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他的嘴巴开过光_第100章
  赵姨娘看着,眼眶不免一热,泪珠儿就落了下来,“都是娘不好,但凡娘有些本事,也不至于让你当个庶子。”
  宁为贫家妻,不为贵家妾。
  旁人看着赵姨娘,只觉得她一个奴才翻身当了姨娘,风光极了,但是谁知道,这当妾的可怜,名不正言不顺也就罢了,生下来的孩子更不能在明面上喊一声娘,那做太太的更是对这些庶子恨之入骨,若非如此,贾环何至于如此拼搏,甚至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贾环默默无言,赵姨娘的身世他也是清楚的,她是老太太赏赐给贾政的,为姨娘,本非她所愿,当初,他外公是想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却没想到会出这么一茬子事来。旁人都说是赵姨娘的福气,外公在荣国府多年,却看得真切,哪个当姨娘的能有个好下场,所谓的福气,不过是笑话罢了!
  “娘,我只问你一句,你对老爷是个什么态度?”贾环正了神色,郑重地问赵姨娘道 。
  赵姨娘愣了下,皱了皱眉头,“好端端的,问这干什么?”
  “您别管,我只问你,若是有朝一日,能离开荣国府,离开老爷,你愿意吗?”贾环定定地看着赵姨娘。
  赵姨娘心里跳了下,“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你姐姐……”
  “三姐姐她们,我会想法子的,这些日子,我去山西,娘在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就让舅舅去办吧,有人来找你,你也全当不知道,底下的人不听话,撵了就是。这宅子就剩下你一人,你可得拿出派头来才行。”贾环叮嘱道。
  赵姨娘一一道好。
  贾环到底不怎么放心,临行时,又嘱咐了赵国基几句话,才放心地上了马车。
  荣国府。
  荣禧堂内,贾母微合着眼睛,半睡半醒地靠着迎枕。
  外头,鸳鸯轻手轻脚地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贾母缓缓睁开眼睛,鸳鸯走到她身侧,低声地不知道说了什么。
  贾母眼中掠过一丝不悦的神色,喃喃道:“走了也好,走了,这府里就太平了。”
  话虽然这般说,但贾母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
  山西黄河决堤的事情,她在内宅也有几分听闻,都说那里乱得很,乱民到处都是,占山为王者更是比比皆是,但是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当初老太爷不就是这样,才立下赫赫功劳?
  贾环这次去了,如果真让他……
  贾母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如同刀割一般,她连忙安慰自己,山西那头那么乱,贾环不定有命回来呢!想这么些,全是来吓自个儿的。
  这么一想,贾母才稍稍放下心来。
  无独有偶,王夫人也是这般想道。
  她屈膝跪在佛堂前,神色诚恳,默默念了一番,才由着彩霞扶了起来。
  “太太,马道婆来了。”玉钏由外头进来,回报道。
  王夫人眼睛顿时一亮,“让她进来。”
  自打上次联手坑了贾环一把后,王夫人就和马道婆可以说是沆瀣一气了。
  马道婆现如今连搭理都不带搭理赵姨娘,毕竟王夫人给的钱,可比赵姨娘给的钱多多了。
  “太太的脸色可越发红润了,可见把那小人赶走,着实是对的。”一进屋,马道婆就忙不迭地开口讨好王夫人。
  王夫人果然露出了几分笑意,殷勤地招呼马道婆坐下喝茶。
  马道婆在王夫人面前,丝毫不敢拿大,只是略坐了坐,喝了些茶,“太太,这回让我来是为了何事?”
  王夫人朝丫鬟们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们下去后,才轻笑道:“马道婆,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上回你办的事,着实不错,这回,我还需要你再帮我个忙。”
  一听这话,马道婆眼里立即掠过贪婪的神色来。
  这帮忙,可不是白帮的,帮一回,少说就能赚个千百两银子。
  “瞧您说的,您是贵人,有什么事只管开口便是,老身一定帮您。”马道婆殷切地说道。
  王夫人笑了下,“你说的是,但是该给的,还是得给,这里是三百两银票,你先收好。”
  她说着,朝马道婆方向递了下银票。
  马道婆见了钱,简直比见到爹娘还亲,此时别说叫她做事了,就是叫她杀人,她都能毫不犹豫。
  一把把银子塞进怀里,马道婆笑得满脸褶子,“太太真是客气,真叫老身不知如何好,太太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王夫人压根没把那点儿钱放在眼里,能花钱把贾环解决掉,叫她拿出体己银子来,她都心甘情愿,“我也不需要你做多大的事,那个小人这些日子就要去山西了,我是想着,这山西那里现在可乱着呢,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断送了小命,是不是也是有可能的事?”
  马道婆哪里还不晓得王夫人的意思,她这是要贾环的命!
  想了想,马道婆故意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王夫人笑了笑,又拿出一张银票来,“这钱,是给你买几身新衣裳穿的,眼瞧着冬日就要到了,买几身暖和的衣裳也好过冬。”
  马道婆连连道是,不过是做做法就能赚个五百两,这可比啥生意都来得好赚。
  待送走马道婆后,王夫人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
  想立功,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山西,就是你贾环的横死之地!
  第68章
  未到山西之前,贾环对山西那儿的印象也不深, 虽然也略略听说了山西那地头的情况, 但到底怎么样, 也没多少人知道。
  然而,当一路走来的时候, 他才真真正正深切地体会到老百姓的生活是何等的水深火热。
  河流里漂浮着肿胀的尸体,那些尸体已经面目全非, 也不知在河上飘了多久,却一直没有人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