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戏子
面对这样的失败，窝拓知道自己肯定在河南江北行省的同僚笑话，此时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劈了眼前的姜兆，可他作为一个上千户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想沾染了污血。
大帐中间耷拉着脑袋站着的便是姜兆，他小心的挑眉偷看窝拓，当对方与他目光相交时却又慌张的低下头。
“窝拓千户问姜下副千户，为何缘故迟来？”
站在窝拓身边的亲卫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翻译着他主人问姜兆的话。
“回窝拓千户，豫山后岭地形复杂山林密布，就算在白天稍有不慎也会迷了方向，更何况我们出兵时天色已经不早….”
姜兆稍稍抬起头，可还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今天他负责的是断掉这些贼匪的退路，可谁成想行军到一半发现走错了方向，要不是听见炮响怕是今晚都不一定能走出来。
再者说，就算自己带人来的迟了些，也一样起到了切断的作用，虽然结果收效甚微。
窝拓听了亲卫翻译的话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张口就是一阵咆哮，随后被他那个亲随翻译过来道：“反贼姜兆，私通贼匪造反，来人，抓起来回去交到德安府治罪”
“等等，窝拓千户，我是汉军卫的人，汉新军曹上千户自会定夺判罚”
姜兆终于抬起头看向一边的曹善，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迟来误了最佳战机是重罪，可他是汉新军的人曹上千户定会帮他解脱。
“胡说什么！窝拓千户身兼达鲁花赤，德安府镇戍卫大小事都要听窝拓定夺”
曹善见他看向自己，紧忙和他撇清关系。
“……”
姜兆立刻明白这人的心，眼下没人愿意现在自己这边，迟来延误战机大不了脱了这身皮发配做役。
可私通贼匪是死罪，加上造反那就不是死他一个人这么简单了，他不能在沉默，压着怒火道：“你们说我私通贼匪，这就是强加莫须有之罪”
窝拓在亲卫那里听过翻译的话，抬手指了指站在右边的汉军长官们，其中一位身材臃肿的走了出来，正是那个刘烁。
见他伸手从肥阔的怀里掏出一封信，当着众人展开后道：“这是姜副千户私通山贼李霸的信件，将我们这次出兵的计划都写在上面，让那山贼好有所防范”
“刘烁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姜姚见他展示的信纸，脸色瞬间变得死灰。
刘烁手中拿着信纸发出冷笑：“这信上是您姜副千户的亲笔，您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窝拓千户初到归德府镇戍卫，一心为了朝廷誓要剿灭反贼，劳苦功高之下便遇到这样的事，你不是叫他寒心么~”
“你…你真好啊~”
姜兆青筋跳起，手中紧紧扣着挂在腰间的刀柄，那眼神透着要生撕活吞眼前人的杀气，这事情败露他真的不能活了。
“放心吧~咱们兄弟共事一场我自会好好对待你的家人，嘿嘿”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只要你陪着我下黄泉就好~”
姜兆一声怒喝，再也安奈不住心中的恨意，事情败露家人也不能幸免，嗤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刀，大步奔向刘烁：“我不好活，你也别想活”
“拿下，将他拿下”
刘烁大惊失色，哪想到眼前人此时此地竟敢动刀，连忙后退躲避，慌乱中竟然连自身的腰刀都没机会抽出。
窝拓稳坐主位，摸着辫子胡下的红宝石面中带着笑，更是喝退了大帐外进来的兵士，像是看定了这场大戏。
大帐中的其他人看到这里，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纷纷后退让出中间的场地。
刘烁想要逃出大帐，却被门口的蒙古百户们推了回来，加之身后挥刀紧追不放的人，他只能在原地转圈躲避，嘴里还不停的大喊呼救：“窝拓千户救命啊！这人在你面前都敢如此，他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窝拓并没有给出回应，依然杵着手中的长刀坐在那看，嘴角更是笑的咧开，在他身边的蒙古百户们也都笑着指指点点，只把眼前的事当做戏剧一样观看。
汉新军长官们站在一旁，面色虽是难看，可他们却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边默然的看着。
“窝拓千户，救我啊！这个人疯啦！”
刘烁心中叫苦，昨夜在林间还想着今天的喜事，哪想到会变得如此，便突然调转方向直奔窝拓，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了。
只是还没摸到对方眼前，便被护卫在窝拓身边的人飞起一脚踹了回去。
正赶上追身而至的姜兆，他手上那锋利的长刀在刘烁后背插入，尽没至刀柄方才结束。
刘烁表情十分痛苦，双手抓着透体而出的刀身，那封他梦寐升官的信纸还黏在手里，此时却已经不是白纸黑字，而是染满鲜血的红幡。
