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消息灵通的祖母已经知道,达西也不能隐瞒了:“是的,不过这事殿下只是说了句,我婉拒了。”
  “为什么?”老达西夫人叫了起来,“你居然拒绝了。这可是能光耀达西家族的事呀。”
  “我并不觉得我的功劳配得上公爵这个爵位。”达西诚恳地说,“而且我认为摄政王的态度更像是个玩笑,我不想配合他的玩笑。”
  “就算是玩笑,也是公爵。一百年后谁还管这是不是玩笑,人们只会知道达西家是公爵。”老达西夫人撇着嘴。
  “可我知道,奶奶。”达西自嘲地笑了笑,“摄政王认为这样可以让人误会黛玉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这个让黛玉难堪。”
  老达西夫人眼睛睁大:“你和他认为英格兰人已经愚蠢到这个地步了,不知道女人怀孕多久能生出孩子来了?”
  “当然不是,就算人们知道黛玉是无辜的,但也会因些谈论,那对黛玉也是种污辱。我不能接受。”达西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显然心里很是烦燥。
  看到孙子这样,老达西夫人只问了句:“这事你跟黛玉说了吗?”
  “没有。我不想让她为此不快。”达西站到了壁炉边。
  老达西夫人站了起来:“嗯。那我还是建议你听听她会怎么说。女人通常在这些方面,比你们男人更有智慧。”看到达西克制住的怀疑,“你不用怀疑。我们永远能了解你们,而你们永远不可能了解我们。这就是因为你们老忘了这点,你们男人可是我们生的。”
  达西看着老达西夫人出去,走回到书桌边,坐下来继续看账目。看了一会儿,停下来,摇了摇头,又继续看了下去。
  下午茶的时间,老达西夫人眼睛看了看达西,就跟黛玉和乔治安娜说着话,安涅斯雷太太时不时帮个腔。
  “我们最近没有客人来吗?”老达西夫人问,“从伦敦往北去湖区的客人又应该来了。”
  达西端着茶杯:“可能费兹威廉上校要来,还有他们夫妻会和另一对夫妻一起来。”
  “我们认识吗?”老达西夫人关心地问。
  达西摇了摇头:“我们不认识。用费兹威廉上校的话来说,那对夫妻品德很高尚,是他在德文郡时认识的。”
  “你们也在德文郡待过,好像你们就没认识什么人。”老达西夫人看着达西,又对黛玉说,“这可不是你的错,结交朋友本来就是男人的责任,可不是我们女人的。”
  黛玉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了茶几上:“奶奶,我不会认为我有错的,如果我有错,那也只能是达西的错。”
  老达西夫人笑了:“看来你已经得了我的真传了。”
  达西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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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
  起居室的门开了, 李小姐陪着巧姐走了进来。
  “哦, 现在到了跟孩子游戏一小时的时间了。”老达西夫也放下了茶杯, “彭伯里好久没有了,贾小姐来了就当是预演吧。”
  从儿童室解放出来的巧姐, 几乎想跳跳叫叫, 怪不得宝叔那么不喜欢上学呢。这可跟在贾府不一样, 上课是真上课,不是胡闹了。
  若是黛玉也跟别的夫人那样, 李小姐自然可以随着巧姐走个过场教教就是了。偏偏黛玉是这么一位才女, 李小姐就不能了。李小姐怕黛玉查功课,教得是十二万分的认真。这可是苦了巧姐。
  现在进到起居室里, 看着点心和茶水, 十岁孩子的天性, 一种大人不带着我玩的感觉升了上来。
