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关于站在那里的薛姑娘,我也没什么兴趣与她再说话了,只是临走前看了她一眼。这个姑娘实在让人觉得不省心,希望她能对自己有点评估。
  表嫂在路上挽着我的手道:“燕娘昨日以画入菜已经十分让人惊讶,今日这一手更是,即便是我等读了十几年书的,也是望尘莫及。”
  “阿嫂忘记了,我那干弟弟是探花。我得空也读书也学字,许是真有天分,比旁人学得好了些,不过嫂子和弟妹莫要张扬。免得多事!”我找了个借口,算是解释了我书画上的造诣。
  下午茶点果然惊艳了众人,如果在前世,估计大家都会拿出手机拍了晒朋友圈。
  “真真叫奇巧,总说宫里的点心也是颇有巧思。可这盘子哪里是给人吃的?长姐是哪里得来的?”护国侯夫人说道。
  “孩子们的孝心!说是给阿远的铺子找了个合意的厨子,让他来做了几道菜!”老太太说道,我不打算在宴席上露什么脸了。就借着阿远的铺子里的厨子,好歹也是等于给自家饭店做了广告。
  正在看着戏,聊着天的时候,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在大舅母耳边说了两句,大舅母匆匆而走,不知为何!大表嫂跟了过去,我虽然好奇心也爆棚,但是总归不能乱动,瞎掺和。
  过了一会儿,霜表妹过来拉我袖子,一脸紧张,我看着她一团软嫩的脸,问她:“怎么了?”
  “玲珑姐姐出事了!”她说话还气息不稳。
  “……”我这刚刚不是看她还好好的吗?
  “她跳了荷花池!”霜表妹跟我说,一脸伤心,我纳闷方才不过是画了一幅画,她难道玻璃心至斯,因为书画比不过我,就去跳池塘,这个也太夸张了吧?
  “成王殿下将她救了起来!”霜表妹啊!你一句话分成了几句?但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成王怎么会进后花园,薛姑娘为什么要跳荷花池?已经成了悬疑剧了吗?
  谁家好好地办个大喜事,出这档子事儿都不高兴,虽说是遮掩了口舌,可备不住参加的人众多,开始议论纷纷。
  到了晚上我听我家那口子跟我说道,成王今日喝酒喝多了,主要是我的酒很好喝,让他们交口称赞。然后他就误闯了水榭,水榭内就玲珑一个女子,说是成王过去拉了她的手,玲珑立马就斩钉截铁跳了池塘。成王看见不妙就扑进池塘将她捞起来。
  拉个手都要跳河,这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之内,非我能消化得了。成王啊!皇子啊!什么女人没见过,即便是再好看,要这么急色吗?后来转念一想,这男人形形色色,前世不是还有在开会间隙,忍不住会议室里三拍手的朋友,忘记关掉摄像头,五省市直播的吗?以己度人,就显得我见识浅薄,实在浅薄!
  过了两日,靖国公府举办家宴,酬劳咱们几个为这宴会辛苦的媳妇。我再次见到表嫂和表弟媳,经过几日相处,我们十分聊得来,一起坐下八卦了这件事情的后续,完善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据说成王自己跟圣人承认是自己喝醉酒误闯了佳人的地盘,因为被一幅画所吸引,原来不过是想讨教一二,因为喝了酒有些兴奋,让佳人误会,以为是被人轻薄,乃么有了这一出。
  我问表嫂,这荷花池水深几许?表嫂说每年过了重阳就会下塘子挖个藕,大约最深,也就胸口左右吧!我顿时对于这个跳塘子有了新的认识。
  成王想要以侧妃之礼,迎玲珑进王府。圣人觉得玲珑恪守礼教,实乃不可多得的佳妇,成王为救她,与她有了牵扯,想来玲珑也是不愿意再嫁给其他人了,斥责了成王几句,准了。可怜成王的新婚王妃,即将迎来一个绿茶妹妹!
  表弟媳叹道:“想来那画应是表嫂的那幅水榭红叶图,怎么就成她画的了?”
  我侧头横了一眼弟媳道:“弟妹你也真是的。对于殿下来说,画与美人才是相得益彰,关于画是谁的?重要吗?人美才最重要!”
  “燕娘高见!”表嫂赞了我之后,与我同笑,惹得弟媳也忙说:“原是我见识浅陋了!”
  第25章
  这几天我在考虑一个哲学问题,我到底穿越到了什么地方。其实从二十年前,我过来的那会儿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我通过了解了朝代和基本的历史,知道我这是典型的架空穿法,所有的历史知识都不能用来参考。
  那会儿子就死心了,除了比旁人多了三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和一些可能有用,比如做饭,比如打架的技法,还有一些完全没用,比如驾驶,比如英语和德语。就再也没有烦心过这个问题。
  让我得以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是,这几日常远对我的索求无度,让我几乎以为自己穿进了某种文里。我感慨,我的天赋颇多,为什么要挖掘我这个潜藏的技能?
