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用力地呡了呡嘴,接过火折子,“妹妹,你先离远点。”
  “哦,”看着自家哥哥一副认真做大事的表情,杨春花怎么都觉得可爱得紧,乖巧地回应了一声,倒着退步走开。
  杨春树回头,见妹妹已经到达安全距离,放心地将手里的火折子靠近,等到引线一被点燃,就撒开两只脚丫子,快速地跑到妹妹身边。
  “咻!”的一声后,紧接着是“砰”的巨响,两兄妹抬头,看着夜空中绚烂的烟花,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完全没有去想这样的巨响会吓醒多少在睡梦中的人。
  “砰砰砰”的声音不断传来,距离最近的赵家,牲畜都被吓得不断叫唤,更何况是人。
  小孩子的哭闹,大人们嘴里的抱怨,下人打着哈欠低着头被主子训斥,撒气。
  而赵府的主子,赵正德听着外面连续不断的声响,还有耳边传来夫人不停指责唠叨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这不也是为了两个儿子的前程吗?就一晚上,你也忍不了吗?”
  这话让身边的女人直接闭嘴,想到那两个小畜生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事情,眼里闪过一丝快意,哼,能生出龙凤胎又如何,还不是要为她儿子的前程铺路。
  不过,每次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最信任的婢女竟然背着她爬上相公的床,最后相公竟然没有将其处死,而只是赶出去,她心里就膈应得慌。
  特别是今天看见那两个贱种,那种被背叛的愤怒以及抓奸那时亲眼所见的恶心,如果不是那两个贱种,留着还有用,她定然会亲手掐死他们,来解她心头之恨。
  声音很快就停了,“睡吧。”
  赵正德看了一眼面容扭曲的夫人,说了这两个字,转身就睡觉,把背留给对方,这个女人,要不是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他早就休了她,嫉妒成性,没有一点贤良淑德。
  赵夫人咬牙切齿地等着对方,多讽刺,外人包括她的儿孙都认为他们夫妇两个情深似海,谁又能想到,这些都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个男人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伪君子。
  耳边打呼的声音传来,赵夫人真的很想踢这男人一脚,可她也只能想而已,她能将许多狠辣的手段用在其他女人身上,却半点也不敢反抗这个男人。
  因为她明白,如今的她能在后院说一不二,在外面得到其他女人的羡慕嫉妒,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在后面支持。
  有些郁闷地倒下,闭上眼睛睡觉。
  只是,在迷迷糊糊正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砰砰”的声音再次响起,吓得赵夫人的心跟着怦怦直跳,气得她都想要高声尖叫。
  睡得正香被打扰的赵正德心里也是生气的,不过,他能忍,坐起身来,很快就明白那两个孩子的意思,最初他就在想,闹腾了一路的他们,怎么来到这里就变乖了。
  原来目的在这里,要烟花的时候,恐怕就想到了这个幼稚的,折腾人的法子。
  算了,就这么一晚上而已,想到明天的事情,坐起身。
  “去哪里?”赵夫人眼睛一亮,会不会是去教训那两个贱种?
  “今天晚上是别想睡了,后面那两个孩子肯定还会闹腾的。”赵正德打着哈欠,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叫下人进来倒茶。
  赵夫人无法,靠在枕头上干坐,听到相公的话,明白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而此时,赵府的其他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送过去的烟花数量有多少,能放多久,他们心里都是有数的,他们想法跟赵正德一样,与其再次睡着被打扰,还不如不睡。
  于是,赵府的人,一个个大晚上不睡觉,喝着茶,睁着眼睛,等着下一波烟花的轰炸。
  至于这条街上和邻近的宅院所住的人产生的抱怨,明天天亮再说吧。
  然而,事情真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吗?
  此时,杨春树和杨春花的院子内,两个早已经没有睡意的婢女,傻眼地看着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两个孩子,再想着院子里还有好些没放的烟花。
  她们此时最想做的是,拿着屋里的蜡烛,去将院子里的烟花全部点了,把这两个熊孩子也吵醒,只可惜,她们是下人,最多就是想想而已。
  赵家的人一直等着,直到天都快亮了,笃定要放的烟花依旧没有出现,“老爷,再睡会吧,今天要去苏府,精神不好可不行。”
  听到夫人这么说,已经撑到极限的赵正德爬上床,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赵夫人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对一边的下人说,“让他们今天都不必来请安了,多睡会吧。”
  “是,夫人。”
  很快,赵府的其他主子得到老夫人的指示,一个个爬上床,开始呼呼大睡。
  杨春花和杨春树在天一亮,就醒了过来,没办法,家里无论是农忙还是农闲,都是早睡早起,就是最喜欢偷懒的二婶,也是要早起的,最多就是抽时间在回屋躺会,所以,他们也就跟着养成了习惯。
  高床软枕和他们家土屋里有些年份的床也没什么差别,睡觉是一样的香甜,走出房间,看着两个婢女坐在地上,靠着墙,歪着脖子睡觉。
  “哥哥,当下人真可怜。”看着两个婢女,杨春花一脸的同情。
  杨春树点头,很是赞同她这话,“恩。”
  “哥哥,我们去放烟花吧,我记得昨晚还留了不少。”同情也就是一下而已,这不,杨春花立刻兴致勃勃地向自家哥哥建议。
  “恩。”杨春树再次点头。
  然后,“砰砰砰!”的声音接连不断,这次,兄妹两人都已经有了经验,拿着火折子,将剩下的烟花一下子点燃。
  接着,就热闹了。
  “啊,啊。”两个婢女吓醒。
  杨家所有人都睁着一双红眼睛,眼里冒着火,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小伙子直接尖叫出声,而其他主子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正德气过之后,心里隐隐有些可惜,若这两个孩子是他的孙子孙女,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能闹腾得府里整夜都不安宁,若是用心培养,前途一定不可见谅,只可惜,这两个孩子都不姓赵,所以,也别怪他狠心了。
  “表少爷,表小姐,你们干什么!”
