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叔叔每一次都给解决问题,导致了堂弟现在就成了扶不起的阿斗型,直到我叔彻底放手不管,要断绝关系,也不给还钱也不给钱的时候,我堂弟才彻底学乖。所以我觉得只有狠狠摔一次,才会彻底清醒。
  正文、第九十九章 帮我写一封信
  惠城同雍都之间的路程不算太远,原本这走路倒的确是要好几个时辰,但自从有了水泥路之后,还真是平稳又顺当,现在这剩下的一半水泥路都已经修建好了,这一条官道上宽敞的很,足够三辆马车同时行进。
  最初半条道修建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了,在修建这剩下的半条道的时候,百姓们不但是没有半点的反驳之词甚至还是十分的拥护,甚至还有一些个从旁的城镇来的人特地赶来看了这热闹。
  也拜这先建立起来的水泥路所赐,这全国水泥地招标这件事情也可算是办的十分畅快,水泥原本就造价不算太高,再加上这所用的也都是在那百姓身上,那些个良善的商户本就对造桥铺路一事十分的看重,有不少的路也都是由着那些个富户乡绅修建起来,所以这水泥路一分派到各个州府之后,倒也有不少的有钱老爷们愿意出资修建水泥路来着,更何况这修建的道路还能够由着自己来命名,这对于那些个有钱有没什么地位的老爷们来说那可是一件极其让他们为之兴奋的事情,这路名可是要叫一辈子甚至是几辈子这么下去的,这往后的时候对着自己的子孙在那边说——瞧,这可是当年你爷爷我出资修建的水泥路,光是想着都觉得是一件十分叫人宽慰的事情,更何况朝堂之中对于出资的乡绅富户还有奖励政策,所以这道路分派下去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不少的乡绅认领官道修建的标书,银子也已经准备到位了。
  这皇家水泥厂索性之前也储备了不少的水泥,现在正在分派到各个州府之中,而且也还有源源不断的水泥正在制造出来。
  修建水泥路的事情到底最后也不算是落到了白泽宣的头上,但这工部的人的确是半点没有插手,白泽宣却也是监管着这水泥路,也包括了将水泥送往别的州府的职责,而这水泥厂如今的规模也已经接应不了如今这发展的势头了,所以谢淮隐也主张在应天府之中再办一个水泥厂。
  这应天府也可算是除了雍都这个皇城之外最是重要的一个州府,而且它的位子也是大庆的内腹之中,往来交通也可算是便利。云姝对于谢淮隐这个提议也十分的认同,原本靠着雍都之中的水泥厂来生产出全国都需要的水泥,这实在是一个难以办到的事情,水泥虽说制作起来不算太过繁复,但到底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哪怕是将厂里面的工人安置成三班倒,这也不代表着一个月能够生产出更多的人。而且还得包括运输的事情现在在水泥路还没有修建起来之前也的确算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应天府的地理位子也算不错,往来也方便,在这里修建出水泥厂也能够帮助缓解雍都皇家水泥厂的压力。
  对于这一个提议,谢瑾婳也认同,她本就在想着在其他的城镇之中制造出水泥厂的事情,所以也已经安排了人去办这件事情,大概要不了多久之后应天府的水泥厂就能够制造出。而且按着现在关于修建水泥路的情况来看,云姝也觉得这前景也可算是一片大好,大概在两年之内,大庆的水泥路工程就能够全部完工,或许也会比她所想的时间更短一点也未必。
  马车行在水泥路上的时候速度极快,颠簸也小了许多,倒是让头一次在这水泥路上行走的谢淮隐同李檀越也觉得十分的惊奇,这言语之中也忍不住夸赞了云姝几句。
  对于这两人的夸赞,云姝当然是坦然地受了,这可是几千年之后的最低的建设水平,不过摆在如今还不算是开放的古代来说,这就已经足够让他们受用的了。
  云姝虽是同谢淮隐和李檀越一同到了惠城,但事实上各自的目的也还算是不同的,云姝主要是来视察市场和决定这铺子的地段,而谢淮隐和李檀越主要的还是肩负着运输水泥的事情,所以两人这下榻的地方也是在驿站之中,而云姝自是不愿意一同到了这驿站之中,而且此次出门也不会在一两日之内就能够回到雍都之中也未必,省得回去之后又被万淑慧念叨,再加上在客栈之中也比在驿馆之中来的方便。
  谢淮隐也知道云姝的想法,他是觉得在驿馆之中自是要比在客栈里头要好,但到底也还是要顾及着云姝的名声,所以干脆地他也懒得在驿馆之中住了下来,而是在惠城之中最好的客栈要了房。
