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但是问题来了,想要套交情,你也得有的套才行,比如你跟对方根本就不认识,又或者只是认识,但是一点都不熟悉怎么办?
  好办。
  你完全可以在接受采访,或者干脆自言自语的发微博,尽情表达对他/她的敬仰之情,因为崇拜又不犯法!
  而像苗羽这样几乎能天天见的,那就更方便了,因为她只需要把既定的事实稍加润色……
  以前是花仲,是顾苏,现在是温唐。
  的确,这么做的确不犯法,在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儿来的同时也能很好的抢关注。只是,你真的确定对方也同样喜欢么?
  别人温唐是不知道,可她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因为就像安然说的那样,她有种被当枪使了的感觉。
  进了洗手间,温唐拿着手机酝酿了会儿,然后直接打给了严尘。
  “严哥,公司真的打算购入苗羽?”
  严尘摆摆手让助理出去,“怎么,你们闹矛盾了?”
  温唐先不急着回答,反问道,“如果闹矛盾的话,公司会停止跟她谈合同吗?”
  严尘笑了声,点头,“真是跟着顾苏小子学狡猾了,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没矛盾喽?”
  温唐泄气,“你从哪儿听出来没矛盾啊?”
  严尘笑,“嗯,那你说,什么矛盾?”
  温唐张了张嘴,发现还真是不好说。
  “是不是苗羽发的那几条微博?”严尘笑道,“觉得不舒服?”
  既然都说到这儿了,温唐也不矫情,特别实在的承认,“总觉得被耍了。”
  严尘哈哈笑了几声,“还真是长进了,都能觉出自己被利用了来,真是可喜可贺。”
  温唐顿时包子脸,“您这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严尘又笑了一阵才避重就轻道,“这么说吧,购入苗羽呢,基本上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不过她的心眼使得也有些过了,昨天我已经让人提醒过了。”
  温唐恍然大悟,“哦,也是,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她更新过微博么,”不过她马上就想起件事儿来,“可是严哥,她又换了新花招了,我都快要顶不住了!”
  温唐马上就把苗羽给自己念诗的事儿说了,电话那头的严尘顿时笑喷,浑身上下抖得跟抽风一样。
  温唐很忧伤,“我读书少,觉悟低,这辈子也就这么着了,实在没有强求过什么腹有诗书,她就自个儿气自华去呗,扯上我干嘛啊!”
  严尘已经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听的外面的助理忍不住闯进来看个究竟,自家老板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之类的……
  等到彻底笑够了,严尘抹一把眼泪道,“咳咳,知道了,等会儿我找人再给她分散下注意力,你再坚持几天哈。”
  温唐哦了声,又顺口问道,“公司怎么突然想签她?”这种调调还真是前所未有的。
  严尘语带笑意,“月黑风高杀人夜,日暖风熏买人时,春天万物复苏,祈凰也该进点新血。”
  眼下原野和东明正是自顾不暇的时候,祈凰正好趁此时机鲸吞蚕食,将他们原本的市场占领份额再扩大!
  商场本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像这次这样好的时机,绝对是失不再来。
  对严尘颇令人无语的对仗座右铭,温唐并不想发表啥感慨,只是,“就签她一个?”如果是这样的话,未免有些高高举起低低放下,虚张声势的感觉。
  严尘轻笑一声,又开始卖关子,“当然不可能,哦,对了,耐心等待,有惊喜哦。”
  说完,严老板就很不负责任的挂了电话,只剩下温唐在空荡荡的洗手间对着镜子大眼瞪大眼……
  惊喜?什么惊喜?
  回去之后温唐就绞尽脑汁的想啊想,能有什么惊喜呢?
  买人,不对,是签人,惊喜?
  唔,哎等等!
  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跟顾苏的一次对话,温唐的眼睛刷的就亮了,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来播了木帆的电话,然而却被提示是空号!
  温唐微微抿着唇,把手机上下颠了几下,又拨了木帆的经纪人,彪哥的电话,这次通了。
  “彪哥,我温唐,这么晚打搅你真不好意思,木帆的号码怎么是空号了?”
  彪哥也不知道在那边干什么,声音听上去很是疲惫,“公司不准他用原来的号码了,等会我给你把新的发过去,”顿了下,他又道,“还有,我再也不会是木帆的经纪人了,呵,更进一步说,我大概再也不会踏足这个圈子了。”
  温唐愣了下,“怎么回事?”
  彪哥似乎是叹了口气,又或者只是温唐的错觉。
  “前阵子我妈病了,后遗症很严重,身边离不了人了。哦对了,我听说祈凰的人貌似在跟他现在的经纪人接触,是不是祈凰要签他?”
  听他这么一说,温唐心中的猜测就被印证了一半,不过也只是一半而已。
  温唐不无遗憾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也大概听了些风声,可他的合同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
  虽然已经决定不再做经纪人,可是对于木帆的事情,彪哥还是记得很清楚,他无奈道,“我就是担心这个,他合同得到六月底呢,要是提前结束的话光是赔偿金就足够他倾家荡产的。”
  两人沉默片刻,彪哥又道,“我也不要这面儿了,唐,我知道顾钧是能做了祈凰的主的,如果方便的话,只是如果,你能不能帮帆子说几句话?他,他这些年太不容易了。”
  说到这里,彪哥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不容易,真的太不容易了。
  也许木帆真的稍微缺少一点点演戏的天分,不像那些天才式的人物那样充满灵气,可是他一直很努力,比常人十倍百倍的努力。但是他们逐渐发现,木帆缺少的,也许还有运气。
  有几次真的特别难,特别难,难到彪哥这么个大男人都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没有片约,没人愿意找木帆演戏,有时候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小角色,赚的钱不够付房租不说,还很有可能在后期剪辑的时候被剪得连个背影都不剩。
  有几次他拉着彪哥一起出去喝酒,两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蹲坐在街头人潮汹涌的小摊位上,一杯一杯的喝酒,愣是没有被一个人认出来。
  木帆很少哭,可是有两次,他喝着喝着就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是那种无声无息的哭,只是看着就让人难受。
  曾经木帆和彪哥喝多了之后一起躺在广场上,迷离着双眼看前方辉煌璀璨的大屏幕,他又哭又笑的指着屏幕道,“彪哥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一定会让全国的人都认识我,让他们只要看到个背影就会激动地大喊木帆木帆,那是木帆!”
