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几人眼睁睁的看着门被关上,只觉得今晚的重头戏都要随着温玖一起飞走了。
  ————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贺兰枢松了松领带,苏秦今晚喝高了,红的白的抓着哪个喝哪个,他中间没分的太清楚,又一直看着温玖不让他喝酒,没忍住就多喝了几倍。
  温玖侧头轻笑,声音在夜晚里听起来很是轻柔,“我觉得很好。”
  这四个孩子没有一点颓丧落后的不甘,在他们身上,温玖能看到的是自己上辈子最缺失的勇气。
  “我就是突然觉得,活着真好。”温玖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夜色中主动的握住了贺兰枢的手。
  贺兰枢在原地停住,珍重又慎重的把温玖的手抓牢了。
  “所以为了活着,今晚在附近先找个宾馆住吧。”贺兰枢揉了揉额头,眉毛紧蹙,头有点发晕。
  温玖看时间也快十二点了,闻言又有点担心贺兰枢喝的太醉了会不会坏事……他记得贺兰枢的酒量很好,但是再好的酒量也禁不住红白酒掺着喝,不仅容易醉,而且还很伤胃。
  他在手机上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一家服务质量比较高的连锁店,温玖松了口气,叫了酒店的车来接人。
  “要不先坐一会儿吧。”给贺兰枢拍了拍背,发现贺兰枢单从外表看好像还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
  红酒的酒劲儿大概还没有完全上来,温玖想了想,他喝红酒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才会开始晕晕乎乎的犯困,只不过他的酒品很好,从来都没惹出来过什么麻烦而已。
  上辈子贺兰枢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喝醉过,他还真的没有见过贺兰枢醉酒是什么样子的。
  他不由得有些期待,和贺兰枢一起上了车。
  贺兰枢一路上都很正常的办理了入住手续,付了钱,输密码的时候也都没有一点犹豫,温玖还以为他说不定是压根儿没醉……结果到了他们的房间之后,贺兰枢就直直的走向了卧室里面的大床上面端坐好了。
  他一愣,看着贺兰枢明显反应有些缓慢的眼神,围着他绕了几圈才发现……他还真的是喝醉了啊?
  温玖偷偷一笑,找到自己手机偷偷给啊拍了一张照,这才凑到了他身边,像是从前贺兰枢做过无数次的那样把他的鞋袜给脱掉,换上了酒店备用的拖鞋。
  做完了之后,他才说道,“我跟你说件事吧?”
  “嗯。”贺兰枢把头转过来应了一声,面上表情有些茫然,像是都没有分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你还认得我是谁吗?”温玖乐,跪着把他脸上的眼镜摘了下去。
  失去眼镜的贺兰枢眯了一下眼睛,“记得,阿玖。”
  “我现在要送给你两个东西……”温玖觉得自己简直是怂的不得了——他不否认,刚才一路上他眼睁睁的看着时间过了十二点,却还是想等到贺兰枢醉了之后,再把东西送给他。
  他把口袋里面的两个盒子拿出来放在手心上,根本没有看到贺兰枢在他低头时眼中闪过的一抹暗光,贺兰枢垂头看着温玖的动作,直到温玖打开了盒子,露出了其中的两枚戒指,和另外一个盒子里面的玉佩。
  他的手平放在膝盖上面,这个时候却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幅度小,温玖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像是有些迟疑先给贺兰枢带上哪一个,犹豫半天还是选择了项链。
  温玖也不知道贺兰枢现在能不能正常交流,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碎碎念道,“其实今天夏佑说教我的东西就是这些绳结……我废了老大功夫,虽然也不是很好看。”
  他笑眯眯的看着贺兰枢此刻居然显得有些乖巧的脸,又继续拿出了戒指。
  “这个就是给兰兰买礼物的时候挑的,两个九,长长久久的……我也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温玖小声嘀咕。
  他还是有很多毛病被带过来的。
  从前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嘴巴里面就爱随随便便的嘀咕什么东西。有的时候温夏在家,他就算是没有事也总是会想叫一叫她的名字,就好像少说一句话他就会浑身不舒服一样。
  挺矛盾的一件事,他一方面害怕和人相处,一方面又非常爱说话。
  “我愿意。”贺兰枢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温玖捏着戒指的手一抖,戒指差点就掉了,贺兰枢左手就向前快速的进了一下,不偏不倚的直接带了进去。
  温玖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着,近乎呆滞的看着贺兰枢从容的取出了剩下一枚小一号的戒指带到了他的手上。
  “你、你你……”温玖嘴巴哆嗦了一会儿,“你没喝醉……?”
