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余彤面不改色：“是！”
“那你多少分给她点粮食，你娘俩趁着她家没劳动力的时候走，她家肯定是要过不下去的。大家好歹都是亲戚，也别太不给对方面子，就给点儿粮食意思意思吧。”
这话虽然是向着李秀说的，但李秀听着却好大的不高兴。
啥叫给点儿粮食意思意思？怎么说也得给一半吧！之前她还想要150斤呢！
而且这可不光是粮食的事儿，余彤还有肉呢，现在肉多难得啊！
李秀道：“余彤，你妈买粮食的钱是在老余家偷偷攒的，现在我们家确实很困难，按理说这些粮食本来都应该是我们的，但是我们好心，也不管你多要了，就给一半吧，大家好歹是亲戚，我们也不能黑了良心。”
听了这话，余彤直翻白眼儿，这良心还不叫黑呢，李秀可能对颜色有误会。
余彤眯了眯眼，朝远处看去，林家村的林大队长已经往这边跑了，不过没看见赵大柱和谢文成，可能是这里离赵家村还有段距离，谢文成正找呢。
余彤也不想继续听李秀废话了，她眼看着林大队长越跑越近，开始酝酿感情。
别说，跟极品戏精打交道打得多了，她演技也被磨炼得不错，如果有朝一日她还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一定要向那边的演员们推荐这个方法。
余彤红着眼眶，声音低低的：“大伯母，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妈在老余家时，钱都交给奶奶了，哪有闲钱攒着？你忘了，上次我病得都快去了，我妈还得卖了仅剩的几块布料救我的命？那布料你之后不还想去偷……哦不不，是还想去借过吗？”
偷布料？这事好像听过。
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李秀。
李秀瞪了瞪眼，咬牙切齿。
她料到余彤会翻旧账了，她也不怕翻，反正今天她就是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就算说不成，那让她把粮食拉走也行，可她没想到的是，余彤居然用这么一种方法翻旧账。
装可怜？！
15岁的小姑娘哭起来，那模样可惹人心疼了。
李秀怒道：“你少乱说话，我什么时候偷布料了！”
“我、我，是我说错了，你只是去借……”余彤埋下头，似乎不敢直视李秀的眼睛，她低着头继续絮叨，“而且老余家没劳动力也不能怪我们啊，咱家里你和乐乐姐平时本来就不干活，干活的也就我们几个人，不管我们什么时候走，分的粮食肯定都会变少啊。按理说我和我妈这个月的粮食都没拿走，粮食应该够才是……”
说到这，众人才恍然明白李秀说的粮食不够是什么意思。
可不，平时就人家俩干活，现在俩人走了，能不缺劳动力吗？
看看人家余彤，受了欺负都不敢直说，还得换个委婉的说法，李秀也太过分了吧？
眼看着大好的局势又要偏向余彤，李秀有点急，她眼睛一转，手就捂上了肚子：“哎呦，你，你就是看我怀孕故意气我是吧？我啥时候不干活了，前几天我可天天下地呢，大家都看着呢！”
“是天天下地，”余彤道，“那不是我妈病得都快没了，你没办法才下的地吗？”
说话间，林大队长已经跑到跟前了。
余彤抹掉眼泪，抬高声音：“大伯母，你平时欺负我干活可以，但我可不许你再欺负我妈！老余家为什么没撵我们走，你心里不清楚？家里的活都是我们在干呢！余乐乐每天就知道做新衣服，学不上活也不做，分到的活天天躲懒，最后还得是我和我妈做，现在我俩走，余乐乐又不干活，你们能不缺劳动力吗？！”
“做人可不带这么诬陷人的，我妈嫁到老余家，平平安安地生了大儿子和我，我大哥没的时候我都5岁了，这咋能是我妈克夫？！说不定是你克的呢！”
“你说什么……”李秀一急，正想走过去好好问问余彤，却忽然被人打断。
林大队长从人堆里挤出来，急火火地冲向余彤：“彤彤，出啥事了？！”