  这惠城不算是个大城,但到底是最靠近国度的城镇,所以这城也不小,云姝到了惠城的时候正好是在傍晚的时候,这早上的集市自是已经没有了,但在城外开始也有一个晚市,这晚市是附近村庄的那些个猎人们所摆着的摊位,所贩卖的都是从山上打回来的猎物,有山鸡野兔獐子一类,倒也可算是新鲜的很,摊位上倒也有不少的人,其中有酒楼打扮的人过来采买着这新鲜的山货。
  “惠城虽说是要比雍都之中小了一些,但到底也可算是最靠近国都的地儿了,这热闹倒是不输的。”云姝微微掀了车窗帘看着外头的情况之后这才下了定论。
  马车也渐渐地进了惠城之中,如今还没入夜,自然地大街小巷之中也还有不少人走动,看着也还算是热闹。
  “的确。不过惠城到底也还算是小了一些,真正富硕的也是在江南那一带,等到你有机会前往江南那一带的时候,你便是知道了,这惠城同江南苏一带相比,那就有些逊色的多了。”谢淮隐道。
  那是当然。云姝也是听过大庆江南那一代的富硕之名,那边也是盛产茶叶和丝绸的地方,而且江南一代除了盛产这些之外同样的还出产才子和美人,可算是文人骚客用了无数诗歌歌颂的地方。
  云姝对于那江南之地也是十分好奇,只是现在那水泥路不通的情况下,暂时还是先不去的好。
  用了晚膳,谢淮隐和李檀越倒也不急着回了房,让店家泡了一壶好茶,这客栈也算是清幽,这前头是热闹的酒楼,经过中庭之后才是住着的厢房,倒也是自成院落。
  “对了。这下个月初一,百花楼便是有赏花宴。”谢淮隐这才想起自己要对云姝所说的话,原本这件事情他是早该对云姝说的,但这路上一来,他也就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这才想起,他见云姝不明所以,他也便是道,“这赏花宴也便是只有那楼里面的花魁娘子才能够有的,到了初一那一日晚上,也便是价高者得,能够得了花魁娘子的一夜。”
  哦哦哦,原来就是这初夜拍卖权是吧?
  云姝顿时了然了,谢淮隐这话也已经算是说的十分含蓄,但李檀越和锦瑟这面皮还是微微有些不自然,李檀越原本就不怎么擅长这等风雨之事,又不像是谢淮隐这样脸皮厚的,荤素的话都不忌,就算是当着朝堂的面说着王恒王丞相是个老东西的时候,他都能够摆出气定神闲中气十足的模样,看着王恒那一张脸泛青还能犹自笑得欢。锦瑟虽是历练多了,但到底也还是一个姑娘家的,听到这话明白过来意思的时候,那一张脸就已红的要滴血了,心道晋王怎的这种话也是要同小姐说的!这实在是有失体统……
  “那钱贺兰倒也舍得?”云姝明白过来之后更多的就是困惑,这清倌转为花娘的第一晚自是赚钱的,但这经手的人多了,这身价也就下去了,哪里比得上被人捧着的时候来得赚钱。
  “他这不舍得只怕也没得办法了,”谢淮隐笑道,“打从柳公子那事一出之后,琴卿的名头也不算是太过好听。这百花楼的生意这些日子来也已经落下了不少,琴卿这身价也便没有当初那般的丰厚了,不过这消息一出之后许也可能会让百花楼这生意起来一成也未必。”
  “想的到美。”云姝嗤了一声,她要是不晓得这件事情也就算了,但现在她都已经晓得这件事情了,那自然是不会让那钱贺兰和琴卿过的太过舒坦的。下月初一是吧,她一定是会让琴卿的那赏花之宴成为她这一辈子之中最难以忘怀的一日。
  谢淮隐见云姝这与处置而后快的模样,他这眼眸之中也还是更加有着笑意,他就知道云姝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绝对不会完全置之不理的,看来这下月初一应该不会那般太平,但他这心中是这样想着,嘴上却道:“我晓得你是买了百花楼对面的一间花楼,但那花楼里头不是我说,就算你想同百花楼竞争,里面也没有什么长相上能够敌得过琴卿的是人吧?若是以前那花魁还在的话,倒也是不输琴卿的……”
  谢淮隐虽是对花楼里头的情况不是那样的清楚,但之前那花魁上吊的事情他也清楚,这花楼闹鬼的传闻想来雍都之中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对于这样一个没什么客人,里头的花娘姿色也不算是太上挑不过就是中等姿色的花楼那真的是没有什么同百花楼竞争的力度。
  就算是云姝,应该也不能够让那样的花楼有敌得过如今即便是没落了也可算花楼界之中排名第一的百花楼的能力吧。
  “这男人去百花楼又不是单单只有找女人而已,这花魁么,不都是人捧出来的,有人捧了琴卿,自然是能够把她捧成个花魁的,我花钱捧的话也可以将一个即便是姿色不如琴卿的人给捧到压过琴卿一头为止。再说了,其实那花楼也没那么差,等到下月初一的时候你们自己亲眼去见到了就知道了。”云姝笃定地道。
  下月初一?!