  “醉了。”贺兰枢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随后抿着唇轻轻一笑,左手和温玖的左手相握,道,“你把戒指给了我,那么现在,我是不是可以亲吻你了?”
  第33章
  贺兰枢给温玖清洗的时候他都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只有偶尔不舒服了才会轻轻的哼上一声,又像是躲避一样的更加往他怀里面钻一点。
  贺兰枢抱着温玖一起坐在浴池里面,手轻轻的伸到后面给他清理,温玖乖巧的一直靠着他的肩膀睡觉。
  水流依然源源不断的正在蓄水,他一直刻意压制着,可即便是如此,温玖身上也还是有不少的痕迹,浑身都是红色、一块一块的斑迹。
  贺兰枢眼睛轻轻一眯,嘴唇张开,凑到温玖睡的毫无防备露出来的脖颈之上,用一种很轻柔的力道,上下牙齿轻轻的摩擦着,时不时还叼起来一点。
  一直到那里都泛出了些血色的印子,他才满意的收了嘴。
  这个人,此时此刻……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都是他的了。
  贺兰枢又舀起一点水,轻轻的顺着温玖的肩头往下浇,浇一次水,就要摸两次,亲三下。
  等他彻底给温玖清理完,差不多时间也快要天亮了。
  ————
  大!骗!子!
  温玖意识清醒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可他察觉到屋子里面还有人,就一直装作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整个身子侧躺到了另一边。
  他就说贺兰枢昨晚肯定不是喝醉——即便是真的醉了,那程度可能也只有脑子有一点点的晕而已。
  扮猪吃老虎的把戏他倒是玩的挺熟练……耳边听到了开门声的温玖这才大幅度的伸了伸腿,倒也没有听说过的做完之后连床都下不了的感觉,只是后面那个部位火辣辣的涨的发疼,总是觉得好像里面的大家伙还在里面一样,有一种类似于幻肢痛的感觉。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打着哈欠蹭了蹭眼角,垫了一个枕头靠着,双眼无神的。
  虽然是能下的了床,可他的腰……温玖挺了挺想让自己舒服一点,最后放弃一样的又缩回床上去了。
  “醒了?”贺兰枢端了粥从外面进来,今天外面的天气挺好,太阳晒得人身上也暖和,只有时不时的吹起来的一点小风,也不会感觉冷,所以他就把窗户打开了一点透气。
  温玖脸顿时红了,有点不太好意思,“嗯。”
  “先漱口,喝点粥垫垫肚子。”贺兰枢把一边的漱口水递给温玖,拿了东西在下面接着,这才笑道,“你身体毕竟不太好,看看适应不适应,明天再吃别的。”
  温玖一口水没吐完就在嘴里被呛得天昏地暗的,他咳嗽了几声,脸色通红的把杯子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接过贺兰枢端过来的粥大口的开始吃起来了。
  “你已经放凉了吗?”温玖第一口吃的急,入口之后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可能太烫,可却发现粥已经是温热的了,这个时候入口刚刚好。
  “嗯。你醒了之后我就让芹婶盛出来了。”贺兰枢笑着起身,从一边的衣柜里面拿出了衣服。他昨天并没有给温玖穿睡衣,怕他不舒服,就只给他套上了一件比较柔软的浴袍,因此他现在身上都还是光着的。
  他醒了之后?温玖一愣,又摸了摸碗壁……他醒了到现在也就差不多是四十分钟的时间,正好够放凉一碗粥的。
  ……原来早就发现自己醒了。温玖咬着勺子,吭哧闷笑了一声。
  “学校我给你请了假,你今天就在家休息休息。”贺兰枢接过温玖吃完的碗筷放在一边,起身道,“我下午去公司,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
  能有什么事儿啊……温玖心里嘟囔一句,还是乖乖应了一声,“我下午想去找我姐姐。”
  “让福伯跟着你一起,早点回来。”贺兰枢也没有说不允许的话,微笑着扫了扫温玖的头,把一边早上刚给温玖准备好的睡衣拿出来放在一边。
  温玖看他离开了,这才又抱着枕头窝了回去。
  他一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热的像是快要原地爆炸了一样。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害怕……可到后面就开始不由自主的迎合,大概是因为同为男人,温玖隐隐约约是知道贺兰枢昨晚其实并没有尽兴的。
  这以后……可要怎么办?昨晚上他喝了点酒,但是只是一杯都不到,时间又晚,说不定,以后要是早一点,他可能比较能坚持的时间长一点?
