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来喝酒。”
  马明明接了旁人递来的酒,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大气的看着他们:“来喝。”
  周卫娘和马明明之间一下就僵了起来,不提他们,这头月桥没见到人,也把这事儿给放在了身后,不多时马车就停在了月府外头,守门的下人麻利的小跑过来牵了马车,搬了矮凳放下,满脸笑容的冲出来的月桥弯着身子道:“姑奶奶总算回来了,夫人已经让人过来问了好几回了。”
  “是吗,我去瞧瞧。”月桥脚步不停的朝里走着,绿芽落后几步,打赏了守门的下人一个碎银块儿,跟了上去,还抿唇笑道:“夫人果然是最惦念少夫人了。”
  月桥也笑。因为她大嫂怀了身子,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平日里大哥顾着摊子也忙,余氏便只得多照看着何梅那头,难得才上门见她一见,这算算,确实有快两月她们母女不曾见过了。
  余氏此时并着几个媳妇坐在正堂里,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张望着外头,余春一家也来了的,男眷在厅里由月当家等人招待着,见她这魂不守舍的模样,笑着打趣她:“三姐,你这模样像是多年没见小桥了似的,她离得这般近,多大一会儿的事?”
  余氏闻言,白了她一眼:“多近我都牵挂着,莫非你就不牵挂我婉侄女?”
  “我才不惦记呢。”余春撇了撇嘴:“她小日子过得好好的,我惦念她做啥,如今家里头那两个都让我操不完的心了。”
  说着间,守在门口的丫头笑盈盈的扯着嗓子喊了句:“姑娘回来了。”
  话落,月桥就进了堂屋,扬着笑,脸上尽是笑意:“娘,春姨,大嫂,二嫂,我方才可是听说了,姨你不让我娘想我啊?”
  余春脸上懊恼闪过,却比余氏还积极,上前拉着人到身边坐下,道:“你个耳尖尖的,哪有你不知道的事儿,说来你婉表姐有个小叔子你记得吗?”
  月桥点头:“是楚云吧,记得。”
  余春也是说着说着才想起来的,抿唇朝对面儿的何梅笑道:“这缘分啊真真是想不到的,你瞧,咱们两家本来就沾着亲,如今又联系在一块儿了。”
  月桥诧异的看过去,余氏也好奇的问道:“这是咋了?”
  何梅先时听她说起楚云,心里就转了转就亮堂了,便说道:“春姨说的定然是我那堂妹何秀吧。”
  何秀家原是中意城西月举人家,她叔母还遣人上人举人家暗示过,只月举人家没这个意思,且那月家夫人不是个软的,还明里暗里的嘲讽了一顿,说他们墙角窥汉子,不要脸,燥得二叔一家好些时日都不敢出门。岂料上回她娘来探她,说她堂妹有人家了,听闻是在城郊不知怎么就遇见了,那楚家来提亲,他叔婶也就应下了。
  余春不住点头:“对对对,就是她,这姑娘去城郊采花时脚扭了摔了下来,正好被楚云给接住了,这不,好些人看着呢,总不能毁了人姑娘清白。”
  楚家的条件是不错的,大的那个是守城门的头子,小的头脑灵光,开了个茶水铺子,赚的银钱也不少,何秀若是嫁到楚家,那衣食自然是无忧的,只是那何家姑娘,好似风言风语的不少来着……
  总归是别人的闲话,说过了就算了,又说起了别的,陈郡主也说了好些笑话逗得堂中人哈哈大笑。午时开了席,月小弟过来打了一头,粘了一会月桥,又很快去了他那小孩儿的一桌,嬉嬉闹闹的惹得一家人都忍不住笑了开来。
  都十二岁了,还跟着个孩子似的天真无邪。
  用到一半时,有宁府的下人闯了进来,面带急慌,语气急迫,脑门上还能见到密密麻麻的细汗,寻到月桥的方向一下就流了泪:“不好了少夫人,小公子不好了。”
  第164章 一个包
  “嘭”的一声,月桥手中的银箸一下落在了桌上,乒乒砰砰的不断发出声响,她手心下意识紧紧抓着,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人,双瞳一下放大,好一会儿才稳着身子,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不好了?”
