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妈,我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想好好复习功课。”出去这样子四处乱逛了几天后,月悦在饭桌上提出了这个要求。
  虽然陈爸爸和陈妈妈还是担心女儿的心理状况,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能够直面高考的压力吗?可既然女儿主动提出来要好好复习,他们自然也就加快了联系学校,将女儿的学籍转过去,又给女儿买了各种教参辅导书,努力提供给女儿最好的学习环境。
  月悦之所以想着要去学校,也是琢磨着自己眼看着再过一周就要离开了,她也跟陈爸爸和陈妈妈一样,害怕陈云露会因为这段遭遇而对人群产生排斥。而学校相对而言是比较简单的环境,虽然高三面临高考冲刺阶段的学生压力比较大,可在大家都专心地备考的时候,相对而言,环境也单纯很多,那股子向着高考独木桥冲刺的劲头,很容易感染人的情绪,在那种氛围中,说不定也能够让陈云露专心致志地想着高考冲刺的问题,而直接淡化掉那些悲伤的疼痛。
  转学的学校谈不上多好,却也是重点高中,在高考关键时刻,来了转学生,班里的同学自然也有许多惊诧,可就像月悦之前预料到的,大家在了解到了月悦是因为父母工作的调动,才转学过来的时候,也就没有多问。毕竟能够在高考前转学籍到s市的,手头肯定是有些人脉资源的。
  要离开前的最后一天中午,月悦去校外买奶茶喝时,又看到了樊静域,那种深切的疲惫感,只是看到这个人出现,便又再次涌现。
  “我午休时间只有四十五分钟,我已经出来二十分钟了,走回去还得八分钟左右。”
  “你不用对我这么戒备,那天安梓菲说,你跟我谈话后,整个人看着都难过颓废了许多。她跟我说,喜欢一个人,是要让对方开心,而不是想着占有。我让你不开心了,是不是?”樊静域想到方才月悦看到他时,周身情绪的变化,说出这番话时,满满的都是苦涩。
  “樊静域,我不知道你对我了解多少。我这个人,很不习惯欠别人的。可偏偏,你这样子,却让我觉得欠了你很多。明明,我就不喜欢你,可却麻烦了你很多事情,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月悦其实连跟樊静域说话也觉得很累,她该说的能说的,其实都说过了可是,偏偏樊静域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过,照旧我行我素的。
  “我不打算逼你的。我只是怕,不这样步步紧追,万一把你弄丢了,怎么办?”
  月悦看着扮可怜的樊静域,不知道怎么的,却是想到了谈星语的未婚夫邵翊宸:“你这一招,是邵翊宸给你出的主意?”
  樊静域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月悦,我说的都是真心的,跟邵翊宸没有任何关系。”
  邵翊宸那家伙明明说了,每次他用这一招伺候他们家谈星语时,都是百试百灵的。
  月悦也懒得追究这些,只是,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我要回去写作业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和你,是没有可能的。”
  这一天过得月悦有些筋疲力尽的,当天晚上临睡前,月悦拿出纸笔开始给陈云露写信。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新的生活,就在眼前,记住这次的教训,记住这次的伤痛,努力往前走,你还是陈爸爸和陈妈妈的好女儿,还是一名马上要参加高考的高中生,你即将面临人生的重要关卡,高考过后,进入大学,你会有更加广阔的天地和人生。
  李大壮他们已经被收押,司法审判已经走上流程,你放心,我们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律师,一定会打赢这一场仗。还有当初拐了你的团队也已经被抓了起来,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坏人已经得到了惩治,而你也应该继续前进。不要害怕,也不要慌乱,担心惶恐的时候,想想陈爸爸还有陈妈妈,他们都是你最坚强的依靠。
  王姐已经在d市落了脚,参与到了妇女儿童援助中心的工作,还有其他跟你一样遭遇的人,也都在努力地接受着心理治疗,努力前进。我相信,你也会跟他们一样,勇敢地面对一切,重新展开新的生活的,对不对?”
