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话落,脚步继续。
  司泽海被噎的一时无言。
  而秦水瑶忽然急切的嘶喊,“不,这不是家务事,这是绑架啊。”
  夏中天的脚步再次顿住,盯着她,冷冷的讥诮道,“绑架?你确定?我照顾我孩子的母亲难道不是责任所在?”
  秦水瑶惨白着脸摇头,“不,不是……”
  “什么不是呢?”
  夏中天危险的声音,让秦水瑶心悸不安,可比起这个,回夏家那就是死路一条啊,于是,她再害怕,也只能强自撑着,“我说,我肚子里怀的不是你的。”
  夏中天瞳孔紧缩了下,抓住她的手腕凶狠的似乎要捏碎她,“你再说一遍。”
  秦水瑶按耐折惊惧,颤着声道,“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
  “那是谁的?”
  “是……司泽海的。”
  闻言,潘金枝尖叫着就要扑过来撕扯她,被夏起越赶紧拦住,可他拦不住那张嘴,“你这个贱人,你果然是骗我,你让我儿子当那个便宜爹,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啊啊……别拦着我,让我撕碎了她!”
  夏起越使劲从后面搂着她的腰,要是真让她过去了,别说秦水瑶那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只怕秦水瑶也能去了半条命,他倒不是关心,他是现在一点事都不敢再想看见了,夏家再也经不去折腾。
  这时,司泽海终于走过来,试图想要让夏中天放手,“中天,你先松开,别伤着人……”
  夏中天根本不理会他,冷冷的笑,“司先生这是在关心我夏家的骨肉吗?”
  “中天,你刚刚没有听到吗,这是我的……”
  “呵……这么说,你这是承认了?”
  “……是!”
  众人再次对司泽海投去鄙夷的目光,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能让自己的女儿和孩子去嫁祸别的男人,这种人就算是司家的血脉,也不配当家了。
  然而,夏中天却诡异的笑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
  司泽海面色一变,“什么意思?”
  “还是等到生出来做亲子鉴定吧。”
  “你……”
  “走!”夏中天撇下司泽海,拉着秦水瑶疾走,那个狠劲,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他现在还对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有任何期待和怀疑。
  眼瞅着就要出门了,秦水瑶忽然崩溃办的喊叫,“我有证据,我有!”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开口,若是还想欺骗,我非撕烂了你不可!”潘金枝警告。
  秦水瑶早已神智混乱,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被夏中天带走,至于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没了理智,她慌乱的去开自己的包,一只手还被夏中天攥着,她挣脱不开,只用一只,动作越发笨拙,费了很大的劲,才拉开链子,拿出一张纸来,见状,夏中天忽然眸光定住。
  “证据,这就是我说的证据!”
  秦水瑶举着那张纸,口不择言,“你们看,不相信,你们就看,你们看啊……”
  没人去看。
  只是众人见夏中天忽然灰白如土的脸色,直觉的,这证据只怕是真的,且对他来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哈哈哈……你们都不敢看是不是?”秦水瑶见无人上前,忽然发疯似的笑起来。
  没人动,也没有人阻止。
  夏中天此刻已经像个行尸走肉般僵硬。
  见状,夏起越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松开,潘金枝噌的挣扎出去,三两步跑过去,抢了那张纸过来,打开一看,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没了反应。
  秦水瑶见状,笑得更加快意,“哈哈哈,你儿子不能生育,他又怎么会有孩子呢?哈哈哈……”
  这话无疑是个响雷,炸的很多人都怔住了,不能生育?谁?夏中天?所以秦水瑶才说这是证据?若是真的,那还真是……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夏中天,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唏嘘。
  这样的视线犹如万箭穿心,夏中天痛的早已没了直觉。
  而夏起越身子晃了晃,只觉得天都塌陷了,这是要亡了他们夏家吗?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潘金枝喃喃着,忽然冲着秦水瑶扑上去,手里的纸张落了地,力道大的把夏中天都撞开了,“是你编的是不是?是你陷害中天是不是?啊啊,你这个贱人,你还要害我们中天到什么时候,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啊……”
  秦水瑶一时不备,被潘金枝扑了个正着,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演绎成这样,连司泽海都没防备,所以等到回神,大家就只听到一声尖叫,然后,便看到两个女人都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姿势,自然是秦水瑶在下,潘金枝在上。
  秦水瑶可是个孕妇啊,这一撞……
  潘金枝还远没有放过,她现在都气红了眼,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她坐在秦水瑶身上,狠狠的去撕扯她的头发,又左右扇她的脸,嘴里不停地骂着,“贱人,你这个贱人,去死,去死吧!”
  司泽海惊醒,冲过去救人,这时,秦水瑶被打的都天旋地转了,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她的肚子。
  “啊啊,我肚子疼,我要死了,救我,就我啊……”
  众人这才发现,秦水瑶身下流了一滩血水,触目惊心。
  夏起越被蛰到似的,赶紧冲过去,和司泽海一起联手,才把潘金枝给拉开,不得不说,发了疯的女人潜能无限,累的那两个男人气喘吁吁,她犹自还在愤恨的骂着。
  “还愣着干什么啊,去医院啊,赶紧的!”
