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她被幽禁在永和宫,不比以前掌管宫务的时候,而且阿玛还在云南,照理来说,温妃找谁都比找她强。
  “娘娘真是谦虚,您无法帮妾身,可是索相和凌普总管却未必帮不了妾身。”
  温妃笑眯眯地说出让佟贵妃脸色骤变的话语。
  “你怎么知道?”佟贵妃瞪大了眼睛,反问道。
  温妃轻笑,“娘娘,妾身要知道您和索相联手,是不容易,可是要知道令尊得了索相的帮助,却是不难。这样一来,稍微推敲下,自然能够得知了。”
  而且,她本来说那句话也就是想诈一下佟贵妃罢了,现在一试,果然便知了。
  “你可真有本事。”
  佟贵妃咬牙说道。
  “多谢娘娘夸奖。”温妃说道:“以索相和凌普,安排个侍卫进宫,不难吧。何况他们还欠着娘娘您的人情呢。”
  佟贵妃暗暗咬牙。
  索相那老狐狸哪里是好使唤的。
  她阿玛已经用了一次人情,再用一次,那老狐狸未必会同意。
  “此事本宫无法点头答应你。”
  佟贵妃深吸了口气说道。
  温妃刚要变脸,就又听得她说:“不过,本宫可以安排你联系上索相,到时候他答应不答应全靠你了。”
  “这就够了。”
  温妃虽然有些疑惑无法彻底拉佟贵妃下水,却还是跟佟贵妃道了谢。
  可这时候佟贵妃压根不想看见她,跟她说了联系的法子后,就摆摆手示意她离去。
  温妃也不愿意在这个晦气地方呆着,见事情办妥了,也自觉离开了。
  三两日后。
  借着佟贵妃的法子,温妃果真和索额图联系上了。
  索额图在听明小太监的回话后,手摸着胡须,眉头微皱着。
  “索相,奴才觉得温妃娘娘这法子不错啊,咱们不妨一试。若是能让福妃彻底失宠,对太子可是一件大好事。”
  凌普颇为心动地劝说道。
  “那用得着你来说吗?”
  索额图说道,凌普讪讪地闭上嘴巴。
  索额图背着手,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这事凌普是没说错,可他没看到这事背后的风险,把那瓜尔佳氏送到宫里当侍卫,这要是出了事,回头万岁爷查起来,谁能保证不查到他头上。
  “先答应下来。”
  索额图对那小太监说道。
  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要让个人进宫当侍卫不难,可难得是怎样不让人查出是自己的手笔。索额图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了。
  得到回复的温妃喜得神色都免不了露出笑意来。
  桂嬷嬷瞧了,不免就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喜事不成?”
  “不过是日子晴了,觉得高兴罢了。”温妃收敛了笑意,取下两把头上的扁方,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
  “是,是。”桂嬷嬷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得温妃喜欢,便不再多言。
  半个月后。
  京城南边,帽子胡同的瓜尔佳一家办起了宴席,庆贺长子阿吉嘎入宫吃皇粮了。
  “要我说,我早就看出来你们家阿吉嘎是个有前途的了。”
  左邻右舍得知消息后都上门来道贺,尤其是那些家里还有闺女未出嫁的,更是态度殷勤,丝毫没有往日嫌弃阿吉嘎烂赌好色时候的模样。
  “哪里,这小子只不过是争点儿气罢了。你们可别夸他,别让他尾巴都翘上天去了。”
  阿吉嘎的阿玛嘴里说着谦虚的话,可实际上脸都快笑开花来了。
  他额娘也是满脸笑容地对着左邻右舍,这还是这些邻居头回看到他额娘态度这么好。要知道,往日仗着自己娘家有钱,这位可是对其他人连正眼都不带瞧一眼。
  “阿吉嘎,你是怎么进宫当差的?”