赵大柱和林队长的关系不错，当初林香莲迁户口的时候，赵大柱简单给林队长讲过余彤家的事，他心里早就有底了。加上谢文成又是城里供销社来的，林队长能不给面子吗？他急匆匆地过来，就是怕余彤受欺负呢。
余彤顶着红通通的眼眶，小声道：“大队长，我大伯母来管我们要粮食呢，我们都分家了，她还过来要。”
余彤说了这么半天，李秀一句话都没插上，她气得都快晕了。
早知道这丫头片子能说，但没想到她还软硬结合，咋这么会演呢？！
李秀气冲冲道：“我是要我们老余家的粮食，这粮食是她妈偷偷攒私房钱买的，我凭啥不能要？！”
余彤立刻道：“这粮食不是我妈买的，是枫哥托成哥在城里换的，拿回来孝敬外公和外婆的。”
听到这话，李秀眼前一黑，险些晕了。
她原本以为粮食是孙淑慧让余彤买的，她想着不管谁出的钱，去换粮的总归是余彤，登记的应该也是她的名字，哪知道这中间还有林枫和谢文成掺和？
谢文成可是供销社主任，他出来说一句话，谁能不信？
李秀身子颤抖，她咬牙切齿看向余彤，却见余彤通红的眼眶末尾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李秀恍然明白，这小丫头是故意把林枫买粮的事留到最后说的，就是为了看她笑话。
小小年纪，心思咋这么深？！
李秀怒火中烧：“余彤，你这话怎么现在才说，你是故意看我笑话吧？！”
她太急，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余彤笑眯眯地看着她，笑容意味深长。
李秀心里咯噔一声，再看围着的乡亲们，大家看李秀的目光都不太友善了。
本来还以为她真有委屈才敢到这来要粮食，没想到她就是想来占便宜的啊？！还占人家林枫的便宜，林枫可是在城里的厂子上班的，好像职位还不错，工资还挺高的，人家有出息，贴补点家里，竟然还能被李秀盯上？！
所有人中，林大队长最恼火。
居然有人敢跑到林家村来撒泼，欺负的还是林家村的人，他能不生气吗？
李秀看着所有人的目光，心有点慌，她紧紧握住拳，想回头找余长治和余乐乐做依靠，手却没抓到人。
她回头时才发现，余长治和余乐乐早就躲老远了。
李秀气得险些血液倒流。
女儿不顶用就算了，余长治这个男人也不顶事，就看着他老婆在这被人欺负？！
恰在此刻，谢文成带着赵大柱姗姗来迟。
一见谢文成，余乐乐眼里就冒起了红心，她脸颊绯红，一动不动地盯着谢文成，也忘了自己的妈还在前面受委屈了。余乐乐往前凑了凑，试图让谢文成注意到自己，而谢文成却好像没看到她似的，轻飘飘从她身边路过，一直走到余彤身边。
他低声问：“没来晚吧？”
“晚了，”余彤惋惜道，“你都错过李秀表演的好戏了。”
谢文成勾了勾唇，站直身子，没说话。
他气质好，个头也漂亮，站在人群中总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余乐乐盯着谢文成黯然伤神。
伤神的同时也有愤怒，余彤这个乡村土丫头，到底咋能和谢文成关系这么好的？！凭啥？！
谢文成看都没看她一眼呢，就跑去和余彤说话？！
另一头，林队长一见赵大柱就怒了：“赵大柱，你们村里人咋回事，在你们村欺负我们村的人就算了，现在林香莲和余彤都般回村里了，她居然还敢带着人追过来欺负？！还想要人家林枫买给林老太太的粮，你们村的人还要不要脸了？！”
林队长这一句话骂了整个村的人，骂得赵大柱脸上火辣辣的疼。
以前李秀在村子里作作妖就算了，好歹都是自己人，丢的也都是李秀的脸，现在她跑到人家村子里闹了，还是来抢粮食，这不是在打赵大柱的脸，说他没管好人吗？
“李秀！”赵大柱怒不可遏，“你家余乐乐刚因为偷懒被销了工分，你咋还不长记性？！跑到人家村里来闹什么？！”
大家伙一听这话，立刻想到先前余彤说李秀和余乐乐不干活的事，看来余彤刚才说的都是真话，赵大柱可是赵家村的大队长，他对村里事门清，他现在可是向着余彤呢。
