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然而,还是没有。
  可是,伺候过沈其煜的人已经全都在了。如果早上在的话,一定可以找出来。皇宫如此森严,不可能混进来其他人。
  “殿下,您确定您在醒过来之前她还在?”胡太医问道。
  沈其煜肯定的道:“对。”说罢,又补充道,“在我昏迷时,她一直都在。”
  胡太医了然的点了点头。
  明厚帝问:“这是怎么回事?”
  胡太医琢磨了一下,说道:“因着殿下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这几日一直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精神恍惚。所以老臣觉得,殿下要么是在做梦,错把梦境当成了现实。要么就是一种幻觉,把身边的人模糊了一下样貌做到了梦中。”
  一听是幻觉,明厚帝和苏贵妃就不当一回事了。
  沈其煜却拧了拧眉,做梦?幻觉?为什么会有如此真实的梦。他记得那姑娘总是在耳边滔滔不绝的讲话,记得那姑娘胆小如鼠的性子,记得……
  记得他似乎亲过那姑娘。
  想到这里,沈其煜的脸微不可见的红了。
  第11章 接人
  又过了几日,沈其煜身体里的毒性解得差不多了,身体也渐渐的恢复过来了。只是,不管用了什么法子,记忆却一直没能恢复过来。
  一回忆在路上的那些事情,就头痛欲裂。
  渐渐的,明厚帝也不敢让他再想了。只是满天下的寻找法子,想要用其他的方法帮助他恢复记忆。
  在找恢复记忆的方法期间,明厚帝找了几个大臣给沈其煜讲解一些朝中的事情。结果惊讶的发现,沈其煜虽然失去了记忆,不认识人也不记得朝中的事情,但在政务的处理上,却跟从前一般出色。
  几句点拨,便渐渐的上手了。
  紧张了几天的明厚帝终于放心了。太好了,失忆了不要紧,只要还能继承大统就行。
  那些老臣们也渐渐的安心了。不认识他们没关系,只要知道如何当个好皇子就行。
  所以,除了沈其煜,没人再关心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因为这并不重要。
  沈其煜在这边快速的适应环境,寻找记忆,林灼灼那边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刚分家的那几天,林大齐和周翠花看林灼灼和林贵子两个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骂骂咧咧的。有时候甚至要动手打他们俩。
  林灼灼可不会任由他们打,如今她户籍不在他们身上,更不怕他们了。所以,一见周翠花想要动手就跟林贵子扯开了嗓子喊人。
  林灼灼和林贵子也不想搭理他们,白天基本上不回家,等晚上才回来。这样的话,周翠花那些酸话也听不了几句。
  这些日子,林灼灼和林贵子自然是去山上挖草药了。附近的山头已经被他们一寸一寸的看过了,没多少了。所以,他们俩去旁边的山头看了看。
  这十日,两个人靠着草药又赚了几百文钱。期间倒是打到了一些野兔和野鸡,再加上一些野味,两个人也攒了快一两银子了。
  不过呢,林灼灼觉得,这样干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么种草药,要么去好好收拾一下田里的地,或者找些其他赚钱的方法,要不然两个人以后就没什么活路了。
  这天一早,林灼灼刚收拾完就听到门口似是有些奇怪的声音传了过来。
  “请问这里是林大齐家吗?”一个中年妇人问道。
  正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周翠花没好气的道:“是,干嘛的?”
  那中年妇人被噎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太好看。皱着鼻子,拿起来帕子扇了扇,一脸嫌弃的表情。片刻之后,才开口:“你们家是不是有个女儿,十六七岁的样子。”
  确切的说,林田妮应该是十五岁。不过,十六七跟十五也差不了什么。况且,周翠花从来没从心里觉得林灼灼是她的女儿,所以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人问的是林田妮。
  周翠花走到门口,仔细的打量来人。见那人虽然年纪不轻,但穿戴整齐,头上戴着金钗,手上戴着金镯子。旁边竟然还有几个人跟着,除此之外,最让她震惊的是,竟然还有两辆马车。
  难不成……这是媒婆?给她家田妮说亲的?
  哎呦喂,那可真是大喜事啊。他们家田妮虽然相看过几个,但却没有一个是她满意的。不是太穷就是太丑。看着门外这些人气派的样子,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
  周翠花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连忙打开门,热情的招呼着来人。
  “哎呀呀,大姐,快进来快进来,里面坐。”
  那被称呼为大姐的姚嬷嬷蹙了蹙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太耐烦的问道:“你们家到底有没有个十六七的女儿?”
  “有,有,当然有,咱们进来说。”周翠花露着一口大黄牙说道。
  姚嬷嬷听后,对后面的人说:“就是这家了,都进来吧。”
  姚嬷嬷进来之后,首先看到的是站在院子里喂猪的林灼灼。
  此时太阳刚刚出来,晨曦中的微光斜射过来,照在了少女如玉的肌肤上。虽此时穿着粗布衣裳,但却让人与此处格格不入,一眼就觉得此人身份不俗。
  “就是她吧?”姚嬷嬷虽然疑问句,但语气中却有着诸多的肯定。
  林灼灼刚刚也在院子里,在听到来人跟周翠花之间的对话,看到来人的气派之后便没再搭理这边的事情了。她跟周翠花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也觉得这是来给林田妮说亲的。
  刚刚她就在琢磨,就林田妮那个嘴碎的性子,黑胖的长相,也不知道大户人家看上了她什么。难不成林田妮身上有她没发现的优点?
