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_75
  一顿饭吃得非常热闹,饭局散时已经晚上十一点过了。不过在饭桌上坐了这么长时间,杨轩却没和陈言说什么话,两人隔着高导,杨轩趁着高导去卫生间时便敬陈言酒。
  陈言要给自己斟上洋酒,杨轩把他手里的酒瓶拿开了,说:“你现在肠胃好些了吗?和我就不用客气了,你随意就好。”
  他看陈言吃菜,基本上只吃素菜,什么荤菜也不夹,就知道他肠胃最近依然不好。
  陈言抢过酒瓶,说:“你来敬酒,我怎么能不喝酒。”
  于是他就那么倒了大半杯,和杨轩一口干尽,杨轩心思本就较细,自是意识到了陈言这一杯酒的意思,他拒绝受杨轩关照。
  放在一般打交道的人身上,陈言这么做,自是表示他结交的诚意,但是放在杨轩的身上,却像在杨轩脸上打了一耳光。
  怕他来酒就喝,杨轩之后再不敢去敬他酒。
  饭局散时,陈言面颊泛红,和高导称兄道弟地扶着出门,杨轩不知道陈言是不是喝醉了,也不好多问。
  助理开着车带着高导和编剧走了,高导作为东道主,本该留在后面走,不过他是个人精,自然看出陈言和杨轩之间有些什么,便借着醉了先走了,留了陈言杨轩在后面。
  杨轩和陈勉也喝了酒,陈勉之前便要打电话叫助理来开车,但在杨轩的示意下没有这么做。因为陶毅要开车,一直没有喝酒。
  陈言站在餐厅门外迎着一月底的寒风,看着杨轩说:“你们怎么办?”
  陈勉知道杨轩对着陈言面皮薄,可能说不出请陈言送一送的话,他正要上前应话,杨轩便已经说道:“叫助理来开车不太方便,打车更不方便,要是你方便,可不可以送一下我和陈勉。我和你也正好可以多说一些话。”
  陈言看着他,点了点头:“走吧。”
  陶毅开车,陈勉便坐在了副驾上,让陈言和杨轩坐在后面。
  看陈言面颊泛红,杨轩知道他喝多了,不由凑近他轻声问:“没事吧?”
  陈言看着他,两人之间暧昧的味道,他怎么会不明白,不过,晚上给小amy讲故事的时候,他已经做了反省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父亲了,而且当年父亲死时的事情浮现在他的眼前,无论是对孩子的责任,还是对父亲的负罪感,他都不可能再如当年一般和杨轩纠缠了。
  也许他父亲说的是对的,说他是玩世的态度,对待感情也是玩儿。他以前从不这么认为,一次次反驳他的父亲,现在却总觉得自己能明白一些老爷子的意思了。也许他曾经全身心地对杨轩,也只是一种施恩式的好,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在杨轩面前证明自己随时可以抽身离开,这已经是一种玩儿了吧……但不这样,陈言很忐忑,因为这已经是他最后一层保护。
  陈言微微往旁边让了让,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说道:“你还是住以前那里吗?”
  陈言的这个动作就像是打开了车窗,让车窗外的凛冽寒风朝他扑来,杨轩的一颗心瞬间被吹得就像进了速冻库,一时间身体发僵,脑子也乱了。
  杨轩没有动作,还是陈勉说道:“轩哥换了一个住处,我会和陶哥说。”
  “嗯。”陈言应了。
  杨轩感受到了他拒绝的态度,想到自己曾经欠他的东西,他便绝不能因受到冷落和疏远而打退堂鼓。
  杨轩转移话题道:“b城的空气的确对孩子不好,待在家里,少出门才行。”
  陈言这下果真愿意搭理他了,说道:“回到家就没让她出去过,过了春节,就带她回b城,要是不行,就去g城住。要是实在不行,只能再送她出去了,我辛苦一点,经常过去。”
  杨轩道:“国内也有很多空气好的地方,她在国外,你经常两头跑,这样太辛苦了。”
  陈言说:“但她马上就该上幼儿园了,不能总把她养在家里,她要多接触别的孩子,有同龄的朋友才行。需要有适合她的幼儿园的地方。”
  杨轩对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只好道:“有预定的地方了吗?”
  “或者g城,或者s城。”陈言这么说。
  杨轩叹了口气,道:“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抱歉。”
  陈言看了他一眼,“你又没孩子,了解这些也没用。”
  杨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笑了笑。
  两人之间的氛围又陷入了沉默,好在陈勉加入了他们的话题,说些其他天气空气或者圈子内的笑话,挽救了氛围。
  不堵车,便很快到了杨轩住的地方,是一个新的小别墅区,这里面主要住户是生意人,基本上没有什么演艺圈人士,所以也不太受狗仔队的关注,也省了杨轩一些麻烦。
  进了别墅区里面,车停在杨轩家门口,杨轩道谢要下车的时候,陈言突然说道:“陶哥,陈勉,你们先下车,我有话和杨轩说。”
  大家都愣了一下,但陶毅和陈勉都非常有执行力地下车走开了,杨轩则看向陈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通过陈言给他的感觉,他担心不会是好事。
  第七章 撩拨
  陈言让人下车后,他坐在车上,右手手指轻轻点了几下大腿,一时并没说话。
  “言哥,是有什么事?”杨轩率先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你有好几年没叫我言哥了。怎么现在又这样叫我?”陈言转头看向杨轩,他今晚喝酒不少,但并没有醉,无论是思路还是声音,都很清楚。
  杨轩刚跟着陈言,两人尚没有闹出感情问题时,杨轩叫陈言“言哥”,在闹出问题后,有好几个月,杨轩都不再叫陈言,后来过了一阵,两人关系趋于稳定,杨轩便叫陈言的名字,在两人分开后,杨轩叫他“陈总”,现在他对他又改成最初的称呼,是什么意思。
  杨轩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说:“你今晚喝了不少,现在还好吗?要不,去我家里坐坐?”
  杨轩的声音一向好听,清朗磁性如大提琴的沉稳琴音里加入了小提琴的轻快,此时又如此温柔,陈言从来受不了他这样的温柔挑逗,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抬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不用,我要赶紧回去。”
  杨轩侧着身体,抬手为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吗?”
  陈言用手挡开了他的手,他的眼睛里带着一点血丝,眼眶也些许发红,但眼神清明坚定,因为这份清明坚定,便显出了一些拒人千里的冷漠。
  “你走吧,以后不要这样联系我,我们之间,以前的确有过什么,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你不要来撩拨我,要是我不回应你,你觉得我不给你面子,要是我回应你,我觉得烦。而且我实在没精力和你这样暧昧来暧昧去。既然是普通朋友,就有个普通朋友的样子。你现在是有点风吹草动就在媒体上引起轩然大波的人,我们走得近,对你对我都不好。再说,我不想有媒体注意amy,她那么小,经不得任何一点事。我现在只想她好好长大就行了。”
  陈言说得平和,却像抛出了冰球砸在杨轩心口上。
  杨轩倒没因陈言这种话自尊心受挫,只是有种无法言说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