  温玖把头埋到枕头里面在床上滚了滚,才猛地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回神。
  睡衣像是都是刚买的,摸上去里面还有些温热,大概是福伯刚刚熨好拿过来的。温玖翻到了自己的内裤,刚一看就觉得有点觉得不太对劲。
  他的内裤平均是三个月换新一次,因为款式都基本一样,所以为了区分,每一条内裤买的时候,福伯都会在上面做下一些记号,区分哪条该洗,哪些该高温熨烫。
  贺兰枢给他拿过来的这一条……不就是他前几天偷偷摸摸晾在阳台角落里面的那个吗?
  温玖特意下床看了看,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更加吃惊了。
  福伯一般不会特意来他们的房间收拾东西的,除了他经常进出……也就剩下贺兰枢了。
  温玖把小内裤拎到眼前,突然觉得穿着这条内裤大概是会非常羞耻。
  刚才已经出门的贺兰枢却又打开了门,温玖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把头扭过去看是谁,就见贺兰枢在门口像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温玖:“……”
  他艰难的把内裤收到浴袍口袋里面,装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紧了紧腰带,“……有东西忘带了吗?”
  “没有。”贺兰枢背过手把门关上,另一手冲着温玖招了招,笑道,“过来一下。”
  温玖想掩饰尴尬,也没有多想就走了过去,刚到贺兰枢身前,就被他揽住了后脑,随后贺兰枢还带着薄荷香气的气味就涌入了自己的口鼻。
  温玖眨了眨眼,放在口袋里面的手不知不觉得拿了出来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一吻结束,贺兰枢轻笑着离去,“下次记得要把眼睛闭上。”
  温玖:“……”得了便宜还卖乖!鬼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看他表情一脸糟心,贺兰枢这才不继续逗人,指了指温玖的口袋,“内衣我帮你收起来了,福伯已经给你熨过,可以直接穿。”
  他说完,这才又轻轻的凑到温玖嘴巴上面啄了两下才走。
  温玖给他最后的两下亲的没脾气,转而脸上全都是笑意。
  从前他还说过不理解恋爱中的男人,一个个都像是没有脑子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他现在虽然没有用下。半。身思考……可觉得自己和没脑子也没什么差别了。
  ————
  他醒来之后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温夏说下午要跟着周漫柔一起去祭拜一下他母亲,所以让温玖一起去。
  他母亲的墓地在郊区,据说那里风水很好,是一大片陵园。
  温玖和温夏其实每年清明都会去祭拜,他们两个没有什么亲人,爷爷奶奶的家住在哪里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也从来都没有听温建国提起过。
  而且温夏还说,自从温建国娶了李美梅之后,她印象里面,本来就很少带她去陵园的温建国更是一次都没有再带她去过了。
  墓碑上女人的照片之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很美的人,而且眼神灵动,笑容也很灿烂。
  她的身上还穿着小洋裙,周漫柔伸手拂去了上面落下的一些灰尘,感叹道,“那身裙子是我和阿雪一起缝了三个多月才完成的,是她生前最喜欢的一条裙子。”
  这条裙子温玖有印象,自他母亲死后,李美梅就把她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全部都烧了个一干二净。
  那个家里他再也找不到一丝关于他母亲的记忆,只有那条裙子,被温夏偷偷的抱出去藏在盒子里面,埋到了地底下,一直到他十岁病好的时候,他们两个才一起给挖了出来。
  只是裙子受不得潮,挖出来的时候已经很脆弱了,还有些地方生了不少的霉斑。
  他们两个悄悄的把裙子放在了衣柜最下面藏着,一直到温夏出嫁,两人一起离开温家的那天,才正大光明的把裙子带走。
  周漫柔一定和自己的母亲关系非常好。温玖侧头看了一眼眼眶都已经湿润了的周漫柔,心里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