  不等下人回话,她红着眼眶站起了身,抬脚就往外走,绿芽跟在身后,脸上也急得很,回过神儿的余氏等人忙跟了出去,一路追着她到了大门外马车边才把人追到,余氏格外担忧她现在的状态:“小桥,你别急,娘陪你回去。”
  月桥脑袋木木的,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道:“我自己行的。”
  说完,踩着矮凳,带着绿芽等人眨眼间就在余氏等人眼中离去。
  月家一行人站在门口,心里都担忧不已。也不知道小树儿怎么样了,明明来时她们还询问过月桥,说人好好的,这会儿被他祖母接了去打趣儿,都接了几月了,也算放心的了,何况还有几个丫头们伺候着,若是这么些人都顾不过来他一个小小的人儿,那……
  也不知是哪位没眼色的下人在这当口却立在一边儿问道:“老爷,夫人,不如先用饭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用饭!”月当家在家里向来是个老好人的面儿,这是第一回当着众人的面儿发火,发了火还不解气,憋闷着在心里头难受得紧。
  那个娃娃……他还记得才出生的时候的模样,小小的一只,怎么就……
  余氏也难受,但没法子,如今家里头的人都失了分寸,她就更得稳住了,拍着月当家的胳膊说道:“老爷别慌,先派人去宁家外头守着吧,总有消息传出来。”
  月当家幽幽的叹着气,眼神虚虚的看着城东的方向。
  马车上,月桥唤了来通报的下人详细的问着,她眼里泛着猩红,脑子里虽然是一片混乱,但声音却越发严厉:“你老实说,小公子到底怎么了,若是不说实话,本夫人要你狗命!”
  来通报的下人这会子哪里敢有半分敢说谎,慌慌张张的点着头头:“少夫人明鉴,少夫人明鉴,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大房主院里头传了出来说小公子不好了,大夫人还请了御医,又唤了奴过来通报少夫人,奴绝没有半丝说谎,若是有半路假话,愿受那天打雷劈。”
  下人的话一字一句的传进了她耳里,被惊得一直未能回神儿的脑子这才渐渐清明起来,她不禁想着,若是真如这下人讲的这般,连御医都来了,其一是小树儿真的是伤得太严重,但还没到她最担心的那种情形不是?
  坚强如她,也不由朝着绿芽寻求一个心安:“树儿他,没事的,是不是?”
  那声音轻轻脆脆的,仿佛一碰就要碎掉一般,眼眶里满是晶莹的泪花,在里头滚动却没落了下来,这样脆弱的她绿芽何曾见过,在她的记忆里,便是当初那样冒着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慌乱到手足无措,绿芽反而忍不住落了泪,拉着她不住颤抖的手泪水连连:“没事的,肯定没事的,小公子吉人天相,如今还有御医在侧,定然好好的。”
  这话,便是她们心里最深的期盼,期盼着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说不得是大家太重视小公子了,所以慌了神,闹了笑话也不定不是?
  主仆两个相互安慰着,等马车一到宁府门前,月桥先是一愣,随后仿佛清明了一般,眸子一下定了下来,也不待门房门端来矮凳,轻轻一跃就跳了下去,这下换门房愣住了,待月桥主仆两个走了后,先前通报的下人轻轻哼了一声:“还不快放回去,少夫人都进去了。”
  等着月桥的有点多,她甫一进门,就有丫头拦着她说道:“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她直视前方,连理也未理,一把把拦人的丫头挥开,气势汹汹的一路冲进了安氏的院子里,她到的时候,御医正给宁树儿把完脉,内室里头床上,宁树儿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但他一直哭,闭着眼睛哭,哭得声音都哑了还是不停的哽咽,听得月桥心都碎了一般,一把扑过去,双手伸过去,却在要碰到小树儿时停了下来,她侧身问着一旁的御医:“到底怎么了?”
  御医微微垂了头,道:“回五少夫人,小公子是受了惊吓,喝几副安神药就行。”这么小点的孩子能受了惊吓,可见这宁府上下也不安宁。
  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月桥稍稍安了心,但见哭个不停的宁树儿已经哭得一抽一抽的还是哭个不停,又问道:“那为何小公子一直哭个不停?”
  说话间,她轻轻抱起了小树儿,在熟悉的怀里,宁树儿下意识的拱着身子朝她怀里钻,但哭声更大了些,月桥只得轻轻拍着哄了起来,突然,守在床边儿的绿芽惊呼一声儿,指着宁树儿的后脑勺惊呼:“小公子脑后有个包。”
  月桥一滞。为什么受了惊吓后脑勺会有包?
  他小小的人儿被这么多人顾着,除非摔了下来,否则,怎么摔在后脑勺?
  想到这儿,她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瞥过离得稍远一些的安氏和跪在门外的几个伺候小树儿的丫头,把心里的翻涌按了下来,又把宁小树儿轻轻搁在床上,撑着他的小脑袋瓜,示意绿芽:“你把公子的衣衫掀开,瞧瞧他身上可有其他的伤处?”
  “是。”绿芽一点一点的掀了宁树儿的小衣裳,见他身子和背都光光滑滑的,朝月桥摇着头:“奴婢瞧着倒是瞧不出,不如请御医一一来验一下?”