窝拓等蒙古将领看到此时，脸上的笑意尽数展开，更有甚者扶着圆腹大笑，那声音尖锐刺耳。
眼前之事他们只当是一场戏，或者纯粹的笑话看待。
一边的汉军长官们却只能在旁漠然避开目光，就算汉人‘服从’蒙古人统治数年，可地位依然没能逃出四等，就连眼前应用军纪法度的事，也变成了他们欣赏消遣的儿戏。
“杀！”
姜兆拔出满是鲜血的长刀，奔向正在狞笑的窝拓，今天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田地，也要为家人多赚一条命，吼叫中奔腾跨步。
只是刚迈出步子，他便感到身体一阵冰冷，低头看时几把长刀已经没在了他的身体中。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刀从自身抽离，接着感受到凉风入体，便在寒彻中一头栽倒在地。
“张百户，那些坐船跑了的人有消息么？”
窝拓的亲卫走向汉新军的一位统领，站在他身前拎了拎手中染血的弯刀。
“额，追捕的人还没带回消息，想必应该快了”
张方从眼前的血腥中回过神，向窝拓低头回报。
“嗯，延误战机疏漏通匪是造反，那追不到是什么罪？张百户你应该是懂的”
窝拓的亲卫拍了拍张方的肩膀，笑着注视眼前人低下的头。
“末将定会悉数捉回那伙贼匪”
听了造反两个字，张方的面色煞白，明摆着蒙古人不想白白的跑出来一趟，他们这是在找人填补，如果自己抓不到人那下场就是倒在眼前的两人。
这时，窝拓收回弯刀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甲胄，毫无表情的走出大帐，跟在他身后走出去的蒙古百户们，笑着拭去刀身血迹重新入鞘。
汉军百户们路过刘烁的尸身时大都吐了口水，来到姜兆尸身时都驻足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情绪过后，又是一脸漠然的走了出去。
最后大帐中还剩下两人，站在姜姚尸身旁的张方正在唉声叹气，在他身后走来的赵成小声道：“他窝拓初到归德府肯定要找些功绩的，这次走了贼匪他肯定要用别的来填补，闹不好张兄你也会变成反贼”
“唉！再明显不过如此，赵兄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张方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还是着了此事。
“张老弟，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需要你下得去手才行”
“嗯？”
张方听后激动的转身，目光索求道：“还请赵兄指点”
“这豫山周围村落尽在偏僻处，也不知里面有没有刁民”
赵成说到这点了点手中的刀柄，转身走出帐外，最后留下一句话道：“当然，有没有刁民张兄你要自己去看，我先走一步了”
张方此刻皱眉盯着血泊中的两具尸体，听了赵成的话他瞳孔收缩，侧脸道：“多谢赵兄”
大帐中间耷拉着脑袋站着的便是姜兆，他小心的挑眉偷看窝拓，当对方与他目光相交时却又慌张的低下头。
“窝拓千户问姜下副千户，为何缘故迟来？”
站在窝拓身边的亲卫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翻译着他主人问姜兆的话。
“回窝拓千户，豫山后岭地形复杂山林密布，就算在白天稍有不慎也会迷了方向，更何况我们出兵时天色已经不早….”
姜兆稍稍抬起头，可还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今天他负责的是断掉这些贼匪的退路，可谁成想行军到一半发现走错了方向，要不是听见炮响怕是今晚都不一定能走出来。
再者说，就算自己带人来的迟了些，也一样起到了切断的作用，虽然结果收效甚微。
窝拓听了亲卫翻译的话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张口就是一阵咆哮，随后被他那个亲随翻译过来道：“反贼姜兆，私通贼匪造反，来人，抓起来回去交到德安府治罪”
“等等，窝拓千户，我是汉军卫的人，汉新军曹上千户自会定夺判罚”
姜兆终于抬起头看向一边的曹善，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迟来误了最佳战机是重罪，可他是汉新军的人曹上千户定会帮他解脱。
“胡说什么！窝拓千户身兼达鲁花赤，德安府镇戍卫大小事都要听窝拓定夺”
曹善见他看向自己，紧忙和他撇清关系。
“……”
姜兆立刻明白这人的心，眼下没人愿意现在自己这边，迟来延误战机大不了脱了这身皮发配做役。
可私通贼匪是死罪，加上造反那就不是死他一个人这么简单了，他不能在沉默，压着怒火道：“你们说我私通贼匪，这就是强加莫须有之罪”
窝拓在亲卫那里听过翻译的话，抬手指了指站在右边的汉军长官们，其中一位身材臃肿的走了出来，正是那个刘烁。
见他伸手从肥阔的怀里掏出一封信，当着众人展开后道：“这是姜副千户私通山贼李霸的信件，将我们这次出兵的计划都写在上面，让那山贼好有所防范”
“刘烁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姜姚见他展示的信纸，脸色瞬间变得死灰。
刘烁手中拿着信纸发出冷笑：“这信上是您姜副千户的亲笔，您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窝拓千户初到归德府镇戍卫，一心为了朝廷誓要剿灭反贼，劳苦功高之下便遇到这样的事，你不是叫他寒心么~”
