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宋力刚虎目一瞪:“我抽他是因为他该抽,你也不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
  “他做什么了?”张氏护子心切,忍不住高声怒问。
  “他竟然敢抢妹妹的东西,还把妹妹关在院子里。”宋力刚转头怒视儿子,“老子缺你饭了还是缺你钱了?你就缺你妹妹的那份小食和小玩意了?”没出息,丢人!
  张氏心头一松,原来是因为这事,她还以为儿子在外面惹事生非捅破了天呢。
  张氏的语气不由得放软了:“不过就是家里事,你就不能好好说么?就非得打成这样?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这点伤算什么!老子手下有分寸。”宋力刚语气一板,他对自己的武艺可是很有信心的,多一分力少一分劲都不可能。
  听到夫君说手下有分寸,张氏的心就彻底落地了,对于自家夫君的武艺,张氏也是十分有信心的。
  “行了行了,气大伤身,怒大伤肝,抽也抽了,你先坐下歇歇吧。”张氏把夫君推到了屋子里,按着坐下。
  有了张氏的这一冲出打断,宋力刚也没有继续抽鞭子的心情了,而且刚才也抽得够狠了,可以收手了。
  张氏见夫君肯坐下了,立即转身跑出去解救宋勇毅。
  宋勇毅气息奄奄地趴在长凳上,脸上背上腿上都有血痕,被绑缚的手腕处和脚踝处也有激烈挣扎过后的破皮和瘀青。
  看着儿子满身是伤,张氏简直是肝肠寸断:“来人啊,快去拿剪子来,把绳子给我剪了,还有,去请郎中,马上去。”
  张氏抹着泪蹲在宋勇毅身边,她想抱抱儿子,但不知该如何下手,儿子身上到处是伤,看着实在是触目惊心,张氏心疼的在边上轻泣。
  小厮拿了剪子过来给宋勇毅剪绳子,剪开后里面都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简直不忍睹视。
  宋勇毅趴在长凳上被小厮们抬进了卧房,张氏跟着进去了。
  第23章 宋勇毅拜师
  宋力刚坐在厅上,等着郎中前来。
  郎中很快就被请来了,不一会儿,卧房之中就传来了宋勇毅的哀嚎声,宋力刚在外边一动不动地听着。
  忠叔过来给宋力刚上茶:“将军,别担心,大公子没事的。”放下茶盏,忠叔坐到了宋力刚下首的座位上。
  宋力刚撇了撇嘴:“老子担心什么,他叫得这么大声,可见他还很有力气,没伤到筋骨。”
  忠叔笑了笑,知道他在嘴硬。
  宋力刚心气未平,叨叨的说:“你说老子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娇气的儿子,老子十五岁从军,几十年刀山血海的杀出来,受的伤海了去了,从不皱一下眉头,可阿毅这才挨了几下打,就叫成这样,简直不是我的儿子。那帮文人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男儿不能长于妇人之手、深宅之中,阿毅当初交给他祖母带,就是错了,唉,也怪我,当初我就不该心软啊。”
  忠叔宽慰他:“现在教也来得及,大公子才十四岁,还改得过来。”
  宋力刚长叹一声:“希望来得及吧,他的性子被养歪了,要正过来不容易。”
  “送到军中磨练磨练就好了,军中是磨刀石,柴刀都能打磨成好兵器。”忠叔是知道宋力刚打算的。
  宋力刚轻轻嗯了一声,面色略略缓和:“等他养好伤就得开始打熬根基了,他的武艺实在是太稀松了,若是就这样送到军中,简直就是送羊入狼群,给人去送菜的。明年他十五,正好是我当年从军的年纪,我打算等他过了十五生辰过后就送他进军中,还有九个月,希望赶得及。”
  “这个不急,打熬根基得慢慢来,太急了反而容易伤到自身,留下隐患。”忠叔提醒他。
  “先看着吧,如果实在不行,往后延半年也成。”宋力刚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听了忠叔的劝,把底限又往后推了半年。
  十五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了,忠叔点了点头:“先打个底子,进了军中再慢慢熬练,习武这事是天长地久的事,不必急于一时,好刀不是一日磨成的。”
  忠叔的话音刚落,卧室里又传来了新一轮的哀嚎声。
  宋力刚听着听着,忍不住摇起了头:“唉。”
  宋力刚抽鞭训子的事也传到了宋知夏的院子里,这事是大事,就算可能会吓到才十岁的二小姐,管事娘子们也是不会瞒着的,所以碧珠一去问为什么大公子的院子里闹哄哄的,管事娘子们立即就把这事给说了,还让碧珠回去叮嘱小姐,这段时间千万要懂事,不要惹伯爷生气。
  碧珠回了宋知夏的院子,把这事一说,丫鬟仆妇们都被伯爷的滔天怒火给吓到了,但宋知夏却很开心。
  “活该。”宋知夏不客气地点评。
  宋知夏只觉得心中的郁气都散去了一大半:“这事的进展比我预料得还好,倒是为我出了口恶气。”
  碧珠不说话,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小姐。
  她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心软的小姐一下子变了性子,这样的改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是作为小姐的随侍大丫鬟,她这辈子就是小姐的人了,不管好坏都必须得忠于小姐,算了,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它了,小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呗,反正她只是个丫鬟,不需要想太多。
  碧珠到底年幼,心思都写在脸上,宋知夏一看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宋知夏最满意碧珠的就是这两点,忠心,多做少想。
  “放心吧,有我护着你,你不会受苦的。”宋知夏淡然地说道,但是话语却十分认真。
  “啊?”碧珠傻乎乎的,还没明白小姐的话。
  宋知夏却笑了。
  她身边有过那么多奴婢,别的奴婢固然有别的长处,但最合她脾性的却是碧珠,只是后来她被迫成了妾,她不想拖累碧珠,就把碧珠留在了伯府。
  再后来她自顾不睱,渐渐的就没去在意碧珠的下落了,也不知道她后来过得怎么样了,现在想来,她也觉得很是憾然。
  宋知夏的思绪又开始飞远。
  一朝被诬陷,她百口莫辩,冤屈地被囚进了冷宫,自从进了冷宫,没了太医的细心诊治,她的多梦症发作的是越来越频繁了。
  虽说在梦中重回过几次当年,但她的梦都进展的很快,很多时候都是跳跃着前进的,碧珠只有梦的最前面出现过,后来就莫明其妙的不见了,身边的丫鬟也跟着换了人,她从来没有机会去看一看碧珠的未来。
  这一次的梦进展的这么慢,每一天都是实实在在的过来的,每天都要按时吃饭睡觉就不说了,就连生病和练武都真实的不行,既然这次的梦里每一天都过的如此仔细如此真实,那她这一次会不会有机会安排好碧珠的未来?
  哼哼叽叽地在床上趴了五天,宋勇毅身上的鞭伤开始结疤了。
  “好了,你的伤养的差不多了,从明天起,你跟着贾青练武吧。”宋力刚站在宋勇毅床边下达了命令,刚才他已经察看过儿子的伤势了,完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