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和小狼
  气氛很诡异,空气中闪烁着噼啪作响的小火花。
  霍燕喃抱着肩膀下巴微扬冷冷的看着霍朗。
  “你是我爸爸?”
  “你说呢?”霍朗挑眉,没想到时隔六年,这丫头变得越来越难搞。
  倒是霍江夜,在听到阮阮告诉他们这就是爸爸的时候,乖巧的叫了一声“爸爸”。
  喃喃问他:你凭什么叫他爸?你怎么知道他是你爸?
  江夜笑米米的看向阮阮,回答:妈妈嫁谁谁就是我们爸爸。
  霍朗对这个缩小版霍霆的表现十分满意,打了个响指后又捻了一下指尖,管家立刻马上飞快的递上他的钱夹,他抽出一张金卡递到霍江夜的面前,“乖宝宝就该有奖励,好儿子。”
  霍江夜不敢接,又不敢不接,犹豫片刻后还是接过来,转头就给了巫阮阮。
  相比乖巧又机灵的霍江夜,这个霍燕喃……
  “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我是来和我妈妈度假的,我还要回国的,我爸爸在中国等我。”
  “你欠揍吗?”霍朗瞪她,霍江夜立刻用半个身体挡住喃喃,“爸爸别生气,我们没有别的爸爸。”
  巫阮阮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茶,悠哉悠哉的转身了,这么多年她变换各种方法教育冷的热的软的硬的全用过了,霍燕喃还是固执的走在我行我素的大马路上。
  谁惯坏的孩子谁收拾吧。
  “你要揍我?”喃喃惊讶。
  “对,你惹我不高兴我就会动手揍你。”
  “你果然不是我爸爸!我爸爸不会打我的!”
  “再说一遍。”霍朗很淡定。
  “你——不——是——我——爸——爸——!”她继续挑衅着霍朗的耐心,紧接着,是霍江夜惊叫一声,因为霍朗拎着他的肩膀把他甩给了管家,拦腰夹起霍燕喃,对着她的小屁股就是狠狠两巴掌,不是威胁,是真的下了狠手揍,“我是不是你爸?”
  小喃喃决定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坚决不服软,革命战士一样朝他叫嚣,无奈敌人太强大无情,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夹都夹不住的胖姑娘,这会就跟小鸡崽子一样掌握在霍朗的手里,在屁股挨了狠狠的第七下时,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了!太疼了!”
  霍江夜已经吓哭了,跑到阮阮身边一直拉她,“妈妈,他要打死喃喃了,妈妈……”
  阮阮把他搂进怀里,安慰道,“宝贝不要哭,爸爸不会打你的。”
  “可是妹妹……”
  “爸爸不会打坏她的。”
  霍燕喃天生的大嗓门为她的凄惨度增加了不少分,霍朗觉得差不多了,把她放下,“我是不是你爸?”
  “是!你就是我亲爸!”
  这就叫做一揍泯恩仇,对于这样一对父女来说,抱头痛哭的久别重逢画面显然有些不现实,不过霍朗这几巴掌确实收敛了不少霍燕喃的骄纵,至少在他面前,她还是乖乖的。
  巴掌甩完了霍朗还不忘记赏个甜枣,那一顿晚餐吃的极其放纵,甜的辣的凉的只要她喜欢随她胡吃海塞,吃完了管家直接奉上肠胃药一片,预防针打上,不怕不拉。
  阮阮觉得有些不现实,她以为霍朗忘记自己了,以为她要经过尴尬漫长的追求时期,然而现实却是当初的那个霍朗带着他的尊严和对她的爱离开,他固执的以为她不爱他,并且永远无法走出那个霍家,与其两个人相互折磨,不如相互成全。
  阮阮也没想到,时隔六年,她再次站到霍朗的身边,他们昨天才刚刚分别了一天一样,就像他们一直亲密一样,他们中间相隔的不是六年,而是一张弱不禁风的白纸,只要伸手轻轻戳破,就能拥抱彼此。
  夜晚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仍不觉劳顿,时差什么的都是浮云,一心惦念着想去沙滩看海。
  这种不在霍朗原则范围里的事情一定会被纵容,尤其是当霍燕喃那一声脆生生的“爸爸”在他耳边响起时,就算她半夜要出海,他估计也会立马毫不犹豫的答应。
