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节
  甜妹儿终于能根据祖师爷的笔记判断,而且还有对应解蛊的方法。
  “我来试试吧?”
  她请大家帮忙准备煮熟的鸡蛋、以及几根红头绳与针。
  把鸡蛋用红头绳绑住,拿着消毒后银针精准刺入手臂穴道,右边中指处忽而流出几滴,把血滴到数个鸡蛋上。
  明明是手臂刺针,但出血处却是右手中指,观看过程的林君英叶诚整个人沉默,这真的一点都不科学。
  识穴道的山绅,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古针灸,他不可思议看着甜妹儿,不知道她暗地里有多少惊喜天赋。
  他默默放一个粗糙的桃木剑在刘强龙手心,在把一分钱也放进去。虽然没有邪鬼,但这两个是保平安的。
  血滴到鸡蛋上后,渐渐与红头绳相融,在与鸡蛋一起在他额头上滚来滚去,这个步骤没有任何神秘感,更像在幼稚小孩子过家家游戏。
  最后,甜妹儿把三颗鸡蛋并头绑在他额头上,造型特别怪异,看得其他人不停抽搐嘴角,除去正在被喂水喝陈教授,大家都盯着那三颗圆滚滚熟鸡蛋。
  叶三叔揉揉侄女头发,不解问道:
  “甜妹儿,你这是跟谁学的。”
  “祖师爷?”
  甜妹儿眨巴眨巴眼睛,软糯回道。
  夏裁缝家连蛊都会解?
  叶三叔与山绅肃然起敬。
  十分钟后——
  “还疼吗?”
  刘强龙激动摇摇头,一点都没感觉,他再也不想跳舞。
  甜妹儿把绑额头中间一个熟鸡蛋取下来剥开,是白白嫩嫩花滑的蛋白,她把蛋白一点点弄掉。
  “这浪费——”
  话语哑在嗓子里,但见里面蛋黄不见,是一堆堆还在蠕动的虫子。
  “呕!”
  最先吐的人竟是陈教授。
  作者有话要说:  叶子:么么哒~
  **
  窗外都是蛙叫。
  话说小时候去河溪里玩青蛙与蛤*蟆的卵,一个是散的,一个是连着的,最喜欢玩连着的,小叶子果然是个坏蛋-_-#-_-#-_-#
  第267章 火把节摔跤
  陈教授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紫裂如中毒, 浑身衰弱无力, 但在见到鸡蛋里恶心虫子后,意识终究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好像见到那位老阿婆——嘶痛!”
  他抖一抖嘴唇, 越想越头疼,不得不停下思考, 举起不停颤动的手,揉揉酸疼疲倦的太阳穴。
  “教授你记不得?”
  叶三叔递上一杯凉白开,斟酌着用词, 详细讲诉其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其他人心里稍微好过一点, 现在比他刚才失魂发疯好太多,只要请那位苗族草鬼婆, 或水族鬼师出手,应该就可以解决。
  陈教授沉默不语,盯着那些不停蠕动的恐怖虫子, 谁也不知现在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山绅把一些新的桃木玩具等重新放倒他的衣服兜里, 他也没有反对。
  “谢谢。”
  简单开口后,他继续保持面瘫状, 跟平日里喜爱卖弄学识的慈祥亲切笑容真的很不一样, 整个人从里到外转变。
  现场有些沉闷, 唯一有动作的甜妹儿, 在剥一颗颗土鸡蛋,把白白滑滑的鸡蛋白去除,原来蛋黄位置全是密密匝匝的虫子。
  她其实不用这么做。
  其主要目的是惊醒刘强龙与陈教授二人, 让他们对于祭祀民俗,产生尊敬之心,至少不要再得罪一些有能之人。
  刘强龙一男子汉,眼泪珠都吓得露出来,两只眼眶红红的,跟被谁欺负一样,好好的鸡蛋里全部装满虫子,之前这些不会都在他脑袋里蠕动吧!
  只要这么一想,他胃里翻江倒海、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
  如今别说苗族姑娘,现在是母的苍蝇蚊子,都不敢轻易招惹,女人实在太恐怖。
  以后谁敢再说苗蛊骗人,他绝对一脚踹飞,真当他见到的虫子、感受到失控的身体全都是假的吗?