  谁也没想到,这时候,倒是夏起越最冷静了,而司泽海只顾着盯着那一摊血,忘了反应,直到此刻,才想起救人,只是他弯下腰,却抱不起人来。
  短短两个小时,他苍老了几十岁。
  一直沉默看着这一切的司成空给了孙子一个眼色,在司家的地盘上出了这种事,司家人帮忙解决责无旁贷。
  于是,司中越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急步让人备车去了医院。
  司泽海紧跟了出去。
  夏起越使劲拉了一下潘金枝,“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走啊。”
  潘金枝看到那一地血的时候,之前的疯狂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不,我不去,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夏起越听不下去了,这会儿倒是血性了一回,狠狠的拽着她出了门,追前面的车去了,是死是活,总要跟着去医院看看,他们夏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玉楼春离开时,余光撇到夏中天还木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赵景亭陪在一边,神色复杂,她平静的走远,只是心头却在看到地上的血红时,像是被压上什么。
  车上,玉楼春一上来,就闭目养神。
  两位爷陪在她身边,见状,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多少有些明白,这个小女人,手腕心计都厉害,只是心太软了,那些人落得那样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可她还是不忍了吧?
  “小楼……”
  慕容秋白刚要开口宽慰几句,玉楼春忽然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手臂圈住他的腰,“秋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说的那些我也都明白,可是……”
  慕容秋白也温柔的圈住她,柔声笑道,“你明白,可亲眼见了,还是心里有些不舒坦是不是?”
  玉楼春“嗯”了一声,“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我是不是太没用,太心软了?”
  “呵呵……傻瓜,我们就喜欢你这份善良。”
  玉楼春闷闷的道,“不是圣母白莲花?”
  闻言,慕容秋白笑得更开怀,“怎么会?这是有本质区别的,小楼的善良,有自己的底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且你所做的回击也都没有出格过激的地方,对司泽海是,他的身份假的就是假的,对司迎夏也是,她犯了罪,就要承担那个后果,对夏家和秦水瑶更是,至于那些血性,那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对吗,更不是你一手主导的,那是她们的人性丑恶卑劣,是她们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他的安慰,玉楼春当然都懂,只是看到那摊血迹时,她对那个无辜的孩子生出几分不忍和愧疚来。
  “好啦,别多想了,每个人的命运不同,不止是天意捉弄,而是自己的作为,所以,不必介怀,更不要对谁说愧疚。”
  向大少不会说好听的安慰人,所以这种事向来是慕容秋白做,不过见她依赖的偎在人家的怀里,还真是看得酸溜溜的,于是,也道了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听到这种硬邦邦的安慰,气氛倒是一下子缓解了,玉楼春从慕容秋白的怀里坐起来,嗔他,“你还能想出点别的词吗?”
  “怎么了?爷说的那句不好听?难道不是很有富有哲理和禅机?”
  “……”
  第四十五章 萧何纠结
  有了两位爷或温柔体贴或出其不意的宽慰,玉楼春心里的那点沉闷终于散了去,本来是想着去向大少家里的,可临时,接了金老爷子的电话,便直接回了祖宅。
  那几位老爷子没去参加会议,还挂牵着在司家老宅发生的事,想听她说说才安心。
  于是,那两位爷只好各自回家,不想回家只是因为舍不得分开,若是理智一点,两家可都还有一些事没有了解呢,当时两相选择,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守护她,不过过后,怎么着也要回去尽尽孝心。
  回了祖宅,几位老爷子在会客的大厅里等着她,听她亲口把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后,纷纷大感快意,虽说这次,伤害的不是小姐,可伤害小姐身边的人,让小姐更为难过,也更加不可原谅。
  如此,受了这番教训和打击,以后那几家人总该都老实了吧?就算有些不甘和恨意的,没了依障和力量,也再也翻不出风浪来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今夜,很多人都睡得很踏实。
  当然也有很多人彻夜不眠。
  发生的事儿太多,且件件说出去都是震撼人心的秘密,夏家唯一嫡子的不育,司泽海鸠占鹊巢的身世,还有二十多年前的车祸谋杀,选择在同一天一起揭开,这份刺激……
  足以让人惊心动魄又终身难忘!
  至于后来,司迎夏被警察带走,秦水瑶出血入院,这些意外比起那些秘密倒是被关注的浅了。
  ……
  玉楼春什么新闻八卦都没关注,她跟几位老爷子说完话,就回了凤楼歇下,晚上的饭随意的用了一点,然后就坐在窗前,看外面的景致。
  夜色一点点的笼罩,朦胧的灯晕里,梅花都快要绽开了,她忍不住叹息,不知不觉,已经进了腊月了,想到念北曾经说的,年前父母就会回京,还有一个月啊,她真的能见到他们了吗?
  解药的事却还没有消息,她知道急不得,却也一时无法平心静气的只是等待,然而,想到某人,什么心焦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为了她,他已经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此刻,看着外面即将绽开的梅花,她脑子里忽然浮上一句话。
  陌上花已开,可缓缓归依!
  第二日,玉楼春起的有些晚,因为是周日,不用去上课,也不用去录制节目,当然,更因为昨晚想的有些多,以至于睡的不踏实。
  她本还想在床上再赖些时候,奈何有人不给她机会。
  “小姐,萧大少爷来了。”外面,响起华珊珊的声音。
  玉楼春略带几分慵懒的坐起来,“萧何?”
  “是,现就在凤楼。”
  “他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