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不过若是说起捐献来,摄政王府应该也会募捐的吧,就是不知道顾舒文会募捐多少了,不过估计或多或少都没有关系的吧,反正也不敢有人说什么。
  “下官明白。”简余卿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刚刚想事情出神了,还请王爷恕罪。“
  顾舒文倒是没问简余卿想的什么出神,他只是凉凉道:“能在本王的身旁出神的人,简大人也算是独一份了。”
  这话倒是一点儿也不夸张,顾舒文的气场强大,一般跟在他旁边的人无不小心翼翼地,生怕这喜怒无常的王爷一个不高兴就倒了大霉。
  哪里会有人有简大人这么悠闲的心思,还能出个神,想点事情。
  简余卿有些小窘迫,他的耳尖有些泛红,眼神飘忽:“下官知错。”
  这里距离小皇帝的寝宫很近,顾舒文不欲在这里逗他,便摆摆手,带路进去了,简余卿自己也是松了口气,他自以为不被发现的瞪了顾舒文一眼。
  顾舒文收回眼角余光,眼底是浅浅的,来不及收回的笑意。
  他的心情好,周围无形散发的冷气都消散不少,直到小李子迎出来的时候,还微微地没反应过来,他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王爷似乎心情格外的好?
  简余卿对小李子还是有些尊重的:“李公公。”
  小李子连忙收回目光,他道:“见过王爷,见过简大人。”
  “陛下呢?”顾舒文惯例问道。
  自从被顾舒文通知不能再借着病的缘故拖着不上早朝后,小皇帝的怨气颇深,本来想要造反搞点事情出来,但是又被通知上完早朝回来用完早膳可以休息两刻钟。
  小皇帝还没能酝酿好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按照这几日的频率,这会儿正是小皇帝用早膳的时候了。
  小李子道:“陛下和房世子在殿内一同用早膳。”
  少锐?他的伤已经好了吗?简余卿记得那日,房少锐被将军府的人接走的时候,虽然他的腿被自己接回去了,但还是短时间不能动弹的,他身上应该也还有旧伤。
  “正是。”小李子不知为何,对简余卿又一种莫名的好感,这种好感在陛下回来的时候诉说自己的马场的经历后更甚了。
  简大人一定是陛下的贵人啊,小李子坚信。
  顾舒文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的眉一皱,抬脚走了进去,小李子老实地站在一旁不吱声。
  能够来去帝王寝宫还看心情通不通报的,怕也只有王爷一人了。
  这下子就剩下简余卿一个人站在外面不免有些尴尬,他有点犹豫要不要跟着一同进去,却听顾舒文头也不回道:“跟上。”
  小李子:……
  他看着简大人神色如常的跟上,似乎一点儿也没察觉有何不对,默默地垂下眼,他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走进殿内,过了个弯道,简余卿便能听到小皇帝的声音了,童音未褪带着点清脆的声音,听上去非常高兴:“少锐尝尝这个,朕平日也喜欢吃。”
  “少锐觉得这个好吃吗,以后少锐常来,朕吩咐御膳房做给少锐吃。”
  “少锐看朕这里,朕今日上朝时……”
  外面的简余卿:……
  陛下,你不要面子的吗,这么殷勤真的好吗?
  第37章 是太阳啊
  对于皇帝陛下如此行为, 顾舒文却没有半点惊讶, 仿佛是已经料到一般。
  当他站在那里, 小皇帝见到人后, 自己就学乖了,他闭上了嘴,不作声, 老老实实道:“皇叔。”
  他的目光落在顾舒文的身上,瞧见了简余卿的身影,像是非常高兴:“简卿来了。”
  简余卿道:“参见陛下。”
  小皇帝摆摆手,他还未换下龙袍,身上穿着一身龙袍,端坐在桌上这般严肃的时刻,倒是有几分架子的,他问:“皇叔和简卿可曾用膳?”
