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来都是那个渔夫
  窗外是车水马龙。
  窗内,静得使得纪东岩的声音听上去纯粹而低沉。
  “现在精石群龙无首,年柏彦,你现在还不打算出手吗?”
  那边,嗓音淡然,“我会全面收购精石。”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纪东岩冷哼,“总算是洗净了叶家的血,精石从此以后变得纯粹了。”
  那边笑,“你认为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至少是在你筹划的范围内吧?否则怎么就这么巧,叶鹤城就坐牢了?”
  “你怎么不干脆说我杀了叶鹤峰,然后又除去了叶玉,谋害叶渊,现在又成功踢走了叶鹤城这块绊脚石?”
  “你还忘说了一点。”纪东岩哼道,“还有那些老股东,怕是也没资格再参与精石的决定了。”
  那边冷哼。
  “罢了年柏彦,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个人怎么会 蠢到杀人?你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会利用局势来扭转自己的不利,”你不杀伯仁,却能利用伯仁之死大做文章。”纪东岩挑眉,纠正道,“哦,准确说应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年柏彦,你向来都是那个渔翁。”
  “如果这是你的高度评价,我欣然接受。”
  纪东岩干脆将腿支到了办公桌上,懒洋洋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文森的,据我所知,他现在很希望能够得到位乘龙快婿。”
  年柏彦在那边淡笑,“乔伊还是最适合你,不适合我。”
  “那我就要佩服你的口才了,文森竟然同意给你拿钱。”
  “纪东岩,这世上不是只有单选题的。”
  “OK,但愿你别被乔伊缠上,你要知道,一旦你用了文森的钱,那就是他的人,乔伊可不会白白浪费机会。”
  “听着你的口气,这么感觉像是嫉妒?”
  “错,我是赤果果的嫉妒。”纪东岩开了个玩笑。
  年柏彦哼道,“放心,女人留给你,我要的,只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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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
  只有零星的光亮坠在天边。
  月色被浅浅地遮挡,不似从前明朗。
  林要要睡得不大好,迷迷糊糊的,也做了好多的梦,梦里有丁司承,还有叶渊。她梦见叶渊朝着她伸出手,她一点点走向他,与他的大手相握。
  卧室的门开了。
  月光从门缝挤进来,有点清冷。
  很快地,男人的脚步踩碎了这片清冷。
  他上前,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榻上的女人。
  月光落在窗帘上,形成了朦胧的光,恍惚了男人的身影。
  他坐在*头,借着微弱的光亮看着她。
  她侧躺着。
  长发遮了她的脸颊。
  他伸手,轻轻抚了她的发,轻轻拨开发丝,将她的侧脸露了出来。
  她阖着眼,眉心却微微蹙起,睫毛轻轻颤抖着。
  脸色很是苍白,也消瘦了不少。
  他心疼,低头,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有轻柔的呼吸入耳,还有她的清香。
  他顺势躺了下来,凝着她的脸,似乎总也看不够。
  太多的想念,成了满满的爱意。
  他将她搂紧。
  她自然而然地靠着他,清浅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
  小腹熟悉地紧绷了。
  他忍不住将头探过去,压下脸,吻上了她的唇。
  林要要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梦中,有温柔的唇在轻碰着她。
  她微微睁眼,朦胧中似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男人脸。
  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唇,那么清晰那么明朗。
  她忍不住低低叫着,“叶渊……”
  耳畔是男人落下的低沉呼吸,他说,是我……
  一定是在做梦。
  对,是在做梦。
  男人在她耳畔一遍遍地说着,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她流了泪。
  却在男人熟悉的体温下渐渐地,*。
  最后,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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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阳光很好。
  偶尔会有浮云遮住光亮,但很快地,也会散了。
