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心寒如万年冰川,绝望、恐惧的气氛在弥漫,紧张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宵朗从暗处游离而至,他轻轻勾起我的下巴,露出一个摄魂般的笑容,比游离空中的烟还飘忽的声音,若有若无地来到我耳边:“阿瑶,你素日里端庄的模样自是很美,如今害怕惊恐的模样,却更美。”
  话音未落,整个人被硬拉入他怀里。他从背后抱着我,扳过要逃离的双肩,低下头,在颈窝处不停轻嗅,随手拆下发上木簪,将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长发放下,凌乱散至胸前。
  桃红色的锦被拉开,就如脱下最后一件战甲。
  唯一庆幸的是魔界的天空永远昏暗,屋内没有灯火,略略能减轻羞辱。
  很快,我知道他是看得见的。
  暗红色的双眼如捕食的兽类,在黑暗中闪烁着异样光芒,直直盯着腿侧露出的刺青笔画。他说:“让我观赏。”
  我拼死摇头,更用力地扯低上衣,遮盖痕迹。
  衣服撕扯得太用力,滑落下来,不慎露出肩膀。
  宵朗叹息,他抬起我的腰,悬空抱起,专心致志,一寸寸吮吸着胸前肌肤,缓缓挪下,一路上烙下点点暗红痕迹。
  魔界昏暗的光线忽然转亮些许,迷蒙泪眼中,我可看清他硬朗俊美的侧脸,和师父如此的相像,交错着某种诡异的错觉,这种错觉让我更加痛苦。
  “师父,救我……”战栗中,我抱着微微的希望,用含糊的声音呢喃自语,向心中唯一的信仰祈求。希望师父会像儿时般出其不意,威风凛凛地出现在面前,替我赶走会咬人的恶犬,欺负人的妖怪……然后揉乱我的头发说“乖阿瑶,不哭,我们回家去。”
  这次他没有来。
  他不能救阿瑶了。
  宵朗重重地将我推在锦被上,呼吸变得急促,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
  撕裂的剧痛袭来。
  我再没有哭,没有反抗。
  他得意地笑着,满意地律动着,随手拨开落在我胸前的墨发,笑问:“你睁大眼,想看什么?想看我是否满足得了你?”
  “我在看……伤害我的人……”我的声音,很轻很柔,没有半分意识,冰冷得好像琉璃水晶雕琢的偶人,“我要牢牢记住,你对我所做的每一次伤害……直到复仇的到来。”
  宵朗的瞳孔,瞬间放大。
  作者有话要说:橘子终于被医院放出来了~
  虽然过阵子还要去做点放疗之类的后续治疗,不过应该不会太耽搁码字功夫了。
  从今天起,更新恢复,只要没卡文,会尽量日更的。
  撒花~庆祝~
  这章的擦边球我琢磨了很久,公众章节太惹眼,暂时先这样肉沫吧,等橘子偷窥一下别人的尺度再考虑添加啥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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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子的坑品有目共睹。
  其他的话就不说了~
  大家都是好孩子,懂的。
  32 、箫音
  靡靡气息满室,絮乱呼吸断续。身上男人停了动作,目光游离,这是他第一次不愿面对我的视线,过了好久,他仿佛在说服自己,不屑道:“不过是个玩物,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稀罕。”
  我有说过要他稀罕吗?
  他如惩罚般地疯狂起来,强烈的疼痛如潮水,一浪接一浪,当我以为这一次是最痛苦时,总有更痛苦的另一次到来。他死死箍住我双臂,几乎箍断骨头,短短的指甲陷入皮肤,留下道道痕迹。
  他在强烈地表达愤怒和不高兴。
  所以,我很高兴。
  我甚至笑了一下。
  宵朗怒极,张口,狠狠咬在我肩上,留下几个血印,然后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仿佛刚刚的放纵都是虚幻。发泄完毕,他冷冷地离开我的身子,披上衣衫,猛地掀帘,愤而摔门,转身离去,再也没看我一眼。
  缠着手脚的禁锢随他离去而解开,药效仍在。我强撑着寸寸疼痛的身子,艰难坐起,看着满床狼狈,神思有些恍惚,却连一丝想哭的感觉都没有,因为几千年被捂暖的心已再次化作石头,石头就算被敲碎、雕琢、折磨也是不会痛的。
  解忧峰上的梨花,白墙上的青苔,叮咚作响的山泉,会唱歌的鸟儿,五彩斑斓的蝴蝶,还有师父美妙的琴声和那份环绕周围数千年的温暖。
  我能不能把它们都忘了?
  忽而,青丝帐外,有丝丝柔柔的箫音传来,越过坚固的城墙,掠过水面浮光,穿过灰暗的天空,带着无边无尽的凄凉和寂寞,如飞不起的水鸟,失偶的蝴蝶,勾得人几分哀愁。
  笛音清冽,箫声凄凉,师父不喜弄萧。
  天庭乐土,乐师多爱太平调,甚少作此哀音,魔界多战,喜激昂鼓乐,厌缠绵调,故我甚少听见如此美妙的箫音。
  我挣扎着爬下床,将衣衫一件件捡起穿回,略略将窗推开一条缝隙,却找不着箫声来路,只见宵朗独自一人,斜倚着池边梨树,愣愣听得入神,脸上没有以往的骄横跋扈,反而有一丝和箫音共鸣的寂寞。
  他察觉到我在看,缓缓回过头来,四目交错瞬间,他迅速挪开视线,我厌恶地关上窗户,窗外传来迟疑的脚步声,徘徊片刻,终于渐小,直至消失。
  侍女持金盆入房,替我收拾满屋欢爱痕迹。红鹤一边上药一边说:“放心,伤得不重,宵朗大人还是会怜香惜玉的。”
  我随得她们,只问:“是何人吹箫?”
