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程薇薇怒视着眼前的白人社工,她不太能听懂社工在说什么,翻译冷冰冰地说着诸如保姆举报她虐打孩子,医院急诊室举报她对孩子疏于照顾,把孩子一个人锁在家里,至使孩子从二楼的窗户下摔下来,摔断了胳膊……邻居发现之后按她家的门铃发现她不在家,打电话叫救护车带走了孩子,医院了解了情况之后报了警。现在政府要带走孩子回去调查之类的话。
  怎么可能……她只是在儿子太调皮的时候打了几下屁股,当时在场的保姆不停地尖叫,她才把她辞了的,辞了保姆之后她一个人带孩子,趁孩子睡觉去买菜多正常啊!……可人家的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禁止12岁以下儿童独自在家,也禁止打孩子。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她平心静气地解释,找个熟悉当地法律的律师为自己辩护,自己是不会有事的,她越“厉害”越“疯狂”对方就会越认定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认为她不能照顾孩子,她使出了家传的撒泼术,撕打想要带走孩子的社工,医院的保安出来制止她,她对保安吐口水,上去扇人家耳光,要知道美帝医院的保安是带枪的……而且是真枪……当然了,他们没用真枪,而是用电击枪把她控制住了。
  在监狱里面她继续疯狂,她以为讲“人权”的美帝不会把她一个女人怎么样,她以为他们也会讲“和谐”,结果是被注射了镇定剂,人家更认为她是疯子了,好不容易被保释出了狱她又去医院撒泼……这次被抓了之后被直接关了起来,袭击社工、袭击保安、扰乱医院秩序、疏忽虐待儿童……她的孩子是所谓的抛锚儿,这些罪名交织在一起再加上她在法庭上再次情绪失控,哭诉自己如何受委屈什么的,陪审团用了三分钟就认定她有罪,
  黎家想了n个报复计划,国内这边收了尾,派去的人还没派到美帝呢,就收到这个囧囧的消息,程薇薇自己把自己给祸害惨了,孩子被政府带走送到了寄养家庭,她被判了五年刑,服刑结束驱逐出境,终身不得入境。
  胡琼在知道蓝望龙出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卷着细软远远离开,她为了发展事业利用人脉“抬”了很多钱,现在人走了,除了留下空空的帐户、发不出工资的员工、办了美容卡却无处美容的顾客,还留下一帮愤怒的债主。
  在这些人的努力之下,黎家的推波助澜下,胡琼顺利上了通缉名单,顺利的被捉了回来……而她卷走的钱,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无论她怎么解释是有人偷走了她的钱,人们的愤怒一样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除了监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至于某个护士……她接到了一个工作,护理高位截瘫的蓝望龙,她的任务是让蓝望龙尽可能长的活着,她看着被密密的铁丝网分割成碎片的阳光,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是黎琌对爷爷奶奶唯一的请求,留爸爸一命。
  黎春去了英国,蓝望龙的事对她的打击很大,但对她来讲,一张残破需要人仔细照料的古画,足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88.第九章 赘婿(十一)
  陆鹤鸣烦燥地把手里的报表扔到了桌上,陆氏的发展已经到达瓶颈期,看似烈火烹油,实际上资金压力巨大,房地产市场虽然有回暖的迹象,可以他的经验这种回暖未必能够长久,趁机大肆跟风炒作快速脱手存量之余,他对审批新建项目慎之又慎,公司又缺乏新的经济增长点,虽然业绩一直在长,可这种“稳步”成长并不是陆鹤鸣需要的,要知道他可是造就过一年公司利润翻一番神话的商业天才。
  本来离岛渡假村和高铁站前购物中心项目是他规划中未来公司重要的战略性投资,可这两个项目竟然都被自己的儿子给扰了,陆鹤鸣想到这里,愈加的愤怒了。
  “当当当!”有人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滚!”
  来人非旦没有滚,反而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陆鹤鸣操起桌上的实心铜貔貅想要扔出去,看见那个人之后……脸色缓了缓——“你来公司做什么?”
