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想到这里,季傅阳倒是有点好奇了,林音这乱七八糟的家庭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他没兴趣去了解,现在跟林音在一起了,他是该好好了解一下林音的家庭状况了。
  外卖到了之后,他陪林小宝吃完,再送她回家。他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万一小宝在他这儿,晚上睡觉受凉生病了,林音不怪他才怪。还是送回去,让陈阿姨照顾。
  在回去之前,他带着小宝逛了商场,买了一堆玩具、衣服、鞋子。他俩所经之店,导购笑开了花。难得有男人单独带着孩子出来购物,看中了什么都是买买买!
  季傅阳送小宝回到林家时,林远晨晚自修考试结束回到家了,陈阿姨也在家里。她见季傅阳来,先自己解释,“季先生,我孙子没事,我回去的时候烧早退了,儿媳妇她紧张。我见家里没什么要帮忙的,就回来了。”陈阿姨尽职尽责,也把小宝当初她自己的孩子看待。
  “嗯。”季傅阳应了她一声,“没事就好。”
  林远晨看着门口放着的,大包小包的儿童用品,眼刀刷刷刷地往林小宝那里甩,要是让阿音知道,你就死定了!
  林小宝晚上开心得不得了,“哥哥快来看,季叔叔给我买了新衣服。”
  “前几天阿音不是刚给你买过衣服吗?”林远晨没好气地问她,“衣服那么多能吃啊?”
  林小宝愣了一下,完蛋了。她扁了扁嘴,“季叔叔,那衣服我不要了,还给你吧。”
  季傅阳哭笑不得,才两套冬装,看来林音在林小宝心里积威甚重。他安抚下小胖妞,“没事,我跟你姐姐说,她不会怪你的。明天早上我来接你,记得穿上新衣服哦。”
  “好!”林小宝放心了,拍着小手说。
  这边季傅阳和林小宝相处地愉快,另一边林音的日子就过得没那么舒畅了。
  林音对周妍有敌意,不管看她做什么事,都不太顺眼。尤其是周妍回到酒店房间之后,还跟林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周妍的演艺经验比林音足,拍过很多电影的配角。林音算是最近才“正式出道”,能算得上“资历”的只有《明星厨房》的录制。
  “天呐,这个剧组绝对是我见过最有钱的,也不知道制片方投了多少进去。一部偶像电影有这样的制作成本,到时候得多少票房才收的回本……林音,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服装组准备的衣服,有两件是香奈儿的……”周妍在房间里跟林音讲话,一脸羡慕,“不过我们这种小角色都穿不上啦……”
  林音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周妍如此聒噪,又不好意思打断她。
  “不过那件款式我挺喜欢,回头去买一件。”周妍托腮道,而后又好奇,“林音,你上《明星厨房》,一期多少出场费?”
  “不多,毕竟我是里面名气最小的。”林音含糊其辞地回答了一句。确实,当初《明星厨房》能请她,是刘雨桐功劳。刘雨桐在圈内的人脉广,将她塞进节目组里。能参加节目就不错了,她拿到的报酬不高,一期也就是五位数,公司还要抽成掉大部分。
  林音不会理财,拿到钱也就存银行里了事。以后攒到足够多的,希望能给家里换一套大点的房子,再给林远晨和小宝存好教育基金。
  她胸无大志,就这么点小理想。
  “幸亏我也不靠干这行吃饭,要是老是拍戏还红不了,片酬就这么丁点儿,就是在消耗青春。我男朋友家里条件好,我还是早点跟他结婚,当个全职太太算了。”周妍再一次提起她的男朋友。
  林音眉头微皱了一下,她是个很注重*的人,跟不太熟的人,绝对不会提起自己家里的情况。而周妍却活络过了头,什么话都跟她讲。老是提她男朋友家境好,不知是有意炫耀还是什么。
  “听说你男朋友是恒远电子科技的总裁?”林音说的就是季傅阳。
  “对啊。”周妍脸上有骄傲的神色。反正那天她陪着季傅阳出席晚会的照片,有媒体拍到了,她还趁机小炒了一把。季傅阳那边也没有澄清过,周妍就当他是默认了。
  外界传闻季傅阳不近女色,很少有女人能近他的身,毕竟她是能和季傅阳一起出席晚会的人,季傅阳对她,肯定是另眼相待的。
  周妍在青红娱乐,属于不怎么受重视的艺人,公司随着她自己发展。她在公司里没什么地位,而这回和林音一起拍戏,她特别喜欢说她自个儿的事,她“拍戏有经验”、“男友条件好”,倒是可以让林音羡慕下。
  周妍拿出手机,翻出新闻给林音看。
  林音接过,一看,是那天晚上季傅阳和周妍一起出席她的欢迎会。媒体一向脑补能力强,拍到哪个女明星和富家公子一起,自然要大做文章、乱写一通。
  林音放下心来,笑了笑,周妍不过是虚荣罢了,也许还有点妄想症?她试探性地继续问了几个关于季傅阳的细节问题,“你是四川人吧?那你男朋友爱吃辣吗?”