  顾舒文答道:“多谢陛下好意,本王已经用过了。”
  他绝对没用过,简余卿眼角余光撇了顾舒文一眼, 内心诽谤。
  小皇帝也并不多做强求,或者说, 他也只是礼貌性的咨询一下而已,他将疑问的眼神落在简余卿的身上。
  简余卿福至心灵, 答道:“臣也用过了。”
  小皇帝略表遗憾,房少锐也坐在餐桌上,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 因为卧床几日的缘故, 原本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也显得有些白皙,衬的原本就立体的五官多了几分儒雅之气,此刻小皇帝终于算是说完了。
  房少锐冲简余卿和顾舒文行礼:“参见王爷,参见简大人。”
  顾舒文免了他的礼,见房少锐的碗里被小皇帝叠了一堆又一堆的食物,他了解小皇帝的喜好,偏好甜食,就给人碗里堆了一叠的甜食,他道:“陛下身子可好些了?”
  小皇帝的求生意识可谓是非常强了,尤其是常年在皇叔的摧残之下,几乎顾舒文的语调稍微变一变就知道是不是天要变。
  如今仗着自己生病了终于求来了福利可以吃些甜食,但是,若是被皇叔知道自己病好了,那就要被迫吃那些规划餐了,他不要啊!
  小皇帝放下筷子,脸色忽然沉重。
  他扶额,脸上带着点忧虑:“朕觉得头还是有些痛。”
  “是吗?”顾舒文压根不吃这套,他瞅了眼房少锐碗里的甜食,还有那几乎见底的甜食的碗筷。
  “本王凑巧来的路上,遇见了王太医,病弱之人想必是茶饭不思才对,但本王瞧陛下可是好的很。”
  简余卿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家王爷是要以欺负陛下为乐吗?
  小皇帝白了脸,到底年幼,这会儿脸上差点没有绷住,眼神都在飘忽,似乎在给自己重新找个借口。
  顾舒文的目光落在一旁努力减少存在的小李子身上,小李子觉得背后一凉,心生不好的预感。
  哪知,一旁的房少锐忽然道:“王爷怕是误会了,陛下的甜食都是我吃的。”
  小皇帝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少锐会替他说话。
  房少锐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塞了一口甜腻的糕点,然后默默道:“因为我很喜欢吃甜食,陛下才忍痛割爱的。”
  简余卿垂眸,还以为陛下是一头热呢,看来并不是啊。
  顾舒文道:“倒是本王疏忽了,竟才知世子喜甜食,一会儿世子回去的时候便打包带回去吃吧。”
  房少锐神色一顿,但好在比小皇帝沉得住气,他道:“多谢王爷。”
  顾舒文的面色带着丝笑容,不达眼底:“房夫人若是知道世子的喜好必定十分高兴,改日本王会派一名善甜食糕点的厨子去将军府的,也算是对那日未能护得世子周全的谢礼。”
  房少锐:……
  这人,是魔鬼吗。
  小皇帝琢磨着,如果皇叔派了一个厨子到将军府,这,这简直是一箭双雕啊,一方面他以后就可以去将军府蹭吃的,另一方面指不定少锐会因为喜欢上甜食,以后和少锐一起品味甜食的乐趣?
  思及此,小皇帝觉得皇叔此举简直是太得他心意了,小皇帝点点头,十分赞同:“皇叔说的极是,少锐可莫要推辞。”
  房少锐:……
  幸亏他并不知小皇帝的想法,不然可能和小皇帝刚刚建立的岌岌可危的友情小船,怕是要说翻就翻。
  简余卿就这样看着小皇帝出卖了队友,忽然觉得……陛下,世子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简余卿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侍女,他环顾一周,决定还是一会儿去问问李公公好了,毕竟对小皇帝的饮食,还会有谁比李公公更为了解的呢?