  林要要睁眼时有瞬间的恍惚。
  空气中似乎有一样的气息。
  她起身。
  身体有点酸胀,有点累。
  转头,*的另一边空空如也。
  果然是梦……
  她将头深深埋在被子里,心口涌现一股巨大的悲怆。
  昨晚她梦见叶渊回来了。
  他轻轻地吻着她,还跟她说了好多的话,但大抵都是告诉她,他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了。
  她拥着他,哭得很厉害。
  他温柔地吻走了她的泪水,然后,用滚烫的身体带给她久违的欢愉。
  整个过程中他都很温柔,像是怕撞散了她似的。
  她是那么渴望他,便喃喃他的名字,求着他重一点、再重一点……
  林要要眼眶红了。
  他走了之后,她才终于明白什么是揪心揪肺的疼。
  她承认,自己已经再也无法承受了。
  她不知道这种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怕极了这种感觉,怕极了在梦中与他*,醒来却独自伤感的痛苦。
  叶渊这个名字,曾经是她多么想去逃避的,可现在,她就那么渴望能真真切切地叫他的名字,听见他含笑地轻嗯一声。
  她不想这么痛苦。
  抚着小腹,林要要的鼻腔愈发酸胀,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怕是她早就承受不住了。
  好不容易压了悲伤的情绪,林要要下了*。
  客厅很安静。
  今天是初一,昨晚阮雪曼就说要到雍和宫烧香。
  阮雪曼从来不信佛,但听到叶鹤城被抓消息后,她就哭着说原来这世上是有神灵的,她痛骂叶鹤城的阴险毒辣,哭得一塌糊涂,她说她要有所信仰,要为她死去的儿女祈福。
  林要要拖着倦怠的身体,打算洗漱后吃点东西,然后,她要去墓园,去告诉叶渊这件事。
  经过厨房的时候,有动静传出来。
  林要要一愣。
  很快地,有念头闪过大脑:是贼!
  心脏吓得狂跳。
  她在想着,如果真的是贼的话,一旦伤到了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从墙角摸索着,手里多了一个高尔夫球杆,是曾经叶渊用过的。林要要紧紧攥着高尔夫球杆,最开始的恐惧已经被勇气所取代,她只要想到了孩子有可能受到伤害,就充满着莫大的力量。
  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厨房的门被一点点推开。
  当那道高大的背影落在眼里时,林要要蓦地惊呆了!
  紧跟着,手指一松。
  “咣当”一声,高尔夫球杆落地。
  声响惊动了正在忙碌的男人。
  他停下手里动作,回头。
  隔着半空,他的眼与门口的女人的目光相撞在了一起。
  “不……”林要要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摇着头,嘴里喃喃,“不可能的……”
  她在做梦!
  一定是这样!
  她其实一直都没醒。
  叶渊像是被罩在光环之中,明媚的阳光撒在厨房,使他的脸颊看上去梦幻而不真实。
  他看着门口的林要要,见她一脸的惊骇后,忍不住抿唇笑了。
  然后,摘下围裙,朝着她走过去。
  林要要忘了移步。
  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近。
  直到,他站在了她的面前。
  是那么地近。
  近到,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
  叶渊拾起地上的高尔夫球杆,*溺笑道,“你是想拿着这个东西打碎你老公的头吗?”
  林要要的呼吸急促,一句话说不出来。
  将高尔夫球杆放到了一边,叶渊抬手,轻碰她的脸颊。
  林要要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
  下一秒就被叶渊拉进了怀里。
  林要要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要要,我回来了。”他在她耳畔轻轻落下这句。
  林要要抖得更厉害。
  叶渊将她搂得更紧,低低笑着,“昨晚上你可没这么怕我。”
  她蓦地抬头。
  叶渊含笑,低头吻了她的唇,悱恻低喃,“昨晚上就是我,你没做梦。”
  林要要的嘴巴张了张,抖着声音,“叶……渊?”
  他唇角的笑容扩大,鼻梁近乎贴上她的,“是我。”
  “你……你不是死了吗?”她能够感觉到他大手的温度。
  “不,我还活着。”他温柔地说。
  林要要看着他,看着看着,今早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眼泪就涌了上来,啪嗒啪嗒地砸落了下来。
  叶渊的心被她揪着疼,再次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可林要要的情绪一下子决堤了,抬手就开始疯狂地捶打着他,大吼着,“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吓唬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以为你死了!以为你死了!叶渊,我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