  “爱吃啊,平时我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可迁就我了呢。”周妍回答,脸上的骄傲掩都掩不住,“林音呀,你还是单身吧?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个宠你的……”
  “嗯。”林音应了一声。心里决定以后得离周妍远一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跟周妍待久了,她也会变成一个虚荣的女人。“我要早点睡,不然我明早起来会有黑眼圈,上镜不好看。”
  林音侧个身,不跟周妍再继续讲话。
  这次她外出拍戏,时间大概要一星期左右。她从来没有外出过那么长时间,今天是第二天,不知道再过几天,小宝会不会很想她。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想要红,想要赚钱,就得牺牲陪家人的时间。但是待在家里一事无成,又不是林音想要的生活。她过了几年米虫的生活,除了陪季傅阳,就是在刷剧、上网、做家务。这样比起来,现在的忙碌,至少让她的生活有了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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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涟漪
  第二十二章
  一晚上过后,次日戚凌薇状态好了许多,早上拍摄顺利进行。
  中午休息的时候,一辆车子开过来,引起了小骚动,据说是男主角到了。
  车子里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很高,穿着浅蓝衬衫和牛仔裤,远远地看起来是个年轻演员。他由助理陪着,直接向导演走去,几个人围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是秦晋南!”周妍抓着林音的手,激动道。
  林音本是百无聊赖,扫了一眼也没认真看,听到是秦晋南,心里一颤,真是阴魂不散!到哪儿都能碰上他。
  “林音。”秦晋南走过来,先跟林音打了个招呼。大家都知道他俩是一起录制《明星厨房》的,私下里关系较好也可以理解。导演谭新京对秦晋南很客气,毕竟按照秦晋南这阵子红起来的势头看,他必然是前途无量。男明星更容易吸粉丝,秦晋南年轻、长得好,通过《明星厨房》,已经积累了一大批粉丝,正是人气如日中天的时候。
  秦晋南坐了一早上的车,谭新京让他先休息一会儿。
  片场内戚凌薇正在拍,还没轮到林音,她压低了声音问秦晋南,“你怎么成了男主角?”
  “我还不是为了你?”秦晋南笑着回答,“要是一开始男主角定成我,你能接这部戏么?我又不傻,当然不能让你知道。”他为了跟林音有多相处的机会,可谓煞费苦心啊,不知道推了多少通告和其它片约,才拿到这部片子的男主角。
  林音默默地翻个白眼,那还真是得谢谢你,让我的日子过得更加不安生!
  下午终于拍到林音的戏份,她饰演的“周驰”是一个直率、甚至泼辣的妹子,跟戚凌薇饰演的女主角“盛冰冰”一开始就互相看不顺眼,而周妍演的“徐丽丽”站在盛冰冰那边,还有一个室友充当和事老。
  这场戏在学生寝室里拍,副导演在开拍之前给几个人讲戏,林音看过好几遍剧本,台词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几个人很快都点头表示明白,可以开始了。
  这场戏讲的是一件小事,年轻气盛的女生就爱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周驰”怀疑自己的洗发水被“盛冰冰”偷用了,两人在寝室里吵起来。
  “第三场第四镜,action!”导演喊了开始,场记牌“啪”的一声。
  “诶,我的洗发水怎么只剩这么点了?我不可能用得那么快,你们谁用过吗?”林音说着,向房间里看去。其他三个人坐在桌子前,看书的看书,发呆的发呆。
  周驰是一个性格极强的人,受不了被这么忽视,她发脾气,“你们到底谁用了啊?”
  “卡!”导演喊停,“太过了,中间要有一个过渡的过程,大约沉默三秒钟之后再爆发,重来一遍。”
  林音站回洗手台前,重新开始说台词……
  这一条拍了三遍才过,林音必须得承认,她是几个人里面演技弱的,后来其他三人演的那几条,都是一次性通过。四人一起的戏份拍完,每个人再补拍单独出现的场景。
  一下午忙着,林音后背都被汗打湿了。
  她无意间一个转头,看见秦晋南正靠在寝室门口,看他们戏。两人目光对上,林音像触电一般,转回了头。
  她捏了捏掌心,湿漉漉的。
  “林音,林音!傻愣着干啥?”周妍喊了她两声,林音都没听到。等她回过神来,看到几个人一脸不耐烦地在等她。她赶紧道歉:“对不起。”
  下午因为林音,剧组的日程又有所耽误。导演倒是没说什么,林音虽然ng的次数比较多,但最后的结果,他还算满意,林音演“周驰”,演的还不错。
  晚上要赶进度,剧组继续忙碌着。没她戏的时候,林音在旁边候场,导演一喊她,随叫随到。她零零散散的还有一些戏份,都要在这几天一起拍完。
  寝室那几场拍完,片场转移到学校旁的一条商业街上去。大学周围的商业街,开的店大多是那几种,小饭馆、小宾馆和服装饰品店。街上人很多,一对对的情侣,三五成群的朋友结伴而行。
  剧组早就联系好了饭店,布场完毕就开拍。这场拍的是秦晋南演的男主角“何陆川”,要追“盛冰冰”,请她的室友吃个饭。戚凌薇饰演的“盛冰冰”嫌小饭店脏,认为男友在这种地方请客失了面子,挑三拣四,不肯进去。“周驰”从小在农村长大,并不在意这些,站在“何陆川”这边,替他说了几句话。“盛冰冰”和“周驰”因此彻底闹翻,她和男朋友的事轮得到外人说三道四?
