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凯文眉头皱了皱,伸手挡在钟水晶和商寒之之间,“因为你们的失职让黑客入侵导致客人从你们的酒店里被劫走,却反过来要名誉损失费?”
  “关你什么——怎么是你?”钟水晶有些惊讶地看着凯文。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她认识钟离锦直接带的团队里的每一个人好吗?身为副院长的凯文,她更是熟悉。
  两分钟后,钟水晶冲进洗手间,跟未婚夫打电话,“啊啊啊啊astrid失踪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杀了你混蛋ray!闭嘴,老娘不听你的解释!你给我去死吧!”
  先是怒气冲冲的质问,然后是悲痛欲绝的控诉,最后是柔情蜜意的撒娇,那边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虽然她的要求有些不合费兹杰拉财团向来不自找麻烦的作风,要知道一个神秘组织一直这么费心地去抓捕一个科学家,那肯定是为了一些很麻烦的事的。但是真要找别人麻烦,他们还真是一点都不怕。
  当然,作为商人,无利不起早,趁这次机会跟白帝国集团和荆棘皇冠集团建立合作关系,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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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爷不是病娇里大叔与萝莉的那个故事啊啊啊啊表示我自己心醉了哈哈,咳咳,觉得受伤了的可以去看看治愈一下,我遁……
  ☆、020 阴影
  除非商寒之突然不要钟离锦了,否则荆棘皇冠和白帝国的合作势在必行,如今多了一个费兹杰拉,如果这都没能很快将那些人的老巢找出来的话,那只能说,那个神秘组织真的不得了,是必须由各国政府插手的危险分子了。
  然而,人们很快发现,这些家伙真的非常非常的危险。一场人为的爆炸事件切断了原本他们对林刻骨钟离锦他们的追踪,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他们失去了钟离锦的消息。
  有了共同的敌人,白帝国和荆棘皇冠重要高层的交流便多了起来,化干戈为玉帛的架势让外界纷纷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情的人们众说纷纭,只有知情的人们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通常一个科学家的价值是通过他研究出来的东西对人类或社会进步存在多大的作用来衡量的,很多科学家终其一生才能在最后的人生阶段拥有证明其价值的最辉煌时刻,drastrid和z博士为什么这么引人注目?就是因为他们过于年轻便证明了自己作为一个科学家的存在价值,正是人们常说的未来不可限量的人,社会对他们有着很大的期待。
  然而,凡事有利有弊,科学这种影响整个人类未来和世界的东西,如果用在毁灭和破坏上,那是很可怕的,好比原子弹,好比生化武器。
  现在,这么一个神秘组织,掳走了astrid的同时还掳走了她的那些优秀的科学家同伴,很难让人不去猜想,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一想,就是一身冷汗。
  所以有不少敏感的人物敏感的组织,也开始自觉加入寻找队伍。
  距离完全失去钟离锦消息,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白帝国的人也都撤回了美国,一切仿佛又平静了起来,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珍妮佛和猎鹰几人被放出警局后就被关进了cot的地牢里,各种各样的刑讯审问一直在持续,商寒之不信人可以痛到麻木,除非她的感知系统坏掉了。
  事实证明,他们的感知系统确实出了毛病,他们根本感觉不到痛感。
  将刀子扔到一边,猩红的血溅了一地,商寒之走出地牢,阳光下,他苍白的模样格外显眼,就像一缕魂魄,随时被阳光晒得灰飞烟灭,无影无踪。
  他望了望天,眼中却倒影不出丝毫光亮和色彩,仿佛,他也要麻木了一般。
  这一个月来,他们一直在等待一样东西,可能是一串代码、一段电波、一道数据等等任何可能是由钟离锦弄出来的,能够引导他们找到她的信息,可是没有。
  这种情况让人束手无策,敌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还要难以对付,以及……让人感觉,自己弱小到连想保护的东西都保护不了。
  何汀澜和温品言站在不远处研究楼走廊中,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商寒之。
  “他快要崩溃了。”何汀澜说,声音很轻,轻得像在说给自己听。
  温品言看向她,目光奇异,“是啊,尽管看起来很平静,但他确实已经快要到极限了。钟离锦对他的意义不同寻常,以前小时候去商家玩的时候听他们家的私人医生提过,寒之是有轻微心理性自闭症的,很多小孩自闭症都是因为生理上的缺陷,心理上的问题导致的倒是比较少,但是这种也很麻烦,他早熟智商又高,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产生的自闭心理,就好像从他在别人的记忆中开始懂事的时候就已经拒绝跟别人进行交流,生病、吃药、吃饭、读书……任何事他都能自己去做,他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孤独寂寞的安安静静地呆着。直到一个小女孩出现,走进他的世界里,并且将他从一个人的世界里带出来。”
  何汀澜第一次从温品言嘴里听到关于商寒之小时候的事,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原来,钟离锦对于商寒之来说,不仅仅是青梅竹马,不仅仅是初恋那样的简单。
  “这就是你,还愿意看到寒之和钟离锦再次和好的原因?”
