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容北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容臻既然是想要这帝王之位,也明白自己要是坐了上去必然是要背上弑君夺权的罪名,如果扶着一个帝王子嗣实则是自己的儿子的小皇帝上位,那么……和她自己当皇帝又要什么区别?
  容北易看了乔楚戈一眼,乔楚戈似乎已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眉眼之间均是疲惫的模样。
  终归乔楚戈的身体不比常人,今日晚上有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乔楚戈到了如今还能够精神奕奕的确是为难了乔楚戈了。
  乔楚戈的确是有些累了,更累的是因为知晓了岳如钩竟然是连孩子都在骗容启的,容启虽说对着大皇子并未有太多的关心,可到底还是喜爱这个孩子的。可是岳如钩竟然拿着孩子骗了容启,一骗就是这么多年!
  乔楚戈收在衣袖之中的手指不觉恶狠狠的握紧,是如何都不能够轻易原谅了岳如钩的,是越想越恼,是当即便想要岳如钩换容启一个公道的。
  尺素见着乔楚戈神色不加的模样,到底是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的上前走到了乔楚戈的身边:“娘娘,若是累了便赶紧下去歇着吧,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乔楚戈缓缓点了点头便让尺素扶着下去了。
  这一场中秋家宴却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底还是叫人唏嘘不已。
  容臻缓缓站起身来,自然是准备离开,正好是瞧见了乔楚笙往自己这边看的,微微颔首粲然一笑。
  容北易冷着一双眸子看着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便是上前走到了容臻的身边,而后冷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王看着这乔贵妃的肚子,可一点也不像是三个月的样子。”
  容臻略微一愣,看着容北易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容北易常年在边关带兵打仗,容臻从来不觉得容北易会是一个看得出来这些事情的人,可是如今这么一看,恐怕容北易比起表面看起来的要让人难懂的多!
  “皇叔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叔还会看人肚子不成?这女子怀孕到底还是有所不同,大小自然也有不同的。”容臻这般说了一声,而后便是直接离开,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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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2章 一言不合就完结
  “娘娘,不然还是叫张太医过来看看吧?”尺素面色带有几分焦虑的看着乔楚戈,对于乔楚戈如今的模样终归是心有余悸,“您这般强撑着,早晚是要撑不住的。”
  自从中秋宴席之后,乔楚便已是一病不起,却有如何都不肯叫张太医过来看看。
  尺素便是想不明白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能让张太医来看了。
  见着乔楚戈人就是这么一副固执己见的模样,尺素到底是拿着一点办法都没有,抿紧了嘴唇想着是能够找谁来劝的。
  思来想去的却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这容国上下竟然是两一个组一行人的人都没有的。
  顾月蘅是半个月之后过来的,如今已经是位列贵妃之位的人自然比起往前多了几分贵气,穿衣打扮皆是多了许多珠光宝气。
  乔楚戈笑的满脸的无奈,一双眸子略带几分安然却是弯弯的看着进屋的人:“如今同你一比,我竟有几分风烛残年。”
  顾月蘅瞪了乔楚戈一眼,到底是对这人的固执无能为力,咬牙切齿道:“你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要继续活下去。”
  “不是。”乔楚戈微微摇头,低吟说道。
  她的确是想过要好好活着,容启说过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却在中秋当晚去了关鸣阁。
  乔楚笙怀着身孕回来,她才是那个最害怕的人,容启那么聪明那么明白自己的一个人,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可他却依旧去了关鸣阁。
  乔楚戈又该如何说服自己容启是喜欢自己的。
  顾月蘅对于乔楚戈的反驳自然是不相信的,回眸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尺素,尺素便是了然点头的急忙出去。
  往日端宁宫中是只有他们几个人在的,乔楚戈说是不肯他们自然也不能够如何,如今顾月蘅在这儿,即便是乔楚戈不肯也是得肯了的。
  “你这是做什么?”乔楚戈神色无奈的看着顾月蘅,低笑着反问道。
  顾月蘅坐在乔楚戈的床边,垂眸看她:“你便这般甘心当让乔楚笙将容启抢走了?既明知道乔楚笙心怀不轨,却就要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容启嘛?”
  “不是还有你嘛?”乔楚戈又如何放心的下呢,只是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不足以再去管这些事情,所以扶了顾月蘅上位,以顾月蘅的智力同家世当真要对付一个乔楚笙还是绰绰有余的。
  顾月蘅被乔楚戈的一句话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瞪了乔楚戈一眼终归是有几分满腹恨意。
  乔楚戈勾了勾嘴角,面上的笑容极浅,伸手握住了顾月蘅:“我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陛下交给你,你务必替我守好他。”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熬不住了?”顾月蘅面色微愣,乔楚戈这番模样根本就是早已知晓的样子,甚至是早就已经开始部署,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往前也是想要熬着的,多熬一些日子便多贪一些,只是如今已经没有了继续苦熬下去的理由,自然也就放弃了。”乔楚戈笑脸吟吟的看着顾月蘅,笑弯了眉眼的说道。
  顾月蘅咬了咬下唇,到底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容启这段日子一直留宿关鸣阁,是人都看得出来容启待乔楚笙的心思。多少人躲在暗地里看着乔楚戈的笑话,是乔楚戈亲手送乔楚笙到了这个地位上的,乔楚戈是自己忘了当年容启要娶的人是乔楚笙不是她嘛?
