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杨雁回一怔,道:“我不知道。莫非是因为争产,闹出了什么笑话不成?”
  杨鸿道:“原本是这样的。可不知为何,妹夫后来也去了冯家。说冯家二房三房的人竟敢抢大哥的家产,一怒之下,还将二房三房的几位公子都给揍了。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身为朝廷命官,迟迟不肯回任上去,死赖在京城,还敢随意插手别人的家事,殴打世家公子。一个闹不好,褫夺了他官位,也不是没可能。刀头舔血挣来个官当当,妹夫怎地如此不珍惜。他是要做什么?”
  杨雁回也听得一头雾水,还真是不知道俞谨白这么干的心思。
  ☆、第294章 杀戮
  杨雁回对杨鸿道:“他昨日去了镇南侯府,一夜未归,到现在都没回来,也没送个信回来。师父和师娘已去侯府见萧夫人了。”
  杨鸿笑道:“以妹夫的本事,我倒不担心他有什么事。只是他人不回来,也不送个信回来,倒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妹夫一向都很记挂你的。”
  这也正是杨雁回所担忧的。上一回,她被留在安国公府,俞谨白其实心里也知道,安国公夫妇不会对她怎么样,却仍是担忧至极。
  杨雁回那次回来后,底下的人告诉她,众人第一次看到俞谨白发火,都快吓死了。虽然他也没说多重的话,但众人想一想,其实自己的男主子原本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便吓得瑟瑟发抖。
  俞谨白尚且如此,便不该不知道,她也会这样担忧他的。不同的是,所有的人都会来跟她说,俞谨白一定不会有事。因为他功夫好,人也绝对不笨。
  杨鸿最后那句话,倒是说得屋内众人乐了起来。
  杨雁回不服气,便看向正偷乐的杨莺,问道:“莺妹妹笑什么,莫非焦大哥就不记挂你么?”
  杨莺脸一红,道:“姐姐又来欺负我。自打我和焦大哥定亲后,姐姐最爱拿这个来笑话我了。”
  杨雁回又转头去看庄秀云,笑道:“我记得萧夫人给姐姐保了个大媒,说了个校尉哩。姐姐也已相看过了,到底是相没相中啊?”
  那个校尉已三十岁了,看着倒是体魄强健,性子也直爽,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只是长得有些不大好看,太过凶悍,很容易吓退人,所以老大不小了,又是个校尉,却没讨上一房合心意的媳妇儿。据萧夫人所说,不过是长得有些吓人,实则应当是个知道疼老婆的汉子。
  庄秀云不妨杨雁回这么问,恼道:“小丫头,你怎么不真个病了呀?看你这么精神奕奕的,还有功夫来管我做姐姐的。”
  杨雁回的话,倒也真引得众人一阵好奇。绿萍道:“秀云姐不要害羞,快些说说呀,如何了?”
  庄秀云道:“你们这起子坏透了的胚子,少拿我取乐”又去瞧雁回,“算你本事,无缘无故将话头扯到我身上。”
  绿萍笑道:“别岔开话,你快说呀,到底怎么了呢?这么不敢认,莫非那校尉眼高于顶,看不上你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么?说起来,秀云姐既温柔解意,又能赚钱养家,寻常男人还配不上哩。那校尉的眼光未免太高啊。”
  她一番话说的,好像庄秀云真给人嫌弃了似的。庄秀云啐道:“绿萍,你少胡说。他敢瞧不上我呢!”
  众人不由哄堂大笑。这意思便是瞧上了呗。
  绿萍笑道:“那秀云姐倒是有没有瞧上那校尉呀?”