“你…你真好啊~”
姜兆青筋跳起，手中紧紧扣着挂在腰间的刀柄，那眼神透着要生撕活吞眼前人的杀气，这事情败露他真的不能活了。
“放心吧~咱们兄弟共事一场我自会好好对待你的家人，嘿嘿”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只要你陪着我下黄泉就好~”
姜兆一声怒喝，再也安奈不住心中的恨意，事情败露家人也不能幸免，嗤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刀，大步奔向刘烁：“我不好活，你也别想活”
“拿下，将他拿下”
刘烁大惊失色，哪想到眼前人此时此地竟敢动刀，连忙后退躲避，慌乱中竟然连自身的腰刀都没机会抽出。
窝拓稳坐主位，摸着辫子胡下的红宝石面中带着笑，更是喝退了大帐外进来的兵士，像是看定了这场大戏。
大帐中的其他人看到这里，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便纷纷后退让出中间的场地。
刘烁想要逃出大帐，却被门口的蒙古百户们推了回来，加之身后挥刀紧追不放的人，他只能在原地转圈躲避，嘴里还不停的大喊呼救：“窝拓千户救命啊！这人在你面前都敢如此，他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窝拓并没有给出回应，依然杵着手中的长刀坐在那看，嘴角更是笑的咧开，在他身边的蒙古百户们也都笑着指指点点，只把眼前的事当做戏剧一样观看。
汉新军长官们站在一旁，面色虽是难看，可他们却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边默然的看着。
“窝拓千户，救我啊！这个人疯啦！”
刘烁心中叫苦，昨夜在林间还想着今天的喜事，哪想到会变得如此，便突然调转方向直奔窝拓，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了。
只是还没摸到对方眼前，便被护卫在窝拓身边的人飞起一脚踹了回去。
正赶上追身而至的姜兆，他手上那锋利的长刀在刘烁后背插入，尽没至刀柄方才结束。
刘烁表情十分痛苦，双手抓着透体而出的刀身，那封他梦寐升官的信纸还黏在手里，此时却已经不是白纸黑字，而是染满鲜血的红幡。
窝拓等蒙古将领看到此时，脸上的笑意尽数展开，更有甚者扶着圆腹大笑，那声音尖锐刺耳。
眼前之事他们只当是一场戏，或者纯粹的笑话看待。
一边的汉军长官们却只能在旁漠然避开目光，就算汉人‘服从’蒙古人统治数年，可地位依然没能逃出四等，就连眼前应用军纪法度的事，也变成了他们欣赏消遣的儿戏。
“杀！”
姜兆拔出满是鲜血的长刀，奔向正在狞笑的窝拓，今天既然已经到了这个田地，也要为家人多赚一条命，吼叫中奔腾跨步。
只是刚迈出步子，他便感到身体一阵冰冷，低头看时几把长刀已经没在了他的身体中。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刀从自身抽离，接着感受到凉风入体，便在寒彻中一头栽倒在地。
“张百户，那些坐船跑了的人有消息么？”
窝拓的亲卫走向汉新军的一位统领，站在他身前拎了拎手中染血的弯刀。
“额，追捕的人还没带回消息，想必应该快了”
张方从眼前的血腥中回过神，向窝拓低头回报。
“嗯，延误战机疏漏通匪是造反，那追不到是什么罪？张百户你应该是懂的”
窝拓的亲卫拍了拍张方的肩膀，笑着注视眼前人低下的头。
“末将定会悉数捉回那伙贼匪”
听了造反两个字，张方的面色煞白，明摆着蒙古人不想白白的跑出来一趟，他们这是在找人填补，如果自己抓不到人那下场就是倒在眼前的两人。
这时，窝拓收回弯刀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甲胄，毫无表情的走出大帐，跟在他身后走出去的蒙古百户们，笑着拭去刀身血迹重新入鞘。
汉军百户们路过刘烁的尸身时大都吐了口水，来到姜兆尸身时都驻足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情绪过后，又是一脸漠然的走了出去。
最后大帐中还剩下两人，站在姜姚尸身旁的张方正在唉声叹气，在他身后走来的赵成小声道：“他窝拓初到归德府肯定要找些功绩的，这次走了贼匪他肯定要用别的来填补，闹不好张兄你也会变成反贼”
“唉！再明显不过如此，赵兄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张方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还是着了此事。
“张老弟，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需要你下得去手才行”
“嗯？”
张方听后激动的转身，目光索求道：“还请赵兄指点”
“这豫山周围村落尽在偏僻处，也不知里面有没有刁民”
赵成说到这点了点手中的刀柄，转身走出帐外，最后留下一句话道：“当然，有没有刁民张兄你要自己去看，我先走一步了”
张方此刻皱眉盯着血泊中的两具尸体，听了赵成的话他瞳孔收缩，侧脸道：“多谢赵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