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除夕烟火
王坤对王老太爷，可以说又敬又怕，从来不敢把自己在外头做的一些勾当，在老人面前抖弄。那怕是他老爸，如今都是企业的掌舵者也，在他自己父亲面前，也是颤颤巍巍，恭恭敬敬。
此时，王少拿起风衣，从包厢里出来，另一只手正转着车钥匙。
这时，某老板迎面走来，见王坤欲离开，于是道：“王少，就准备走吗？咱们好久不见，喝两杯吧。”
王坤摇了摇头，正经的道：“李老板，今天真的没空，你玩你的吧，最近又来了几个正点的货色！玩得开心。”
一听这话，这个被称做是李老板的人，眼里都亮了，笑容满面。跟着王坤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前走去，王坤扭头看了一眼，笑了笑。
对于男人来说，世上充满诱惑的东西只有两个，一个钱权，另一个就是女人！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了，是王坤的一个手下，他望见了王坤之后，立即跑了过来：“王少，有个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
王坤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现在我要回家。”说完，便径直往前走去，此时此刻，没有什么事情比他回家过年更重要了，他如果今天晚上不能按照到场，估计老爷子得怪罪于他。
“王少，她回家了！”那人立即道，闻言，王坤停下了步子，回过头看着那人，问道：“你说谁回来了？”
“肖家那个婊子。”手下低声回道。王坤目光顿时一凝，缓缓眯了起来，蓦然间，他竟冷笑了起来，目光中闪过了一丝阴冷，开口道：“她居然还敢回来，当初差点把我给杀了！这一年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呵呵，回来正好，省得我再去找她。”
“现在她人在哪？”王坤问道。
手下顿了一下，回道：“据可靠信息，她现在就在自己家，听说是带了一个男人回的家。”
“男人？”王坤愣了一下，问道：“打听过了吗，那家伙什么来历？”
“应该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背景。”
到了这儿，王坤摆了摆手指头，冷冷的道：“把她给我抓来，我明天一定要在这儿见到她。”
“是！”手下应道，蓦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那个男人怎么办？”
“腿打断，丢火车站！”王坤冷笑着回家，随后便走了出去，坐进了门口停放的一辆兰博基尼当中，旋即扬长而去，而他这个手下，挺起了腰，目光闪烁着，拔通一个号码，开始叫人。
——
与此同时，一顿简单的家常菜摆上了桌，赵二狗连忙帮忙着拿碗盛饭，相继坐下之后，一家人便吃了起来。
“二狗，家里没有好东西招待，亏待你了。”肖母不好意思的问道，赵二狗笑道：“阿姨没事，家常菜也挺不错，而且您的手艺很不错，特别是这腊肉，炒得真香，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腊肉。”
肖母笑了笑，道：“这是婷婷炒的。”
闻言，赵二狗表情一凝，看向了肖玉婷，她正低着夹菜，沉默不语。
赵二狗突然一笑，当即道：“我说难道味道这么熟悉，原来是婷婷炒的。”幸好机智，不然就露馅了！肖玉婷是他的女朋友的话，倘若没尝过她的手艺，是不是未免太假了一点？
还好，肖母没有察觉，这也让赵二狗暗松了一口气，不然自己可就成了猪队友，自己把自己坑了一波。
肖母道：“你一定是没怎么吃过我们的菜，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挺好，我非常喜欢。”赵二狗笑道。餐桌上话题逐渐多了起来，肖父今儿高兴，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这是一坛老黄酒，有二十多年了，说是珍藏也不为过。肖父为赵二狗满满的斟上了一杯，赵二狗抿了一口之后，连连点头，直夸不错。其实，他对酒一窍不通，不过好坏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这酒的确很不错，味道十分香醇！