  温品言笑了笑,“怎么可能?这件事我不久前才想起来的,当时年纪小又没有很在意这种事,听过就忘了,不过想起来,倒也理解为什么寒之会这么对她放不开手。”如果在他的生命里也有人能够占据他的全世界,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任何物,他的眼里都是她的身影,耳里都是她的声音,日日夜夜的听着看着,一切都自然而然的融入骨髓,伴随着骨肉一起生长,这样的幸福和甜蜜,恐怕他也忘不掉,当她离开的时候,抽筋剔骨的痛感,也足够让人尝过一次后,从此退避三舍。
  这样一想,他突然彻底的,理解了商寒之。
  何汀澜没有说话,只是转眼,静静地注视着那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好一会儿,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温品言。
  温品言注视着,“你确定不自己去?”
  “没必要。”何汀澜说着转身要走。
  温品言拉住她,轻笑,“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尽管面对钟离锦的时候她是自卑的,虚张声势的,但是这都不足以泯灭温品言所看到的那些这个女人身上的品质,像一头斗牛一样倔强和勇敢,像仙人掌一样美丽又骄傲。
  何汀澜扯了扯嘴角,离开。
  温品言看着她身影远去,走到商寒之身边。
  商寒之并不理会,边上伸来一张纸,他这才垂眸扫了一眼,看到上面是一串地址。
  “这是钟离锦的教父现在的住址,跟白帝国的人要来的。你去一趟美国吧。”
  “什么意思?”
  “你和钟离锦当年分手那件事感觉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也许她教父会知道点什么。”钟离锦失忆了,林刻骨失忆了,三个当事人,该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两人都忘记了过去的事,连平安他们好像都不知道,可他们遗漏了一个人,那就是钟离锦的教父,那个把钟离锦带去美国的男人,在钟离锦上大学以前,他们都住在一起,他应该知道的。
  “你疯了。”商寒之推开他的手,转身想要走。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去美国见那个男人?还问他当年自己被甩的事?他为什么要去揭开自己的伤疤?简直莫名其妙!
  “疯了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温品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淡淡说道:“难道你想否认你在对于钟离锦的事上脆弱的内心?你想否认你的恐惧和畏缩?别当别人是傻子,我们都看到了,从钟离锦被带走到现在一天天过去,你的恐惧和慌乱一直在增加,为什么?因为林刻骨在那里,你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能和钟离锦再在一起是多亏了她的失忆,多亏了她把林刻骨忘记了。被甩两次,你自己都已经将自己打入深渊,认为自己是被舍弃的那个不重要的人,觉得她根本不可能回头爱你。只要她没恢复记忆,只要林刻骨没死,你就永远改变不了你的这些认为!它们就像烙印一样,烙在你的心上!”