  他是不是回头也找个寺庙道观拜一拜,去去霉气,那个嘉洲凌云佛凌云寺就不错,高考前偷偷拜佛的学生可不止一两个。
  曾经嗤之以鼻,如今恨不得一巴掌扇醒那时愚蠢的自己。
  “甜甜丫头,谢谢你再次救哥哥,以后有啥需要哥帮忙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刘强龙上次托省城家里里面带来许多送给甜妹儿的礼物,旧救命之恩还没报答,新的已经再次欠下。
  甜妹儿抬头一笑道:“没关系,只是陈爷爷的身体,恐怕得请水书先生与草鬼婆看一下,或回碧山。”
  后面隐去找杨神婆的话。
  关于杨神婆的事情,反对封建迷信的陈教授并不了解,她胆心时代的进步反对思想,会对杨婆婆造成不利后果。
  陈教授忍住疼痛道:
  “水书先生,不知何时能拜访一下。”
  关于祭祀鬼神等封建迷信,他心情沉重复杂。
  曾经见过许多跳大神的神婆什么的,还有年幼时黑心算命先生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零点全阴八子说法,让爷爷奶奶将自己亲妹妹抛弃卖掉,最终她不幸走上绝路。
  其实那个全阴不幸的破生辰八字是他的,他才是晚两个时辰生的弟弟,只是重男轻女让母亲对他爷爷奶奶撒谎,所以他母亲才会那么早就去世。
  因此,当种花国宣扬批判封建迷信时,他才能那样子疯狂,变得不像自己,仿佛破除迷信,自己那位回忆里温柔体贴善良的双胞胎半身,能够得到解脱。
  在父母的恨意下,他竟然亲手破坏自己祖先的坟墓,未必不是带着对爷爷奶奶的恨,恨他们宁愿相信一个瞎子外人,也要伤害自己的亲骨肉。
  但经历这么多诡异事情一起发生,令他迷惑不解。
  内心最动摇的是,他想起来了,在混混沌沌的时刻记,他隐隐约约见到自己的半身妹妹,黑糊糊好几团,但他知道有一个黑影很温和,它在阻止其他黑影靠近伤害自己。
  若是世间真的有投胎转世,他怎么能忍心一直留住她当孤魂野鬼,所有的错事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草鬼婆说的毁墓碑、挖坟的报应理应由他自己承担。
  话音结束,杨西妙子接着道:
  “明晚子时一刻,鬼师在水寨里等着你们。别看着我,他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辈,特别精通各种鬼灵事情,还有日期和方位吉凶占卜,大约与你们汉族术数类似。他通常只是通知我们怎么做,不讲原因的。”
  水族水书传男不穿女。
  她作为姑娘,根本无法计算什么鬼灵,至于之前领路的提醒,也是因为路上听到陈教授两人的反封建迷信学识交流,心里气不过,瞎乱讲的,谁知还真瞎猫捉到死老鼠。
  甜妹儿小肉手扯两下百花裙,做个不伦不类的西方淑女礼节,甜甜一笑道:“多谢妙子姐姐。”
  她突然挺喜欢穿裙子的,可惜回去只能换成肥大的蓝灰色棉裤、军绿色肥裤,旗袍汉服、小脚紧身裤、贴身背心……城市女人都不敢轻易穿上身。
  至于如今虚弱的陈教授,年长毕摩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找不到根源、去除不了具体根病,保人一两天还是没问题。
  他召回赤尔,领着大家回到家里火塘前,然后拿出一个木盆,里面装有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有麝香、鹿骨、豹子骨、南瓜治、鸡血、草乌等。这些还是彝族村落治病救人的一些土方。
  不同民族有不同规则。
  彝族毕摩除去祭祀与作迷信,平日里跟村里的其他彝族山民基本没有区别,外人根本区分不出来。
  年长毕摩对于这些东西也不藏着掖着,甚至热情骄傲地教导外村人本村的土方。
  “寻常蛇毒用在伤者处划开一个口,放进麝香,蛇毒可以伤口排除。鹿骨与南瓜可治刀伤。用鸡血治烧伤。用草乌治眼疾。用豹子骨治关节炎……”
  甜妹儿等人学到一些彝族稀奇古怪的治疗方法,只是因为老毕摩的汉语不太标准,有的地方需要赤尔翻译。
  一边讲,毕摩一边带好黑色“法帽”。
  此刻火塘边摆设有树枝等贡品请山神火神,他一边摇法铃,一边抱着装有麝香等东西的陶罐绕火塘而行,嘴里念念有词。
  甜妹儿终于看到有点类似电视剧里的神婆跳大神表演,二碧山上的杨婆婆道行太高,响动很小。
  砰——
  陶罐被他猛然摔到火塘里,碎片散落,火势渐渐变弱,在似乎快熄灭的时候,眨眼间边旺起来。
  “好啦!有火神与山神暂时庇佑,至少能安全一天多。”
  老毕摩嘴唇变白,还有些干裂,叶三叔赶紧递上茶,林君英立马抬凳子,两人的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
  刘强龙心里稀罕,竟然没有喝黄符水鸡血童子尿什么的,可见他对于道家一派,也不是真正全部不理解。
  可能因为有蛊苗村落请客曾留下的阴影,本地彝族毕摩,包括其他民族祭司类长辈,作法师去病邪都很少用入口东西。
  甜妹儿却记得,第一次去二碧山见杨神婆的时候,叶奶奶告诉她跟叶妈妈,“碧山神婆基本不用入口物,最严重也不过喝几口清泉水,不放心甚至可以自己带水。”
  杨神婆也曾无意念叨:
  “病从口入,世间哪里能有那么多有灵性的东西给你吃。”
  作迷信过后,陈教授脸色依旧不好,疼痛得麻木,也不知道有没有舒坦一些,他像老毕摩弯腰,真诚谢道:“多谢老人家。”
  否管有没有封建迷信,老毕摩并不像曾经遇到的算命‘大师’,有害人之心。经过一系列的遭罪,在亲眼目睹结果之前,他对于封建迷信处于待观望态度。
  又不是真傻,除非其他人都是一伙的,从见到岩群墓开始,这么诡异的一系列事情真不能再用巧合二字解释。
  “今晚我还是早点休息,大家继续去玩吧!只是刘强龙同志,你还是不要跟漂亮姑娘跳舞对歌,免得虫子继续钻进身体里。”
  他苍白虚弱脸上,又恢复成那个慈善可亲的教授。
  刘强龙苦瓜脸:
  “教授你就别打趣我啦。”
  “还是可以跟阿哥们跳的,我见到好几个阿哥都看强龙哥哥,看得眼睛起火,基本可以把他拎起来蹦哒来甩过去。”甜妹儿捂嘴偷乐,这可真是不瞎说的大实话。
  刘强龙:……
  包括粉团在内的成员全都笑出声,在大家有意缓解下,屋里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最后连刘强龙都无奈笑了。
  爱美之心人人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