  云姝这是打算同琴卿和百花楼给杠上了?!如今离下月初一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她这百花楼之中不是还在休整么,这般急匆匆地,能行?!
  谢淮隐自是应允的,对于这等看好戏的事儿对于他来说可是要比朝堂上的要来得有趣的多了。
  “我——”李檀越本想说这种事情他就不参与算了,但他这话才刚刚起了一个头,云姝就已经朝着他这里看了一眼来。
  “到时候我会给李探花和晋王留下最好的雅间,到时候还希望你给个脸面才行,不过我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还是李探花有旁的安排?”
  云姝脸上带着笑,那话也说的不算太过刚硬,但听在李檀越的耳中那分明就是不让他脱身的意思,这也便是将他又视为推广效应了?李檀越想了想自己手上书吧的常年无限次数高级会员卡和博库书局的免费无限提书会员卡,他闭上了嘴,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这手上的确是收了云姝不少的好处,这如今被她用作推广也没得法子。
  “我看看小白到时候有没有空,若是有空也让他回来一趟到时候一次凑个热闹!”李檀越道,那言语之中有着既是要死贫道也顺带拖上一个道友的意思。
  云姝听到李檀越这么说的时候,她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李探花果真是够义气,在你生辰的时候,我们点心坊会免费提供你一个双层生日蛋糕。”
  “那我呢?”谢淮隐忙指着自己,“我这到时候也可算是给你捧了场的,这也是有礼物的吧?”那神情之中有几分讨好几分欢喜,若是这身后有一条尾巴的话,云姝毫不怀疑谢淮隐是会将那一条尾巴摇得兴起。
  “初一的雅间送一壶酒水一个菜。”云姝不假思索地道,他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在自己面前邀功的,他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分明的等着看热闹了不是?
  “我说姝儿,我好歹也算是给你去捧了场,你就是这般对我的?”
  谢淮隐听到云姝这么说的时候,他这脸微微扭曲,心道这也实在是太厚此薄彼了吧,这小气的丫头真真是半点便宜都不让他占的。
  其实认真说,李檀越那种人物叫捧场,你这种人物差不多是该形容为砸场型的人物才对。云姝的眼中十分分明地表露出这样的意思。
  谢淮隐泄气不已,得,他就是一个附带的赠品!
  下个月初一,这时间也的确是有几分赶,原本云姝还以为钱贺兰不会有那么快的动作,只是没有想到世人的传言也会让那些个色中饿鬼翻脸比翻书还快,她原本还以为这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所以像是琴卿这样的女人也能够成为那百花楼之中的花魁那么久的自是有一群死忠的男人在背后支持着,现在看来这最后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根本也算不得是有什么长情的,不过同那些个恩客原本就谈不了什么长情,毕竟色衰而爱弛,这个道理谁都懂得。
  云姝歇下的时候,也便是在脑海之中过了一回,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完全要做到她所要求的尽善尽美大概也是不可能了,不过还好她原本也没有打算将整个花楼给全部翻新,只是这该翻新的翻新一下,改重新上漆的也是应该重新上一下而已,如今要做的就是怎么样在初一的时候有一鸣惊人的方法来压过琴卿才是。
  云姝脑海之中就是一直在胡思乱想的,倒是在外头正在褪了外衣的锦瑟看着那若有所思的云姝忍不住开了口道:“小姐,你是真的打算要开了花楼啊?”
