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莫小婉一边安静的听着,一边回忆着隆靖帝的样子。
  所以说童年有残缺的孩子,不管后来机遇如何,身上总是会有印记的。
  虽然不是很明显,可就是让人觉着他那个人是不爱笑的。
  当时她还觉着他是当皇帝当的那么严肃,现在想起来,他已经是权利的顶峰了,哪里还有必要绷着面孔的去吓唬人,只能说是童年不幸福,给他烙下了烙印。
  见莫小婉很感兴趣,杨采女继续说道:“因为受人冷落,那些争储的事儿倒是都绕开了万岁爷,就连当时的御书房问书都没万岁爷的份……”
  刚说到这,莫小婉忽然就听见外面有很大的动静,她心里纳闷,因为都这么晚了,按理说宫门都要锁了的。
  她忙从榻上坐起来正说要往外看看呢,大宫女小巧已经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福身的说道:“婕妤娘娘,圣上正往这来呢,李公公让人传话,叫咱们赶紧准备接驾。”
  这话一说完杨采女都是一机灵,她立刻就从榻上跳了起来,赶紧的左右看了看,最近几天圣上没过来,宫里的人都松懈了。
  杨采女一阵风似的往外赶,急匆匆的准备着看周围的器具东西,同时嘴里问着:“那李公公还说别的了吗,圣上过来要用膳吗?”
  “李公公只说了接驾,奴婢奴婢……”
  杨采女气的用手直点小巧的脑门,在那骂她,“就这点子事儿都把你吓住了,连个话都不问全。”
  不过杨采女也是奇怪,平时圣上来的都早,这个点明显是要歇息了,按宫内的规矩,只怕是都有承宠的人过去等着伺候了,圣上难道理都没理就跑这边来了?
  莫小婉这边也不敢耽搁着,她从罗汉榻上下来,作为主要接风的人,她赶紧的换了衣服,又把头发稍微整了整,等弄整齐出去的时候,圣驾已经到门口了。
  隆靖帝生性节俭不喜铺张,性子又沉稳,所用的御撵通体黑色。
  他穿的衣服也非常简朴,大部分常服都不会给人奢华的感觉。
  五色华盖打扇等仪仗队也比历代简单很多,饶是这样,莫小婉看到了还是觉着对方来的浩浩荡荡的。
  而且不管什么时候见,仪仗内的人都是面目严肃,动作划一的,该停的时候简直就是纹丝不动,该动的时候也是干净利索,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一时间不管是站还是跪的,这么多人在场却是鸦雀无声的很。
  等隆靖帝从御撵下来的时候,莫小婉发现自己都有点小紧张了。
  俩个人好几天没见过了,而且莫小婉很清楚对方是因为什么没过来的,按天算的话,只怕他又睡过去好几个嫔妃了。
  所以“这位”是按夜睡累了,要过来歇一晚的节奏?
  第15章
  隆靖帝既然深夜驾临,莫小婉不敢慢待。
  跟在他身后,隆靖帝也并未跟她说什么。
  俩个人也没什么亲昵的意思,莫小婉觉着他们好像还生分了些似的,反倒不如他前两次过来的时候会谈几句话时的随意了。
  像是都绷着呢一样。
  待到了东暖阁内,隆靖帝身边的侍从早已经把地方打点了一遍。
  他的仪仗队看着人那么多,内里单有一队人是捧着各色东西的。
  莫小婉起初还以为是装点的,现在才发现他的仪仗队简直是个移动的万宝箱,里面什么都有。
  他上次来的时候,还不像今天这么放开手脚,只是很随意的歇下,这个时候简直就是跟在自己宫里一样。
  隆靖帝身边的李公公指点的那些人往里送水。
  催眠的熏香也跟着燃了起来。
  大概是怕莫婕妤不适应,李公公趁着其他人进去伺候的时候,忙走到莫小婉身边,很是深深的弯腰,脸上带笑的说道:“莫婕妤有孕在身怕是不习惯熏香味了吧,没办法最近几日圣上睡的一直不大好,这熏香是太医给的方子,杂家只能姑且一试。”
  莫小婉忙摇头客气回道:“公公客气了,只要圣上能够睡得好,这些又算得什么呢,更何况我闻着那味道也挺受用的,像是内里有安神的药吧?”
  “婕妤娘娘不嫌弃便好。”李公公笑着又转回去。
  杨采女一直跟在莫小婉身边呢,她们都站在东暖阁外的正殿内,此时看着那些进进出出伺候的人,杨采女都有些纳闷了,因为这次圣上带来的东西可太多了,眼瞅着东暖阁内都要摆满了。
  她悄声同莫小婉道:“这是怎么得了,圣上这是要搬到咱们华清宫内吗?”
  莫小婉也是纳闷,都知道隆靖帝是个一切从简的人,要是单过来住一晚,要什么随时找伺候的人拿起来就是,还有必要大半夜的搬家吗?
  而且她是去过隆靖帝的寝室的,他的寝宫虽然大,光一个正殿就面阔七间,可真正睡觉的房间却很小,她估摸着也就十平米那么巴掌大的地方。
  她记得他卧室呢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到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简单的那些小物件了,很快的还有更大的东西在往里搬。
  亏得她住的地方大,李公公也会指派,很快的就在西暖阁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摆放那个衣架子。
  其他的东西李公公也都找人放置妥当了。
  都是些隆靖帝用惯了的器具,莫小婉还见到有人抬了个箱子过来,放在衣架旁。
  但有俩个宫女在那摆弄着那些,还打开箱子像是在细细的查点。
  烛台也都撤换了。
  一时间华清宫内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都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
  莫小婉忽然间也有了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宫内哪里不是他的?
  她在外面候着的时候,悄悄的打量里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