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
  听到这个问题,林轻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目光一扫……
  果然见到两个男艺人中间,夹了个一本正经的狐媚子。
  横扫一排艺人,都是一男一女这样的排列,只有到了尹俊希这里,估计是没有女演员想坐他边上,最后只能在他左右排了俩英武的男人。
  这么排,倒没有一点违和感。
  好像是感受到林轻的目光,一直从容微笑的尹俊希凤眼一飞,看了过来,吓得林轻赶紧把口罩戴上。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里有个炸弹。
  想到这里一抬头,又看见一个熟人。
  于子文,不,现在应该叫于繁了,正顶着一头中规中矩的黑短发,坐在演员席的最末一位。
  林轻这才想起,来时张秘书好像是这么介绍了一句,这回新片的主题曲由新人担纲。
  没想到这么新。
  林轻脑袋直疼,只能希望黄二狗和黄毛今天老实点,别在自己弄幺蛾子的时候也来弄一手幺蛾子。
  丁巾巾也算是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很多年,回答问题和玩儿似的。
  “为了把握角色,我特意看了几部冷d老师(男配扮演者)的片子,好好揣摩了一下那个心理。”
  冷d平时就靠演猥琐形象出名,丁巾巾拿他调侃也不算伤人,大家只是笑。
  “尹先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也是一位我一直很羡慕的演员。这一次能和尹先生再次合作,除了感叹缘分,我也是有点小激动的,当然,更多的是紧张。得知今天尹先生会出席,我昨天就去弄了脸,今天又特意求了我的化妆师,好怕被尹先生抢了女主角的位置。”
  尹俊希那张脸摆在那,丁巾巾拿他调侃确实也不算过分,大家也是笑。
  隔了几个人的尹俊希和丁巾巾一样是老手,对着记者们摆了个妩媚的造型,朝丁巾巾飞了个媚眼。
  虚虚假假,其乐融融。
  听了一会儿,林轻发现了。真是爱情让人瞎,丁巾巾平时也是挺机智一个人物,单说这几句话都巧妙地保持在调侃而不是讽刺的程度,就可见她情商不算低。
  记者又问了一直被冷落的男主角和男配女配几个问题,着重采访了主题曲的演唱者于繁,才又默契地转回来。
  “丁小姐,关于您和宏基李公子的关系,您还没回答广大观众呢!”
  林轻坐直腰板,来了。
  果然,丁巾巾莞尔一笑,竟是郑重其事拿着话筒站起来:“这个问题,我并不是回避,而是打算留到最后回答。”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抱歉:“《九醉》这部片子,将会是我十年内接的最后一部戏。我今年24岁,过去的十年都奉献给了事业,我想歇一歇,为爱人、为家庭做点什么。”
  林轻戴好口罩,对张秘书打了个手势,站起来。
  台上的丁巾巾还在含泪演说:“哥哥他等了我很多年,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我们将于……”
  大家都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绝对是能霸占版面至少一星期的大新闻,因此偌大的会场内鸦雀无声,谁也没注意正从侧面走上台的林轻。
  “李董事长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在夏天完婚……”
  一个“婚”字没发全了,她被人从背后一拉,刚一转身,两个耳光就“啪啪”上来了。
  在场上的人反应过来之前,林轻抢过丁巾巾手里的话筒,用标准泼妇骂街的音调高声说:“我打死你个贱人!抢我男人!我洛基哥哥不过是陪你们玩玩,你还真把自己当正房了?!一个靠助理爬床的小四,还好意思逼婚了?!”
  她戴着口罩,丁巾巾一时没认出她来,只当是哪里来的黑粉,慌忙中处理还算得当:“小姐,你是什么人?说话请讲证据。”
  林轻无视她的问题,抬手往台下撒了一沓照片,转身指着站在丁巾巾身后的助理严吉:“丁巾巾,我洛基哥哥陪你玩不过是因为这个小白脸。要不是你借用职权威胁自己的助理,把两个人的度假生生变成三人行,我洛基哥会看你这种女人一眼?”
  底下的记者们已经看到了林轻撒的照片,都是严吉blog截图,很明显,那所谓的“两人甜蜜旅行”,确实都是三个人一起去的。
  丁巾巾懵了:“你说什么?我和哥哥的事和严吉有什么关系?”
  “哥哥?不过是个靠男助理勾搭男人的婊、子,”林轻笑了,后面的半句话几乎是一字一咬说出来,“你有什么资格叫这声‘哥哥’?”
  ☆、第六十四章
  “你有什么资格叫这声‘哥哥’?”
  这句话一出,丁巾巾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几乎是同时,她也顾不上捂脸做受害者,劈手去撕林轻脸上的口罩。
  镁光灯这个时候要是不闪,简直就对不起它们主人的职业。噼噼啪啪声中,丁巾巾的手腕被林轻单手捏住。
  另外几个演员见状,起身欲拉架,被林轻一嗓子吼住了:“几位是想打我还是打宏基李总的脸面?”
  台底下张秘书一个趔趄:这狐假虎威的本事一点没退步。
  林轻在心里思忖了一下,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再来两巴掌才算逼真。但她实在觉得打女人是件挺不爷们的事儿,刚才那两巴掌要不是剧情需要,她是绝不好意思下那个手。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手腕一甩,把丁巾巾的手摔回她脸上,拉了张椅子,扯过已吓傻的严吉按进去:“一人一张嘴,我说还是你说都没用,不如问问严吉。严吉,你来说,丁小姐微博上那些地方,是不是你们三人一起去的?”