自从肖父拿出这一坛酒之后，餐桌上的气氛就变了，不仅是肖母还是肖玉婷，看赵二狗时的眼神，都有那么一丝变化。赵二狗愣了愣，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肖父开口问道：“二狗，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赵二狗摇了摇头，他知道个屁的酒，要是喝啤酒，他或许还能喝出是青岛还是雪花，至于这种酒，他就一脸懵逼了。
肖父道：“这酒叫女儿红，是婷婷出生时，我自己酿的。”
“啊？”赵二狗顿时一惊，低头望着酒杯里被自己喝得差不多了的黄酒，原来这就是女儿红！得知酒名之后，赵二狗抬起头，看向了肖玉婷，肖玉婷望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就那么一刹那，肖玉婷便收回了目光，又低下头，脸色不知觉间已然有些红润了，赵二狗抹了抹鼻子，借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二狗，喝了这杯酒，以后你就是我女婿，我就把婷婷交给你了，从今往外，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肖父郑重其事的说道，随之拿起了肖玉婷的手，又抬出另一只手，示意赵二狗伸手过来，赵二狗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肖父两手牵着两人的手，然后放在了一起。
“以后的日子，你们一定要相依相守，爸爸祝福你们！”肖父道，眼里已经有了泪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今天，肖父很高兴，但也有一些伤感。
话说，女儿就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肖父打小就疼肖玉婷，宛如掌上宝，心头肉，如今将她亲手托付给另一个男人，心里充满了不舍。
肖玉婷也哭了，凝咽饮泪，脑袋靠在了肖父的肩膀上，哽咽道：“爸，我爱你！”
“别哭了，挺喜庆的日子，电视里不是说女孩子流眼泪，老得快吗。”肖父摸着肖玉婷的头，抿了抿唇，随后端起酒杯，对赵二狗道：“来！咱们继续喝。”
赵二狗立刻拿起酒坛倒酒，酒的香味洋溢着整个房子，说起女儿红，也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故事，满满的都是爱与温情。
传说早年间，绍兴有户人家。丈夫一直想要个儿子，拜了观音求了药方，终于盼到妻子怀孕。
丈夫特别高兴，觉得即将得个大胖小子十拿九稳。于是他准备请街坊四邻喝酒庆祝，与他分享喜悦。他早早便买下一坛黄酒，等着儿子的出世。
妻子临盆，诞下一女婴。
丈夫非常失望，盼了多年，就这么个心愿，现在就多了个眼前这么个黄毛小丫头。
失望透顶，再无心思宴请四邻，一坛子好自然也是无心再喝，就暂且埋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下。
女儿渐渐长大，乖巧懂事，漂亮可爱。常常把夫妻二人逗得很开心。又很会做女红，常常帮助父母料理家事。这位父亲也渐渐才发觉，有个女儿在身边，是挺幸福的事。
十八年过去了，女儿要出嫁了。父亲这次确是请了亲朋好友来摆宴席。所有来祝贺的人都说他有福气，生了这么一个好女儿，这个父亲也终于觉得不舍。
大家高兴，宴席一直持续着，酒都不够了。他猛然想起，当年曾经埋在树下的那坛酒。
酒坛开封，香气扑鼻。亲友们纷纷围拢过来要求品尝，嗔怪他还藏了这么香的好酒早不拿出来。他也觉得意外，无心埋下的酒，竟然变成如此芳香醇厚的佳酿。
宾客连忙问，此酒何名？这位父亲望着自己长大成人的女儿，想起当年女儿刚出生的情景，心生感慨，也突然为这坛酒想到一个好名字。
这酒，正是女儿红。后来便有了习俗，家中生女，便酿一坛女儿红，等到女儿出嫁那一天，再拿出来饮用。如今，肖父却将此酒隆重的用来招待赵二狗，显然他是认可了赵二狗。
赵二狗的心情，其实挺复杂的，这酒虽然是好酒，但他喝起来却不是个滋味。喝得也不怎么心安理得，因为他并不是肖玉婷真正的男朋友，而他也只是暂时代替，赵二狗从来没有想过要假戏真做，毕竟，他有了一个洛婉君，倘若再牵扯他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一种伤害。
