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她忙道:“将军是虎贲将军,该以军务为重,虎贲营实在太远,将军若每日回来太过劳累。我只是觉得这样将军会轻松一点。”
  “其实……”白泽开了口,然而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没有再说出去。
  沐萦之看着他,见他不想说了,便没有追问,另问道:“将军用过早膳了吗?”
  “没有。”
  沐萦之从被窝里坐起来,“今日要请母亲一起用,还是就在思慕斋用?”
  “就在思慕斋,我们自己吃了便是。”
  “是。夏岚,进来。”
  沐萦之喊了一声,却没有丫鬟进来。
  “夏岚,秋雨,冬雪,在吗?”
  秋雨应声从外面进来:“夫人。”
  沐萦之有些疑惑,夏岚和冬雪虽说嘴巴利了些,但当差从不耽误,便问:“她们俩人呢?”
  秋雨看了一眼白泽,又迅速收回目光,“早上不知怎么地,西路院子那边就闹腾起来了,春晴姐姐带着夏岚和冬雪过去瞧了。”
  闹腾?
  沐萦之下意识地和白泽对望了一眼,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更衣,过去看看。”
  ☆、39.第 39 章
  白泽和沐萦之赶到松鹤院的时候, 白玲和白珍正坐在院里嗑瓜子, 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着,脸上都是红彤彤的。
  瞧这悠闲的气氛,丝毫看不出西院这边闹腾过。
  “两位妹妹怎么在这儿?母亲呢?”沐萦之问。
  白玲和白珍正磕得高兴, 听到沐萦之的声音, 忙转过身来, 笑着喊了声:“大哥,嫂子。”
  白泽亦问:“娘呢?”
  “娘在二叔那边呢!”白珍说着, 又跟白玲对望一眼,两个人都止不住笑了。
  “那你们怎么在这儿?”
  “一大早的, 就听到穗儿姐姐在她屋里哭,我们去问她, 她就哭哭啼啼地跑过来找娘, 要娘还她清白。我们俩不放心就跟着过来瞧瞧。”
  清白?
  难不成昨夜那么安静,是因为白泽半夜跑出去了?
  沐萦之看了一眼身边的白泽,白泽察觉到她的动作, 也望了过去。两人的目光碰触片刻后,就飞快地转开了。
  “什么清白?”白泽皱了皱眉。
  “穗儿姐姐,说她失身了!”白玲压低了声音道,说完,又跟白珍一起捂着嘴笑起来。
  沐萦之不由得又看了白泽一眼。
  “不是我!”白泽的声音明显多了几分恼意。
  白玲和白珍瞅着他们俩的神情, 顿时明白了几分, 忙朝沐萦之摆手道:“嫂子, 你误会了。穗儿姐姐她不是失身给了大哥。”
  “那是谁?”沐萦之问。
  白玲和白珍又笑起来。
  白泽剑眉一动, 语气霎时严厉了许多:“笑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穗儿姐姐说,她的身子被二叔要了。”
  “你说咱们天天跟他们在一块,咋什么都没看出来呢?”
  “就是,我之前还以为穗儿姐姐只大哥有意……”白玲正说着,被白珍猛然戳了一下,赶忙住嘴。
  沐萦之也有点惊讶,没想到田穗儿和二叔之间有私情。
  不过,她终究是个新妇,事涉长辈,她不好说什么。
  “他们都在卧云阁?”
  “嗯。”
  “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本来想看个热闹,后来嫂子的丫鬟过来了,说我们还没出嫁,理这些事不好,就让我们在这里等着。”白玲和白珍都是一脸的失落。
  沐萦之一笑,这定然是春晴说的。
  “等什么?”白泽沉下了脸。
  “当然是……”两个妹妹正高兴着,话只说了半截就噤了声。
  沐萦之暗想,这个大哥还是很有威仪的么。
  “看看你们这一地的瓜子壳,都回自己院里去!”
