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还是小女孩呢!”李昭得意洋洋。
  李曦无奈的摇头失笑。
  李昭凑过去给李曦捏肩,“阿姐,今天忙吗?”
  李曦斜睨她,“有点儿忙,月底了,要查店铺田庄的帐。”
  “那我陪阿姐一起,阿姐都好久没陪我了。”
  “瞧瞧,你还倒打一耙了,是谁吃住在书房,我和阿嫂请你赏花都请不动人。”
  李昭装傻,“有吗,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我不赴谁的约也不会不赴阿姐和阿嫂的约,你这么说,我这一颗心都要碎了。”李昭西施捧心。
  李曦哭笑不得,戳她额头,“真想把你这张嘴给堵上。”
  “嘿嘿嘿……”
  于是李昭就这么赖在李曦院子里陪着她看了一下午的账本,打探消息的人直接寻到了这里。
  李昭也不想刻意瞒着李曦什么,遂直接让人禀报。
  苏启明在书院求学的时候就糟蹋了不少男孩女孩,只他找的都是那些贫寒人家,遂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只有一户姓岳的人家找当地县令状告苏启明强抢民女,那县令却俱于长泰伯府威势,不但不处理还把这事当做人情告知了苏启明,最终岳父病死大牢,岳母疯癫溺水而亡,那岳家小娘子被苏启明赏给了家丁作践。那小娘子是个机灵的,趁机逃了出去躲进了山里头,直到李昭派人去收集苏启明罪证才得以重见光明。
  除了岳家,诉状的还有四户,他们被抢的都是女儿,两家女儿已经死了,一家女儿因为脾气硬伤了苏启明被卖到了烟花之地,还有一个被留在苏启明身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苏启明一开始俱不认罪,可五家人不是空手而来的,他们还带了人证,两个苏启明同窗兼职跟班,当地一个专门帮他寻找美貌平民童男童女的混混,一个牙婆。
  长泰伯是个胸有城府的,一看苏启明出了压良为贱的案子,就知道这个儿子不省心,扣了他身边的人稍加用刑就把什么事情都问出来了。顾不得生气,第一时间把苏启明身边那群不省心的都明着发卖暗地里弄死了,然后派人去兖州扫尾。
  要不是李昭手脚快,这群人都要遭毒手。李昭的人便顺势上演了一出救命恩人从天而降,在这四人快被杀时及时出面,可把人给感动坏了。
  这不,到了大堂上一股脑都倒了出来,这几人也不是傻子,长泰伯府不倒,死的就是他们,死自己,死别人,完全不需要犹豫的选择题。
  苏启明哑口无言,加之用了刑,终于认罪。
  展飞杨当庭判了问斩,时间定在二月初一。临近春节不宜杀生,正月里也不能,遂二月初一已经是最快的行刑日。
  李昭一口浊气终于吐了出来。
  李曦再没想到苏启明竟然能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猪狗不如的孽来,半响才道,“死有余辜!”
  “可惜还有人逍遥法外。”李昭脸上笼了一层寒霜,苏启明身边那群被发卖的丫鬟小厮了无踪影,这年头,奴婢律比畜产,没法深究这些人的生死,可其中可能有几个是被他强买来的百姓,他们怕是凶多吉少。
  李曦一怔,神情有一瞬间的复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怕是有不少人要求情。”判了死刑,可只要没立即执行,就有翻案活命的机会不是。
  凡是死刑,除开谋反等罪名即时处死,其余都要交刑部复审勾决后才能执行。在雍州,不必上报朝廷,只要禀报节度使府便可。
  李徽作为雍州都督,掌管州内兵马、甲械、城隍、镇戍、粮禀,总判府事。又因为雍州战事频繁,遂加使持节,代表皇帝亲临,可行使特权,李徽作为持节都督又称节度使。
  李曦说的是不少人,李昭却明白她指的是两个人——苏夫人和徐婧。
  苏夫人是长泰伯夫人自不必提,徐婧的胞弟刚刚定亲长泰伯府的外甥女,也不知她会不会袖手旁观。
  “展飞杨是块硬骨头,这案子过了他的手,就是阿爹出马都讨不到人情!何况阿爹才不会为了这种败类徇私枉法,明知苏启明所为还替他求情可见也不是什么是非分明之人,这种人不值得深交,管他高兴不高兴!”
  “你这脾气呦!”李曦叹。
  第56章 八仙过海显神通
  苏夫人的心情有点复杂,她从来没想过曝光长泰伯和尤氏的丑事、苏启明的身世,因为这样一来,长泰伯府将会名誉扫地,她自己如何不要紧,可她还有女儿。她盘算的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弄死长泰伯父子俩,然后过继二房侄子。
  可眼下这判决一出,长泰伯府名声还能剩下多少。苏启明强抢民女,压良为贱,草菅人命。长泰伯为替子遮掩,意欲杀人灭口。在证人说自己险些被灭口时,多少人的目光投在了长泰伯身上,虽无证据,可都怀疑他呢。
  这种事若是不大白于天下,于权贵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可一旦公之于众,再想轻易了结那就难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长泰伯心知肚明,可苏启明之案还有一线生机,那是他名下唯一的儿子,他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他能继承家业费了多少心血,他怎么能见死不救。
  满脸憔悴的长泰伯求到苏夫人跟前,希望她能向李徽求一个人情。
  “很多事明儿并不知情,都是他的恶仆拿着他的名头仗势欺人,明儿年幼无知,才被他们哄骗了过去。明儿有错,可罪不至死!”
  这就是长泰伯苦思冥想出来的生机,把罪名都推到奴仆身上,只要李徽肯高抬贵手,苏启明就能免于一死。
  苏夫人的眉头渐渐皱起来,这的确是一个法子,拿奴婢顶罪,权贵还干得少了,但事实如何,谁不清楚。
  只要李徽撂下一句话,这案子就能抹过去。只是长泰伯太高估她了,她哪有这么大的脸面求来这人情。这几年下来,长泰伯难道还没摸清李徽的脾气,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他是万万不会再插手的。
  何况这件案子处处透着蹊跷,千里迢迢跑来告状的苦主,幸免一死的证人,显然暗地里有人在整长泰伯府,这人能耐还不小。这人是谁,他们一无所知,要是他们做了什么,保不准对方后续会跟着动。人对于未知总是恐惧的!
  权衡片刻,苏夫人已然做了决定,“在堂上,岳家小娘子和几个证人句句指的都是大郎,想推到奴婢身上,谈何容易。”
  长泰伯双目赤红,“口供是可以改的。”
  “所以伯爷是要我去求使君为了大郎徇私枉法吗?我没这脸也没这么大的情面。”苏夫人冷了面孔,苏启明要死了,她也不想再装慈母了。
  长泰伯沉了脸,目光直直的看着苏夫人。
  苏夫人脸色丝毫未变,“人在做天在看!”
  长泰伯气得拳头紧握,瞪着苏夫人半响,甩袖离去。
  苏夫人自嘲一笑,这人从来都是最会权衡利弊的,即使被她下了脸也不会和她翻脸,谁让她出自名门,娘家蒸蒸日上,女儿嫁得又好,他有的是地方要求她!
  离去的长泰伯并没有放弃拯救儿子的计划,他一边给远在东平的妹妹去了一封信,一边联络弘化内的亲朋好友,群策群力,于是徐喆就这么被他盯上了。
  徐喆没被长泰伯攻克,可徐喆未来岳母被自己胞兄一封信从东平召到了弘化。说辞是长泰伯老夫人得知孙子出事,情形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