“叔叔，您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婷婷受到任何伤害！别怕是一丝一毫。”赵二狗承诺道，身为朋友，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出最大的担保了，赵二狗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必然恪守。
“好！”肖父拍了拍赵二狗的手，只说了一个字，他相信赵二狗，也但愿这个年轻人，值得相信。
晚饭过后，两人坐在院子，此时，天色已黑，一声声冲天炮响，天空闪耀的烟花，像一颗颗流星凌空而起，时而像仙女撒花，时而像火焰争锋，时而像彩蝶飞舞，时而像含苞欲放，千姿百态，五彩缤纷。
迎新年，辞旧岁，到这个时候，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备上烟花爆竹之类的东西，每每当这时，夜晚的天空，是一年当中，最美丽的时刻。
凝望着漫天绽放的烟花，肖玉婷道：“能不能借你肩膀用一下？”
赵二狗蓦然一愣，轻嗯了一声。随后，肖玉婷的脑袋便依偎在了过来的赵二狗的肩膀上，她的目光，望着天空的烟火，变得有些迷离。
她喃喃道：“我父亲是个硬汉，我从没有见他哭过，他十五岁时爷爷就去世了，剩下他和奶奶孤儿寡母。虽然他顶了爷爷的职去厂里当了工人，但家里家外大事小情都落在他单薄的肩上。
上初中那年，我和同学攀比，想买一块手表，让母亲跟他要钱，他却一言不发。我非常生气。那些天我总转商场，发现一款最便宜的手表，只要三十元钱。我想，不要他的钱，我照样可以买到。
周末，我就去工厂墙外的垃圾堆捡废铁。放学路上，我总是低头用脚踢来踢去，哪怕从土里踢出一个铁螺丝，或者一块破塑料布，也要拾起来，攒多了就去收购站卖。一块两块、几角几分地攒，足有一个学期，才攒足了一块表钱。
戴上了新表，我故意炫耀，示威似的把袖子撸得老高，母亲惊讶地问，“你哪来的表？”我没回答，却偷看父亲的表情，我早就想好了，如果他敢审问我，怀疑我的钱来路不明的话，我就马上像火山爆发一样，倾诉我的辛苦，指责他没有给我父爱。
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我的手腕，就没再吭声，我顿时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他对我的爱，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而澎湃。
初考前一年的冬天，我在自己的屋里彻夜苦读，炉火生得很旺，结果，有天夜里我煤气中毒了。当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母亲吓坏了，见我醒来，哭着说，夜里如果不是父亲，我肯定就完了。
父亲有失眠的毛病，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总觉得我的屋子里动静异常，就让母亲去看，发现我在床上蜷曲着，嘴里发出近乎窒息的憋闷的呼吸，才知道我中了煤气。
那时，我后怕地抬头看父亲，发现他在病房门口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何。听说我醒了，他让母亲照顾好我，就去上班了。
我心里的怨恨瞬间转化成爱，这个世上能够真正毫无条件爱我，只有我父母了。”
肖玉婷笑了笑，抹着眼角的泪水，道：“二狗，我要谢谢你，是你勇敢把我带回来，我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道！今天，他们真的很高兴，自从我出事以来，我爸我妈，从未如此笑过！”
听了肖玉婷的话，赵二狗拿起了手机，拔通了自己母亲的电话。
“喂，二狗。”电话通了之后，张桂花道。赵二狗道：“妈，新年快乐。”
“同乐，你现在在肖医生家里了吗？”张桂花问，赵二狗回道：“是的，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可能要晚点回来。”