  “闲着无聊,出来逛逛。”韩艳燕笑眯眯地说道,已经过了五一,她穿了件亚麻的皮粉色长衬衫,搭白色九分打底裤,皮粉色豆豆鞋,清爽干净的如同外面的天气。
  “呵。”陆鹤鸣放下貔貅镇纸,坐在老板椅上冷冷地瞪着韩艳燕,在他看来陆天放是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战略眼光知道他最重视的项目是什么,“误打误撞”的搅和黄的,越是仔细思考,他越认为这些事都是韩艳燕的手笔,这女人看起来退出了公司,实际上一天也没断了对公司的干涉跟掌控,可她自己的生意,却是不准他插手一丝一毫的。
  对于韩艳燕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陆鹤鸣极为不满,两个人从恩爱夫妻到怨偶,再从怨偶到事业伙伴,是经历过无数的起落跟分合的,好的时候比如去年,就是事业上的好伙伴,生活中的好朋友,法律上的好夫妻,坏的时候——比如现在,两个人看似和气,实际上彼此之间暗潮汹涌,陆鹤鸣认为打破两人之间难得的和平跟平衡的祸首是韩艳燕,这个女人……太不知足!
  韩艳燕根本不在意陆鹤鸣难看的脸色,她查看了一下陆鹤鸣的办公室,发现陆鹤鸣办公桌上一家三口人的合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他自己的独照,照片里的他穿着蓝色的t恤,一只手拿着鱼竿另一只手拎着一条足有半米长的三文鱼,她一看衣服就知道,这张照片是他跟那个人一起去新西兰旅游时照的。
  “这张照片没见过,什么时候照的?”韩艳燕拿起照片明知故问。
  “跟朋友去新西兰的时候照的。”陆鹤鸣有意加重朋友两个字。
  “哦。”韩艳燕拿起照片看似想要细看,把照片拿到高处时,手却轻轻一松,啪!相框被摔在了地上。
  “你!”陆鹤鸣站了起来,指着她怒斥,“你他/妈/的是来干嘛的?别以为我不敢削你!”
  “呵呵。”韩艳燕冷笑,他还真不敢削她,陆鹤鸣过去是个有才华的人,可是正因为他过去的成功,他陷入了思维的怪圈中,好像除了房地产开发之外,这世界上就没有别的赚钱生意了。
  离岛渡假村?呵,a市冬季寒冷,冬天海岸会封冻,偏偏又不够冷,离岛渡假村至少有3—4个月是空置的,更不用说这个项目早就被各种人士盯上了,陆鹤鸣以为拿到批件就没事了吗?人家如果在他建了一半的时候再发动舆论攻势呢?或者再狠一点,让他干脆盖完,资金全部投入了进去,再发动全面攻击,陆氏就算是能够勉强应付,一样会伤筋动骨。
  再有就是高铁站前购物中心项目,呵,他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多少家购物中心、购物广场入不敷出勉力经营,像是万x那样的大企业都逐步撤离了,更不用说高铁车站预计18年才会全面开通,没开通之前那地方就是片荒村野地,他有什么把握能在陆氏被拖垮之前聚集起足够的人流?
  不过那块地确实是好地……想到这里,韩艳燕笑了,“我知道你厉害,你爷们,爷们你告诉我,高铁站前那块地你知道是被谁买去了吗?”
  “哼!谁拿到那么大的一块肥肉会放手?”想到这里陆鹤鸣就气得肝疼,以他在a市的人脉,竟然没有查到那个神秘买家是谁。
  “呵。”韩艳燕拿出一份商业计划书扔到陆鹤鸣桌上,陆鹤鸣随手拿过来看了一眼,又扔到了一边。
  “这个不是你之前说过的酒店项目吗?我早就说过了太浪费土地资源。”火车站前开酒店,一百多年前的理念她还当成宝。
  “我已经找到了酒店集团投资,融资也已经基本完成……”
  “呵……地呢?别告诉我地是你拿到的,你还没有那么厚的家底。”
  “地由黎家出。”
  “黎家?”陆鹤鸣一愣,“地是他们家拿到的?”
