁董,这是您今天的行程安排。”
  “恩,好,放下吧。”
  v董秘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董事长今天看上去似乎心情非常不错,虽仍旧不苟言笑,惜字如金,却只不过在装腔作势、端架子而已。
  好可耐……转头而去的v董秘在心里发花痴的偷笑,就在这时,一个凉飕飕的嗓音从背后响起来:
  “等一等,你把张副董事长请过来。”
  “是,董事长。”
  张黎接到了vivian在skype上的通知,小心翼翼地步入丁默远的办公室,丁默远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俯视是人生最绝佳的角度,芸芸众生皆纳入眼底,渺小可怜至极。可这并非人类可以永久享用的感觉,一旦力有所不及,便如红楼梦上所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登高必跌重。到那时,或许会跌得更深更惨,死无葬身之地。
  “董事长早,不知您有什么吩咐?”张黎的用词和语调还是和原来做副总时一样的谦卑,一时间甚至让人忘了他已是一人之下的身份。
  “张黎,你和余宏私交不错吧?”
  “丁董,我们都在骏山工作多年,有些互动罢了。”
  丁默远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张黎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惟余宏马首是瞻。而今刚上位这么急于撇清关系,看来是真的换主了。
  “你当上副董有多少时间了?”
  “不多不多,才几天而已。”张黎不自觉的抓耳挠腮,试图揣测丁默远的语意。
  “是不是很想保住现在的位置?”
  “呵呵呵……”这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张黎只有装傻卖乖的份了。
  “所以才和我太太走那么近?”
  “不、不、不……丁董,您误会了,我和董事长夫人之间只是聊公事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张黎这才听明白,原来是丁默远觉察到他们之间的交易,兴师问罪来了。
  “张黎,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但前提是别让我不开心,否则你的担心就会变成现实。”
  张黎背后刷地冒出冷汗,连连点头称是。
  “我太太都和你说了什么?”
  “董事长夫人说她能帮我保住现在的位置,只要将来她要求什么我照办即可。”
  “具体的,你已帮她做了什么?”
  “哦,她只是让我安排和余夫人见了一面,并叮嘱我必须不在现场,因此谈话的内容我并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
  丁默远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在静默中,张黎尴尬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只得问:“丁董,请问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就出去了?”
  丁默远慢慢点了点头,从办公室出来,走进电梯才挺直了腰板的张黎长叹了一口气: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是狼狈为奸还是狐假虎威,这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选择题!
  张黎一离开,丁默远就拨通了内线电话:“vivian,替我安排好车,我要出去一趟。”
  “丁董,十点的……”
  “我知道,回来再说。”
  好不容易从大大小小的事务中安排出的最佳行程又生了变故,v董秘哀叹一声,又不能忙里偷闲了。
  第34章
  丁默远迈过余家大四合院高高的门槛,绕过女儿墙时,余宏正像旧式八旗子弟似的一手捧着个鸟笼子一手捧着个小茶壶在院里来回溜达。院里养了很多宠物,光是丁默远所见就有两只猫、三只狗、一水缸的金鱼和顺着墙脚边慢慢爬行的巴西龟,斑斓的色彩,满眼的热闹。
  “啊呀,董事长来了,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让内人有所准备!”余宏一见丁默远,立刻将鸟笼和茶壶交到佣人手里,笑得只见牙不见眼,脸上的肉挤成了一团。
  丁默远清浅的一笑:“不用客气,余先生为沐家效力多年,如今被迫赋闲,于情于理我也该来探望。”
  余宏大笑起来:“请进请进,您瞧,人果然是不能偷懒的,越闲越懒。这几日没去公司,天天在家中摘花养鸟,逗猫遛狗,到颇有些乐不思蜀了。”
  “余先生不必在意,遭遇的不过是家事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舆论一阵风的过来过去也很平常,谁说余先生东山再起,不是指日可待?”
  “丁董的仗义,老夫心领了。”
  丁默远在余宏的引领下进了里间的书房。
  余宏的书房陈设不多,却是古意盎然,桌案头呈有笔墨纸砚,十锦格子上放有一双玉瓶,几个古董瓷器和象牙雕件,还有张旧式金丝楠木床专为夜宿而准备。如果不是床上随意搁着的笔记本电脑,丁默远都快怀疑自己已经穿越了。
  “这么寒酸简朴的书房让丁董事长见笑了,不过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余宏哈哈一笑,在人类所有的修辞语法中,他最善于运用的就是反语。
  “哪里,哪里,这更加说明余先生的品味高雅,绝非俗流。”
  “董事长谬赞了。”
  “哈哈,余先生可是骏山的老人了,一直深得沐山董事长器重,不必过于自谦。”丁默远话锋一转,扯到了正题上。
  余宏不是傻子,他像卖弄长生不老术的茅山道士般长吁短叹道:“唉,老了老了,哪里比得了丁副董年轻有为,骏山的将来定是光明远大,前程似锦;我嘛,既老服老,干脆趁这个机会颐养天年倒也不错。”
  “据说——我太太之前找过您的两任太太?”丁默远懒得再兜圈子,索性直截了当。
  余宏含糊道:“您别见怪,女人嘛,看事对人的方法和男人是不一样的,再说,都是些陈年旧事啦,如今斯人已去,好坏与否,皆已成空,不提也罢。”
  “话虽如此,不过,有一件事您可能尚且不知情。”
  “哦,什么事?”
  “我太太也找过张黎。”
  余宏总是在必要时精明得像只老狐狸,在关键时凶狠得像头豺狼,虽未目露凶光,可稍稍加重的语气透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董事长的意思是:张黎对您心怀异心?”
  “我只是这么一说,您也只当随耳一听吧。”
  “我知道了。”余宏冷笑道,“自古以来走狗都没有好下场,因为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场离场。”
  丁默远一进家门,不觉微微一怔。只见沐华一袭白裙,发髻上别了浅色的发卡,淡妆素裹梨花一般亭亭玉立地站在客厅里,雪白的波斯猫安静的匍匐在她的脚边。
  画面不错,轻柔如梦,飘然出尘,但不知为什么,却让丁默远生生打了个寒战: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