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仗着美貌为所欲为_第86章
  建河集团发展至今已经形成了一套非常成熟的运作体系, 故几年前周建河就将权柄移交周响亭, 自己则退居二线, 养老去了。
  秦臻臻与这个外祖父并不算熟悉, 也没有什么联系。这些年除了前些日子她主动求过他一回外,两人基本上就没见过面, 不知道这次为什么突然要见自己。
  不知为什么,秦臻臻对这次突如其来的会面十分抗拒, 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可眼见周响亭一派胸有成竹, 她也只能暂时妥协, 跟赵之瑜打了个招呼后便跟着周响亭上了车。
  她心里疑惑,还有些紧张, 沉默着不说话。坐在她旁边的周响亭不知在想什么, 也一直没说话。车一路驶入高速,开了不知多久突然驶出大路,沿着小路开始盘山而行。
  已经有些到了雨季, 车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秦臻臻靠在车窗上, 看着细密的雨丝打在玻璃上, 再拉出一道道细长的水丝。
  又开了一会儿, 车才缓缓停了下来。外面的雨还没有停,司机下车为周响亭撑伞,另外不知从哪儿跑过来个小姑娘,为秦臻臻打开车门,手里撑着伞, 一路护着她跟在周响亭身后进了院子。
  三层高的私人别墅被建在半山腰上,三面都临着湖,远处则是绵延的群山,私密性不用说,风景也算优美。
  此刻细雨绵绵,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打湿了的台阶也被月光照得明亮起来。
  进了屋,帮着打伞的小姑娘自然退下,只留秦臻臻一人跟着周响亭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来到异常宽阔的客厅。
  “爸爸。”
  周响亭走到客厅中央停下脚步,冲着端坐在沙发上的人恭敬的喊了一声,跟着不再言语。
  米白色的长沙发对着巨大的液晶电视墙,沙发上坐着个人,手里拿着本杂志正在翻看,一页一页,像是没听到两个人进来似的。
  “外祖父。”
  秦臻臻不情不愿的跟在周响亭身后,又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
  周建河像是这才发现两人的到来,放下手里的杂志往沙发上一靠,先是上下打量了秦臻臻一眼,跟着缓缓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秦臻臻看着他。
  周建河虽已经年近七十,但腰身却并不佝偻,反而比一些年轻人看起来更为笔挺。他将头发整齐的背在脑后,虽然已经是灰白色但却十分浓密,想来她的一头秀发应当是遗传了他。
  “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祖孙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先是周响亭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说着她冲周建河点头致意,跟着转身就要离开,竟是要把秦臻臻丢在这里的意思。
  秦臻臻微惊,连忙拽住她,“那我怎么回去?”
  “回去?”一旁的周建河突然出声,抬眼看她,眼神犀利,“回哪去?”
  “我……”
  周响亭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于是趁着秦臻臻分神的功夫将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扔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跟着转身走了。
  门被关上,锁芯发出“啪嗒”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秦臻臻一个人站在客厅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周建河倒是没有继续沉默下去。他伸手去摸身侧的手杖,继续刚才的问题,“你刚才说回去,要回哪去?”
  “回家。”
  “家?这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回哪个家?”
  周建河的嗓音浑厚,中气十足。他撑着手杖起身,朝着落地窗旁走去,手杖敲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秦臻臻看着他的背影,沉默。
  她与周建河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全因她和周建河的接触太少了,少到她根本没有办法对这个人做出判断。
  小时候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可自打她记事起,照顾她的人就是宗叔叔,陪着她玩儿的人就是宗北。而周建河?周建河对于她来说,只是杂志上、新闻上、网络上的一个代号,和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的人没什么区别。
  后来她渐渐长大,洞悉了父辈的那些爱恨情仇,她恨秦千爱,恨秦致远,可却始终无法对这个外祖父产生感情。他离她太远太远了,远到让她没有办法产生真实感。
  所以当她每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只能沉默。
  无尽的沉默。
  “你大学的时候,突然说想进娱乐圈,自己一个人从法国跑到韩国当什么练习生,我只当你还小,玩心重,也就由着你去了。”
  “后来你回国玩了一阵,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跑去拍戏了,这次倒好,不光拍戏,还去拍什么杂志,这些照片你自己看看!一个个袒胸露乳,衣服都不好好穿,那是正经姑娘家会拍的照片吗?你就不嫌害臊吗?”
  说着周建河将手杖狠狠的在地上杵了两下,疾步走到书桌旁,拿起桌面上散落着的照片甩到地上,用手杖指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冲秦臻臻呵斥,“你自己看看!一个女孩子家家,穿的那叫什么样子!”
  秦臻臻走近两步,从地上将照片一张张捡了起来。
  照片上,她涂着大红唇,黑发飘散,上身真空只穿了件衬衫,领口大敞着露出洁白光滑的脖颈和胸口,躺在地上正对着镜头摆出撩人的姿势。
  这是不久前她拍的杂志,摄影师层力赞她潜力无限,艳光四射。
  没想到杂志还未出,照片先送到周建河这里来了。
  秦臻臻没说话,捏着照片沉默。
  周建河仍在那边呵斥她,“你也不指着那点酬劳过日子,若是想进娱乐圈玩一玩,叫宗北他们砸钱给你就是了,再不济让勤勤给你弄个公司,专捧你一人,还用得着你巴巴的上赶着要去拍什么电影,电视剧,上赶着让人去作践你?!”
  他说着,像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骤然紧皱,眉心处落下一个深深的“川”字,整个人显得凌厉而又严苛,“哼,那个什么电影导演,凭他也配动我们周家的人?!你要是肯跟家里说一声,又何必吃这些苦?”
  这说的是刘宝全的事了。
  他以为网上流传的刘宝全打人事件是真的,以为她真的被打了。
  秦臻臻蹲在地上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客厅里没怎么开灯,有些昏暗,秦臻臻蹲在暗处,眼睛忽明忽暗。巨大的落地窗临山而立,透过窗户能看到广阔的湖面。
  月光穿过玻璃撒进来,将周建河高大的身躯照亮。
  他杵着手杖缓缓走到书桌前坐下,像是十分疲惫的长叹了一口气。他双手交叠窝着手杖,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眼神有些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蹲的时间长了,酥麻的感觉从脚趾蔓延到大腿,秦臻臻缓缓起身,像个瘸子似的拖着腿一步步走到书桌旁,撑着胳膊在他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