  “正是。”
  他得知蓝望龙因为恼恨他没能制止陆天放,又觉得陆天放交给黎家的把柄没准儿是从他那里拿到的,会在那块地的投标中全力出击之后,又在标书中追加了两个亿,将将超过蓝望龙,没想到竟然被第三人用只高出他五百万的价格买到了地……“那帮狗东西!出卖我!”他终于想清楚了,第三人能那么精准的用只高于他五百万的价格,投标到了地皮,是因为有人泄露了标底,“你到底做了什么?黎家竟然为了还你人情把那么重要的地皮拿给你玩?”
  “他们是还天放的人情,至于天放做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你儿子比你强一百倍!”韩艳燕冷冷地说道,“我最后问你一次,酒店项目你到底投资还是不投资?”
  陆鹤鸣直接把计划书扔到了垃圾筒,“不投资,我对陆天放的投资到此为止。”
  “行,你有这句话就行。”韩艳燕说完转身就走。
  陆鹤鸣以为韩艳燕会跟自己大吵一架,会想办法弥合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会……没想到她竟然什么也不说就走了!他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滚!滚滚滚!滚得越远越好!她以为他就只有一个儿子,不管怎么样都会弯腰低头吗?哼!她不能生了,他可有生育能力!再生一个儿子从头培养又如何!
  韩艳燕离开陆鹤鸣的办公室,在公司转了一圈,走到七楼的卫生间上了个厕所,一个人进了隔壁的隔间,无声地递过来一张纸巾,韩艳燕看了一眼纸上用眉笔写的内容,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把纸丢在了马桶里用水冲走,陆鹤鸣想要作死,就作吧!
  刘警的心情不错,他在刑警队长的位置上已经做了七年了,就在他以为将要在这个位置上做一辈子的时候,他得到了去省厅参加培训的机会,局长已经找他谈过话,这次培训之后,他会被派到城中区做分局长,虽然分局长跟他是平级,可却是一个区的一把手,更不用说城中区是a市最大最繁华的一个区了,只要熬够了资历,再调回局里最差也是个副局长。
  他回想了一下局长话里话外对自己的试探以及想要通过自己跟陆家、黎家深入交往的意愿,暗自摇头,他原想凭能力安身立命,可在这个社会上,仅有能力是不够的,尤其是对自己信重有加的老局长退休之后,比自己只年轻五岁的新局长上任,对自己“恩威并施”试探倚重之余又多有防备,拉拢跟自己有嫌隙的副队长,又说什么能者多劳,拼命往他身上压既做不出成绩又烦累非常的任务。
  结果发现自己“上面有人”又变了脸……
  刘警高兴之余又有些苦涩,没想到最后还是凭借关系上位了……
  古援朝果然很会看人,陆天放这小子看似年轻单纯,实际上并不容易“收买”,因为他“无所求”,而自己看似复杂老练,却是“有所求”的。
  在蓝望龙这个人渣和跟黎家成为盟友之间,他选择了黎家,黎家派人截住制伏那伙匪徒,派自己人穿上匪徒的衣服和面具闯进黎春家里演戏,故意击伤蓝望龙(刘警以为蓝望龙会死,没想到黎家留了他一条命),又在特警冲到黎家之前,把那些匪徒留在了黎春家,那些匪徒被捕之后守着“规矩”一言不发,刘警也就假装一切就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对证据中的矛盾之处视而不见,甚至帮忙遮掩。
  刘警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自己是因为黎家做的事虽然“灰色”但并不违反“公理正义”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心里却明白,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自己——变了,从他明知道陆天放会找他和他的手下做一些“违规”的小事,却依旧会帮忙开始,他就已经变了。
  钱与权果然是世上最腐蚀人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