“嗯，没事，你忙你的，今年的除夕，我跟你唐爷爷一家一起过，书雅与婉君都来了，挺热闹的，不必挂念。”张桂花笑道。
赵二狗沉默了，良久之后，缓缓道：“妈，我爱你！另外，跟我爸说，我也爱他！谢谢你们！”
此时，王少拿起风衣，从包厢里出来，另一只手正转着车钥匙。
这时，某老板迎面走来，见王坤欲离开，于是道：“王少，就准备走吗？咱们好久不见，喝两杯吧。”
王坤摇了摇头，正经的道：“李老板，今天真的没空，你玩你的吧，最近又来了几个正点的货色！玩得开心。”
一听这话，这个被称做是李老板的人，眼里都亮了，笑容满面。跟着王坤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前走去，王坤扭头看了一眼，笑了笑。
对于男人来说，世上充满诱惑的东西只有两个，一个钱权，另一个就是女人！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了，是王坤的一个手下，他望见了王坤之后，立即跑了过来：“王少，有个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
王坤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现在我要回家。”说完，便径直往前走去，此时此刻，没有什么事情比他回家过年更重要了，他如果今天晚上不能按照到场，估计老爷子得怪罪于他。
“王少，她回家了！”那人立即道，闻言，王坤停下了步子，回过头看着那人，问道：“你说谁回来了？”
“肖家那个婊子。”手下低声回道。王坤目光顿时一凝，缓缓眯了起来，蓦然间，他竟冷笑了起来，目光中闪过了一丝阴冷，开口道：“她居然还敢回来，当初差点把我给杀了！这一年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呵呵，回来正好，省得我再去找她。”
“现在她人在哪？”王坤问道。
手下顿了一下，回道：“据可靠信息，她现在就在自己家，听说是带了一个男人回的家。”
“男人？”王坤愣了一下，问道：“打听过了吗，那家伙什么来历？”
“应该就是一个普通人，没什么背景。”
到了这儿，王坤摆了摆手指头，冷冷的道：“把她给我抓来，我明天一定要在这儿见到她。”
“是！”手下应道，蓦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那个男人怎么办？”
“腿打断，丢火车站！”王坤冷笑着回家，随后便走了出去，坐进了门口停放的一辆兰博基尼当中，旋即扬长而去，而他这个手下，挺起了腰，目光闪烁着，拔通一个号码，开始叫人。
——
与此同时，一顿简单的家常菜摆上了桌，赵二狗连忙帮忙着拿碗盛饭，相继坐下之后，一家人便吃了起来。
“二狗，家里没有好东西招待，亏待你了。”肖母不好意思的问道，赵二狗笑道：“阿姨没事，家常菜也挺不错，而且您的手艺很不错，特别是这腊肉，炒得真香，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腊肉。”
肖母笑了笑，道：“这是婷婷炒的。”
闻言，赵二狗表情一凝，看向了肖玉婷，她正低着夹菜，沉默不语。
赵二狗突然一笑，当即道：“我说难道味道这么熟悉，原来是婷婷炒的。”幸好机智，不然就露馅了！肖玉婷是他的女朋友的话，倘若没尝过她的手艺，是不是未免太假了一点？
还好，肖母没有察觉，这也让赵二狗暗松了一口气，不然自己可就成了猪队友，自己把自己坑了一波。
肖母道：“你一定是没怎么吃过我们的菜，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挺好，我非常喜欢。”赵二狗笑道。餐桌上话题逐渐多了起来，肖父今儿高兴，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这是一坛老黄酒，有二十多年了，说是珍藏也不为过。肖父为赵二狗满满的斟上了一杯，赵二狗抿了一口之后，连连点头，直夸不错。其实，他对酒一窍不通，不过好坏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这酒的确很不错，味道十分香醇！