  巧姐屈了屈膝,这是才跟李小姐学得屈膝礼。
  老达西夫人就夸了句:“很聪明的孩子呀。”
  巧姐再说了句:“谢谢。”
  “不错,半天就会说英语了。这样子看来, 李小姐的教学可比女子学校有成效多了。”老达西夫人说了句。
  这句, 巧姐没听太懂,更不知道怎么回答,走到黛玉身边坐了下来。
  李小姐笑着说:“老夫人,你这是过奖了, 是贾小姐聪明。而且她在船上学会了点,我教起来方便多了。”坐在了安涅思雷太太边上。
  黛玉问巧姐学了什么,又说:“你尽量用英语说, 放心,这里没人笑话你的。”特意是用英语说的,也算是给打个招呼,只夸,别刺。
  达西转过了身,看着窗外了。
  巧姐慢慢地说:“学了拼写,还有绘画,音乐。”
  “真不少了。”老达西夫人没忍住,“这些对于没嫁妆的小姐来说,真是太关键了,好像这样就能嫁出去。哪个男人会因为这个结婚的,如果因为这个那些画师和弹琴的早把彭伯里挤满了。”
  达西转过了身:“奶奶,你必须得承认这些熏陶对提升小姐们的气质是大有帮助的。”
  老达西夫人去看沉默的乔治安娜:“当然,至少达西家的女人都给了明证。”
  “奶奶,这些对贾小姐来可能还远着呢。”黛玉没说过几年巧姐会回去,几年后的事情,几年后再说吧。
  黛玉站了起来:“去散步吧。李小姐,你也带着贾小姐出去玩玩吧。”上楼去穿外套了。
  散步的时候,老达西夫人跟乔治安娜一道走。达西自然就跟黛玉走了。安涅斯雷聪明地跟在老达西夫人和乔治安娜后面。
  巧姐在庄园里转着。李小姐为了方便把紫鹃拉上了。
  “紫鹃姐姐,为什么每个门都站两个男仆?”巧姐用汉语问着,看边上的李小姐在不在乎。
  李小姐显然不在乎。
  紫鹃笑了:“方便爵爷和姑娘吧。姑娘可是让你尽量说英语的。”
  巧姐吐了吐舌头。
  “巧姑娘,你可不能不会说英语,在这待几年难不成都当哑巴?你看我们初来时也不会,可得学。姑娘是学得最快最好,那也只能是姑娘。我们当差的,最初也不求都听得懂,可至少能传个话,姑娘要什么,我们也能说明白。这开头是麻烦,厚着脸皮比划着慢慢也就会了。”
  巧姐的脸红了些:“我只是不习惯,春纤在船上教过几句。可显然那几句是不够的。姑妈她们说的我就听不懂。”
  “哪能一下就听懂了。姑娘都不成,何况你我。”紫鹃看李小姐离着几步远了,“你去跟李小姐,就是问这些树名、花名也好,这不就慢慢学会了。”
  巧姐点了点头:“紫鹃姐姐,你可真聪明。”
  “这可不是我聪明。姑娘的主意。”紫鹃笑着喊了声,“李小姐,贾小姐有问题请教。”
  李小姐悠闲的一个人散步结束了,又得回来教巧姐了。
  黛玉给达西挽着,不疾不徐走着:“我这几日正好翻到本植物学的书,咱们两个可以一起边走边看。”
  达西点了点头:“你这是为预备巧姐的考试还是预备肚子里孩子的考试。”
  “都有。”黛玉嘴嘟了嘟,“费兹威廉上校来,我能不能去奶奶那住几天。”
  “为什么?”达西有些吃惊,“他们夫妇你又不是不认识,为什么要避开呢?”
  “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好见人呢。”黛玉看了看肚子不大,不然也不可能在船上一直瞒着,到了伦敦才让人知道。
  达西低头去看黛玉的肚子:“看不出来,珀西瓦尔太太看到你时不是都不能相信你怀孕了。”
  “可知道了的都要从上到下看,很难堪的。”黛玉委屈地瘪了瘪嘴,“你是男人当然不能理解了。”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种话了。达西觉得做为达西家唯一的男性,压力有点大。领着黛玉走到了湖边的树下,眼前只有一片映着蓝天白云的碧蓝湖水。
  “我能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在我眼里是最美的吗?”