  晚上主要是戚凌薇和秦晋南的对手戏,“周驰”和“盛冰冰”吵过之后,就气冲冲地走掉了。林音演完自己这段,看戚凌薇和秦晋南对戏。
  “何陆川,我在乎的不是你有没有钱,而是在你心里,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戚凌薇眼里含着泪,隐忍不发,她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我看不惯周驰,我和她吵架,你不帮我!再说,这里的饭店价格都差不多,换家好点的,给我点面子,能花多少钱?”
  “盛冰冰,你是大小姐,你不在乎那点钱,但是我在乎!”秦晋南进入状态很快,“不管我做什么,在你心里我始终是配不上你的,那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你想分手是不是?”戚凌薇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她又一遍地逼问,“你想分手是不是?!”
  “不是,我!”秦晋南先是暴怒,痛苦地纠结了几秒钟,气势突然弱下去,“冰冰,你知道的,我爱你。”
  ……
  《青春有件小事》,这个“小事”是以“何陆川”和“盛冰冰”的爱情为主线,从他们的大学时光拍到毕业工作,两人分分合合,离离散散,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是现实打败了年少的爱情。
  戚凌薇和秦晋南的表演都很有感染力,现场的人仿佛都被带入到那种情绪里面去了。林音站在一边看着,秦晋南抱着戚凌薇,轻吻着她的额头,“对不起。”
  “是我该说对不起,刚才又发脾气了。”戚凌薇从秦晋南怀里微微抬头。
  林音看着监视器里戚凌薇的脸,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确实很美。
  “卡!很好!”谭新京对这段十分满意,演员的演技、情感都到位了,整体表演下来很流畅。
  导演一喊停,戚凌薇的助理立刻给她递过来保温瓶和外套。戚凌薇穿上外套,喝了口热水,很快出戏,笑着对秦晋南说:“跟你对戏我真有点扛不住。”秦晋南深情的眼神,摄人心魄。
  秦晋南弯了弯嘴角,“偶像剧女王,名不虚传。”说着,他拿出纸巾给戚凌薇,示意她擦擦脸上的眼泪。
  林音觉得自己跟这些专业级别的演员比起来,自己简直是战五渣,还要继续修炼。
  拍完这一条,晚上的任务完成,导演说收场。步行街这一带围满了大学生,人挤得严严实实的,手里拿着签名本,举着手机疯狂地拍。戚凌薇和秦晋南的粉丝为多,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校方保安维护着秩序,剧组才收拾好东西顺利坐进车里离场。
  晚上林音打电话回家,是林远晨先接去,和林音讲了几句话就被旁边又蹦又跳的林小宝抢走了。听到林小宝软糯的声音,林音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消了一些,林小宝很兴奋,“阿音,今天季叔叔陪我去运动会了!”
  “哦?”林音惊讶了,上次小宝跟她提过冬季运动会的事,她没时间陪小宝去,心里挺内疚的,想不到季傅阳竟然会抽空陪小宝。
  “季叔叔好棒的,我和他配合超……超……”
  “默契。”林音适时给林小宝补上一个词,免得小宝在那里想半天。
  林小宝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超默契!我赢了好多好多奖品,阿音,你回来的时候,我把兔子娃娃送给你当礼物。”
  林音感到心窝子一暖,毕竟小宝还惦记着她,“那先谢谢小宝呀。阿音下个星期三回家,你想要什么礼物?”
  “吃的就行。”林小宝这个不挑,爽快地回答。她装作老成的样子,说:“阿音,你以后嫁给季叔叔,那季叔叔能不能变成我爸爸?”
  林音听到这个问题,心一惊,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小宝想要个爸爸?”
  “对啊,幼儿园里的其他同学,他们都有爸爸妈妈。”谈到父母的问题,从来没有烦恼的林小宝也有些伤心,她的声音远没有刚才那么雀跃,“小宝有阿音,有远晨哥哥,有季叔叔就很好,但是小宝也想知道有爸爸妈妈是什么感觉。”
  “嗯。小宝,你的喝牛奶时间是不是快到了?今天的牛奶喝了吗?”林音努力忍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奇怪,她的眼眶红了,鼻子泛酸。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小宝欢呼着要去喝牛奶,“那阿音再见,晚安哦。”
  “晚安。”我最最亲爱的小宝贝。
  林音挂了电话,她的心本是一汪平静的水,晚上几颗石子丢进去,涟漪泛起,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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