  “怎么了燕娘?”常远在叫我,我回过神,凄婉地对他说:“你这牛没累坏,我这地已经快被你耕烂了!”
  “你不想想?我明日就要远行了,至少三四个月见不着面。”他还在啃我的脖子。为什么不是啃脖子以下?不是说脖子以下不可描述吗?
  我仰躺着有气无力地说:“好宝贝,亲爱的!亲亲好相公!咱们怎么着也没办法把三个月的饭放在一顿上吃吧?”
  他这才闷笑出声道:“行了!放过你了!”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他在那里絮絮叨叨说着他离开之后的安排,叫我出去的话一定要带上谁谁,如果有事情怎么联系他……
  我对他摆摆手道:“这些全权委托给听雨。”听雨和吟风都是他的心腹,她们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自然会提醒我每样事情。他还是一直让我要警醒些,我自负要脑子有脑子,要拳头有拳头,实在不行,我还有阿q一般的自我安慰的能力,怕什么?
  那一日早上,常远带着两个小厮,想要辞别他爹,他爹上班了。辞别他祖母,他祖母也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后妈更是说手里家事一堆,好吧!家里也没什么人关心他。我的马车跟着他出了城门,到了短亭那里,他撩开我的帷帽嘱咐道:“既然是装傻了,家里事情能躲的就躲。咱们自个儿的钱财都在你那里,要用就用,别省着。赚钱的事情急不得,慢慢来就好……”
  “你已经讲过几遍了!你不嫌麻烦我都嫌麻烦了!”我嘟着嘴说道,这几日他叨叨个没完,“倒是你,去的地方偏,平日里多注意身体,记得按时吃饭。回来的时候少一两肉,我跟你算账!”
  “好,回来等你算账!”明明正儿八经的话,到我耳朵里又是一番领悟,突然想起昨晚翻云覆雨,这脸就禁不住烫起来,他哈哈大笑。我让他:“快些滚!”
  话虽如此,看着他上马,我突然间眼眶子酸涩,不想侧过头不想看他,掏出了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双颊。等我回过头,他在马上停滞看我,我忙跟他挥手,跟他说:“一路小心!”他这才策马扬鞭……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常兄是我这辈子的第一件奢侈品,他不在我身边实在让我浑身不适。焉啦吧唧地回到侯府,刚踏进院子打算去爬上榻去躺一会儿,就有人来报说让我去花厅有客到。只能略微整理了妆容,带着丫鬟出门去。
  来到花厅,莫氏跟前的大丫头称心匆忙迎了出来,笑着言道:“奶奶这是去哪里了?让太太好等!”
  “我送相公出城去!”我回答有些冷淡,我男人今天出门,谁曾关心过?他在这个家里,有时候想想不仅是多余的,还是碍人眼的。曾经有朋友跟我说过,什么后娘养的,后娘养的可舒坦呢!最怕的就是那种前妻养的,爹又娶后娘的,那才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哦!那奶奶快些进去吧!”
  我跨过门槛踏进花厅之内,莫氏正陪着她的同款聊天,不知道她们是否有相见恨晚之感?
  “燕娘来了!”莫氏那慈爱的声音响起。
  我过去跟她行礼道:“见过太太!”
  坐着的正是我的干娘,林门柳氏,她穿了一身锦缎,其实我对于面料的识别很局限,只知道这一身和她当初在面馆里已经有了云泥之别,而且身体也丰腴了些,想来过得很是舒心?她站起身轻声唤我:“燕儿!”
  “干娘怎么有空过来?”我看向她笑问,既然她叫我:“燕儿”我自然还她一个干娘,毕竟我成婚的那天他们还是到场了。
  莫氏接话道:“林太太是过来请你赴喜宴的。”她倒是对柳氏很是客气。
  “是啊!明祁八月二十六成婚,你和姑爷都要早早来赴宴。”柳氏说的有些不太利索。
  莫氏却利索的接话道:“我方才还跟林太太说,她好福气,林探花少年得志,又娶了高门贵女,这是双喜临门,燕娘定然要去蹭蹭这福气。指望着我家大少爷能有林探花的一点半点文采,能中个进士,光耀门楣。”我听见这段当真是一肚子气,林明祁论人品,论潜力给我男人提鞋都不配,如今却让她说成这样?你要赞别人就赞别人,贬低常远做什么?怎么不叫你家常迁去啊?