自从肖父拿出这一坛酒之后，餐桌上的气氛就变了，不仅是肖母还是肖玉婷，看赵二狗时的眼神，都有那么一丝变化。赵二狗愣了愣，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肖父开口问道：“二狗，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赵二狗摇了摇头，他知道个屁的酒，要是喝啤酒，他或许还能喝出是青岛还是雪花，至于这种酒，他就一脸懵逼了。
肖父道：“这酒叫女儿红，是婷婷出生时，我自己酿的。”
“啊？”赵二狗顿时一惊，低头望着酒杯里被自己喝得差不多了的黄酒，原来这就是女儿红！得知酒名之后，赵二狗抬起头，看向了肖玉婷，肖玉婷望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就那么一刹那，肖玉婷便收回了目光，又低下头，脸色不知觉间已然有些红润了，赵二狗抹了抹鼻子，借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二狗，喝了这杯酒，以后你就是我女婿，我就把婷婷交给你了，从今往外，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肖父郑重其事的说道，随之拿起了肖玉婷的手，又抬出另一只手，示意赵二狗伸手过来，赵二狗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肖父两手牵着两人的手，然后放在了一起。
“以后的日子，你们一定要相依相守，爸爸祝福你们！”肖父道，眼里已经有了泪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今天，肖父很高兴，但也有一些伤感。
话说，女儿就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肖父打小就疼肖玉婷，宛如掌上宝，心头肉，如今将她亲手托付给另一个男人，心里充满了不舍。
肖玉婷也哭了，凝咽饮泪，脑袋靠在了肖父的肩膀上，哽咽道：“爸，我爱你！”
“别哭了，挺喜庆的日子，电视里不是说女孩子流眼泪，老得快吗。”肖父摸着肖玉婷的头，抿了抿唇，随后端起酒杯，对赵二狗道：“来！咱们继续喝。”
赵二狗立刻拿起酒坛倒酒，酒的香味洋溢着整个房子，说起女儿红，也有一个广为人知的故事，满满的都是爱与温情。
传说早年间，绍兴有户人家。丈夫一直想要个儿子，拜了观音求了药方，终于盼到妻子怀孕。
丈夫特别高兴，觉得即将得个大胖小子十拿九稳。于是他准备请街坊四邻喝酒庆祝，与他分享喜悦。他早早便买下一坛黄酒，等着儿子的出世。
妻子临盆，诞下一女婴。
丈夫非常失望，盼了多年，就这么个心愿，现在就多了个眼前这么个黄毛小丫头。
失望透顶，再无心思宴请四邻，一坛子好自然也是无心再喝，就暂且埋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树下。
女儿渐渐长大，乖巧懂事，漂亮可爱。常常把夫妻二人逗得很开心。又很会做女红，常常帮助父母料理家事。这位父亲也渐渐才发觉，有个女儿在身边，是挺幸福的事。
十八年过去了，女儿要出嫁了。父亲这次确是请了亲朋好友来摆宴席。所有来祝贺的人都说他有福气，生了这么一个好女儿，这个父亲也终于觉得不舍。
大家高兴，宴席一直持续着，酒都不够了。他猛然想起，当年曾经埋在树下的那坛酒。
酒坛开封，香气扑鼻。亲友们纷纷围拢过来要求品尝，嗔怪他还藏了这么香的好酒早不拿出来。他也觉得意外，无心埋下的酒，竟然变成如此芳香醇厚的佳酿。
宾客连忙问，此酒何名？这位父亲望着自己长大成人的女儿，想起当年女儿刚出生的情景，心生感慨，也突然为这坛酒想到一个好名字。
这酒，正是女儿红。后来便有了习俗，家中生女，便酿一坛女儿红，等到女儿出嫁那一天，再拿出来饮用。如今，肖父却将此酒隆重的用来招待赵二狗，显然他是认可了赵二狗。
赵二狗的心情，其实挺复杂的，这酒虽然是好酒，但他喝起来却不是个滋味。喝得也不怎么心安理得，因为他并不是肖玉婷真正的男朋友，而他也只是暂时代替，赵二狗从来没有想过要假戏真做，毕竟，他有了一个洛婉君，倘若再牵扯他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一种伤害。