  庄秀云脸虽红的好似擦了一大盒胭脂,到底也不是没经过风浪没见过世面的人了,既然被人这么问了,干脆也就直说了:“我也瞧上了。你们就等着再喝我的喜酒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庄秀云又道:“绿萍,你也快着些。”
  绿萍立刻笑不出来了,道:“我如今半点没那个心思。”
  杨雁回听绿萍这么说,便也笑不出来了。绿萍虽为侯府贵妾,怎奈夫婿是那么个人。于房事之上,绿萍定然吃过许多苦。这些事,她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庄秀云叹息一声,道:“往后会好的。我如今一样好好的。说起来,我得好好谢谢雁回呢。”
  杨雁回道:“谢谢萧夫人还差不多。”
  庄秀云想起那一日萧夫人忽然出现,出言帮她主持公道,虽已恍如隔世,但依然如做了个美梦一般,道:“是了,萧夫人也是我的大恩人,如今她又是我大媒人。”
  绿萍道:“若秀云姐好事成了,以后便也是官太太了。”
  庄秀云羞恼道:“莫再拿我取笑了。”
  众人正一团乐呵,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纵然正在嬉笑,也难免被这一声惨叫震住了。
  杨雁回忙道:“秋吟,快去瞧瞧,外头这是怎么了。”
  杨鸿道:“还是我去罢。”
  刚才那一声实在不对劲,他也是死里逃生过的人了,轻易不会被吓住,还是他去看好了。秋吟一个小丫鬟,别再看见什么可怕的事,自己先吓晕了。
  杨鸿刚出了俞宅的正院,迎面走来杨鹤和九儿。
  杨鹤也正要循声去瞧瞧看,到底怎么回事呢。
  兄弟两个刚打了照面,外头又接连传来惨叫。
  杨鹤忙对九儿道:“你进去,告诉她们不要出来,我和大哥去看看。”
  不等九儿回答,杨鸿、杨鹤已经循着声音匆匆离去了。
  九儿急得什么似的,但也只得先按着杨鹤的说法回正院叮嘱众人不要出来。
  杨雁回等人听到了接连的惨叫声,顿时觉得不妙。偏九儿进来,叮嘱大家不要出去。
  杨雁回急道:“我这宅子里,除了我娘后来帮我买的几房家人,其余皆是萧夫人派来的练家子。他们怎么会接连惨叫呢?”除了早先的阿四阿五幼年没习武,但后来也在俞谨白离开京中后,在萧夫人的安排下学了几式花拳绣腿。至于宋嬷嬷,太老了,不会功夫也就不会了。
  杨雁回话音刚落,便见那几房女眷携着年迈的宋嬷嬷,惊慌失措的逃到了这里来。原本被安排在林妙致院子里伺候的两个小丫鬟,也跟着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杨雁回忙起身问道:“怎么了?”
  一个媳妇子哆哆嗦嗦道:“外面……外面死人了!虎子……阿四……都死了。”
  “什么?是谁干的?”
  “看不清。”
  九儿闻言,大惊失色,忙道:“我去叫他们两兄弟回来。”练家子都死了,他们兄弟两个岂不是去送死么。
  杨雁回也不禁道:“这是怎么回事!谁会这时候来,又有谁敢来这里闹事!竟然还敢杀人放火!”
  ……
  萧桐诧异的看着向经天夫妇,问道:“谨白失踪了?”
  红衣道:“不是夫人留他在这里过夜么?”
  萧夫人道:“我留他作甚。我叫他教训完冯家的人便自行回去。”
  向经天道:“好端端的,你让他去冯家闹什么?”
  萧夫人道:“自然是为了给自己惹麻烦呀。”这种时候,方家一点事儿都没有,一直安安全全的,反倒惹得那个多疑太子怀疑到头上。方家如果也一身麻烦了,太子估计也不会怀疑了。萧夫人指使朝廷命官去打世家公子,若传了出去,正好就是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
  往重了说,俞谨白效忠的不是皇帝是萧桐,被有心人拿住把柄,完全可以攻他们结党营私。往轻了说,萧桐就是看重金兰之谊,派一个武功高强义子去教训冯家的人,也是情有可原。
  最麻烦的,反而是俞谨白。萧桐或许可以说是情有可原,他却未必了。虽然他听干娘的话,也不该被人过多的指责,但听到这个地步,也未免对朝廷有些不敬。
  向经天问道:“你叫他去,他就去了?打人之后,他可有再回来?”