  对此,月桥自然是允的,她便御医微微额首:“劳烦御医了。”
  “少夫人严重了。”御医说着就替换下了绿芽,一处一处的在宁小树儿身上摸过,月桥眨也不眨,连声儿也不敢出,就怕打扰到御医检查,而不用后脑勺直接压在床上,宁树儿的哭声小咯很多,御医不敢耽搁,很快检查完了,他放下小树儿的小衣裳,对月桥说道:“禀少夫人,小公子身上并无伤痕,如今瞧着只有脑后一处,微臣开点药给小公子敷一敷,平日里睡觉注意别搁着碰着就行。”
  月桥长长的叹了一口:“多谢御医了。”
  御医不敢居功,忙道:“是微臣未能注意到外伤,还请少夫人莫要责怪才是。”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御医,她被安氏拿帖子请来后,这房里的人都未曾同他说过关于小公子除了受了惊吓之外别的东西,所以他也只道小公子是因为受了惊吓才哭闹不停,没注意到别的。
  “自然不会。”月桥心急宁树儿的伤势,便绿芽努了努嘴:“绿芽,你同御医去拿药。”
  “是。”
  “微臣告辞。”
  人走后,房里顿时静了下来,月桥也没理踌躇着不敢上前的安氏,用小包袱裹了人,小心的不让布蹭到了他的后脑勺,抱着人回了莺歌院。
  “那个儿媳妇儿,你听我说……”
  路上,遇到阮婶和庞婶两个小跑着过来,直到见了她才松了气儿,小心的看了看她怀里的小娃,如今宁树儿已经不哭了,只是还一抽一抽的,不禁心疼的连连说道:“天杀的,若不是我们两个老的出去采买去了,怎么容得她们这么欺负人。”
  “先回去。”月桥压着声音,怕她们吵着小树儿,又拉着一旁的包袱一角遮了遮他的小耳朵。
  阮婶和庞婶两个顿时禁了声儿,连连点头,等回了莺歌院,绿芽也拿着御医开的药匆匆赶了过来,先是给宁树儿涂了外伤药,便是十分小心,但已经肿起来的包还是让宁树儿阵阵痛,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只是,他已经没有眼泪哭不出来了。
  几个人围着他看得都于心不忍,若是换了别的事儿也就依他了,但这关系到他的身体,就是忍着泪花儿也要给他上药,等一个包抹完了药,众人都如临大敌一般。
  宁树儿又睡下了,可怜巴巴的拳头抵着唇,爬在月桥身上,在她颈窝处微微吐气,绿芽方才去拿药的时候已经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会便压着声音同她说道:“少夫人,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小公子是从小床上摔下来的。”
  “那么多人,小床四周还被顾着,怎么摔下来的?”这个理由,她第一个不信。
  “是这样的……”
  今儿大房的姨娘们去了安氏房里请安,也看了会儿小公子,坐了坐就走了,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兰姨娘也来了,打从她有孕后,大老爷就让她安心在思兰院里养胎,如今已经怪胎七月的兰姨娘却出现在了大房里头,说是给安氏请安,但她那排场比正室还大,说是来挑衅的还恰当。
  大夫人安氏也不是个好性子,当即就跟兰姨娘争辩起来,就在这争辩间,小公子吃了奶,正被丫头抱着要放小床上,却在哄闹间被人给推了一把,就这一下就让宁小树儿从她手里落了地,还是旁边的丫头们反应快,接住了人,绕是如此,还是让宁小树儿脑袋上摔了个包起来,又被惊吓了一番,就哭起来没完没了,争辩闹哄的人一看这才懵了,随后安氏怕有个好歹,立马让人拿了帖子去请御医和通知她,后头的事儿,她也知道了。
  说来,宁小树儿这也是无妄之灾了。
  但月桥想得却更深,哼出了口:“这平白无故的,那已大腹便便的兰姨娘又怎么出现在大房主院里头?且正好我不在树儿就出现了危险,若不是接的及时,那……”
  那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不是,听说大老爷一早也回来了,还去了明德堂跟老夫人问安呢。”说起兰姨娘的反常,阮婶顿时也想起了这一桩事,因为老夫人年迈,平日里也只有初一十五这一大家子才会过去请安,怎的小公子才出了事儿,后脚大老爷就去了明德堂。
  她不知道,月桥却想起了刚进门的那一出,冷笑起来:“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他那爱妾去他跟前哭诉了一番,他当公公的不好跟我说这些,可不只得借着老夫人的面儿?”
  细想起来,当真是心寒不已,嫡孙子还不知道有事没事,人不来问候一声就算了,还为了罪魁祸首东奔西走,这些人一个个的是当她好欺负吗?
  她儿子受的伤,掉的泪,她都会一一找回来的!