“叔叔，您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婷婷受到任何伤害！别怕是一丝一毫。”赵二狗承诺道，身为朋友，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出最大的担保了，赵二狗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必然恪守。
“好！”肖父拍了拍赵二狗的手，只说了一个字，他相信赵二狗，也但愿这个年轻人，值得相信。
晚饭过后，两人坐在院子，此时，天色已黑，一声声冲天炮响，天空闪耀的烟花，像一颗颗流星凌空而起，时而像仙女撒花，时而像火焰争锋，时而像彩蝶飞舞，时而像含苞欲放，千姿百态，五彩缤纷。
迎新年，辞旧岁，到这个时候，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备上烟花爆竹之类的东西，每每当这时，夜晚的天空，是一年当中，最美丽的时刻。
凝望着漫天绽放的烟花，肖玉婷道：“能不能借你肩膀用一下？”
赵二狗蓦然一愣，轻嗯了一声。随后，肖玉婷的脑袋便依偎在了过来的赵二狗的肩膀上，她的目光，望着天空的烟火，变得有些迷离。
她喃喃道：“我父亲是个硬汉，我从没有见他哭过，他十五岁时爷爷就去世了，剩下他和奶奶孤儿寡母。虽然他顶了爷爷的职去厂里当了工人，但家里家外大事小情都落在他单薄的肩上。
上初中那年，我和同学攀比，想买一块手表，让母亲跟他要钱，他却一言不发。我非常生气。那些天我总转商场，发现一款最便宜的手表，只要三十元钱。我想，不要他的钱，我照样可以买到。
周末，我就去工厂墙外的垃圾堆捡废铁。放学路上，我总是低头用脚踢来踢去，哪怕从土里踢出一个铁螺丝，或者一块破塑料布，也要拾起来，攒多了就去收购站卖。一块两块、几角几分地攒，足有一个学期，才攒足了一块表钱。
戴上了新表，我故意炫耀，示威似的把袖子撸得老高，母亲惊讶地问，“你哪来的表？”我没回答，却偷看父亲的表情，我早就想好了，如果他敢审问我，怀疑我的钱来路不明的话，我就马上像火山爆发一样，倾诉我的辛苦，指责他没有给我父爱。
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我的手腕，就没再吭声，我顿时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他对我的爱，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而澎湃。
初考前一年的冬天，我在自己的屋里彻夜苦读，炉火生得很旺，结果，有天夜里我煤气中毒了。当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母亲吓坏了，见我醒来，哭着说，夜里如果不是父亲，我肯定就完了。
父亲有失眠的毛病，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总觉得我的屋子里动静异常，就让母亲去看，发现我在床上蜷曲着，嘴里发出近乎窒息的憋闷的呼吸，才知道我中了煤气。
那时，我后怕地抬头看父亲，发现他在病房门口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如何。听说我醒了，他让母亲照顾好我，就去上班了。
我心里的怨恨瞬间转化成爱，这个世上能够真正毫无条件爱我，只有我父母了。”
肖玉婷笑了笑，抹着眼角的泪水，道：“二狗，我要谢谢你，是你勇敢把我带回来，我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道！今天，他们真的很高兴，自从我出事以来，我爸我妈，从未如此笑过！”
听了肖玉婷的话，赵二狗拿起了手机，拔通了自己母亲的电话。
“喂，二狗。”电话通了之后，张桂花道。赵二狗道：“妈，新年快乐。”
“同乐，你现在在肖医生家里了吗？”张桂花问，赵二狗回道：“是的，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可能要晚点回来。”
“嗯，没事，你忙你的，今年的除夕，我跟你唐爷爷一家一起过，书雅与婉君都来了，挺热闹的，不必挂念。”张桂花笑道。
赵二狗沉默了，良久之后，缓缓道：“妈，我爱你！另外，跟我爸说，我也爱他！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