  柳氏客气道:“夫人客气了,小儿哪里当得这等夸奖?前日里听亲家太太偶尔说起,说二公子如今在户部做事,十分勤勉,黄大人说,世家公子都做事如此用心。让明祁在翰林院也要勤奋稳重。”什么话?夸奖常迁?她老人家一如既往地会说话。她也是跟我说了明祁如今在翰林院里当差,那么基本上就是个编修。
  我家那口子身上是有官阶的,只是这个大周朝皇帝小气,防着武将,导致武将地位低下,即便是正儿八经的大将军,见了内阁大臣照样叩头下跪。而且有功勋也难封,要不然常远十五六岁上战场,也算经历了不少战事,他身上的伤疤,那都是功勋,哪里只会是一个小小的校尉?
  有时候想想现如今的吏治,一群打嘴炮的文臣,看不起一群那真枪真刀守卫这片国土的将士,当真是凭什么?
  “那便说好了!燕娘那日会早早过去,指不定她还能帮衬林太太一二!前些日子她在靖国公府上好是尽心。”莫氏好客气。
  我在旁边赔笑道:“是太太疼我,府上的事情不让我沾半分!否则我哪能不尽力?”莫氏看了我一眼,她可能在猜我说的到底是啥意思。
  “多谢夫人,燕娘早些过来!”她对我说道,我点点头。
  将林柳氏送走,莫氏回头对我说:“少年中探花,前途无量,以后入阁拜相也有可能,更何况还有黄大人的支持。燕娘,我自然知道你与他们的龃龉,这些也无什么大碍。还是要与他们好好相处。”
  “媳妇与林家的那些事,是他们弄出来的,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着急地辩驳。
  果然看她一脸,你这个人实在无可救药的表情说道:“这些事情以后莫要再提,以后与他们好好来往便是,于侯府,与你自己都是好事!”可以看出她对我已经失望至极。
  我低头应下道:“是!”
  “你回去歇着吧!”嫌弃我烦了吧?
  我跟她告辞了,就跨出花厅准备离开,只见一个面生的丫鬟脸色惨白,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被称心拦住道:“作死的小蹄子,还要不要规矩了?”
  “称心姐姐!我家姨娘,上吊了!”那丫头边哭边说道,我一下子愣着了,什么?自杀?
  我站在庭中,听雨在我耳边道:“这是周姨娘的丫鬟,周姨娘是以前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绿萼。前几年生了九姑娘,前些日子又怀上了,昨儿个晚上小产了。” 撞梗尤二姐?呸呸,不要这样想,对死者大不敬啊!
  当我正在纠结要不要去瞧瞧的时候,莫氏脸色沉郁地在如意的搀扶下疾步走了出来,我对她行注目礼,她瞧向我皱眉道:“回你自己的院子去!”这声吩咐不可谓不严厉,看来这周姨娘让她突然之间更年期提前了?
  我脑子里是那个粉嫩嫩肥嘟嘟的九姑娘,记得阿远那日很是喜欢她,还将她抱在手里,我侧头问听雨:“九妹妹如今养在谁那里?”
  “就养在周姨娘身边!”听雨跟我说:“这孩子这下可怜了!”
  “阿远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我问她,常远跟这个侯府的人好似谁都不近,平日里独来独往的,唯一给我有印象的就是这个九妹妹了。
  “绿萼姐姐是个玲珑通透的人,以前大爷被侯爷要打要罚,多是她通报老太太求老太太过来说上两句,虽然老太太也未必肯次次过来,但是终究是有这个心。所以大爷记着这个情,对九姑娘略微与其他姑娘不同。”听雨看上去也是为绿萼惋惜。
  “走!看看去!”我对她说,既然她这么说,如果常远在家,必然也会去看上一看,能帮咱们帮上一把手。
  “奶奶,太太让您回去,这个事情您若是掺和,恐怕不妥。”听雨对我说,她上前拉我的手,我自然知道她对常远的忠心。
  “好丫头,既然绿萼对阿远曾经尽过心,我们不妨去看看,如果能够帮忙照拂小九儿一二,也算是让绿萼走得安心些!你说呢?人不能老想着自己,总有你需要照顾的人,需要你关心的人,再说了也影响不了咱们多少。走吧!”我催促着听雨。
  方才我在柳氏面前都装了鹌鹑,没有反驳两人的胡说八道,如今这摊子浑水我倒是想趟,我也知道不妥,容易让人猜疑,不过我这个人愣的时候就是转不过弯来,还会给自己找一堆借口。
  听雨略一沉吟道:“那奶奶随我来!”我跟着她向前走,一时间我们主仆二人无话可说。
  嫁入侯府我去过的地方有限,很多地方我压根没有踏足,这个小院子我就没来过。刚到院门口,小九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就传入我耳中。
  莫氏看见我踏进去立马沉声问我:“你来做什么?”