  云姝听到锦瑟那般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带了几分不谅解,她道,“锦瑟,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花楼里面的那些个花娘?”
  “那是个肮脏的地方。”锦瑟想也不想地就道了这么一句,这也是世人对那些个青楼姑娘的评价,觉得她们肮脏不堪,却又吸引着络绎不绝的男人前往。
  这是一个十分古老的行业。
  “我不能说对她们都是有好感的,但很多人也并非是自愿做这一行,有些原也是想着夫妻和顺最后却是被卖到这里,也有家中人犯事被发卖,若是有得给她们选择,自是谁也不愿意做这一行的。”云姝缓缓地道,“她们不像你们一样,被卖入府中要是主子是个心善的还能够许家里面筹了银子领回了人去,她们即便是从良也是要忍受骂名,筹够了钱赎身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当然你家小姐我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心善的,我买下花楼来一来是想要锉了百花楼的锐气,在他们算计了我的时候,我也要让他们吃下一个大亏,如同附骨之蚁一般地让他们觉得难受。还有,我不强制我花楼里面的姑娘们接客,其实花楼也并非是只有让那些个男人来寻欢作乐而已,我想要做雍都甚至是大庆之中,即便是女子也能够进门来的花楼。”
  锦瑟被云姝这一番话说的也有几分云里雾里,但听完云姝所说的也没了当初对那些个女人的厌恶之感,最后却又忍不住发笑道:“哪里有这般的地儿,我的好小姐,你莫要说这等话了,好人家的女子又怎么会到那种地方去的!”
  她家小姐的确是个有主意的人,但这说是要让女子也能够进了门来的花楼,这怎么可能!
  “怎的不能去,这花楼之中又不是单只能做那等事情的,可以来看吃酒菜,看歌舞啊……”
  云姝道,她这般想着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出发点,反正她也没打算去赚那些个花楼娘子的皮肉钱,要是改成歌曲剧院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出卖皮肉生意的花楼也有不少,她为什么要走相同的路线,完全可以另辟蹊径。
  恩,反正那些个花娘之中也不乏能歌善舞善琴善鼓的,云姝越想越觉,这个完全可以有,什么舞台剧,歌舞剧的一类的,在现代这种不要太火,要想接地气一点东北二人转也很有市场,在现代的时候都能够有这样专场,她怎么就不能在古代搞出来了,她就去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就行了。而且歌舞什么的,如今的歌舞能够抵得上现代么,这唱的曲也都是一些个让人耳熟能详的,戏园子里面的戏码也就是来来回回那么几出。全新的东西她就不相信没有人好奇没有人想来看上一看的!
  云姝这样想着,她的心中也有几分激动,恨不得是将惠城里头的事情给处理完了之后赶回到雍都之中去处理花楼的事情。
  对!她就是要走这一条路线!现代的歌曲剧,舞台剧和话剧,她要弄到古代来!
  “好了,我的好小姐,如今这夜也深了,要是有旁的打算也便回去了之后再说,这赶了那么久的路,您也该歇下了。”
  锦瑟无奈地笑笑,她给云姝将被角掖好,这才起身去吹熄了烛火,小心翼翼地在床侧躺了下来,原本她这一个丫鬟也便是不该同主子睡在一张床上的,只是这出门在外的,房中也没有可供她休憩的地方,也只好这般先逾了规矩。
  云姝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自己脑海之中的想法罗列好,等到她将这些个事情想了个妥当之后她也想好了初一正式开张的时候是要做些什么了,这有了头绪之后云姝自是不着急了,等到睡醒之后,她这梳洗妥当吃了点东西之后也便出了客栈视察这惠城之中,挑选出比较适合开铺子的地方。
  谢淮隐同李檀越一早便是去驿馆之中等着白泽宣,等着那从雍都之中而来的水泥。
  这惠城别看不像是雍都是国都,但这城也不算小,云姝这走了一圈和混合从客栈店小二哪儿打探来的消息,也算是大致了解了一下行情,这惠城之中的购买力也没有她所想象的那样的差,也有不少富户,在这里开了铺子自也可算是可行的。
  云姝也看了一圈那闹市之中的商铺,多半也就是那常见的,也不算太过新奇,这看了一圈之后,云姝心中也有一个打算,这铺子还是可以开的,但也没有多少必要是和雍都之中那样一个一个分开。雍都之中那商铺全部分开,那便是因为她手上铺子多的关系,反正开了也不会少了她一块肉,总比空置在那里好,而在这惠城之中若是一个铺子一个铺子零散地开着,那就是一种浪费了,哪怕这铺子如今的价格也不算是太贵,但有钱也不兴这般浪费的,所以这想了一下之后,云姝决定就是要确定三个铺子,瓷器琉璃一个铺子,沙发弹簧床,连镜梳妆柜一个铺子,而这化妆品店自也是要一个铺子的,那制作的小型梳妆镜一类的也可以在化妆品店里面一同出售。