  两个婢女跑出来,脸上都带着火气。
  杨春花和杨春树同时回头,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看着他们,前者笑着说道:“身为下人,你们这样可不行,主子都起来,还不快点去打水,伺候我们洗漱。”
  两个婢女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小孩,最后,无言地转身,出门。
  没一会,就端着洗脸水进来。
  “不用你们,我们自己会洗。”杨春花笑着说道:“对吧,哥哥?”
  “恩,妹妹真能干。”说着这话的时候,杨春树正在给自家妹妹拧面巾,觉得差不多的时候,递了过去,“妹妹,脖子和耳后也要洗的。”
  “知道。”杨春花点头,之前他们兄妹俩洗脸,都是杨铁柱帮忙的,即使他们多次表示他们自己能洗,他爹依旧笑呵呵地夸他们,然后给继续给他们洗脸。
  想到亲爹,两人的笑容都收了起来,沉默洗完脸,吃完早饭,然后拿起他们准备的两个包裹,被带到赵正德面前。
  “这里面是什么?”赵正德笑着问道。
  “是我们一路上买的东西。”
  “放在屋里就好,拿着不觉得沉吗?”
  “要是被偷了这么办?我们还是自己拿着好。”杨春花拒绝对方的好意。
  赵正德想着两个孩子的出生,可能之前就没有见过这么多好东西,稀罕也很正常,算了,带着就带着吧,上下打量穿着一新的两个孩子,很是满意。
  “走吧,今天外公带你们出去玩,不过,你们要乖乖听话,不要再像昨晚那样胡闹了,知道吗?”赵正德看着两个孩子点头,笑得更加的慈爱。
  他们依旧是在赵府上的马车,坐在马车里的时候,赵正德也没让他们看外面,“听话,别乱看,不然外公会不高兴的。”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唬人。
  两个孩子再次点头。
  走了将近两刻的时间,马车停下,“外公先下去,让你们下来,你们再下来,听话。”
  最后两个字说得极其眼里,表情也凶得很。
  杨春树和杨春花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杨春树心里是很害怕的,侧头,就看见妹妹对他调皮地眨眼,又跟着笑了,虽然这笑容很僵硬。
  没一会,马车帘子再次掀开,露出赵正德兴奋激动的脸,“你们快下来吧。”
  “哦,”兄妹两个拿着他们各自的包裹,跳下马车,看着四周的环境,比赵府的富丽堂皇要高雅许多。
  跟着赵正德和两个下人模样的男人走进厅堂,地方很宽,很大,布置得非常大气,庄重,也正是因为如此,色彩就带着几分压抑,少了些鲜亮。
  厅堂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杨春花和杨春树抬头看去。
  “啊。”
  熟悉的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貌,让没有准备的杨春树直接叫了出来,听到哥哥的声音,杨春花直接露出和他一样惊讶的表情。
  上面的男人将两个孩子的表情收入眼里,微微皱眉。
  赵正德立刻瞪向他们,“你们给我乖点。”
  “哦,”两人同时低下头。
  “无事,”男人看了一眼赵正德,面无表情地说道:“人已经送到,我答应你的事情自会办到,你可以走了。”
  赵正德笑呵呵地行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把他们待下去。”男人挥手。
  “等等,”杨春花开口问道:“你要我们做什么?”
  男人没有看她,只是给一边的下人甩了个不满的眼神,刚才领着他们来的其中一个男人上前,一手拉着杨春树,另一手去拉杨春花。
  杨春花个子小,快速地躲过,然后,从包裹里拿出早上顺走的烛台,把尖利的一端对着男人的手心,用力地扎了下去。
  看着冲对方的手背冒出的烛台,杨春花非常满意。
  “啊!”突然传来的剧痛,让没有丝毫准备的男人痛呼出声,只可惜,杨春花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利落地抽出,然后蹲下身子,直接扎进了男人的脚背。
  男人痛得想都没想,就用脚去踢杨春花,这一次,她能躲,但是没有躲,眼看着那只带着烛台的脚,就要碰到她脑袋的时候,一直稳坐的男主人动了。
  他动的同时,杨春花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男主人,苏良昀狭长的凤眼酝酿着风暴,脖子处传来的冰凉让他整个人的杀气不断地往外冒。
  “相公!”一直没说话的温柔女子,脸色大变,站起身来。
  “别动哦,”软软的,稚嫩的声音响起。
  此时,杨春花一手扒着苏良昀的肩膀,另一手拿着剪刀,锋利的一端直接对着对方的大动脉,听到女人的声音,故意一抖,划破皮肤,一丝鲜血流了出来。
  “妹妹,没事吧?”杨春树关心地问道,至于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其实没怎么看明白。
  “没事,放心吧。”杨春花笑着安慰杨春树。
  苏良昀此时是恨不得一下子就捏死趴在他背上的小人,刚才他阻止下人伤害这女孩,将她抱起的时候,见到她诡异的笑容就觉得不对劲。
  只是,想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那女孩动作利索地从他的腋下穿过,他刚想防备的时候,脖子上的命脉已经被这个小女孩拿住了。
  他现在甚至是说话都不能够,若是载在这么一个小孩手里,他就是死都不能瞑目的。
  “你想怎样?”
  女子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问道。
  “不怎么样,”杨春花这样,很累,说完这几个字,对着杨春树说道:“哥哥,给我搬个椅子过来,垫着我的脚。”
  “哦,”杨春树点头,将包裹和妹妹的放在一起,老实地去搬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