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两人一拍即合,我爸还说欣赏林泽秀这种年轻人。
  就一坏到极致的纨绔,经由我爸嘴里说出来,活像是掉进了人间的堕天使一样,只怕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来林泽秀一开始就是奔着老庄的命去的,而不是单单为了毁人清誉。
  那李老板叹口气。
  “在我们店里工作的大多都见过太多贵人,自然知道权衡利弊,拍到这玩意儿就赶紧跑了,也不敢删除,害怕万一被发现了还有东西可以威胁对方。不过那小子嘴巴牢,林泽秀自己也没有发觉,就是证据在他手上天天拷问着良心——庄老出事儿以后我们升斗小民也都在讨论,只有这孩子站出来据理力争说庄老不可能做那种事情,一定被人设计了,和别人争了个脸红脖子粗。我也是今天才想起来这事情,又想到林泽秀也确实来过我们这儿,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了这小伙子问情况。他说林泽秀已经进局子里了他也没什么好顾虑,就把东西交给了我。我不敢怠慢,自然就赶紧来了,总之这东西货真价实就在这里,但是考虑到小伙子背井离乡来打工,所以我们都想着对他来说匿名比较好,所以这露面儿的事情就给我做了。”
  视频停在了林泽秀抬眼笑的画面,狭长的柳叶眼里全是算计,可惜我爸自认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的心里就像是破了一个洞,果然还是与我有关的,后妈可以不算是,可是亲生父亲的血缘断不了,我爸是导致庄严不幸的第二主要负责人。
  那接下来的事情都好说了,由我后妈联系到陈姨,以亲家的身份,可能还要交涉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为缘由,要求在京都饭店见面。庄严先到了,进去等着,等来的却是嫩模萝拉。
  而他的保镖早有内奸,混肴视听,放萝拉进去,之后发生的事情,没人能说的清楚,估计只有萝拉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始至终林泽秀和我家人都没有在京都大厦出现过。
  送走了证人,办公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是痛苦和压抑,痛苦于我有这样一个家庭,带给我磨难,带给别人灾难。孔盛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我不知道,我坐在沙发上弯腰把头埋在膝盖里,他蹲在我的面前,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哭有什么用?这会儿该找你后妈报仇了。”
  “不,这全是秋天明的错。”
  这一刻,那因为血缘关系产生的一些父子之情全部断了,我咬着牙,眼泪虽然还止不住的往外冒,但是矛头直指我爸的决心不小。
  说完了又埋头呜呜呜的哭去了,心里难受的要死,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代替庄严去死,现在这局面,我要怎么坦然的继续生活,又能以什么脸面去面对庄年华?
  是啊,后妈同我没关系,但是秋天明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又是心痛又是给自己打气,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孔盛。
  “我要见林泽秀。”
  本案因为警署这边还想要进一步调查补充证据,所以暂时林泽秀依然关在警署。
  林泽秀作为要犯,也是单独关一间房子,见我来了也不惊讶,还跟我挺吊儿郎当的打了个招呼,“你来了。”
  “你为什么要针对庄家?”
  我揉了揉眼睛免得一开口就想哭,事实上我的哭腔在耳朵里已经很明显了。
  林泽秀坐在他的床上,摇着脑袋。
  “想知道就让你的狗先出去。”
  他轻蔑的瞥眼瞪了瞪庄年华,视线又暧昧的流转到我的身上,好像天下就只有他说多尊贵的人一样。
  “你才是狗!”
  我当下就替孔盛给骂了出来,孔盛却微微一笑,揉着我的脑袋说我孩子气了,然后转眼走了出去。
  可就算是走了,她也没问出来具体点儿的事情。
  林泽秀的声音让人恼怒的无处发泄,“秋水,我不是说过吗,不过如此啊。”
  这话说的跟放屁是似的,还是那种轻松随便的,我想起来了曾经有一次,他说庄年华不过如此,是他高估了对方云云。
  我心中一惊,抬眼瞪着他,曾经有一次林泽秀的意思就是,他就是图个刺激,为了好玩儿,和一种挑战。
  我上前一步,扒住铁门,“你其实一直是针对的是庄年华?”
  对,一定是这样,只有老庄没了,庄年华才会回来,回来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他们才能交上锋!!