“还真有舔着脸来要粮食的人啊，不要脸的人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都是头一遭。”
“哎，我都活了六十多年了，也没见过跑人家娘家要粮食的人啊……”
“你们不知道，听说林香莲母女在老余家可受欺负了，都得住柴房呢，还是上次淑惠去看林香莲时才发现的。”
……
听着旁人的议论，李秀越来越站不住。
她本以为自己快速要到粮食赶紧走，省的孙淑慧回来，现在倒好了，孙淑慧没回来，两个村的大队长倒是来了。粮食又不是余彤去换的，大队长又亲眼看到她要粮食……这可咋办呦，下个月家里还能不能分到粮了？
还有谢文成也在呢，看他的态度明显是偏向余彤的，这下闺女该怨死自己了……乐乐看起来很喜欢模样俊俏的谢文成呢。
李秀心里暗暗叫苦，她赔着笑：“队长，都是误会，我以为粮食是香莲攒私房钱买的呢，我这不是怀孕傻了吗，都湖涂了！”
“你可拉到吧，你这还没生呢就傻了？你自己干过的那些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不许再来找香莲，我要是再看见你往这边跑，你可别怪我翻脸！”
五大三粗的老实人发起火来，那也是相当可怕的。
赵大柱今天又是真急了，一番话吼出来，李秀小心肝差点吓破。
她哆哆嗦嗦地站着，也不敢给自己辩解了。
余长治见状，连忙跑过去扶着李秀。
赵大柱又斥道：“还有你，你媳妇做这种丢人的事，你也不拦着点？她刚刚是不是又说胡话了？余长治啊余长治，你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媳妇，真丢我们赵家村的脸！”
余长治哭丧着脸，像被训斥的小学生，一句话都不敢说。
其实他心里也很憋屈，别看现在赵大柱没什么惩罚措施，但以后他肯定会多关注他们家的。分的活估计也都是重活累活了。就余乐乐那干活的质量和速度，工分不得被扣没啊？
下个月……彻底完了！
***
李秀一家人被林家村人指指点点骂着走了，余长治埋着头，余乐乐更是哭得不行。
刚才那一幕都被谢文成看见了，这下谢文成肯定对她有印象了，但都是不好的印象啊？！这下她嫁给谢文成的梦彻底碎了。
余乐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怪你，没事去要啥粮食，现在好了，文成哥肯定不喜欢我了！”
“认识都不认识，还叫人家文成哥，你还是个姑娘吗？！”李秀被指着骂了好半天，她心情也不好，回余乐乐话时口气很冲。
这下余长治更不高兴了：“李秀！你咋回事，明明就是你起的头，你还怨姑娘？！”
见丈夫真发火，李秀也不敢说啥了，她委屈地瘪瘪嘴，心里头憋屈极了。
她明明是为了一家人做打算，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向着余彤，怪她！
她在这个家里……没法过日子了！
另一头，林家村的人安慰了余彤几句，在队长的指挥下也都散了。林队长郑重对余彤道：“彤彤，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一定要记得找我，我肯定给你做主，不能让他们欺负咱林家村人！”
余彤感动道：“谢谢林叔。”
林队长又对谢文成笑道：“谢主任，下次来村里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啊，今晚上我家吃一顿？”
谢文成笑容淡淡：“不用了，今天还得赶下午的班车回去，来不及。”
“那行，那我先走了，你和彤彤好好聊聊。”说着，他冲谢文成挤挤眼睛。
这年头15岁的姑娘已经不小了，谢文成又刚20出头，两人容貌也很搭呢！
谢文成怔了怔，觉得林队长可能犯了眼病。
于是谢文成好心提醒道：“林队，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去看看，别撑着。”
