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公子无良_209
  ☆、第166章 传宗接代
  “是。”戴权弓着身子,竭力藏住嘴角笑意,皇后跟计家绑在一处,待看甄家覆灭后,这两家如何相处。
  水沐并未看见戴权嘴上的笑意,目光盯着奏章上朱红的一点发呆,良久才说道:“吩咐人,看牢了忠顺王府与江南甄家,这两家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时来报。”
  “是。”戴权见水沐不再吩咐,这才慢慢退出去传旨。
  这两道圣旨传开,皇后、吴贵妃、计惠妃三人具是浑身冷汗涔涔,不得已接旨谢恩,再相见时难免面面相觑。
  于是四月里,甄家太太领着三姑娘到了京城,见此事尘埃落定,向各处亲戚家请安问好后,就在五月初赶回江南。
  甄家才走,宫里便传信说甄家将大笔钱财送到了忠顺王府。
  水沐得知这消息,又想起戴权年前说忠顺王爷从周、吴两家弄来大笔钱财,便疑惑地想忠顺王爷急着圈占大笔钱财做什么?又问忠顺王爷新近举动,就听人说:“忠顺王爷自从上年开始,就隔三差五地去清虚观。”
  “是那终了真人所在的道观?”水沐问。
  “回主上,正是。”
  “他去那道观见了谁?”
  “回主上,清虚观来往的官家子弟众多,并查不出他见了哪个——不管亲近与否,进了一所道观,总要寒暄两句。”
  “就没有特别的人?”
  “有一个人很是奇怪,这就是宫里傅才人的哥哥通判傅式,从正月里开始,傅式要么打发人在清虚观外转悠,要么就亲自过去。”
  “傅式?”水沐微微蹙眉,冷笑道:“听名字就知是个无名小卒,他定是寻机要谄媚忠顺王爷。寻个缘由,将他远远的发配了,免得朕回头忘了处置他。”
  “是。”
  手下人得令后,立时去查办。不过三两日就查出傅式贪赃枉法的数桩罪名。
  傅式不知从何处得知有人查他,当即吓得手脚冰凉,于是赶在人捉拿他之前,便打听到贾琏正在周家看周家的省亲别院,就慌慌张张地赶过去了,到了周家门上,报上姓名,好半天赵天梁出来领着他向周家园子里去。
  傅 式心里慌张,于是一路闷头走路并不看景色,待听赵天梁说:“老爷们都在前头呢。”这才抬起头来,谁知这一看,就如进了仙境一样,遥遥的山上一丛溪水高高地 摔下,摔出层层叠叠绵延不绝的水雾,水雾笼罩下一朵朵红莲随风摇曳,一望之下,就让人以为那山上有了神仙,那水里藏了真龙。
  “你瞧周老爷家的景致怎么样?”贾琏手按在水池边白玉栏杆上问傅式。
  傅式回过神来,忙道:“这景致浑然天成,实在是巧妙。”
  周老爷捋着胡子,笑道:“太过了,太过了。”暗暗咬牙,心道他那故去的数名子弟的仇,终有一日要报了。
  “你来寻我有什么事?”贾琏先前给吴家园子起过名字,今日绞尽脑汁,又琢磨了几个对子给周家,已经是敷衍不下去了,见傅式来,就引着他说话。
  傅式险些哭了起来,忙说道:“老师,学生有话要跟老师说呢。”
  贾琏于是对周老爷拱手说:“贾琏先告辞了。”
  “请。”
  贾 琏缓缓地走下台阶,忽地听见莲塘里一声扑棱,原来是一只藏在莲叶下的仙鹤突然展翅高飞。他听围着周老爷的那群门客称赞这莲塘如仙境,就想这莲塘妖异得很, 也不知周家从哪里寻来的红莲,红得扎眼。走到傅式身边,领着他向前走了几步,见周家小厮被人支开,就问他:“什么事这么着急?”问着话,眼睛就看向两边的 花草,思量着哪些可取之处可照搬到他那小园子里。
  傅式忙暗暗抱拳,哭丧着脸说:“老师,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人查起学生来。”
  “什么人?若是寻常人,我自信还没人敢动你。”贾琏信誓旦旦地说。
  傅式忙道:“不知是什么人,听见风吹草动就来见老师了。请老师去各处替学生打听打听。”
  贾琏冷笑道:“你不信我吗?我说了,寻常人动不得你,就没人敢动你。”忽地脚步一顿,又问他:“你妹妹在宫里怎样了?”
  “学生听老师的话,并不敢派人打听……”傅式被贾琏看得心虚,只得又说,“自从主上见了真佛薛姑娘,便许久不曾去我妹妹那。”
  贾琏眯了眯眼睛,冷笑着说道:“你再想想,你都背着我做了什么?”