  白玲和白珍被白泽一训,心里虽不服,可都乖乖低了头,离开了松鹤院。
  “将军,既是二叔的事,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白秀英是个能拿主意的人,这件事着实算不着什么麻烦。
  白泽沉吟片刻,“萦萦,你先回房,我去卧云阁看看。”
  “好。”
  沐萦之应声点头,坐着步撵便往思慕斋去了。
  然而,她刚回到思慕斋,脚还没沾地,白福就匆匆从外面跑回来。
  “夫人,宫里来人了,让将军和夫人即刻入宫,不得耽搁。”
  入宫?
  怎么这么突然?
  沐萦之惊讶之余,忙吩咐秋雨把白泽的衣裳整理好,叫白福送去卧云阁伺候更衣,自己也立即坐到妆镜前更衣上妆。
  半个时辰后,沐萦之和白泽离开将军府往宫里赶。
  沐萦之和白泽并排坐着,“将军,二叔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田穗儿说自己失身给了白永旺,可这件事白永旺未必会认。
  白泽唇边扬笑,“能怎么样?当然是成亲。”
  “成亲?那倒是一桩喜事。”
  “可不是么?从前在乡间的时候,我们家穷,出不起彩礼钱,二叔年纪轻轻就耽搁了,后来我在军中有了职务,家里好过些了,开起了包子铺,但二叔带着我娘和两个妹妹,人家姑娘也不乐意嫁过来。”
  白秀英长嫂如母,白玲白珍年纪小又淘气,嫁过去就是上有老下有小,寻常人家的姑娘是受不了这委屈的。
  “不知婚事打算如何操办?”
  “二叔在京城没有熟人,娘说不必大办,家里人摆一下酒席就成。我二叔也没意见,只说想早点给田穗儿一个名分。”
  “到底是婚姻大事,若是太过简单,只怕二叔和田姑娘会觉得委屈。”
  白永旺能认得这么痛快,心里必定是喜欢田穗儿的。
  “萦萦觉得该怎么做呢?”白泽问。
  自打那日他改口叫萦萦之后,几乎每句话都要带这两个字。
  “我爹娘早说要来将军府看看。不如就请沐府的亲眷上门吃酒席,如何?”
  既没有兴师动众,也有贵客临门,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了。
  “萦萦,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人一路说着,马车到宫门前,已经将白永旺的婚宴商议得差不多了。
  进了宫,依旧是备好了步撵。
  沐萦之依例打赏了太监,问道:“公公,今日传我们进宫,不知是为着什么事?”
  “回白夫人,贵人的事情我们是不知的。”
  出来抬人的小太监都是最低等,不知道也属正常。
  沐萦之问他,本也不为着他能答上来。
  见他说不知,料定宫里并未出什么大事,只是寻常召见罢了。
  安心走了一段儿,见他们抬着自己往坤宁宫去了,又问:“今日不是皇后娘娘召见吗?怎么去坤宁宫?”
  白泽对后宫不太熟悉,听到沐萦之的话,顿住脚步,抬眼望着她。
  引路的太监忙道:“这个我们就不太清楚了,吩咐的是把白将军和白夫人接到坤宁宫。”
  没多时便到了坤宁宫,白泽牵着沐萦之的手拾级而上。
  进宫之后,便见太后高坐在凤位上,帝后也在。
  白泽和沐萦之齐齐跪下请安。
  “都起来吧,今日叫你们进宫,不是为着让你们进来跪着的。”太后笑道,“本是皇帝和皇后要找你们玩,哀家喜欢热闹,所以非要闹着让你们先到这边来。”
  “太后娘娘一直都这么疼我的。”
  “那可不。”太后说罢,又望向白泽,“哀家听闻,你的家人已经进京了。”
  “是,多谢太后记挂。”
  “哀家这儿正愁没人说话呢,改日你把你母亲还有妹妹都带进宫来,让哀家见见。”
  “回禀太后,微臣不日就要去虎贲卫,恐怕不得空带她们进宫。”
  太后显然是没想到白泽会回答的如此耿直,愣了一下方才笑起来:“无妨,你在军营,萦萦带她们过来便是了。”
  “萦萦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