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竹马竹马]_5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寒风凛冽,学校门口并不多宽敞的道路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私家车,闹哄哄的,放眼望去都是来送孩子开学的家长。
  人一多,风似乎就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温阳和沈飞白两个背着同款的背包,手插校服兜里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温阳时不时的转头瞅两眼沈飞白,看个两秒又转回脑袋。
  沈飞白被他瞅得有点不耐烦了,干脆把手从自己兜里拿出来,然后伸进了温阳衣口袋里,把温仓鼠那只冰凉冰凉的手握住了。
  温阳缩在围巾后头的嘴一抿,努力的想要崩住表情,最终却还是没能控制住,嘴角上扬着,连眉眼都笑成了两弧弯月。
  沈飞白偏头看了一眼温阳,看到那张笑脸后微微眯了眯眼,唇角也轻轻勾了勾。
  温阳天生体寒,不管是春夏秋冬,他的手总是凉凉的,到了冬天说是冰棍都不为过。一到冬天,温阳最大的乐趣就是去外边浪一圈回来,然后趁着沈飞白午睡或者是睡懒觉的时候,直接钻进人家被窝里,一边暖和自己,一边把沈飞白弄醒陪他玩。
  沈飞白太了解温阳了。
  这么冷的天,温阳老盯他,十有八九是觉得冷了,另外的一两分可能性,则是温阳想搞点事情。
  比如把冷冰冰的手钻进围巾贴到别人温暖而敏感的脖子上——之类的事情。
  作为这些年来最大受害者的沈飞白,已经机智的掌握了如何避免被突然袭击的方法,就比如现在,主动牺牲一下自己,温暖一下温阳冰凉的手,安抚一下温阳蠢蠢欲动的搞事的心。
  温阳往沈飞白边上挤了挤,在沈飞白挑着眉头不太高兴的看过来的时候,笑嘻嘻的一咧嘴,“冷,挤挤热乎。”
  沈飞白看了看温阳已经冻紫了的嘴唇,淡淡的挪开了视线,身体不动声色的贴近了温阳许多。
  像沈飞白和温阳这样挤在一起往前走的学生并不少,时隔一个寒假重新见到了玩得好的同学,呼朋唤友挤挤攘攘的凑在一团勾肩搭背一起走的比比皆是,沈飞白和温阳两个掺杂在这里头,没有丝毫违和感。
  温阳对于一个寒假没见的同学们也充满了热情,梗着脖子兴致勃勃的四处张望着,有没有眼熟的小伙伴。
  之前说过了,温阳人缘很好,好到a高高一年级,稍微活跃点儿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他。
  穿过了拥挤的车流进入了学校之后,温阳几乎走两步就要跟人打声招呼,还都一副特别熟络的样子。
  那些人对于温阳和沈飞白连体婴儿一样的状态一点儿意外都没有,早就已经习惯了有温阳的地方不出十米就必有沈飞白这样的情况。
  沈飞白看着温阳进了教学楼就一步三蹦哒特别愉快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酸气。
  这么高兴,该不是因为开学了能够看到喜欢的人了吧。
  沈飞白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危机感顿生,心中警铃大作。
  “这么高兴?”沈飞白说话的音调有点儿低,走进教室之后就松开了温阳的手。
  “为什么不高兴啊?虽然开学是个悲剧故事,但是跟小伙伴一起玩还是挺喜剧的嘛。”温阳往自己座位上一坐,转头趴在了自己后边的沈飞白的位置上。
  他和沈飞白学号一前一后,有的时候想想都觉得他俩的缘分简直是上天注定的一样。
  沈飞白紧跟着坐下,刚准备说点儿什么,班主任就走进了已经满员的教室。
  他默默把想要刺探一下温阳喜欢的对象到底是谁的话给咽了下去,轻轻推了推温阳的脑袋,“起开,老师来了。”
  温阳回过头,看到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把书包里的试卷和作业全拿了出来。
  不过班主任这次并不是来收作业的,他是来告知一下自己班上的学生,下周一下午,召开一次家长会,主要是要告知家长关于高一第二学期结束之后分科和分班的事情,最好是当面详谈。
  班主任离开教室之后整个教室里都闹哄哄的。
  能够进a高重点班的,大部分在进入高一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自己到底是念文科还是理科,但也的确是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还有点儿犹豫不决——不是谁都偏科得厉害,也有那种各科学得都特别好的学霸,在面对分科的时候反而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一方,更有自己拿不定主意,就等着家长说了算的。
  沈飞白属于早已决定好的那一拨,而温阳则属于紧跟沈飞白脚步的那一拨。
  两人对此都没有什么讨论的欲望,比起分科,沈飞白更加在意温阳能不能跟上他,在升上高二之后,还留在a高的理科重点班。
  沈飞白看着跟同桌嘀嘀咕咕聊天的温阳,站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同桌看到沈飞白离开了教室,顿时一拍温阳的肩膀,“温阳,你上次家长会是沈飞白他爸过来的,这次不会还是吧?”
  温阳被拍得歪了歪身子,瞅瞅身边的小伙伴,想了想,“应该还是,昨天我爸妈又飞上海去了,半个月内都不会回来。”
  “那家长会一直不来也……”同桌说道这里,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挠挠头,从书包里拿出几根棒棒糖,塞了一根芒果味的给温阳,权当道歉。
  温阳倒并不在意这种话题,但还是笑眯眯的收下了歉意的礼物。
  “你也太好收买了啊。”同桌看着高高兴兴的含着棒棒糖的温阳,“……真好哄。”
  “会不会说话?”温阳含着糖翻了个白眼,“什么好哄?我这是脾气好。”
  “行,你脾气好。”同桌乐呵呵的伸出手,“这糖我是用来贿赂你的,物理试卷借我。”
  温阳应了一声,低头翻书包。
  同桌撑着脸瞅着温阳,看到窗外沈飞白沈飞白的正走回教室的身影,哎了一声,“哎,温阳,你家长会一直是沈飞白他爸妈来,你别是以后还要嫁给沈飞白当媳妇儿吧?”
  “……啊?”温阳被这个问题问得懵了一下,他从书包里翻出了物理试卷放到了桌上,回过神来转头看着他的同桌,啧啧两声,“你说什么呢?我们家小白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是咱英语课代表,那么贤惠,怎么看都是他嫁我。”
  沈飞白站在温阳旁边,听到这么句话,眉头挑得老高。
  “你可以啊,温阳。”沈飞白抬手,刚洗过的手湿漉漉的带着凉意,不轻不重的按在温阳脑袋上,把他转了过来,哼笑了两声,“我嫁你?你挺有想法啊。”
  温阳一脸懵逼的看了站在课桌旁边俯视着他的沈飞白,刚刚冲着同坐那一副中气十足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怂了下去。
  他哼哼两声,连声音都变小了,“你回来了啊……”
  “别转移话题,你说谁嫁谁,啊?”沈飞白看着怂得连鼻子都要缩到围巾背后去的温阳,语重心长,“想好了再说,我手里可还有人质的啊。”
  人质自然是指的被他封印进了书柜里的掌机和手柄。
  温阳顿时更怂了,他晃晃被沈飞白按着的脑袋,细声细气的说:“我嫁你我嫁你,白哥你可千万别撕票。”
  沈飞白听着前半句就觉得浑身都舒坦了,放开了按在温阳头上的手,揉了两把对方软蓬蓬的碎发,坐回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