  房少锐是随着房将军一同过来的,下了朝房将军要务缠身这才来得及过来,这会儿进了屋瞧见了顾舒文,又是有事情和顾舒文商洽,于是两位就借一步说话了。
  而小皇帝和房少锐看着也像是有话要说,简余卿没有兴趣过去考究,他走向一旁的小李公公,小李公公此刻也是十分惆怅。
  一时不察,居然让陛下甜食吃多了,万一陛下又牙痛了,被王爷兴师问罪的可就是他了,话说前段时间才因为私自放陛下出宫被王爷抓去好生教育一番,这次怕是死的更惨。
  但是小李公公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虽然内心慌的一比但是面上还是很稳的,简余卿过来的时候他还能露出笑容来:“简大人有何事吩咐?”
  简余卿琢磨着该如何开口,贸然问负责陛下膳食的宫女似乎会让人想多,果然还是应该和顾舒文商量一下的吗,可是,顾舒文会因为知道自己是妖而有什么反应?
  他不敢赌,只得道:“想跟李公公打听个宫女。”
  李公公万万没有想到简大人居然也对宫女有意思?话术有些权贵的大人会看上宫女的小官女也不算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可是刚刚,他本以为……
  算了,想来也是自己想多,怎么可能呢,按照道理来说,应该简大人看上宫女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才正常。
  李公公问道:“敢问简大人是想打听?”
  简余卿道:“说来惭愧,下官并不知晓那名宫女的名字,只是刚刚在御花园瞧见了……”
  小李公公现在渐渐明白了果然如此啊,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简余卿为了加大小李公公的锁定范围道:“应该是御膳房送膳的宫女。”
  小李公公觉得,简大人一再对陛下有恩,自己怎么着也得帮衬点,他道:“简大人放心,那就将此事交给咱家吧。”
  简余卿见李公公如此爽快,顿时也从衣袖里掏出银子交到李公公手里,李公公稍作推拒便收下了。
  两个人愉快的完成了这项交易,彼此都很满足。
  而那厢,房将军与顾舒文商洽的,正好就是有人散播不利谣言的事情,一开始曾怀疑的是赵夕鸣,但是一查,却又并不是。
  房将军道:“目前来看,赵夕鸣自己都是尚且蒙在鼓里的状态,这背后的人怕不是他。”
  顾舒文斜倚靠在窗边的栏杆处,不远处,御林军成群的走过,诺大的皇城戒备森严,却显得空前寂寥。
  此处是皇帝的寝宫,外面倒是绿意盎然,顾舒文穿着墨黑色的袍子,袍子是采取上好的材质,他的身形欣长,英俊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长眉如剑,薄唇微微上挑,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冷笑道:“房将军的意思是,真的有妖邪作祟?”
  “怎么?”房将军问道:“王爷不信?”
  “不,本王相信。”顾舒文道。
  房将军接话道:“本将军还以为,王爷定是不喜这些。”
  顾舒文看向不远处落在枝头的鸟儿,他道:“人类不必邪魅可怕的多了。”
  房将军忽然觉得自己对顾舒文又要改观了,这个人,理智的不行,他对顾舒文的话深以为然,这世上若真的有所谓的妖邪,怕都要比在背后使绊子的小子要好许多。
  但是,这事情还是要解决的,房将军问道:“依本将军看,先封锁御花园吧,这工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顾舒文无法苟同,他道:“封锁御花园反而会让对方投鼠忌器,明日让工匠继续动工,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的话语满是势在必得,房将军挑眉,终于明白先帝让顾舒文当摄政王的用意了,这王朝,忠于皇室的人有,但是能在权利面前不动心的人少。
  就连他自己,也不敢打包票,但是顾舒文似乎却不那么在乎这些,他与顾舒文相识以来,似乎总觉得这个人对一切都太过不在意了。
  这一症状,似乎最近好了许多。
  年轻人有朝气是好事啊,他想起了自己沉闷的儿子和陛下,也好,儿子能有个朋友也是好事,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