  决定了之后,云姝也便是看起了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出售的铺子,打算从牙行问看看关于铺子的事情,又在思量着那些个陶瓷和琉璃和那小型的梳妆镜倒是可以从雍都之中运来,但那些个大型的东西却不能够舟车劳顿地从雍都之中运来,这意思也就是说她还得再惠城之中寻工匠打造这沙发和弹簧床一类的……
  云姝想的认真,却觉得自己这腰际被人微微一触,那动作倒是极快的,在云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见一个衣着褴褛的人朝着前头狂奔而去。
  “小姐!”锦瑟急急忙忙地扶了云姝,这细细打量过一番之后这才发现云姝的确是没什么事发生,但这系在腰际缀着一方玉佩的红璎珞不见了,锦瑟想了想便要去追的,这可是夫人亲自给小姐打的璎珞,而且那玉佩还是老爷给送的。
  “莫追。”云姝急急忙忙地扯住了一脸心急就想要跑起追人的锦瑟,“如今情况未明,万一这前头还有更危险的事情怎么办,只是一方玉佩而已,遗失了倒也没什么,万一出了一个好歹,你怎么办!”
  云姝可不能够让锦瑟去冒那样的风险,这要只是一个偷儿,这追到了也不过是就是将那玉佩追了回来而已,但万一要是遇上什么穷凶极恶的,这后果就有些不堪设想了,她哪里敢让锦瑟一个人落单去的。
  “可这是老爷送的玉佩,这璎珞还是夫人亲手打的呢。”锦瑟有些不甘心地道,她刚刚看到那偷儿还没有跑远,她真的要去追的话也未必是追不到的。
  “玉佩重要还是人重要?”云姝道,心道这孩子怎就不听的,玉佩再珍贵没了也就没了,这要是遇上危险,那命都没了还要玉佩来干嘛,给自己当陪葬啊!
  锦瑟有些恨恨然地跺了跺脚,没的什么办法,心中却有几分感动,觉得这到底也还是自家小姐最是心疼她们这些个丫鬟,这半点危险也都是不让她们沾的,但又觉得有几分舍不得,到底是老爷送的夫人做的,只恨那杀千刀的贼子透了什么不好却是要偷了这个东西!
  “姑娘莫要再看了,你家小姐说的也对,这万一要是遇上一个险恶的人,你这一条性命都是不够赔的。”一道微微有几分冷意的声音在一侧响起,他道,“只是不晓得惠城这近天子脚下的地儿竟是也变得有人当街强抢东西了。”
  那声之中带几分不悦,他这声音刚落,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已经窜了出去,他这步履十分快速,并不是在路上奔跑而是在这个街道两边的屋檐上如履平地一般地跑动起来,不一会便像是鸿鹄一般跃了下去,这前方也是有几声惨叫声传来,不一会的功夫,那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的手上提着一把古朴的长剑,那面色之中也没什么神情,手上捏着那系着红璎珞的玉佩,低声道了一声“公子”。
  云姝这方才去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三步的一个年轻的男子,这年纪大概在二十一二岁左右,眉眼之中有几分冷意,云姝也可算是见过那清冷冷的人,比如说白泽宣,他就常年绷着一张脸作面瘫状,但这认知了之后便是能够发现白泽宣那人个性上倒不是真的清冷,而是纯粹的面瘫而已,又或者这样的姿态比较能够在军中神震慑住人方才练成了那样的习惯罢了。
  而眼前的人是真的冷,那一双眼中仿佛是没有半点的情感一般,看过来的眼神有几分空洞,像是在看又不像是在看,而且对上那眼神之中的时候更是觉得浑身透着一股子寒意。
  那容颜倒也可算是不错,清俊的让人光是看上一眼便觉得这印象深刻,甚至那眉宇之中还有一两分谢淮隐的影子,不过那影子也是极淡,几乎快隐灭了一般。
  云姝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先入为主姿态的人,通常她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都是经过一些事情的演变之后发展而来的,厌恶,喜欢,又或者是旁的,但这人,云姝只看了一眼,她就下意识地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甚至是还有几分危险。她觉得这人身上有着一股让自己觉得危险的气息。那有一两分像是谢淮隐的影子,云姝觉得大概是自己看错了,谢淮隐那样的二货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直朗明白的很,哪里像是眼前这人真古井无波。
  他接过了侍从递过来的玉佩,上前了两步,将东西抵还给了云姝道:“这往后的时候便是要注意一些,并非是每一次都会有人能够助你。”
  云姝接过他手上递过来的玉佩,倒是客客气气地道了一声谢,也不同他多攀谈什么。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径自地离开。
  倒是在他走开了有好一会,即便是连个背影都看不到的时候,锦瑟方才对着云姝道:“小姐,那公子这般帮了忙将东西寻了回来,小姐怎的也不开心?”