  四盏巨大的探照灯将漆黑的海岸线照的亮如白昼,两个小孩玩的不亦乐乎,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霍燕喃在以欺负她哥哥霍江夜为乐,霍江夜是个好脾气,这一点不仅仅遗传霍霆,在和阮阮日积月累的生活基础里,也被传染了不少软柿子气质,就算一遍遍被踹倒仍旧乐此不疲,反正踹他的人又不是别人,在沙滩上摔一跤又不疼,还能让喃喃高兴,何乐而不为啊……
  海风轻柔拂面,阮阮及腰的长发随风飘扬,霍朗和她并排坐在沙滩上静静的看着两个小孩天真烂漫的发疯,许久都没有对话。
  六年,有那么多他们相互不知道的事情在彼此身上发生,可这一刻,他们只想享受安静的陪在对方身边的静谧时光,他们的未来那么久远,那些来不及告知的话,可以一点点融入未来细水长流的光阴里。
  只有足够的熟悉和信任,才不会让长久的沉默变得尴尬。
  一时之间,这里只剩缓缓浪声还有孩子们的欢笑声。
  在霍江夜第16次被霍燕南一脚踹进海水里的时候,霍朗偏过头看向身侧的阮阮,他比六年前稍稍消瘦了一些,却显得轮廓更加深邃,头顶背后裹着灯光,目光明明暗暗,“喃喃这个性格我不奇怪,江夜怎么这么老实,乖的不像男孩子。”
  阮阮顺了顺长发,努了努嘴,“恩……我也不知道,天生的吧,江夜很聪明的,聪明的不像八/九岁的小孩,也很让人心疼,他在家里很小心翼翼,从来不忤逆我和阿青,大人给买什么就穿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只要告诉他是对他有好处的,他都闭着眼睛吃完,不像喃喃,江夜一点小孩子的娇气都没有,受了欺负回家也不说,大概怕我们担心,因为喃喃已经太让我们担心了。”她顿了顿,对上霍朗的眼睛,眉眼弯弯的浅笑着,“你看,他叫你爸爸叫的一点都不为难,有时候我想他心里是不是也会觉得委屈,不过小孩子的委屈是藏不住的,总会在不经意的地方泄露出来,可是江夜没有,他很喜欢两个妈妈可以一起去爱他,他平时在家很少这样和喃喃疯闹,他今天是真的很开心,可能在他心里只要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爸爸妈妈同时的存在,严厉也好,温情也罢,都是他想要的。”
  “男孩子这样会不会太软弱了?”
  “我不担心。”阮阮摇头,“只要让他和你生活在一起,早晚会变成脱缰的野马。”
  霍朗挑了挑眉,“其实我觉得喃喃的倔强是天生骨子里的,和我的教育没关系,我就是这……么被我姑姑纵容长大的,我从来没像喃喃这么难管。”
  阮阮低笑出声,“谁知道你小时候什么样呀……虽然我经常被她气的大哭,实在管不了,她听阿青的还多过听我的,因为她知道阿青不是她亲妈,而且阿青也经常不苟言笑,她有点害怕,不过她这样子也好,至少在外面不受欺负,从她上学开始我都不知道被学校找去多少次,每次都提心吊胆,生怕她被人欺负,结果每次都是给人家小孩赔钱,要不然就是买水果去给人登门道歉,我这么想是不是不算好人,我宁可别人家的小孩受伤也不想我自己的小孩受伤。”
  “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想法吧?谁会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被人欺负,我和另外一个企业家一起在北非助养了几十个小孩,有一次我们一起去看那些小孩,我的一个儿子和他的一个儿子打起来了,虽然知道在男孩子的成长过程里少不了拳脚,但我还是挺生气的,希望挨揍的不是我儿子。”
  “听起来我们都挺自私的哈……”阮阮耸了耸肩,很轻松的笑笑。
  “人类的本性里就有自私这一项,区别在于我们会不会用自己的自私去伤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二善良的女人。”
  阮阮的眼睛忽然放光,好像有什么快乐的小动物要从里面跑出来一样,“你从来不夸我,真难得!”她偏了偏头,很可爱的模样,“可是为什么是第二呢?”