  外头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宁衡掀了帘子快步走了进来,一边问道:“树儿怎么样了?”
  第165章 他的他的力争
  “你还知道关心树儿!怎么不去主院那边关心关心你老子娘去!”月桥这就纯粹是迁怒了。
  这次的事若说是兰姨娘故意上门挑衅,那安氏这个当祖母的就是是非不分了。跟一个妾室有什么好掰扯的,她不是一惯瞧不起出身差的吗,直接让人把兰姨娘给拦在门外不就得了,怎么能让一个妾室带着乌怏怏一群人给闯了进来?
  她不知道屋里还有个小娃娃吗?她不知道会吓着小树儿吗?
  月桥简直恨不得从安氏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她怎么会把小树儿交给这样脑子糊涂的祖母去照看,害得他不过出生几月就要遭这份罪。
  宁衡知道她心里气得很了,也没在意她那些伤人的话,几步近了前,细细的在儿子身上看过后这才放了心。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来的人也含糊不清的,只知道是小树儿出了事儿,这一路紧赶着回来就怕有个不好,这会儿看过了小树儿,便问起了一旁立着的绿芽:“小公子好好的,怎会出事儿的?”
  绿芽不知该不该说,抬头见月桥没表示,心里顿了顿,还是抿着唇开口:“回小侯爷,小公子是在主院那头险些从床上摔到地下,只是后脑被碰到了正起了个包,起因听下人们说是因着兰姨娘同大夫人掰扯中,被两个院子的下人们推搡着……”
  后头的话,她就是没说完宁衡也心里如明镜一般,心里虽然也懊恼生母不着调,不顾念着那么点一个孩子,但安氏毕竟是他生母,他还能怎么着呢?
  于是,他只得安慰起月桥:“别气了,树儿还需要你呢,娘那边往后就不送过去了,你说呢?”
  “哼。”月桥冷哼了声儿,冷艳的脸一侧,压根不搭理他。
  宁衡只得苦笑一声,瞧着这母子两个,一个小心翼翼的怕小娃睡不好,轻轻的调整自己的姿势,一个丁点大,爬在母亲怀里撅着屁股,后脑勺上一个大大的包越发明显,随即传来的,似乎还有儿子连睡都有些不安稳的时不时的抽泣。
  “照顾好夫人和小公子。”说完这话,宁衡给绿芽使了个眼色,而后大步走了出去,那步伐,格外沉重,又带着仿佛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一般,跟着宁衡的宁全儿心里开始盘算着小爷这都好些年没生气了,这回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宁衡也没去别的地方,尽直去了明德堂,他了解他生父的为人,家里出了这种丑事,他定然是要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从小到大,无数次都是这般,他的爱妾无论在府中做下了何等丑事,大老爷永远是那个跑腿替他摆平的人。
  可是,这次的事却不能这样算了,别说他媳妇不答应,就是他也不会答应。伤到了嫡长孙,怎么可能哭一场就完事?如此下去那家里头还有没有规矩了?
  明德堂守门的下人见他铁青着脸走了过来,连礼都来不及行,就见宁衡已经掀了帘子大步走了进去,随后没多久,下人们就听见里头传来了乒乒砰砰的声音和责骂,吓得外头的丫头仆妇们更是缩紧了脑袋,恨不得捂着耳朵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反了天了你,这大房还是我做主,你哪儿来的胆子说罚就罚?”宁大老爷被宁衡提出的要求气得一连砸了茶盏,碎屑飞溅中,宁衡不卑不亢,定着眸子更他对抗起来,气得他更是胸脯直抖,而那罪魁祸首更是倾身不住的帮他顺着胸口。
  眼见这父子就要闹起来,老夫人当即就坐不住了,老大是她亲儿子,又是最有出息的,以后还得靠老大养着,怎么也不能翻脸才是,于是劝着宁衡:“衡哥,别跟你爹犟了,我先前派人去请你媳妇过来商量商量呢,可她没来,既然你来了,那就好生跟你爹说说,这事儿索性也没大碍,那些冲撞的丫头我让人发卖就是了,你瞧是不是……”
  到这个时候,宁老夫人还不忘在宁衡面前上眼药,把他气得很了,也放开了胆子替月桥辩驳起来了:“小桥忙着呢,这府上这么多主子下人的,却没一个发现树儿被磕破了后脑勺,若不是她发现了,还不知道我那么点大的儿子要疼多久呢,如此怠慢主子,岂是一句发卖下人能解决的,这伤的是我长房的嫡孙,若是被轻轻揭过,那往后还有什么规矩,还讲什么嫡庶?”
  老夫人最是讲嫡庶有别的,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无视那两个庶出的儿子,此时被宁衡堵得哑口无言,呐呐的长了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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