  “看看九妹妹!”我实话实说,看见眼泪鼻涕一脸的小姑娘被她的奶妈子抱着。
  “太太这里有事情要料理,九妹妹还小,只会添乱,不如儿媳带了九妹妹回去看顾两日?”我看向莫氏,向她询问。又看了看门板上床单盖过头顶的那一个死人,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抽泣,乱糟糟的。
  莫氏脸色未明地看着我,半晌之后道:“那你好好照顾她便是!过两日等我得了空再来安置她。”
  我边拿出帕子给孩子擦,边应下,其余这里的事情一概不管,想来之后自有听雨会来告诉我,小九儿还是哭不停,我一路抱着她,她一路嚎啕……
  第26章
  “小九儿不哭了,大嫂嫂给你拿糖吃好不好?”固然我知道不该给孩子吃糖,这会子也顾不得许多了。
  小九儿听见糖停了停又开始哭了,喊着:“我要姨娘!我要姨娘!”我被她哭得脑仁疼,但是想想她刚失去亲娘,也就随她去了,让听雨准备热水,等她哭地缓些了,将她的小肉手放进水里洗了洗,再给她细细地擦了脸,然后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小娃娃还在抽泣,到底岁数还小,没多久开始闭眼要睡了。
  我轻手轻脚地要将她安置在榻上,谁想到才一沾榻她就又嘤嘤要哭,想想算了,还是抱在身上吧!怪可怜的小东西!听雨过来要接手,我摆摆手示意算了,对她说道:“你去灶上煨点粥,我等下与她做些鸡肉粥吃。”
  听雨接了我的吩咐出了门,已经过了中秋,天渐渐凉了起来,我让吟风给我拿了条薄毯子过来,我一手搂着她一手脱了鞋,上了榻,略微松手她就开始要有响声,我轻手拍她,半抱半搂着和她睡了一会儿。
  等我醒来,孩子已经睡熟,穿了鞋,让吟风看着孩子。我和听雨进了厨房,捞起瓦罐里炖的半只鸡,将鸡去了皮拆了骨,将已经酥烂的鸡肉剁成了蓉。
  听雨在旁边给我打下手,她说:“周姨娘这么一个本分不争的人都被弄到这个地步……”我一听她是打算跟我讲这里面的内幕了,就示意她继续。
  取了半瓦罐的鸡汤,烧开将熟鸡蓉调入鸡汤中,鸡肉如粉一般散开,烧开后,再放入烧开花的浓稠白米粥,等粥再次烧开,调味,自家吃不讲究,直接另切了葱花洒了进去。
  这期间听雨也和我八完了周姨娘那点子简单的故事,侯爷亲自去问老太太讨要的绿萼,收了房。到底是刚纳的,一阵新鲜,连着几个月宿在她那里。起先,因着是老太太跟前的人,莫氏也没对她怎么着,后来没多久她就怀孕了,第一个孩子顺顺当当的生了下来。可做月子的时候,就不那么地道了,短吃短穿的,刚巧是冬天,给的碳都是烟气很重的,据说月子没做好。
  这侯爷几时将他那些妾室当成人看,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再等她能服侍的时候,也不管她身子好不好就随意折腾她了,据说后来又一阵子崩漏不止,也不知道怎么着这次又怀上了,本来郎中就劝她不要这个孩子了。
  可太太念了一声佛说:“阿弥陀佛,好端端地哪有堕胎的道理?自然要细细地保养。”就这样天天吃药,天天保养,五个月不到,昨夜滑了胎,今日就挂了绳子,一命呜呼,听雨给了我一句她自己的总结:“想来是被两人逼地活不下去了!”。这是她难得吐露她自己的想法。
  我边盛粥,边心里暗骂一声:“衣冠禽兽!”,脑子里起了个念头,问听雨:“太太娘家在哪里?”
  “太太和老太太是一处儿的,都是出身京城边儿上金云县人。”
  “太太家可有姊妹?”我问她。
  “有啊!一个姐姐嫁在德州,就是二奶奶的亲母。嫡亲的妹子就住城南,为了咱们四姑娘婚事,姊妹俩闹掰了!”
  “怎么说?”我边问,边将粥放在托盘内,示意她跟我一起回房。
  “姨太太看中了咱们四姑娘,想要娶回去给她的嫡子,太太嫌弃姨太太家底子太薄,姨老爷不过是个七品的小官。而且表少爷,也是个一事无成的。”听雨倒是说了不少。
  “姨老爷可有通房或是姨娘?”我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