  商寒之脚步猛然停顿,苍白的面容上,渐渐泛红的眼圈格外明显。
  温品言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你知道她被多恐怖的人抓走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林刻骨在那里,你觉得他肯定像你一样那么爱她,有他在,他绝对不会让她出事,所以你一边觉得庆幸,一边又恐惧她再次舍弃你回到林刻骨身边……这个月你的睡眠时间加起来有二十个小时吗?几天吃一餐饭?身体还要不要了?你这样纠结到处于崩溃边缘的状态,怎么救钟离锦?你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竭尽全力去把她从别人手中抢回来。”
  是啊,这样的他,怎么救人?可是思想无法控制,林刻骨是他心头的刺,不拔掉就永远刺痛着他,他的存在意味着他的世界是黑暗的,他的光明被他抢走了,而自己毫无办法,他无法入眠,闭上眼睛时冒出来的画面不是钟离锦被神秘组织虐待伤害,而是她与林刻骨双宿双栖的画面,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可那就像梦魇,纠缠着他,不停的纠缠,无时无刻的纠缠,让他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他没有办法让自己竭尽全力,因为勇气不听他的使唤,因为那片阴影始终盘踞在心头,他害怕自己拼尽全力杀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梦里的场景,是再一次的分手和抛弃,是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他原不应该这样,还未战斗就已经有了败相,可是……他已经狠狠输过了。赌上他的未来,在最艰难的时刻他也从未想过分手,从未产生过那种所谓的“不想让她跟着吃苦所以还是分手吧”之类的念头,他艰辛自己可以突破难关,再艰难也不愿意让她吃一点苦,让她有一点心理负担,他相信自己可以给她一个富足的美好的未来,坚信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当时的自信,已经化为了灰烬,即使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z博士。
  爱情是绝对没有办法越战越勇的战役,伤在心上落下之后,只会让人痛,让人害怕,让人想退避三舍,因为躲避伤害是人的本能。还能屡次贴上去的,只是因为,伤得还不够彻底而已。
  “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钟离锦没被别人抢走,你就先弄死你自己了。”温品言走过去,把纸塞进他手中,“要不要去,你自己决定,虽然很有可能,你从他那里得到的是钟离锦和林刻骨在一起确实只是因为爱情,但是万一还有其他答案呢?钟离锦失忆了,脑子里记着的人是你而不是林刻骨这一点,很重要,就算失忆了,但她不是会连自己脑子里的人影是谁都弄错的人,不是吗?”
  温品言走了。
  商寒之握紧了手中的纸条,唇瓣苍白,不见丝毫血色。
  失去钟离锦消息一个月半后,商寒之搭上飞往美国的飞机。
  十几个小时过后,飞机到达美国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
  由于在钟离锦这件事上的革命情谊的原因,当然也有钟水晶插手的原因,他们知道了两人过去的纠葛,也算明白了为什么当初z博士会这样跟他们作对的原因,原来不是因为利益,而是因为爱!
  这样的理由简直瞬间让白帝国女性成员们原谅了他,其他人没说什么,但是态度上的变化已经很明显了,否则何汀澜找他们要钟离锦教父的地址的时候,他们也不可能会给。
  所以来接商寒之的人是白帝国那边的人。
  钟离锦的教父一直在被白帝国秘密保护着,在经过一次绑架未遂后,他们就将他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那个地方是现在商寒之要去的地方。
  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那异域的色彩和情调,有着天然的陌生和苦涩的滋味。
  这个国度,埋藏着他们爱情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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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雨淬亲成为我的榜眼、心上人。成为我的状元(づ ̄3 ̄)づ╭?~感激么么哒。
  是时候,让我们博士喜极而泣一下啦~(≧▽≦)/~
  ☆、021 双子
  之前并不知道白帝国的人会来接送,不过多亏了他们,一路没有走多余的路,很快就到达了他的目的地。
  一个十分偏僻人口不足五百人的小镇,距离白帝国集团总部很近,镇上有三分之二的住户都是白帝国研究院里科研人员的亲人,所以安全系数很高。
  车子驶进镇内,道路上偶尔才看到一两辆正在行驶的车辆,两边的房子都很矮,半旧不新。