  傅式头皮发麻,吞吞吐吐了半日,才说:“学生关心妹妹,只打发人找个太监打听两回。”
  贾琏蹙眉说:“你说的,都算不得什么。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事?”
  傅式绞尽脑汁,只记得在衙门里的那些琐碎事,忽然想起自己三天两头去清虚观的事,不敢告诉贾琏,忙说道:“再没有旁的事了。”
  “这就怪了。薛家姑娘是珍重芳名的人,没正式封妃前,是断然不会越过底线的。她又唯恐主上禁不住她那欲擒故众,必要引着主上去傅才人那‘望梅止渴’。如今主上不肯去你妹妹那……莫非,你妹妹惹下什么事来?”贾琏话音忽地一重。
  身边就是姹紫嫣红芍药花圃,傅式却无心多看一眼,两只眼睛发直地看着贾琏,哆哆嗦嗦地想他犯下的事,可轻可重,若是傅秋芳在宫里犯事,那就必定是十分重的罪名了。
  “求老师,给学生指条明路。”近乎处于绝境,傅式心下一横,琢磨着倘若贾琏不能救他,不如拿着从陈也俊那听来的话投奔忠顺王府。
  “来忠顺王府吧。”
  傅式眸子豁然睁大,因心虚,试探地问:“老师的意思是……”
  “你随着我上忠顺王府去。”贾琏说。
  傅式登时感激涕零地说:“多谢老师。”
  “什么话都不用说了,随着我来吧。”贾琏在傅式肩头拍了一拍,安慰他两句,就领着傅式向门外去。
  兜兜转转出了周家那恍若仙境的园子,二人迎着仲春的暖风上了忠顺王府。
  随着个小厮去了前头厅上,贾琏看傅式怔忡间盯着厅上摆着的香炉看,便推了他一把。
  傅式醒过神来,赶紧低头站好。
  不多时,不见忠顺王爷出来,反倒是蒋玉菡穿着道袍很是翩然地出来了。
  蒋玉菡瞥了一眼傅式,冷笑着说:“你来请罪?”
  傅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若不是知道蒋玉菡不过是个优伶,险些给他跪下了。
  贾琏忙说道:“不知这孽畜又犯下什么事来?”
  蒋 玉菡见贾琏一本正经地称呼傅式孽畜,强忍住笑意,冷眼瞥向傅式,冷笑着说:“琏二爷不知道,这孽畜不知听谁指派,成天在清虚观外打探我们王爷行踪。”忠顺 王爷正为寻一个稳妥的地方召开“英雄”大会发愁,才看上了清虚观,就有傅式前来搅局,又仿佛是傅式引来了其他好奇的人马,这叫忠顺王爷怎能不恨。
  贾琏闻言登时怒目看向傅式,冷笑道:“你竟然做下这事?谁指派你的,难不成是为给你妹妹争宠,就背着我做下这糊涂事来?”
  傅式忙跪下磕头说:“学生哪里有那胆量……”一时说不清楚自己那好奇捡漏子的毛病,又唯恐说多了让贾琏疑心他,就张口结舌不知该怎样说话,只得连连求饶说:“如今上头要查我呢,求这位小哥替我跟王爷说句好话。”
  “还要好话呢,王爷说了要治死你呢。”蒋玉菡忍着笑丢下一句狠话,给贾琏递了个眼色,“自古学生犯事,老师同罪。琏二爷快去跟王爷赔不是吧。”说完,就拱手请贾琏向后头跟忠顺王爷说话去。
  傅式独自留在厅上,垂着头不敢乱看,在心里暗暗盼望着贾琏能说动忠顺王爷。
  过了足足一炷香功夫,才见贾琏阴沉着脸出来。
  傅式六神无主地问贾琏:“老师,王爷怎么说?”
  “你将自己的后路都断了,还问我?”贾琏冷笑一声,就向外去。
  傅式忙跟上去,随着贾琏出了门,又求了几声。
  贾琏至此才说:“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王爷才答应留下你性命。我劝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回家去,旁人治你的罪名,你只管不认。待我替你疏通疏通,先出京避避风头,过两年再回来。”
  “过两年可还能回来?”
  “你知道贾雨村吗?他先获罪,等皇上大赦的时候,上头有人,不一样重新做了官?如今保住命要紧。”
  傅式在心里打起算盘来,暗道八成是忠顺王府在暗中捣鬼,倘若他出卖了贾琏,看忠顺王府那架势也不会饶过他,再翻身就难了;不如听贾琏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就再三恳求贾琏为他周旋。
  贾琏满口答应了,先打发了傅式回家等着,随后又去许玉珩那打探。待得知傅式的官司落在许玉珩手上,顿时放了心,又将此事告诉傅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