“那你多少分给她点粮食，你娘俩趁着她家没劳动力的时候走，她家肯定是要过不下去的。大家好歹都是亲戚，也别太不给对方面子，就给点儿粮食意思意思吧。”
这话虽然是向着李秀说的，但李秀听着却好大的不高兴。
啥叫给点儿粮食意思意思？怎么说也得给一半吧！之前她还想要150斤呢！
而且这可不光是粮食的事儿，余彤还有肉呢，现在肉多难得啊！
李秀道：“余彤，你妈买粮食的钱是在老余家偷偷攒的，现在我们家确实很困难，按理说这些粮食本来都应该是我们的，但是我们好心，也不管你多要了，就给一半吧，大家好歹是亲戚，我们也不能黑了良心。”
听了这话，余彤直翻白眼儿，这良心还不叫黑呢，李秀可能对颜色有误会。
余彤眯了眯眼，朝远处看去，林家村的林大队长已经往这边跑了，不过没看见赵大柱和谢文成，可能是这里离赵家村还有段距离，谢文成正找呢。
余彤也不想继续听李秀废话了，她眼看着林大队长越跑越近，开始酝酿感情。
别说，跟极品戏精打交道打得多了，她演技也被磨炼得不错，如果有朝一日她还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她一定要向那边的演员们推荐这个方法。
余彤红着眼眶，声音低低的：“大伯母，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妈在老余家时，钱都交给奶奶了，哪有闲钱攒着？你忘了，上次我病得都快去了，我妈还得卖了仅剩的几块布料救我的命？那布料你之后不还想去偷……哦不不，是还想去借过吗？”
偷布料？这事好像听过。
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李秀。
李秀瞪了瞪眼，咬牙切齿。
她料到余彤会翻旧账了，她也不怕翻，反正今天她就是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就算说不成，那让她把粮食拉走也行，可她没想到的是，余彤居然用这么一种方法翻旧账。
装可怜？！
15岁的小姑娘哭起来，那模样可惹人心疼了。
李秀怒道：“你少乱说话，我什么时候偷布料了！”
“我、我，是我说错了，你只是去借……”余彤埋下头，似乎不敢直视李秀的眼睛，她低着头继续絮叨，“而且老余家没劳动力也不能怪我们啊，咱家里你和乐乐姐平时本来就不干活，干活的也就我们几个人，不管我们什么时候走，分的粮食肯定都会变少啊。按理说我和我妈这个月的粮食都没拿走，粮食应该够才是……”
说到这，众人才恍然明白李秀说的粮食不够是什么意思。
可不，平时就人家俩干活，现在俩人走了，能不缺劳动力吗？
看看人家余彤，受了欺负都不敢直说，还得换个委婉的说法，李秀也太过分了吧？
眼看着大好的局势又要偏向余彤，李秀有点急，她眼睛一转，手就捂上了肚子：“哎呦，你，你就是看我怀孕故意气我是吧？我啥时候不干活了，前几天我可天天下地呢，大家都看着呢！”
“是天天下地，”余彤道，“那不是我妈病得都快没了，你没办法才下的地吗？”
说话间，林大队长已经跑到跟前了。
余彤抹掉眼泪，抬高声音：“大伯母，你平时欺负我干活可以，但我可不许你再欺负我妈！老余家为什么没撵我们走，你心里不清楚？家里的活都是我们在干呢！余乐乐每天就知道做新衣服，学不上活也不做，分到的活天天躲懒，最后还得是我和我妈做，现在我俩走，余乐乐又不干活，你们能不缺劳动力吗？！”
“做人可不带这么诬陷人的，我妈嫁到老余家，平平安安地生了大儿子和我，我大哥没的时候我都5岁了，这咋能是我妈克夫？！说不定是你克的呢！”
“你说什么……”李秀一急，正想走过去好好问问余彤，却忽然被人打断。
林大队长从人堆里挤出来，急火火地冲向余彤：“彤彤，出啥事了？！”
赵大柱和林队长的关系不错，当初林香莲迁户口的时候，赵大柱简单给林队长讲过余彤家的事，他心里早就有底了。加上谢文成又是城里供销社来的，林队长能不给面子吗？他急匆匆地过来，就是怕余彤受欺负呢。