  平日里一同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此时不免又羡慕又好奇地追问。
  他们也想跟阿吉嘎一样进宫吃皇粮。
  “这个嘛,都是靠我自己的本事。”
  阿吉嘎毫不谦虚地说道。
  众人面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靠本事,这阿吉嘎靠脸还说不定,靠本事这家伙还不如城西那瘸腿老乞丐呢。人人都知道这阿吉嘎是在糊弄他们,可这会儿也都不敢揭穿。
  这阿吉嘎再没有本事,也是他们当中现在最出息的。
  现在得罪了,日后要是有求到他头上的地方,岂不是自绝后路。
  众人打着哈哈,把这段给过了。
  阿吉嘎也乐得装疯卖傻,他才不会蠢到把自己进宫当侍卫的方式告诉别人,再说了,这也是他命好,才能够碰到有个贵人指点一二。
  虽然事后那贵人就走了,可阿吉嘎心里猜测,那人定然是不得了的人物。
  他满怀着日后能再次见到贵人,借着贵人飞黄腾达,又怎会告诉他人。
  第112章
  数日之后。
  阿吉嘎就进宫当差了。
  这事就如同大海之中的一点涟漪,无几人留意。
  像在宫里头当差这种事,在普通老百姓看来那是天大的喜事,乃是祖上冒烟才有这种好事。可是啊,在那些达官贵族看来,还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要花些钱,找到人脉,要把家里不成器的子弟塞进去,那就是小事一桩。
  故而阿吉嘎进去之后,倒也没有人多少人去关心。
  阿吉嘎起初还觉得进宫当侍卫很了不得。
  可是没几日下来,他就吃够了苦头。
  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侍卫圈子里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权有势的自然受人吹捧;像阿吉嘎这种家世的,在侍卫圈里,那是给人提鞋都不配的。
  因此,所有脏活累活,像值夜班、倒夜壶什么的都是他干的。
  这可让阿吉嘎暗暗气坏了。
  他在家里那是油瓶倒了都不带扶的人,到了宫里本以为可以飞黄腾达,谁知道却是来吃苦来了。
  可这皇宫不比他家,由不得他发脾气。
  阿吉嘎捏着鼻子,硬是熬了下来。
  可几天后,他却捅了个篓子,说是他捅篓子那也不对,他是替人背了锅。
  有个太监私带宫中之物出去,同他一起值夜班的人冲他使了个眼神,让他当做没看见。阿吉嘎怕得罪人,便当做没看见。
  结果翌日那太监就被抓了,虽没有供出阿吉嘎来,可是上头一查就查到当夜是谁值班。那人不厚道,直接把罪扣在了阿吉嘎头上。
  阿吉嘎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抓着压在长凳上扒了裤子打。
  二十大板下来。
  脸色都紫了。
  “抬下去,不中用的东西。”
  凌普摆摆手,嫌弃地说道。
  这才打了二十板子就成这模样,还比不过那些太监呢。
  阿吉嘎没被送出宫去,而是被丢到他们侍卫睡觉的地方。
  送他来的侍卫们可没多善良,将人往床上一丢,便走了。
  阿吉嘎在床上疼得倒吸凉气。
  他又疼又委屈,抵在床上掉了小半个时辰的猫泪。
  “瓜尔佳大人。”
  门外却突然响起一把声音来。
  “谁?”阿吉嘎忙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是个样貌陌生的太监,模样也是个大众脸,丢在人群里那是压根找不出的。
  “你是?”
  阿吉嘎一脸疑惑地看着来人。
  那太监从袖子里取出个药瓶来,递到他跟前,“瓜尔佳大人,咱家娘娘听闻您受了委屈,特地派咱家送了药瓶过来。”
  娘娘?
  阿吉嘎满脸写着不解。
  他在这宫里可没认识什么娘娘啊。
  等等。
  阿吉嘎眼睛突然一亮,“莫非是福……”
  那太监当即变了脸色,三五步上前捂住了阿吉嘎的嘴巴,“大人,小心隔墙有耳。娘娘可不是能随便提的。”
  “是,是。”
  阿吉嘎连忙点头。
  他左右张望了一眼,勉强撑着身体直起身来,这一动作已经疼得他嘴唇发白了,可他还故做潇洒地问道:“娘娘怎么知道我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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