  第83章 残疾千金01
  第八十三章:残疾千金
  记忆对于犹如浮萍一般四处漂泊的月悦而言,是很珍贵,也很重要的存在。她来往于这个世界,没能留下什么,也不能够拥有什么,所能够保留的也就只是自己的那些记忆。可是,在月悦的记忆中,却一直没有自己最开始漂泊的源头。她不记得最初的她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却本能地记得自己只会在每个人身体中逗留一个月的时间。
  对于这个问题,月悦没有想要去追问,本能其实告诉了月悦很多。
  这次从陈云露的身体中离开,月悦选择了将所有的记忆粉碎消散,她知道的,只要她还有这阶段的记忆,遇到了像陈云露这样的事情,她不可能不向认识的人求援,在明知道自己打个电话,寻求帮助就能够解决问题的情况下,只是为了一丁点儿情感上的负累就不去做,那会让月悦没有办法跨过心理的这道坎儿。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一切归零,她还是回到最初的状态,不记得自己是谁,只要清楚,自己是这个世间的过客,不会在原地停留,那就可以了。
  付金玉,女,二十岁,双腿残疾,不良于行,h市船王的独生女儿。父亲付朝辉,母亲郭潇雨在付金玉两岁那年去世,付朝辉深爱妻子,终身未再娶妻,为了宝贝女儿,收养了四个养子,长子付伯翰,次子付仲轩,三子付叔豪,四子付季霆。
  付金玉打小因为双腿的问题,付朝辉宝贝女儿,没有让女儿去学校上过一天学,请了最好的老师回家给付金玉单独授课,收养的四个儿子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守护女儿长大。四人也都知道,等到付金玉成人后,谁能够讨得付金玉的欢心,就能够成为付家的女婿,真正地掌管付家。
  付金玉的生长环境很单纯,付朝辉为女儿想了方方面面,只希望女儿能够在自己打造的公主世界中永远快乐幸福。可是,付朝辉却突然中风住院,在还没有给付金玉安排好夫婿,没有定下付家的将来时,失去了付朝辉这个顶梁柱,付金玉惶恐害怕之下,却是又差点儿被酒醉的付季霆非礼,连番打击之下,虽然没有被付季霆得手,可被从小敬爱的哥哥这样子对待,给付金玉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却是紧随着付朝辉也住进了医院。
  而这个时候付朝辉经过一番救治,醒了过来,虽然手脚不太灵便,张嘴说话也不太方便,却还是起到了威吓作用。再加上付家的律师直接表明,要是付朝辉和付金玉同时出了什么事情,整个付家的家产将全部捐给国际慈善机构,倒是让原本的暗潮汹涌暂时得到了平复。
  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接收到了这一连串的信息,明白付金玉对于自己的四个哥哥,其实都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单纯地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哥哥来相处。因为从小被付朝辉保护得太好,对于情情爱爱的,更是懵懂一片,从小付金玉接触的都是高雅的古典音乐,学习的是绘画设计等高雅艺术,甚至连电影、电视剧都少看。
  付季霆那晚的醉酒的失态,再加上父亲的病重,都让付金玉吓坏了。
  “玉儿,醒了?”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前一张俊朗硬挺的混血儿面孔,通过记忆判断出来是这个家的三哥付叔豪,张了张嘴,还没有等她说什么,付叔豪就丢出了一连串的话,一边说话,还一边不忘扶她坐起身,在她的背后垫了靠垫。
  “爸爸也已经醒过来了,大哥在处理公司的事情,二哥在病房守着爸爸,知道你醒了,他们肯定很高兴。”
  付金玉喝了口温水,想到醉酒失态的付季霆,又想到付叔豪说爸爸已经醒了,压下心底的困惑,感觉自己身子股没什么问题,便要下床:“爸爸在哪儿,我要去见爸爸。”
  “你刚醒,身体还虚着呢,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吃过东西了,再去见爸爸。”付叔豪看着付金玉有些惨白的小脸,怜惜地说道,“爸爸那儿,有二哥照应着,没什么事情的。”
  付金玉却是摇了摇头:“我要先见到爸爸,跟爸爸一块儿吃饭。”
  付金玉固执坚持,付叔豪只得赶紧找了一间薄外套给付金玉披着,又找了鞋给付金玉穿上,这才带着付金玉去了病房,其实不过是隔壁的房间,倒也没有几步路。
  付金玉到了隔壁病房,发现付朝辉还在睡觉,二哥付仲轩则在看着公司的文件,在病房中处理公司的事务。
  “玉儿醒了,吃过东西了吗?”付仲轩将文件放到一边,站起来,要扶着付金玉在椅子上坐下。
  付金玉摇了摇头,来到病床边,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付朝辉,握着病床上老人的手,问道:“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爸爸的病情需要好好调养,保持好心情,多做按摩,多跟人聊聊天。玉儿,你放心,爸爸会好起来的。”
  付金玉听了,心底微微松了口气,被付叔豪追着吃点儿东西时,也没有再推拒,等吃过东西了,这才问到了付季霆的事情。
  “四哥他,那晚究竟是怎么了?”
  四个哥哥当中,付季霆是同付金玉年龄最相近的,只比付金玉大了两岁,因为年岁相仿,付金玉其实跟付季霆的感情也是最要好的。同付金玉呆在家里接受专门教导不同。四个养子都是受到学校接受正规培训的同时,家里也开了各种小灶进行补习的。付季霆每次从学校回来,都会跟付金玉分享学校里的趣事,因着话题相投,付金玉同付季霆的感情也是最要好的。
  付季霆22岁,今年大四,马上就要从学校毕业了,不久前,付金玉还同付季霆约好了,等到付季霆毕业典礼的时候,她就算坐着轮椅也要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可就是这样要好的哥哥,却在那晚……那样对她。要不是三哥及时赶回来。
  真正的付金玉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四哥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可怕,现在的她却是隐隐能够猜到几分的。对于要从四个哥哥中选一个做自己未来的夫婿的事情,付朝辉从来没有瞒着过自己的女儿,可从前的付金玉从来没有往那边想,只是觉得哥哥就是哥哥,根本没有往男女情爱方向去考虑。现在的她,倒是觉得付季霆那一晚,那么做,恐怕是担心付朝辉真得有个什么万一,他作为四个养子中,唯一没有正式进入公司内部工作的,会就此失去了这个家的继承权。
  而有付朝辉一早定下的家规在,只要谁成了付金玉的未来丈夫,就能够成为付家的掌权人,那么,只要那一晚付季霆真得得逞了,以付金玉绵软的性子,只怕会真得遂了付季霆的心愿。
  她明白归明白,有些事情,却还是要问出口的。而且,她也想要知道自己的二哥和三哥,心中又是有什么想法的。曾经的付金玉只觉得家里有四个哥哥护着自己很好。可现在的她,倒是觉得付朝辉卧病在床,她一个大家千金,却是从来没有学过管理,加上双腿残疾,不良于行,如何能够约束住这四个已经羽翼渐丰的兄弟。如果不是付朝辉有先见之明的留下了医嘱,只怕她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点儿事情。
  不是她想把事情想得复杂,只是,财帛动人心,面对着付家的万贯家财,她不得不想得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