余彤顶着红通通的眼眶，小声道：“大队长，我大伯母来管我们要粮食呢，我们都分家了，她还过来要。”
余彤说了这么半天，李秀一句话都没插上，她气得都快晕了。
早知道这丫头片子能说，但没想到她还软硬结合，咋这么会演呢？！
李秀气冲冲道：“我是要我们老余家的粮食，这粮食是她妈偷偷攒私房钱买的，我凭啥不能要？！”
余彤立刻道：“这粮食不是我妈买的，是枫哥托成哥在城里换的，拿回来孝敬外公和外婆的。”
听到这话，李秀眼前一黑，险些晕了。
她原本以为粮食是孙淑慧让余彤买的，她想着不管谁出的钱，去换粮的总归是余彤，登记的应该也是她的名字，哪知道这中间还有林枫和谢文成掺和？
谢文成可是供销社主任，他出来说一句话，谁能不信？
李秀身子颤抖，她咬牙切齿看向余彤，却见余彤通红的眼眶末尾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李秀恍然明白，这小丫头是故意把林枫买粮的事留到最后说的，就是为了看她笑话。
小小年纪，心思咋这么深？！
李秀怒火中烧：“余彤，你这话怎么现在才说，你是故意看我笑话吧？！”
她太急，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余彤笑眯眯地看着她，笑容意味深长。
李秀心里咯噔一声，再看围着的乡亲们，大家看李秀的目光都不太友善了。
本来还以为她真有委屈才敢到这来要粮食，没想到她就是想来占便宜的啊？！还占人家林枫的便宜，林枫可是在城里的厂子上班的，好像职位还不错，工资还挺高的，人家有出息，贴补点家里，竟然还能被李秀盯上？！
所有人中，林大队长最恼火。
居然有人敢跑到林家村来撒泼，欺负的还是林家村的人，他能不生气吗？
李秀看着所有人的目光，心有点慌，她紧紧握住拳，想回头找余长治和余乐乐做依靠，手却没抓到人。
她回头时才发现，余长治和余乐乐早就躲老远了。
李秀气得险些血液倒流。
女儿不顶用就算了，余长治这个男人也不顶事，就看着他老婆在这被人欺负？！
恰在此刻，谢文成带着赵大柱姗姗来迟。
一见谢文成，余乐乐眼里就冒起了红心，她脸颊绯红，一动不动地盯着谢文成，也忘了自己的妈还在前面受委屈了。余乐乐往前凑了凑，试图让谢文成注意到自己，而谢文成却好像没看到她似的，轻飘飘从她身边路过，一直走到余彤身边。
他低声问：“没来晚吧？”
“晚了，”余彤惋惜道，“你都错过李秀表演的好戏了。”
谢文成勾了勾唇，站直身子，没说话。
他气质好，个头也漂亮，站在人群中总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余乐乐盯着谢文成黯然伤神。
伤神的同时也有愤怒，余彤这个乡村土丫头，到底咋能和谢文成关系这么好的？！凭啥？！
谢文成看都没看她一眼呢，就跑去和余彤说话？！
另一头，林队长一见赵大柱就怒了：“赵大柱，你们村里人咋回事，在你们村欺负我们村的人就算了，现在林香莲和余彤都般回村里了，她居然还敢带着人追过来欺负？！还想要人家林枫买给林老太太的粮，你们村的人还要不要脸了？！”
林队长这一句话骂了整个村的人，骂得赵大柱脸上火辣辣的疼。
以前李秀在村子里作作妖就算了，好歹都是自己人，丢的也都是李秀的脸，现在她跑到人家村子里闹了，还是来抢粮食，这不是在打赵大柱的脸，说他没管好人吗？
“李秀！”赵大柱怒不可遏，“你家余乐乐刚因为偷懒被销了工分，你咋还不长记性？！跑到人家村里来闹什么？！”
大家伙一听这话，立刻想到先前余彤说李秀和余乐乐不干活的事，看来余彤刚才说的都是真话，赵大柱可是赵家村的大队长，他对村里事门清，他现在可是向着余彤呢。
“还真有舔着脸来要粮食的人啊，不要脸的人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都是头一遭。”