  萧桐道:“他直接走了啊。怎么他没回家么?”
  向经天思忖道:“这便奇了,他和他的几个轿夫能去哪里呢?”
  萧桐坐不住了,起身道:“我看啊,咱们还是去找人吧。”
  向经天道:“还是我去吧。找人我在行。”
  萧桐感慨:“我觉着就没有什么是师兄你不在行的。”
  向经天居然被夸的有点儿害怕。他顾不得高兴,他只顾得上害怕了——万一回去以后,红衣为了萧桐这句话来闹呢。
  红衣听了这话,倒是极高兴的,她挽住向经天的胳膊,对萧桐甜甜一笑,道:“萧夫人说的在理,我也是这么觉着的。”
  萧桐看看红衣水嫩嫩的面颊,雪样的肌肤,笑起来粲然生姿,又感慨道:“师兄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大美人痴心相随。”
  红衣被夸的心花怒放,当即便道:“萧夫人才是个绝色美人。”
  向经天道:“行了,你们先别忙着互相恭维了。”
  一句话说的两个女人都有些黑了脸色。
  向经天又道:“我觉得事情不对劲。谨白若真有危险,指不定是有人怀疑了什么,现在谨白不在家,我也不在那里,只怕俞宅会有危险。”
  萧桐一听,这才警醒起来,道:“我即刻带人过去瞧瞧。”
  向经天这才携红衣离去,留了翠微和云香在方家。萧桐叫了一队娘子军来,又叫人备了马匹,准备与众人骑马前往俞宅。
  萧桐这边刚准备齐整,忽有宫中太监来到方家,传圣上口谕,命萧桐即刻进宫见驾。
  萧桐没奈何,只得先进宫见驾,只让翠微和云香带人先回俞宅。
  ……
  向经天带着红衣,很快追查到俞谨白的轿子忽然调转方向的地点。他不由道:“谨白不出城,却往京中的小胡同里走,这是为何?”那样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红衣。
  红衣道:“自然是有人叫他去的呀。”
  向经天道:“往小胡同里走,还是有人叫了他,他便当即改道了。莫非是……谨白说过的满先生?”
  红衣问道:“谨白有没有跟你说过,满先生住在哪里?”
  向经天道:“他只说过,满先生会在什么地方见他。那地方,确实是在一个小胡同里。似乎……还真是这轿子调转的方向。”
  红衣道:“不如我们这就过去瞧瞧?”
  向经天道:“不行!”
  红衣奇道:“为何不行?”
  向经天道:“谨白说了,那不是一座普通的宅子,里头暗藏玄机。若我们去了,还引起了宅子里人的注意。谨白岂不是更危险?他们岂非要怀疑谨白泄露出去了秘密相会的地点?”
  ……
  俞宅已成了生死搏斗的修罗场。
  杨鸿杨鹤两个才出了二门,见势不妙,便赶紧撤了回来。
  外头忽然闯进来的,显然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这些人各个身着裋褐,脸带面罩,手持尖刀,见人就杀。萧桐派来的人,显然不是这些人的敌手,很快就折损了个七七八八,唯有几个功夫还算过得去的,仍在苦苦支撑。外头已倒下一大片尸体,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
  兄弟两个看看对方人多势众,足有三四十人,心知不敌,便回到正院,想法子伺机带一众女眷逃走。
  ☆、第295章 危急(一)
  杨鸿、杨鹤兄弟两个进入正房堂屋后,只看到杨雁回一个人在。
  杨鸿问道:“她们人呢?”
  杨雁回道:“这座宅子里有一间密室,我已让秋吟带她们躲起来了。”
  杨鹤急道:“你怎么不躲起来呢?”
  杨雁回道:“你们不回来,我如何放心走呢?快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