  严吉白着脸看了看丁巾巾,嘴唇直哆嗦,最后憋出来一个字:“是……”
  丁巾巾稳定情绪,拿过边上的话筒解释:“是我求李先生带严吉去的,我平时的生活都是严吉在打理,而且严吉工作认真,我也是想让他有机会到处走走,严吉,你说,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严吉压力很大,压力很大的严吉一张小白脸快纠结成了小白板,这时却听林轻嘲笑:“原来是李公子是被迫带你去的,严吉,你这个助理做得挺有面子,老板约会都得带着你。”
  这句话就狠了,这么一说,丁巾巾一息影,以后谁还敢找严吉做助理?
  严吉马上想通其中关节,猛摇头:“不……李先生是愿意的……”
  这个话说得就模棱两可了,顿时底下“咔嚓咔嚓”声响成一片。
  丁巾巾也不蠢,一看严吉往叛变的大道上奔,也不对质了,捂着脸道:“保安!”
  其实在林轻打人的时候保安就应该上来了,不过张秘书办事还算牢靠,竟然让她毫发无伤地来了段群口相声。
  丁巾巾既然喊了,兰台再不来人也不是事儿。林轻觉得自己该说的也说完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混出去。索性也不跑,就站在原地等着保安过来。
  几个保安上来的时候,她往台下扫了一眼,心里叫了声不好。
  这几个保安穿的不是兰台制服,看样子倒像是私雇的。
  兰台的保安来一百个她也不怕,总归是不能把她怎么样。但这几个不一样,随便把她往哪个局子里一扔,她之前被举报吸、毒的案底儿还没清,这会儿被送进去,还真就出不来了。
  眼看着几个男人越走越近,丁巾巾在她耳畔低声说:“既然知道今天不会那么顺利,我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过来?这几位是我的贴身保镖,呵呵,我完了,你也好不了。”
  要不是林轻现在忙着研究怎么跑路,也许会控制不住再来个耳光。
  她一直是控制不住的人。
  只是这手抬起来了,却被人捉住。
  尹俊希虽然娘,身高也有178,此刻把她手腕固定在头顶,还不算太困难。
  林轻转头,用眼神警告他:黄二狗,别管闲事。
  黄二狗在一众不明情况的群众注视下,朝林轻妩媚一笑,对丁巾巾的保镖们打了个手势,然后……
  他指着座位上的严吉,叽里呱啦叽里呱啦,一边叽里呱啦还一边神情悲愤地摸摸自己的脸。
  尹公主在这个当口来了一段韩语听力测试,发现大家表情呆滞,一转身,对翻译使了个眼色。
  翻译很纠结,半天才支吾着总结了一句:“尹先生是在不满……他问……呃……那个小白……不,那位先生是不是长得比他还美?”
  闪光灯又咔嚓咔嚓了,记者们极其兴奋地在心中“丁巾巾三人行,靠助理上位”大标题后又加了条“宏基公子与韩星尹俊希不可不说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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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轻是被“一定要和她一起向李公子讨个公道”的尹俊希拽出场的。
  被拽出大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站在台子边上看热闹的于子文。
  他站在那里萧萧肃肃的,看着倒是有点男人而不是男孩的味道了。
  尹公主一路掩面狂奔,把她拽出后门,正遇上张秘书的车“噌”地停下。
  黄二狗拉开车门把林轻往车里一塞,拍了拍手,竖起大拇指亲了一口。
  看着花一般的黄二狗,想起自己曾经还痴迷过他好几年,林轻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如果非要具体化,大概就是猪八戒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姑娘,今天却在菜市场的肉案上见到了她的感觉。
  对着肉案上的黄二狗,林轻僵硬挥手:“谢了。”
  黄二狗高兴地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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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惊无险地完成任务,张秘书迫不及待地奔进了主卧,向不知是死是活的李洛基汇报情况,留林轻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打游戏。
  屏幕上红裤子的马里奥掉进水里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用这个人物。
  曾经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小时候一直打马里奥的兄弟路易鸡,那么你是家里的老幺。
  她爹虽然只有她一个,可她却实实在在打了很多年的绿裤子。
  简直不能忍!
  这么想着,又多打了两盘马里奥,忽然想起有件关键的事,必须要和剥夺她打马里奥权利很多年的那人交代一下。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听到里面张秘书的电话响了。
  她觉得这个时候敲门不太好,就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很快,房间里响起张秘书的声音:“李总,是董事长的电话。董事长知道了今天的事,让您立刻回去。”末了小声提醒,“李总,他老人家听着不太高兴,要不您还是去看看吧?”
  屋里响起咳嗽声,声音的主人仍旧带着嘲讽:“不高兴?一个丁巾巾,还不值得他不高兴。”
  张秘书糊涂了:“既然您觉得动丁小姐不难,为什么还让林小姐跑这一趟哇?就不怕林小姐心里头有疙瘩嘛?”
  “疙瘩……”他好像又咳了几声。
  房间里有一段若有若无的安静,林轻憋了好几秒的气,才听他继续说,“疙瘩,她早就有了。张秘书,你养过猫么?”
  张秘书有点遗憾的声音接过来:“没哇,结婚前老妈不让,结婚后老婆不许哇。其实小张很想养一条威武雄壮的京巴哇……”
  这句话明显是没有说完,就被他咽了回去,却听李洛基继续说:“无论是养猫养狗,你没有时间陪它,就找只同类给它消遣。”
  张秘书很快反应过来:“您说林小姐和丁小姐是同类哇?这个……小张看您对这两位可比对猫猫狗狗的上心哇……”
  林轻懒得再听他们两人的墙脚,抬手“咣咣咣”轻敲房门。
  不等里头说话,她已经十分客气地推门进去。
  房里两人看到他,都没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