“哎，我都活了六十多年了，也没见过跑人家娘家要粮食的人啊……”
“你们不知道，听说林香莲母女在老余家可受欺负了，都得住柴房呢，还是上次淑惠去看林香莲时才发现的。”
……
听着旁人的议论，李秀越来越站不住。
她本以为自己快速要到粮食赶紧走，省的孙淑慧回来，现在倒好了，孙淑慧没回来，两个村的大队长倒是来了。粮食又不是余彤去换的，大队长又亲眼看到她要粮食……这可咋办呦，下个月家里还能不能分到粮了？
还有谢文成也在呢，看他的态度明显是偏向余彤的，这下闺女该怨死自己了……乐乐看起来很喜欢模样俊俏的谢文成呢。
李秀心里暗暗叫苦，她赔着笑：“队长，都是误会，我以为粮食是香莲攒私房钱买的呢，我这不是怀孕傻了吗，都湖涂了！”
“你可拉到吧，你这还没生呢就傻了？你自己干过的那些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不许再来找香莲，我要是再看见你往这边跑，你可别怪我翻脸！”
五大三粗的老实人发起火来，那也是相当可怕的。
赵大柱今天又是真急了，一番话吼出来，李秀小心肝差点吓破。
她哆哆嗦嗦地站着，也不敢给自己辩解了。
余长治见状，连忙跑过去扶着李秀。
赵大柱又斥道：“还有你，你媳妇做这种丢人的事，你也不拦着点？她刚刚是不是又说胡话了？余长治啊余长治，你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媳妇，真丢我们赵家村的脸！”
余长治哭丧着脸，像被训斥的小学生，一句话都不敢说。
其实他心里也很憋屈，别看现在赵大柱没什么惩罚措施，但以后他肯定会多关注他们家的。分的活估计也都是重活累活了。就余乐乐那干活的质量和速度，工分不得被扣没啊？
下个月……彻底完了！
***
李秀一家人被林家村人指指点点骂着走了，余长治埋着头，余乐乐更是哭得不行。
刚才那一幕都被谢文成看见了，这下谢文成肯定对她有印象了，但都是不好的印象啊？！这下她嫁给谢文成的梦彻底碎了。
余乐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怪你，没事去要啥粮食，现在好了，文成哥肯定不喜欢我了！”
“认识都不认识，还叫人家文成哥，你还是个姑娘吗？！”李秀被指着骂了好半天，她心情也不好，回余乐乐话时口气很冲。
这下余长治更不高兴了：“李秀！你咋回事，明明就是你起的头，你还怨姑娘？！”
见丈夫真发火，李秀也不敢说啥了，她委屈地瘪瘪嘴，心里头憋屈极了。
她明明是为了一家人做打算，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向着余彤，怪她！
她在这个家里……没法过日子了！
另一头，林家村的人安慰了余彤几句，在队长的指挥下也都散了。林队长郑重对余彤道：“彤彤，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一定要记得找我，我肯定给你做主，不能让他们欺负咱林家村人！”
余彤感动道：“谢谢林叔。”
林队长又对谢文成笑道：“谢主任，下次来村里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啊，今晚上我家吃一顿？”
谢文成笑容淡淡：“不用了，今天还得赶下午的班车回去，来不及。”
“那行，那我先走了，你和彤彤好好聊聊。”说着，他冲谢文成挤挤眼睛。
这年头15岁的姑娘已经不小了，谢文成又刚20出头，两人容貌也很搭呢！
谢文成怔了怔，觉得林队长可能犯了眼病。
于是谢文成好心提醒道：“林队，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去看看，别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