  正捉摸着,就听到了姚嬷嬷的话,立马转过身来。
  此时,林灼灼刚刚洗完脸梳好头发,一副沉静的模样。在阳光的照耀下,原本光华如玉的脸也泛着光晕。侧面就已经让人觉得不俗,正面更是让人惊艳,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怎么可能是她!她可不是我们家的,她是老二家的。”周翠花立马反驳。
  林灼灼听后晒然一笑,没搭理周翠花,摸了摸小白的头,转身回屋去了。
  姚嬷嬷皱了皱眉,没想到自己竟然认错了人。同时也在感慨,这么偏僻的一个小山村里,竟然还能有这样一个让人惊艳的姑娘,可真让人惊奇。难不成这里的水土特别好?
  正思索间,只听另一个少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娘,干啥呢,咋这么多人?”林田妮一边吃着饭,一边抱着碗出来了。
  姚嬷嬷看着林田妮粗鄙的模样,觉得自己想的没错,这才是山村里长大的姑娘该有的模样。
  不过——
  娘?难不成……这才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侯府的姑娘?姚嬷嬷心里一哆嗦。感觉这姑娘连她闺女都不如。后面跟过来的侯府的下人们也是同样的惊悚。
  “这才是你的女儿?”姚嬷嬷问道。
  姚嬷嬷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是啊,我女儿。”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难以言喻。
  姚嬷嬷是李姨娘身边的人。此次也是奉了侯爷和李姨娘的命过来把侯爷散落在外的亲生闺女接回去。她和李姨娘原本就觉得侯爷这个女儿在村里长大肯定会很土,这也是她们乐于看到的,真的是越土越好。
  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土。
  土到,姚嬷嬷都想替她收拾一下。因为她怀疑,用这么一个人代替他们家三姑娘出嫁,也不知道人家国公府会不会同意。
  可既然已经来了,侯爷也知道这件事情,断然没有回头的可能。
  姚嬷嬷最先反应过来,挣扎的问了一句:“你名下可还有其他的女儿?”
  周翠花连忙摇头:“没有,就这么一个。除了我儿,就是我这闺女。大姐,怎么样,我这闺女长得俊吧?”
  姚嬷嬷咽了咽口水,违心的说了一句:“俊。”
  “那咱们进屋说吧。”周翠花笑得见牙不见眼。
  姚嬷嬷想,他们来的确是有大事,也不方便别人听到,因此点了点头,跟着周翠花进去了。
  进屋坐下之后,姚嬷嬷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姑娘是你们之前在洪福寺门口捡到的那个吧?”
  周翠花顿时一愣。啥?洪福寺,捡到的……搞了半天不是说的他们家田妮,而是说的林灼灼那个野种啊。想到这里,脸上热络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了。
  有钱员外那一遭,她可不会再给林灼灼安排亲事了。
  正想着把人赶出去,只听姚嬷嬷后面又来了一句:“我们家侯爷找了十几年,终于找到了二姑娘。”
  顿时,周翠花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嬷嬷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她原以为是媒婆,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个下人。再看看她身边的这几个下人,以及外面的马车。还有拿过来的东西。
  不用想,一定是大户人家。
  而这大户人家,竟然是林灼灼的亲生爹娘!
  等等,侯爷……那是啥?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厉害。
  林大齐也愣住了,林灼灼竟然是侯爷家的闺女。想到这些年他对林灼灼的打骂,再想到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林大齐有些害怕。以林灼灼如今泼辣的性子,如果真让林灼灼认回了这个大富大贵的爹娘,他们岂不是会被报复。
  而且,重点是,这些下人们刚刚似乎是……误会了?
  如果将错就错下去的话,大富大贵的岂不是他亲生闺女了?亲生闺女富贵了,他这个当爹的肯定也少不了好处!
  姚嬷嬷满意的看着这一家人惊呆的模样,隐隐有一丝优越感。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一提出来侯爷,他们就已经惊成这个模样了。
  “我是爹娘亲生的,不是抱养的,林……”林田妮怔愣过后便有些愤怒的说道。想到林灼灼家这么有钱,林田妮很生气。所以气愤的说出来自己的身份。她后面本想说林灼灼才是抱养的。
  却被林大齐打断了:“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嗯?你不是?你是亲生的?不是抱养的?”姚嬷嬷问道。
  “怎么可能,田妮就是抱养的。这些年我夫妻俩怕她伤心才没敢跟她说实话的,其实她就是我们夫妻俩抱养的,今年十七岁。”林大齐立马反驳道。这到手的富贵,可不能说没就没了。
  林田妮惊讶的看着林大齐。
  姚嬷嬷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林大齐的解释也算合理,所以点了点头,认同了。
  这时,林大齐听到了林灼灼和林贵子在院子里说话,立马惊醒过来,怕林灼灼听到了,连忙把门关上了。
  迎着姚嬷嬷等人不解的目光,说道:“这事儿毕竟是个秘密,不好对外人言,对外我夫妻二人都说是亲生的。”
  “哦,原来如此。”姚嬷嬷道。
  林灼灼收拾完之后,便跟林贵子一起出门了。出门的时候,见堂屋们关上了,还有些奇怪。这年头,来说亲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怎么还把门关上了,也不知道这么神秘做什么。
  不过,左右不关她的事,她还是想想怎么赚钱吧。她前些日子晒在山洞外面的草药应该已经干了,拿到镇上去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等到林灼灼和林贵子晚上回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过了许久,直到天黑了,也没瞧见一个人。
  这时,花婶子在隔壁道:“他们家一家人神神秘秘的,跟着早上过来的那辆马车走了。一整天了都没回来。”
  林灼灼心想,没回来正好,家里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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