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_14
  “……干嘛要听你的?”虽说如今这世道不行,官逼民反哪里都有,可是绿林道上的能有几个好人,更何况是叫得出名号的,哪个手上干净了?
  可以说,樊浩轩在听到飞镖李自报家门的时候,才动了杀心。
  这群人,该死!
  解决完这群闯入山村的山贼之后,樊浩轩一刻不停地冲回茅草屋,却见元嘉已经醒过来坐在床上,对着樊浩轩哭丧着一张脸:“我胸口多了个印子。”
  元嘉也是刚醒过来,原本身边不见老是赖床的樊浩轩还有些奇怪,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衣服被穿上了,觉得自己胸口痒痒的就抠了抠,结果一抠就发现不对劲。
  “樊浩轩?”
  樊浩轩站在门口,听到元嘉的叫了他一声,才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将人轻轻抱了抱,又松开手去扒他的衣襟:“没大没小的,叫哥。”
  樊浩轩的动作太快,元嘉还没觉得那个拥抱的怪异,就感到温热的手掌擦过自己胸口。
  那上面有一个灰色的圆印子。
  作者有话要说:  山贼等级制度
  小喽啰【眯眯眼】-瞪人不够威慑力,只能在后方掠阵;小头目【丹凤眼】-眼睛狭长,视野宽广,适合在周围侦查;中头目【杏仁眼】-眼睛大,瞪人用钢刀加持,反射造成眼露精光效果;大头目【铜铃大眼】-眼睛超大,自带瞪谁谁腿软光环,范围内造成敌方武力值减半效果。
  ☆、 第十章 兄弟
  叫哥?
  他的“心理年龄”应该比樊浩轩大吧?想到这里,元嘉就问了一句:“你多大了?”
  这话问着普通,但语调却格外老气横秋。樊浩轩听着不爽,直接扒拉了一下元嘉的脑袋:“二十,比你大多了。”
  男子二十岁就被认为是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人了,元嘉的十七岁相形之下,只不过是个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尴尬期。当然,这不妨碍元嘉在心里暗骂一句:死小鬼。
  樊浩轩倒是没注意到元嘉的脸色,只是专注看着元嘉胸口的那块圆形印记。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元嘉突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粗鲁地扯过衣服,将自己包裹起来:“冷死了,看出什么来了么?”摸来摸去,很痒啊!
  樊浩轩被元嘉的动作一惊,手腕小幅度地抖动了一下,想阻止元嘉的动作,可马上反应过来,放下手,皱紧眉头问:“觉得哪里不舒服?”
  元嘉想了想,还特意从床上下来,走了两步,最后摸了摸肚子:“饿了。”
  他说着就脚步向外面走去,被樊浩轩一把拉住:“等等,把话说清楚。”
  元嘉没回头,而是指着外间倒在地上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说是外间,其实只是一个他们来了之后,樊浩轩重新搭的一个半户外的棚子,里面放着些木料竹竿柴草之类的东西。
  一个陌生的男人,还被这么捆在地上,显然是和樊浩轩产生了一些冲突的。他不觉得自己会睡得那么死,连有外人进来的警觉都没有。
  只是自从换了个壳子以来,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混乱的。他的大脑用来理清事情都困难,更别说是思考了。
  元嘉蹲下身,抱着脑袋想了三分钟,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的记忆断点。他眼神怪异地往跟着他蹲下的樊浩轩扭头看过去,一手捏住樊浩轩的襟口。
  樊浩轩反射性地扣住元嘉的手,对上他的视线后,又将手放开。
  没了阻力,元嘉很快就把樊浩轩的衣服扯开,露出脖子上的线绳,以及下面的一颗玉珠。
  青灰色的玉料不是很好,看上去有些年份,有些地方似乎有一些钙化的迹象,但是手感还不错。
  樊浩轩这是隔了好几天之后,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胸口的珠子。在元嘉眼中,只是不太好的玉料,樊浩轩却知道,这颗珠子在不久之前,还完全是一颗石头珠子。
  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元嘉胸口的印子。元嘉拉开衣服,将珠子拉过来往印子上一贴,大小形状果然完全吻合。
  于是,这是淤青?可是这颜色怎么那么奇怪呢?摸上去也不疼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眯眯眼醒了过来,痛得咬牙嘶声:“嘶——痛死了,是哪个王八羔子……”
  眯眯眼的声音在看清楚情况的时候,瞬间断掉了,反倒是嘿嘿笑道:“你们继续,继续。”
  继续什么继续?
  元嘉顺着眯眯眼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状况。他和樊浩轩两个几乎靠在一起,然后胸口贴胸口的,还互相扒着衣服……
  樊浩轩的反应更快,迅速就把元嘉的衣服拉严实了,才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后悔没把眯眯眼的嘴巴给塞住。
  樊浩轩站起来,顺手拉了元嘉一把。
  元嘉迟钝的大脑,这才转过弯来。这眯眯眼是在怀疑,他和樊浩轩在搅基?
  元嘉能意识到问题,樊浩轩当然是更快的意识到了。
  当下,樊浩轩将元嘉推去做饭,他转身就提溜着眯眯眼出去。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可是在他手上跟拎一只小鸡仔似的。
  元嘉看了一眼,没说话。
  眯眯眼心里面发虚,更加不敢说话。
  樊浩轩直接把人带到那间拆掉的屋子边上,随手把人往地上一扔,在将地下的人,不管死的活的,一起挖了出来,丢做一圈。看起来倒像是樊浩轩被人山贼们包围了一样。
  这时候,眯眯眼的眼睛已经瞪得不能够再大了。那么多兄弟,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没了一半活气。
  眯眯眼突然意识到,这人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哪怕眯眯眼是山贼,这时候也胆寒了。
  杀人不易,很多的时候并不是因为难度。对于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杀人并不存在律法的约束,但是杀人毕竟不是杀鸡。杀死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带来的心理负担远比预想到的要大的多。这一点在眯眯眼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深刻地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