  “第一是我姑姑。”
  阮阮输的心服口服,她摘下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在他面前拎了拎,“这个给你。”
  “佛珠。”他套在手腕上转了转,“你求的?”
  “你/妈妈的遗物,她每天都带着的,带了很多年。”她纤细的手臂揽住霍朗的肩膀,轻声问,“你会想她吗?”
  霍朗微微垂眸,卷翘纤长的睫毛好像一把厚重的小蒲扇铺在眼睑上,漂亮的人是天生的哪里都漂亮,“会想,她毕竟是我妈妈,但是她每次看见我都很生气,其实我从来没恨过她,只要她愿意认我,我想和她生活在一起,我姑姑对我再好,可生我的人只能是她。”他抬起头目光深远的望向海面,“缘分强迫不来,做母子也需要缘分,这辈子我和她注定不会成为一家人,在她身边,还是远离她,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她只能在我心里。”
  阮阮好心疼,霍朗的内心太孤独了,他是天生温情的人,却一直用自己的骄傲和坚强来掩饰那种渴望。
  “我妈妈也在我心里,我还没见过她,只见过照片,没有我漂亮,我长的像爸爸。”
  霍朗半觑着眼睛看向阮阮,伸出手指挑高她尖尖的下巴,仔细打量一番,“你/妈妈还没你长的好看?”
  “恩。”阮阮在他手指的蹂/躏下点了点头。
  “那得多难看……”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要嘴损那时间是改变不了的,只能赐他一杯鹤顶红。
  阮阮拍开他的手,“好像你/妈妈多好看似得。”
  “好不好看你伺候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吗?”他似笑非笑,海风吹过来,他微微眯起眼睛,“巫阮阮,这几年除了我妈还你伺候过谁?”
  “两个小孩呀,我又不是丫鬟,也就只能照顾自己家的老人小孩,这还忙不过来呢!”
  “男人呢?”他笑意更深,故意逗弄她。
  阮阮撇撇嘴,“男人啊,那好多呢,巫阮阮和108个好汉,阮阮演义,红楼阮阮……”话没说完,霍朗的两根手指便捏住了她的脸蛋,用力的扯了扯,阮阮还不服气的反抗道:“你飘下我的脸,我额子哈你! ”
  有儿子的妈说话都这么硬气,巫阮阮正想着,只听霍江夜哎呦一声,被喃喃一脚踢进海水里,她无奈的翻个白眼,推开霍朗的手,揉着自己的脸颊,“你干嘛这么大力捏我,捏的麻木了,没有知觉了,等一下和你说话就一直流口水,多吓人啊。”
  直到现在,霍朗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忽然一下子就梦到了阮阮。
  在过去的六年里,他不知道多少次梦到过阮阮,她笑的,她哭的,她闹的,她睡着的,她皱眉的,她撒娇的,总之都没离开过她温婉的眉眼,她的漂亮并非惊为天人,可是看着很舒服,会让人心沉下来的舒服,可当活生生的阮阮真的出现在他眼前,他反倒觉得不如梦里现实。
  他不由分说的拉开阮阮的纤纤细手,偏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想我吗?”