  “你当初又何必让乔楚笙回来?以你当日的手腕,即便是将乔楚笙赶出宫去又有何不可,反正已经是风口浪尖……”乔楚戈以一己之力谋划后宫,那么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即便是要将乔楚笙赶出去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乔楚笙若是在宫外,你我便是鞭长莫及,留在宫里至少还有你看着。”乔楚戈缓声说道,却是一口气没上来,紧接着便是猛烈的咳嗽。
  尺素是去请了张太医过来的,却没想到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萧芸,萧芸却是传的极为清淡的模样。
  乔楚戈明白竟然左右是逃不过让张太医看一趟的了,倒也不做挣扎,反正便是让张太医看了又能够如何?
  乔楚戈抬眸看着随性而来的萧芸:“怎么传的这么素?今日该是重阳了吧?”
  “萧觅昨儿个走了,终归还是得摆摆样子的。”顾月蘅起身给张太医让了地方,只吩咐道,“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皇后娘娘这儿尚且还没有本宫不知道的。”
  乔楚戈哭笑不得的看着顾月蘅那一副当家做主的架势,却也不说话了,只是靠着床榻坐着。
  张太医一早便知道乔楚戈病下了,只是这边端宁宫里头始终是没人过去喊自己过来的,便是想要来也没有由头,这趟早已经做好了怕是凶多吉少的准备,却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是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萧芸见着张太医的神色,到底眉目微敛,最终沉声道:“还有多少日子?”
  顾月蘅猛地回头看向萧芸,是如何也没想到萧芸问的竟然是这般直接的,多少是有几分懊恼,怎么好这么问的!
  张太医忍了又忍,迟疑许久之后方才说道:“油尽灯枯,只多多不过两个月了。”
  顾月蘅原以为若是太医过来了,该是有办法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结果。
  萧芸是进屋时候便已经察觉了乔楚戈的不对劲儿了,这是当下便已经知道了乔楚戈怕是没什么活头了,只是在当真知道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乔楚戈倒是心中坦然,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的很,当初那些人说的什么两年的时间,那是在好生休养生息的情况之下,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可是她活在这后宫之中,那一天不是要精于算计的过活着的,哪里能够说什么休养生息,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呢?
  “怎么……怎么会这样。”顾月蘅终归还是无法相信,暮然瞪大了双眼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乔楚戈,张太医所说的两个月恐怕也不过是安慰人的,恐怕当真要算起来这日子是只会更短的。
  顾月蘅抿紧了嘴唇看着那边躺着的乔楚戈,到底还是没忍住的转身离开。
  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汤药自然也就已经没有必要了,萧芸挥了挥手便是示意张太医下去。
  “乔楚笙肚子里的孩子是容臻的,如若真的生了下来,往后容启也是替容臻养儿子,往后这天下说不准就是容臻儿子的天下了。你斗了这么久,最后的结果还是如此,你甘心嘛?”萧芸冷这一双眼睛看着乔楚戈,沉声反问,问的乔楚戈是无言以对。
  萧芸嗤笑的看着乔楚戈的神色,给自己选了个地方便是落了座,是等着乔楚戈的答案的。
  “不甘心又能够如何?你都能够查得到的是事情容启怎么会查不到,即便是现在查不到往后也是可以查到的。他若是当真能够为了乔楚笙,连这个都不管不顾了,那么是谁来劝来斗都是无济于事的。”乔楚戈神色淡漠缓声说道,一双眸子终归是藏都藏不住的黯然。
  萧芸是连说都懒得说了的,恨铁不成钢似得看着乔楚戈,最终咬牙切齿的便是起身离开。
  房间里突然之间便是空了下来,乔楚戈反倒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习惯,她有几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萧芸问她甘不甘心,她当然是不甘心的。她守在容启身边这么长时间,结果到头来容启却还是回去了乔楚笙的身边,即便是知道了乔楚笙这么多年来的精于算计。
  或许,容启是信了当日乔楚笙再端宁宫的说辞吧,那般的楚楚可怜,那般的委曲求全。
  即便那一套说辞在乔楚戈看来是那么的漏洞百出,可那是乔楚笙说的话,容启大抵还是会愿意义无反顾的去相信的。
  为什么?
  因为那人是乔楚笙。
  因为容启这些年来义无反顾的爱着的人,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乔楚笙而已。
  “这方才几日不见,妹妹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了?”乔楚笙笑脸吟吟的进门,一双眸子上下打量了乔楚戈,全然是一副炫耀得意的模样。
  乔楚戈左右看了一眼,是没见着尺素人的,思来想去大概是出门去了。
  “今儿个可是我的生辰,陛下答应了替我办生辰宴的,妹妹是后宫之主,可是一定要来的。”乔楚笙上前握着乔楚戈的手,轻声说道。
  乔楚戈抿紧了薄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替一个贵妃办生辰宴,到是容国开国以来的头一遭,容启对乔楚笙可当真是宠爱有加了。
  乔楚笙也不管乔楚戈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扶着自己的腰背缓缓起身,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坐在床榻之上分明不过强弩之末却还是一副该死的孤傲模样,便是心中愤懑。
  “乔楚戈,只要有我乔楚笙在的一天,你乔楚戈就休想在这世间好好的活下去。从小到大护着你的乔衍死了,你心心念念护着的容启不爱你!乔楚戈,做人活到你这般地步,可当真是悲凉的很!”
  乔楚笙这般冷哼了一声,而后便是转身离开。
  乔楚戈面色无常的坐在床榻上,被子下放着的手却是嗯哼哼的握紧。
  乔楚笙从小到大都在和她争和她抢,可是到了如今竟然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不留给自己。
  乔楚笙,你究竟是要有多恨我,才能够这般的处心积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