  红鹤与绿鸳面面相窥,互相推揉几下,方迟疑道:“不知,仙子问这个……”
  魔界中人对天界防备甚深,她们唯恐不小心担上干系,断不会对我透露半分信息。奈何摄魂香在,我法力不受控制,无法用魂丝窥心,便笑笑道:“听他吹得不错,好奇罢了。”
  绿鸳笑了,一双眼睛弯得和月芽儿般,诚恳无比地奉承道:“听说仙子在天界妙音无二,这不知吹什么的破箫声,平平淡淡,半点变化都无,简直狗屁不通,谁爱听它啊?啊--”
  最后那声惨叫,貌似是黑鸾和红鹤一左一右,各踩了她脚背一下。
  三女恢复淡定,左右将话题岔开,不愿提及此事。
  红鹤她们还是告诉了我一些基本资料,比如此院暂名梨华,是宵朗特意修建的,地下有从天界抢来的三截灵脉,故灵气比较充沛,魔气淡薄,较适合天界人居 住。虽然离宵朗寝宫较远,但附近是守城驻军,防备深严,尚有赤虎将军亲自坐镇在外,可见宵朗大人对你安危的一番苦心(最后这段话她们重复了三次)。
  再多的事情,正规渠道打听不出了。
  宵朗持续三天,都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我免遭蹂躏,大大地松了口气,满院子乱跑,四处观察敌情。正试图踏出院外,却见赤虎将军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他手持两把巨斧,如石雕般直挺挺站在大门外,他看着我,调整了好久表情,尽可能温柔地露出一个恐怖笑容:“外面凶险,仙子请回。”
  我打了两个寒颤,衡量一下双方武力值,不等他出手,赶紧灰溜溜地回去了,然后拉着绿鸳问:“为何是他看守我?”
  绿鸳不解反问:“为何不是赤虎将军?他可是众将军里最老实的。”
  我不敢置信:“他老实?”莫非当年师父教我背《千字文》的时候,将老实这个词的意思给记错了?
  绿鸳肯定地点头道:“赤虎将军是不好色的老实人,只会尽忠职守,在魔界是有口皆碑的。哪里学得炎狐大人,风流倜傥,骁勇无双,那么多年下来,玩死的孩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当然,都是些外族的贱种,死得越多越好!他待我们可是温柔得紧。”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偷偷用魂丝窥心,然后看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附带她盼望宵朗将我早点玩残玩死的小小愿望……
  太多魔界女人希望我死了,可是我还没死。
  我也很想死,可是还不能死。
  大家都很惆怅……
  因为怕遭苍琼猜忌,我调查时不敢胡乱发问。便趁宵朗不在,法力尚未封锁,继续去到处偷窥侍女和仆从,主要是看他们平日心思,想从中找到魔人的性格规律和弱点。很快,我发现他们的风俗和天界截然不同,总结如下:
  第一、元魔天君离世太久,苍琼是所有魔人心中最大的信仰,他们坚信只要有第一战神在,可以攻入天下任何地方。
  第二、宵朗多年前与天界之战,曾受过重伤,如今甚少动武,大家皆怀疑他元气尚未恢复。
  第三、附近驻扎的魔军共有五万人,呈天罗地网之势,一人一根手指都可以捏死我。
  第四、绿鸳和炎狐偶有私通。
  第五、黑鸾喜欢吃生肝,暗恋宵朗。
  第六、红鹤有五个情人,床上喜欢主动。
  第七、不知道为什么,魔界的男人似乎都喜欢天界的仙女,他们的妓院里最红的姑娘都是带天界血统的。几乎所有的仆从和门口的侍卫都在脑海里用我做过春宫秀,招式丰富,尺度比周韶以前偷藏的书本更加恐怖。
  第八、厨房烧火的小丫鬟觉得赤虎将军喜欢我。
  33 、寻音
  我细细地分析了当前局面。
  孤立院落,难以对外联络,却有充沛的灵气给我慢慢恢复法力。待我完全恢复法力后,一个人可以打十个院子里的仆役,但赤虎将军一个人能打翻我三个,宵朗一个能打我二十个……
  武力是不能指望的,只能智取。
  幸好以前师父逼我背的书多,包括不少兵法,我将脑中所有资料梳理一遍,盼望从古人的智慧中找到间谍绝技。日思夜想,魂不守舍。导致早上起床时,绿鸳很不解地问我:“仙子啊,你为何每天做梦都会念叨四五次‘走为上计’?”
  我很羞愧,我觉得自己的梦话太没觉悟了,好歹也应该念几句“借刀杀人”“瞒天过海”“趁火打劫”等更积极进取些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