  阮阮乖巧的点头,“想,一直都很想。”
  “那我们不分开了。”
  “好。”
  “我爱你整整十年了,从我三十岁开始,我没有那么多的十年可浪费,你也一样。”
  “我也是,十年。”
  海风继续徐徐的吹,吹的人眼睛和心里都是潮湿的,喃喃已经踹不动了,正把霍江夜按在沙滩上往他身上堆沙子,霍朗觉得他们必须得走了,不然喃喃这是打算活埋了她哥。
  他拍拍手掌站了起来,顺便把阮阮拉起,“宝贝们,回去休息了,明天在玩,这沙滩将来就是你们的,时间大把。”
  霍燕喃听到这话,立刻眼白一翻,瞅着江夜说:“沙滩归我,别墅归我,花园归你。”
  “都给你,哥哥不要。”
  夜里,疯了整个下午的两个小家伙终于累的呼呼大睡,雷打不动,霍朗推开江夜的门,给他拉了拉被子,手掌在他柔软的短发上轻轻抚摸着,霍霆小时候大概也是这样子吧,很乖巧很讨人喜欢,不知道在江夜长大后,医学技术会发展的怎么样,但愿悲情不要重蹈覆辙,让他替他爸爸好好活着,也替他的爸爸好好爱阮阮。
  相比霍江夜,小喃喃的睡姿……就太不像个女孩子了,霍朗进到她房间时,这小丫头头都睡到*尾,整个人成大字形趴在chuang上,睡裙高高的掀起来,露出卡通小内/裤。
  霍朗走到她chuang边,打开chuang头鹅黄色的台灯,把她抱回枕头上,顺便扒了她的内/裤看看小屁股上有没有留下手指印,是有一点点红肿,走出房间把管家叫醒,“给我弄点消肿的药。”
  “好的先生。”
  “对了,小香和今天来的那个男人哪去了?一直没见他们人影。”
  “祝先生开车把人带走了,说是带他去参观自己新建的工作室,然后一直也没回来。”
  “噢……”他点点头,“拿药去吧。”
  缘分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祝小香和安燃居然会走到一起,而问题的重点在于,祝小香那么讨人厌的性格居然会得到安燃那么爷们居家的正常男人的青睐,他一度以为安燃会喜欢金木谣,看来霸气外露的女汉子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他一样能接受。
  管家拿来一管消肿的药膏,霍朗回到喃喃的房间翻开说明书大致看了两眼,是中药的,小孩子也可以用,喃喃的小屁股还晾在空气里,他挤了点药膏给小丫头摸上,提好卡通内/裤,再盖上被子。
  在她chuang边静坐了一会,在成人的世界里,六年不过是徒增几道皱纹,可他的小女儿却翻天覆地的变了模样,当初那个圆滚滚的小胖球现在看来是标致的小美人胚子,以前只认爸爸谁都不认的小姑娘见面第一件事不是扑进他怀里,而是质问他的存在和身份,其实在喃喃说出“你不是我爸爸” 那句话时,他心里是有一点点心酸的,毕竟她那么小的时候,是他一点点养大,就算是个球,也是他喂成的球。
  他弯下身,吻了喃喃的额头,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暖的笑意,“小家伙,我就是你爸爸。”
  喃喃在睡梦中抓了抓脸,嘟囔道,“爸爸……”
  知道她在说梦话,霍朗还是轻声应答,“恩……爸爸在这。”
  接着,喃喃很生气的翻了个身,“我有爸爸,我有……”
  “爸爸就在这。”他温厚的手掌在她身侧轻拍着,让小姑娘睡的更踏实一些。
  他回到自己房间时,阮阮刚刚洗完澡,身上围着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正用毛巾轻轻搓着,“这浴缸可以游泳了。”
  “双人的。”
  “他们都乖乖睡了吗?”
  “恩。”他低低的应声,双臂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微微垂头,贴在她湿漉漉的长发上轻轻闭上眼睛,“你漂亮了。”
  阮阮轻笑,放弃擦头发,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被你赞美一次真难。”
  “这不算赞美。”
  “对女人来说,从自己爱人嘴里说出的这句话,就是最大的赞美。”
  霍朗的手指一寸寸向上,隔着浴巾细细的揉捏,气息扑在她耳边温温热热,痒痒的,他的声音压的很低,性感而有磁性,“对男人来说,对一个女人最大的赞美是——想gan你。因为欲/望从不说假话。”
  阮阮要转身推他,霍朗不许,他手臂收紧,手掌用力,“对自己的女人最大的赞美则是——我越来越想gan你,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一/夜和谐】————————————
  为大额打赏加更的收费番外。群里的本章节更长,恩,就是这样。
  要入群的,带你的VIP账号留言,再来敲门,盗版读者不要来了,什么是盗版读者,就是你看这本书从来没花过钱,就是盗版读者。
  入群的不要来来回回走城门,要么进去待好,要么出来再也别进去,小葵花装比课堂今天就到这里,我爱泥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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