  “这话说得可真没法让人相信。”
  “可我是真心话。”
  “依着你的意思,我之前是不好看的,怀孕了倒好看了。那等我生完了,是不是又成了不好看的?这么着也是你的真心话吗?”黛玉一阵抢白。
  达西的嘴张了张,再闭了上来,再张了开来:“我每天看到你,都觉得你比昨日要美一分,自然你现在是最美的,等你生完了孩子,还是最美的。”
  “等我到了七老八十,也是最美的?”
  “自然,就算那时你牙没了,头发白了,我还是觉得最美。”
  黛玉忍不住转过脸笑了起来,然后又转过了脸看着达西:“哪有这样的人呀,除非你瞎了。”
  “也许吧,自从认识了你,我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别的,看来真的是瞎了。”达西抱住黛玉俯下了头。
  黛玉轻轻说了句:“小心给人看到。”手里的伞自然地挡在了来路的方向。
  “这里没人。”达西噙住了黛玉的唇。
  头上有鸟飞走,实在不好意思看。湖里的鱼也游走了,羞羞的哪能待在这里。
  黛玉轻轻推开了达西:“小心,别压到孩子。”
  “你的肚子并没有大多少,这点我最有体会。”达西的手伸下去,按在了黛玉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的微动。
  黛玉捶了捶达西:“又说什么呢,不怕人笑话。”
  达西笑了笑,搂住了黛玉:“带你到这,是有样礼物送你的。”
  “又是什么礼物?”黛玉想着这一路上达西可是没少买东西,现在又有礼物了,“不会又是什么首饰之类吧?”
  “你看了就知道了。”达西的声音虽说平静,跟往常一样,却还是露出小小的得意来。
  黛玉估计既然带自己到这来,那礼物也就是在这里了,四下里看看,到底有什么可以称为是礼物的。湖边的树都是彭伯里原来的树,没看出有新栽的。
  再看湖面上,有些水鸟,隔着远看不出来。
  突然湖面上有了些动静,两只黑背白腹的大鸟慢慢游了过来。其中一只鸟头探进了水里,没一会儿叼出根水草递给了另一只鸟。
  “叼草的是雄性北美鸊鷉。”达西压低了声音,显然怕惊扰到湖里的这对北美鸊鷉。
  黛玉笑了笑:“这是你送我的礼物?看这只公鸟怎么求婚?”
  “嗯。你看呀。”达西的眼睛望着湖里的雌性北美鸊鷉的反应。
  雌性鸊鷉叼住了那根水草。雄性鸊鷉高兴地抬起了身,雌性鸊鷉跟着抬起了身。两只鸟脖想到缠绕,两对翅膀在扇打,四只脚不停踩水,在水里旋转跳舞。
  黛玉不由欣喜,目不转睛看着湖里的北美鸊鷉的舞蹈,想要叫又不敢叫,怕打断了这对新婚夫妻的舞蹈。
  这对北美鸊鷉不再旋转,而是开始并头踩水狂奔,昂着头,翅膀扇着,水里踩出两道浪花来。
  黛玉笑了起来:“它们可真有趣。”
  “它们多恩爱。”
  “有你恩爱吗?”黛玉笑着去看达西。
  “当然没有。”达西望着黛玉,两眼里像有阳光,照得人滚热,“这是我在美国买的,请史密斯先生帮运过来的,它们在彭伯里已经待了一阵时间。它们会喜欢这里,在这里安家落户,像我们。”
  达西吻住了黛玉。黛玉手里的伞掉到了地上,露出了两个人来。
  黛玉听着北美鸊鷉脚掌击打的水声,心跳得厉害,身上发热。这人是不是也应该带着自己去湖里舞蹈呢。
  黛玉搂住了达西的腰,轻轻说了句:“我们也跳舞吧”
  达西抱着黛玉轻轻地舞动,不敢动作大,怕伤到黛玉肚子里的孩子。
  北美鸊鷉击起的水声慢慢低了下去,黛玉伏在达西的怀里:“我们可比它们幸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