  商寒之在一座山下下了车,他的视线顺着上山的蜿蜒小道而上,好一会儿,迈步走了上去。大概走了十来分钟,一个两层楼的小别墅映入眼帘,它立于路的右边,半面墙上爬满碧绿色的藤蔓。
  他静静地站在小路中望着,清清冷冷又笔直干净的模样,就像他背后那一片冷杉林中的一员。
  “谁在那里?”商寒之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商寒之顿了下,转身,看到冷杉林前,一个穿着灰色老式西装的老人,他手上杵着拐杖,像是刚从树林中散步回来,一张显得很严肃的脸上,一双灰色的眼睛略带警惕和疑惑地看着他。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十六年,这个老人十六年前愤怒厌恶地看着他的模样还清晰地印在脑海中,当时他比现在年轻很多很多,现在在他身上,却好像已经过去了三十年那么久,岁月的痕迹格外的明显。
  十六年前,这个男人把钟离锦强硬地从他身边带走,可他没有任何足够的理由去恨他,因为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维护了他最好的朋友和他们的孩子的尊严,即使那时候钟离锦并不在乎。
  商寒之微微颔首低头,“您好。”
  查尔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和惊讶,“我想起来了,是你啊。”
  “是。”比起少年时他对他无理的愤怒怨恨,此时只剩下了谦卑。
  查尔斯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目光打量着他,嘴里轻声念叨,有些恍然若梦感觉:“真令人惊讶,没想到还会再见……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十六年并不长,可对于度日如年的人来说,十六年,太长太长了,长到仿佛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比起十六年前的愤怒,再次见到商寒之的查尔斯平静上很多,他开门让商寒之进去,给他泡了一杯红茶,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打量着他。他没想过会再次见到他,而且是以这样平静的方式,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当时十三岁的少年眼里那种被抢走至宝时的恨意,獠牙森然的,仿佛可以毁天灭地。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伴随着愤怒、怨恨以及厌恶,显然是非常不愉快的会面。
  商寒之打量着查尔斯的屋子,大概是刚搬来这里不久,所以除了家具之外,私人物品极少,只有电视旁,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四个年轻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两个白人两个黄种人,他们相互搂着彼此站成一排,笑容灿烂地看着镜头。是钟离锦的父母和查尔斯,那一个白人女性不知道是谁。
  相框边上,有好一些科学报纸和杂志。
  他没有打量很久,很快收回了目光,看向查尔斯,还未开口,便听到他说:“你是来找astrid的吗?可惜的是,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她并不在这里。”
  “不,我不是来找她的,事实上前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一起。”
  查尔斯一瞬间仿佛精神了不少,脸上严肃的皱纹仿佛都柔和了不少,“是吗?你们又在一起了?她肯定非常愉快,是吗?”
  商寒之看着他,“你们多久没见了?”
  查尔斯脸上刚刚换发的那点精神仿佛又消失无踪了,他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拐杖上,看向落地窗外那片深绿潮湿的树林,“很久了……大概有三年了吧……”
  开始那几年,甚至到后来的几年里,都是一场灾难。
  钟离锦出生到跟着父母回国前那四年,几乎都是他在带,可以说钟离锦的性格除了天生随父母的一点,更多的是受到他这个教父的影响,他带着她漫山遍野的跑,下河捕鱼上树抓鸟,跟野孩子混一起玩耍,让她性格自由肆意阳光开朗,但同时,也像他一样,有时候执拗强硬到了骨子里。
  大概也是因此,所以当他们将柔软的一面收起,用坚硬的长满了刺的一面来面对彼此的时候,才会一边将对方和自己伤得鲜血淋漓,一边又始终无法示弱和好。
  “砰!”
  “噼里啪啦!”
  “……”
  邻居们纷纷从窗户里探出头去看,看着隔壁院子内传来的声响。
  “你凭什么关着我?!”眼眶通红头发凌乱的少女声音嘶哑又尖锐,“我要回去!你听到没有?!马上立刻送我回去!”
  “回去?你想回哪里去?你还有家吗?”金发有些蓬松的男人看着地上碎掉的盘子和晚饭,脸色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