  林泽秀眯眼笑的像狐狸,“看起来你也猜到了,可我不说就没有证据不是,秋水,你们始终不能把老庄的死栽给我头上。”
  孔盛一直都没走,就在外面墙角靠着听呢,我今天算是对听墙角有了生动直观的感受,他生龙活虎的走进来,滴滴两下弄开了林泽秀的大门,大步走进去,还没等林泽秀说话,已经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林泽秀才想要反击,他的警棍已经戳在了他的肚子上,电压太过密集,当下林泽秀就被电晕了过去。
  “你也是好耐性能和这种人渣说这么久。”
  我原本很气愤,但看着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林泽秀,语气犹豫的很。
  “你确定他这样儿没事?别还没交检察院呢就给电死了。”
  “放心,死不了,充其量心脏周围麻痹一阵子。”
  躺在地上的林泽秀还有知觉,想要伸手抓住我的腿脚,但是我们一前一后选择踩着他走了过去。
  孔盛吐出了长长一口浊气。
  “现在看来,林泽秀应该就是想和庄年华一较高下,他这种人心里变态,估计觉得全世界除了自己别人都是草包。”
  ☆、第132章 不请自入的未婚妻
  孔盛有句话说的对,该是找秋家的时候了,阔别许久,我对那个家的印象却未曾有半分的模糊,因为难过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
  出了警署的大门,冷风一吹,瞬间反应过来已经是小学生都睡觉了的时间了。
  不过这阻挡不了我们去秋家的进程,我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
  孔盛正在掏车钥匙,忽然抬头警惕的看了一眼,我跟着他的动作回头,却看见陈啸带着生猛之势大步而来,难怪孔盛会警觉,因为陈啸一出场总有一种要找人干架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
  人没近前,我就问了出来,总不会是庄年华出什么事情了吧?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悬了起来,也没敢问出口,就等陈啸跟我说了。
  “小夫人,庄总说了,您出了警署就把您接回来,他让我转达你,不要去找秋家。”
  孔盛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看我是什么意思。
  我也看向他,既然庄年华都算准了我要去秋家了,他不让去就有不让我去的道理,我再心急热切也要回去跟他商量一下。
  孔盛已经从我的脸上看出了我的意思,我还没张口,他就拿出一根烟叼上。
  “那你就回去吧,我今天就不去医院了,该回家好好洗洗。“
  好啊好啊……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说的是:你确实该洗洗了警监大人,胡子记得刮干净。
  老实说孔盛在的话还挺妨碍我花式撩庄年华的。
  我回去的时候,庄年华正在交代李想一些事情,见陈啸把我好好儿带来了,意有所指的看着陈啸。
  “总算是办成了一件事儿。”
  陈啸委屈:boss,我办成的多着呢。
  可是他不能说这话呀,庄年华恢复记忆了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他就好委屈好委屈,为什么明明李想也帮着管家和小夫人撒谎骗他了,但是最终受伤的只有自己呢。
  对此,虽然他没有问出口,但是庄年华还是精准的解答了:因为李想心里一杆称,明辨是非,处处帮助他的女人。
  所以重点是他没有帮秋水。
  陈啸叹着气看一眼我,我觉得他欲言又止的,然后就被李想给拉出去了。
  “陈啸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可是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可是一反常态的保持了一路的沉默呢,他的人设在我的心里瞬间就高冷了起来。
  “没有,他工作完成的不好,大概是想找你求个情什么的。”
  然后动动手腕儿,拍着自己身边位置,“过来坐。”
  “我面儿那么大?”
  我笑着走过去,庄年华的神色温柔绮绻,显露出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的柔
  然一面,或许他之前从没有过这种样子,眼眸温柔的像是浩瀚的宇宙星海,能够任我在其中安心的失重漂浮。
  短暂的思绪游移之后,我的视线焦点在他的手上落下,“怎么还没有摘下来?”
  他的手上还缠着保鲜膜。
  庄年华眨眨眼睛,无辜又有些耍赖的孩子气,“等妈妈来帮我取下来。”
  “讨厌。”
  我笑着拍一下他的手,笑他不正经,这等着吃奶的语气还真是庄年华独家专属。
  庄年华任由我帮他打理,“去警署有什么收获?”
  我心里“咯噔”一下,从进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庄年华开口讲李老板提供的重要线索,心中发虚,没有敢抬眼看庄年华。
  “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去秋家的。”
  我没有正面回答庄年华的问题,而是问了其他不相关的问题。
  “猜的,你的性格看着沉静,但是如果牵扯到自己那就最是沉不住气。”
  他说的漫不经心,被我擦的干干净净的手忽然反握住我的手,彼时他的手心干燥温暖,而我的手里却捏着一把虚汗。
  “秋水,证据和秋家有关?”
  他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进一步问道,“和秋天明有关?你怕我生气?”
  我确实是怕的,手心里全是汗,艰难的点点头,看着他不变的眼神,和正经起来的表情,心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么吞吞吐吐也没有用,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要承担代价。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心神,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是的,和我爸有关,从一开始,就是林泽秀找他合谋的,至于为什么是我后妈找的陈姨,缘由估计只能去问我爸了。”
  说完这句话,我反而平静下来,看着庄年华。
  “所以我今晚是打算去问个清楚的,反正现在有证据在手,不怕他们不老实。”
  庄年华把我的手重新拉回来,力道不容我再次逃避,紧紧攥住。
  “你没必要强调他是你爸这件事情,从我爸打算娶你的时候,我就把你们家调查了个透。你的那些历史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但那又怎样?当初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我爸在做好人好事也就没有再阻止,现在我确实心疼你,这种人也只不过是给了你一半的生命而已,配不上为人父亲的。”
  我张张嘴,眼睛又是一阵发酸。
  “别哭,我现在没办法抱着你。”
  庄年华瞧了瞧自己这身体,决定要加快做复健的进程,他到现在没觉得有任何不适,但是医生让他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
  听闻这话有几个女生能忍住不哭,我的眼泪反而大颗的滚落下来,可是面上是笑着的,也许这就是幸福,我心里想着,擦干了眼睛,回握住他的手。
  “那现在怎么办?不去见秋家人,怎么搞清楚呢?”
  提起正事,庄年华面上露出一个狠厉的笑意,搞清楚可不是非要自己去上赶着见他们。
  “我会让人请他们来见我们的,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陪着我,明天我去解决就好。”
  我听这话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同意,庄严如同我的父亲一般,我怎么可能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