  “我自是开心的,但我也已经同他道过谢了,所以也可算是做到了自己应当做到的礼仪,这种事情于他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于我来说也不过就是可有可无,所以自不能上赶着去欠人家人情,毕竟这钱好还,人情债难还。”云姝认认真真地道,“而且我不喜欢这个人。”
  那是一种没来由地觉得危险不可触碰的感觉,云姝也不明白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感觉,毕竟这人也是自己第一次见,或许这是自己那直觉在作祟而已。
  “那种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云姝交代着锦瑟道,“反正这样的人这下一次遇上的时候,你要是见到就提醒我绕道走。”
  锦瑟不明所以,那公子刚刚出手帮了忙,小姐却是这般说的,“那公子一看就是个正直的,小姐怎的这样说?”
  “因为每一个江洋大盗的脸上都不会写着‘我是江洋大盗快来抓我’,每一个作奸犯科的人脸也不会刻着字儿,最重要的是你小姐我觉得那个人不是个什么好惹的,这惹不起咱就躲得起。”
  末了,云姝说完还朝着锦瑟多看了几眼道,“这长得好看的人不代表着没有半点的危险。哪怕是看着再正直不过的。”就像是柳云轩那样的,看着是个温文尔雅的孩子,但做起蠢事来的时候,这世上大概也没有比他更加缺心眼的了。
  “走吧,赶紧将事情处理妥当,我们也能够早点回了雍都之中去,只怕我不在,这家中也是会有人做出傻事来。”
  “傻事?什么傻事?”锦瑟忍不住问道。
  她那心肠软又扛不住那柳意璇性子的母亲只怕是要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要去寻了柳云轩了,云姝心道,不过她觉得要是她母亲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她原本就想着让柳云轩回到柳家来,在自己面前在柳博益的面前早就已经说了无数次,只是她是当做没听到,而柳博益是听到了安奈着不动,现在没她在柳家看着她,她要是不去劝柳云轩那才叫一个奇怪的。
  不过云姝也不反万淑慧去寻了柳云轩哪怕现在去了注定是会碰壁,毕竟往后还是要在一家之中过日子的,总不能永远都像是陌生人一般,她也不指望柳云轩能够把自己母亲当做是亲生母亲来看待,但好歹也别总是整的和杀母仇人一样地看待。而且她私下也是告诫过章妈妈的,章妈妈是过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了,自是晓得如何做的。
  在云姝前往牙行处理这关于铺子的事情的时候,不出她所预料的,万淑慧还真的是去寻了柳云轩。
  万淑慧早就已经听说了这孩子在城门口摆了摊子给人写书信贩卖字画为生,她心疼的不得了,一直劝着人将他给劝回来,要云姝去道歉,云姝便是直接当做没听见,让柳博益去劝,他这便是面一黑然后不说话。如今趁着云姝去了惠城而柳博益上了朝堂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万淑慧便是带着章妈妈前往了那城门口。
  柳云轩依旧是在城门口的那一个小摊子上,一旁挂着代写书信的白帆,而一旁则是用是一块干净的粗布摆着折扇,那扇面是自己所画的,有花鸟虫鱼,也有字,还有几幅自己画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