  然而现在,事实却让曾经的誓言面目全非。
  迫于生活压力,彪哥已经不得不退出,回家开了家小餐馆以便照顾老娘;而木帆则正面临很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机会,稍有不慎机会就会从指缝溜走,然后再也回不来。
  “帆子真的太不容易了,他爸去年刚被查出来糖尿病,”彪哥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我是个懦夫、逃兵,算我求你,算我欠你一次,虽然我没什么能还你的,可是我他妈的是真的想有个人帮帮他!”
  不是没找别人帮过忙,可是大部分人一看他以后都不打算在圈里混了,也都以这样那样的借口回绝了,而剩下的要么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么就是一看涉及违约立马儿退避三舍……
  温唐打断他的话,“我也曾经落魄过,我知道这种感觉,”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彪哥你放心,我把话撂这儿,只要祈凰有一丁点儿这个意思,我一定拼尽全力把这事儿促成了!”
  “就算有违约金你不用担心,我借给他!”
  过了老半天,彪哥才哑着嗓子回了句,“谢了妹子。”
  彪哥很快就给温唐发过来一个新的号码,可是温唐迟迟没有播出去。
  木帆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如果自己贸贸然在这个敏感时期给他电话,很难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
  思来想去,温唐翻出通话记录,又给严尘打了回去。
  严尘一接电话就笑了,“苗羽又给你读诗了?”
  温唐却没笑,反而使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语气问道,“严哥,你给我个准话儿,祈凰是不是打算签木帆?”
  严尘愣了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温唐追问道,“是不是?”
  沉默片刻,严尘在那边点头,“是。”
  温唐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又问,“有把握吗?”
  严尘笑了下,霸气四射道,“祈凰想要什么人的话,有不成的么?”
  事儿弄清楚了,温唐也有心情拍马屁,“是是是,严哥您虎躯一震四海皆臣服!”
  严尘让她说的浑身鸡皮疙瘩此起彼伏,“甭给我灌*汤,不过他这个事儿有点棘手,合同剩的太多了,可公司专门为了他留到下一批的话,又太不合算。”
  思索片刻,温唐试探着问道,“严哥,公司肯定不会知难而退的吧?”
  越挫越勇不应该就是祈凰的行事准则么?
  严尘挺无奈的笑了几声,“又换了激将法了?”
  温唐装傻笑了几声,然后就听严尘又道,“我说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商量好的?”
  温唐愣了下,“啊?”
  “其实当时公司并没有把木帆列入计划表内,还是顾苏提的,顺便给分析了下市场价值,董事会讨论后觉得那小子说得还挺有道理,这才又把他给加上了。”
  祈凰这几年发展的很好,可以就是因为发展的太好了,在占据的市场份额上就很微妙的出现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小断层:
  演员方面,现在最红的就是顾苏、温唐和管彤;歌手就是康正、秦楼和另一个女歌手郑宁。
  可顾苏早在几年前就基本上不接国内的片约了,温唐也是已经一只脚踏入国际圈,国内的片子一年能有一部就不错,而且这俩人是早就不沾电视剧了的。
  管彤倒是主打电视剧,可她身价和资历摆在那儿,接的也都是大制作大团队的大片,而国内的优秀电视剧导演和编剧都是有数的,一年到头才有多少大片?
  再看康正和秦楼,这俩人都是开过不止一次个唱的,而且几张唱片在国外反响也很是不错,祈凰更是已经着手筹备两人同行的全球巡演……
  总结起来就是,在高端大气上档次作品的竞争行列,祈凰绝对是战舰中的航空母舰,战斗力破表;
  但这同时这是弊端,因为在人口众多的华国,当然咱不稀罕粗俗产品,可下里巴人的中档市场远比高端产品市场更为广阔,也更好打开。
  没人嫌钱多了烧手,当他们意识到眼皮子底下还有如此大的漏网之鱼后,自然不可能放过,于是迅速搜寻一批可以占领中档市场的艺人就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
  当然,温唐很可能考虑不了这么深入,因为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严尘说的“还是顾苏提的”给吸引过去了。
  ☆、第83章
  顾苏提的?
  哦,当然,当然是顾苏提出的,也只可能是他提的,因为那天自己曾经说过的,“把木帆拉到祈凰来怎么样”……
  一时间,温唐心中翻滚起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其中感动居多。
  她不是傻子,毫无疑问。就算一开始真的没觉察出来,可后来时间一长,她也隐约感觉到也许木帆的确是对自己有着那么点儿不方便言说的小心思,但是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而她也就顺理成章的装作不知道,或者是干脆从来就没有过这回事。
  但事实就是事实,根据唯物主义定义来看,你的不承认并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哪怕只是一段没有实体的感情。
  而同时,顾苏又是一个十分敏感的男人。
  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也许顾苏比自己更早的觉察到了木帆的心思,只不过他很理智的没有说出来而已,因为一旦说出口,伤害的绝不仅仅是一段友情,还将包括他初建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