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除了我,你还记得谁?”她蹙着眉,琉璃美眸微漾。
  叶迦言抿着薄唇沉默了好久,忽地他眼眸一闪,神情有一瞬喜悦,“我记得,名字,月儿...”
  阿善:“......”
  狠狠的深呼吸一口,阿善颓然的朝他摆手,“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傻了也挺好的。”
  她正说着,前方不远处忽地传来女人尖锐而震天的吼声。
  “快来人啊,抓贼啊!”
  第68章 暗夜风波
  域阳城的仙女节,其实算是祈雨节。
  据说是很久以前域阳城大旱的时候,城外那条从未干涸的护城河一天晚上从里面飞出一个仙女,那个仙女临走前站在空中挥抬了抬手,域阳城当天便降下了甘霖,自此大旱退去,万物逢生。
  传言不尽可信,但域阳城这仙女节,却是延续了很久。
  历次举行的仙女节,都会在域阳城里挑选一名尚未出嫁的少女作为‘仙女’,而‘仙女’的唯一任务,就是站在河上搭建的台子上跳一支祈雨的舞。
  域阳城里的河与城外的护城河暗渠贯通,所以水流十分的清澈,在夜色的照拂下,层层黑幔铺下来的河面上,燃着形状各异的河灯,遥遥而望,竟如九天之上的银河,盏盏星邃,灯灯如灼。
  那一声凄厉的女声,正是从河岸边发出的。
  叶迦言和阿善两个人走过去时,岸边已经围了很多百姓,正窃窃私语在议论着什么。
  岸边长了一棵很老的梧桐树,高高的直戳天际。
  两个人远远的站在后面,听着里面传出的怒骂声,并不打算挤进去一探究竟。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涌来,叶迦言护着阿善,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脚旁湿润的泥土,再不离开这里,就要掉河里了。
  “我们...”
  ‘走吧’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两个人便听见了蔚漾白清亮干净的声音,从那一堆吵闹的人群里突兀的响了起来。
  “喂,老女人,你说话给爷注意点!”蔚漾白的一声吼,让那个叉着腰骂人的妇女一怔。
  蔚漾白原本正和方恪在玉石铺子里买石雕,忽听见外面喊抓贼,于是他便兴冲冲地拉着方恪出来看热闹,费了好半天的劲挤进来,一张笑脸还没有咧出来,便猛地沉下脸。
  女人转过身,待看清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后,立刻横了脸,“老娘教训这个偷东西的贼关你什么事?谁家的孩子,这么没大没小的,小兔崽子,呸。”
  那女人说完狠狠的朝蔚漾白啖了口唾沫。
  蔚漾白生得唇红齿白,面容比女子还要精细几分,眼下沉着脸也十分的好看,这样俊俏的公子哥,穿的又是软缎绸褂,显然是大家之子,可这个中年妇人很明显没有什么眼力见。
  围观的众人有不少人已经认出这是蔚家的小少爷,城里出了名的小霸王,不由得对这个外地来的妇女投以同情的目光。
  惹谁不好,偏偏惹这个小魔星。
  女人身后的梧桐树上,蔚苒苒抱着树干不松手,紧抿着嘴看着下面,这棵树如此高大粗壮,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爬上去的。
  蔚漾白看了她一眼,难得没有像平日里那样暴跳如雷,只是平静的问道:“你说的贼,是指树上那臭丫头?”
  “就是这个死丫头,竟敢趁我不注意偷我铺子上的首饰,下贱的小乞丐,活该生下来就被扔了,天生的下贱货,真是晦气。”那个女人身材已经严重走样,脸上挂着松弛的赘肉,随着她激愤的动作而上下颤动。
  蔚漾白没看她,他的目光移到蔚苒苒身上,望着那双亮如晨星的眼睛,他问,“你是不是偷东西了?”
  蔚苒苒抱着大树不说话。
  “下来。”蔚漾白淡声。
  蔚苒苒咬唇,看了眼凶神恶煞的妇女,摇了摇头。
  蔚漾白走到树底下,仰着如画镌刻的容颜,看她,“臭丫头,你有没有偷东西?有就承认,没有就没有,多大的事啊,爷在这里呢,她没那个胆子敢欺负你。”
  蔚苒苒死死抱着树干,就是不吭声。
  那个女人一听,顿时就怒了,气冲冲的走到蔚漾白面前指着他鼻子骂道:“我说这里有你这个小兔崽子什么事啊,赶紧给老娘滚,不然老娘收拾完这个下贱胚子再来收拾你。”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偷你东西了?搞不好是你在讹人吧。”蔚漾白转过头,不屑的看着妇女。
  女人怒,伸手要去抓蔚漾白的胳膊,却被他手脚利落的躲开。
  她骂道:“小畜生,老娘算是看出来了,你和这下贱货是一起的吧,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想讹老娘的钱是吧,呸,一群小兔崽子。“
  这个女人开口闭口都是骂人的话,站在人群里的方恪小公子很是不悦的皱起眉头,他抬起头看向身侧的人,“瓜子,你去把那个女人打一顿吧,我讨厌她。”
  阿善凉飕飕的觑他一眼,“你怎么不去,那是你好兄弟,理应你去。”
  方恪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可我打不过她呀,瓜子你这么彪悍,一定可以打得过这个母老虎的,我相信你。”
  阿善:“......”
  蔚漾白眉眼清冷的看着女人,平日里张扬肆意的笑脸有些阴沉,他手里还抓着一个上等的石雕狮子,‘啪’的一声响,石雕在妇女的脚边炸成了一堆碎渣,碎末溅得到处都是,离得近的百姓纷纷后退躲避。
  那个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愣住了。
  蔚漾白扬起精致的小脸,眼底都是明璨的骄傲和锐利,“小兔崽子也是你配叫的吗,还有,爷从小没爹没娘,这么多年都是这么没大没小,爷就乐意这么着。你个老女人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不嫌臊得慌,爷没你厉害,爷还知道要脸,你根本就是不要脸呀。”
  “小杂种你再给老娘说一句试试!有娘生没娘教的小杂种,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那个蛮横的妇女说着便挽起袖子朝蔚漾白走过来。
  蔚漾白站在原地不动,眉眼俊美非凡,又清冷如霜。
  “从现在开始,你给爷记牢了,现在,明天,以后,只要我这个‘小杂种’还在域阳城里待着,你就永远别想踏进城里一步!给爷把这个母夜叉拖出域阳城,记得扔远点!”
  那个女人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说着极为难听粗俗的话,人还没有冲到蔚漾白面前,便被蔚漾白身后的家丁拦住,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把女人拖着往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