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家相互对视了一眼,眼底都写着:真的假的?
  徐清泓冷声道:“没有凭据就不要乱说,造谣诽谤可是要做牢的!”
  马萍听他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就是,别空口白牙瞎造谣,我还没说是你们班谢成堂拐带我们班李拾光呢,李拾光要真跟人私奔,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她越说越觉得有理,得意洋洋地说:“退一万步说,我们李拾光和谢成堂分手,那是悬崖勒马,及时回头,我还没问你呢,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却来我们班打架生事外加造谣诽谤,我看谢成堂拐带李拾光的事也是你唆使的,你说你安得什么心?”
  赵美心怨毒地盯着马萍:“我和她的事,要你多嘴?”
  马萍不甘示弱:“李拾光和谢成堂的事,要你多拿耗子多管闲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赵美心举起手又想打人。
  马萍嘴巴利索,人却怂的要命,马上两只手举起来挡住脸往李拾光身后缩,李拾光目光淡淡的往赵美心身上一扫,赵美心想到刚刚她踹过来的那一脚,肚子好像又疼了起来,狠狠地放了句话:“你们给我等着!”
  马萍头从李拾光身后伸出头来,不甘示弱地叫嚣:“等着就等着,哼!”
  李拾光真没想到马萍会站出来和人吵架维护她,不由心中感动:“亲爱的,谢了。”
  马萍脸一红:“哎呀,谢什么谢,咱俩谁跟谁啊,讨厌。”又兴奋地说:“哇,你刚刚好厉害,一脚就把赵美心踹飞了,她最少有一百二十斤吧?”
  李拾光笑了笑没说话。
  重生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饭量增多的同时,力气确实变大了,刚刚那两巴掌扇过去,赵美心两边脸蛋肿了老高。
  赵美心自己看不到,他们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让她很高兴,她已经受够了医院和病床,受够了身体虚弱的日子。
  徐清泓看了眼她,“我看看你脸有没有受伤。”
  李拾光这才想到刚刚脸上被赵美心挠了一下,马萍也想到了,着急地伸手摘她脸上的围巾:“我看看。”
  围巾摘除,马萍凑近了看她脸上的两道红印,心疼地说:“哎呀,挠出两道红印了,还好没出血,不然破相了咋办?幸亏刚刚徐清泓手快帮你挡了一下。”她看向徐清泓,“多亏你了,你不是在读书吗?怎么反应这么快?我和拾光刚刚都没反应过来她巴掌就挥过来了。”
  徐清泓没看她,而是看向李拾光:“脸上的伤不可大意,还是去校医室看看吧,喷点药水。”他起身离开座位,很快拿了块浸湿的格子手帕递给她:“拿冷水冰敷一下。”
  李拾光迟疑地望着他手中的手帕,讪笑地摆手:“没事没事,我有我有。”望着固执地给她递手帕的少年,李拾光犹豫了半响,才不好意思地凑近了他低声问:“这手帕……你没擦过鼻涕吧?”
  徐清泓简直哭笑不得:“放心吧,干净的。”
  李拾光狐疑地瞅了瞅他,接过手帕,“真的?”
  徐清泓要收回来,被她一把拉住:“和你开玩笑呢。”
  不管有没有鼻涕了,往脸上一贴。
  先冷敷要紧,至于鼻涕……且信他一回。
  李拾光揉揉被挠的地方,“没事。”
  “哎呀,什么没事,女人的脸是能随便挠的吗?要是破相就麻烦了,听我的,去医务室。”她站起身,将李拾光也拉了起来对徐清泓道:“班长,我带李拾光去下医务室,一会儿班主任来了你帮我们请个假。”
  “不用了,真没事。”
  “走走走。”马萍拖她。
  “真没事。”李拾光拗不过她,她对别人的善意都难以拒绝:“要不我自己去吧,外面那么冷。”
  马萍根本不理她,拖着她吭哧吭哧往外面跑。
  “等一下。”李拾光走到前面将那被撞到的课桌板凳扶起来,向那几个同学道歉:“不好意思啊,有没有撞疼?”
  那几个同学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穿的厚。”
  前桌的矮小同学后知后觉地赞叹了一声:“乖乖,李拾光,你们女生打架也这么厉害啊!”
  “我刚刚被你吓死了!”徐清泓的前桌也转过身来小声说。
  这个同学个子同样不高,说话声音也不大,怯生生的。
  “不好意思啊。”李拾光歉意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矮个男生连连摆手。
  李拾光已经不记得他们名字了,只记得前桌徐清泓,不仅仅是因为在十多年后他们又遇到见过几次,还因为当年……也不知道是高二还是高三了,徐清泓说要玩一个游戏,时间久远,具体内容已经模糊,只记得大家把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写在一张纸条上,交换着看。
  李拾光纸条上写的是‘谢成堂’,徐徐清泓纸条上写的是‘李拾光’。
  第5章
  这时候的少年少女们还都十分含蓄,今后的岁月中,她也再没和人提起过,这事就他们彼此知道。
  就像开在心底的一朵花,有时候想起来,会有一丝清浅的芬芳沉淀心中。
  李拾光当年神经特别大条,她心猛地一跳的同时,又有些害羞,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他喜欢她呢。
  即使是谢成堂,两人也极少说喜欢。
  谢成堂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尤其是他家特别重男轻女,儿子是宝,需要供起来拜,女儿是草,是以谢成堂非常自我,在大多时候,他的眼里只能看到自己,也只考虑到自己,他根本意识不到,除了他之外,别人也是父母的掌中宝,不是生来就要忍着他让着他的。
  许是被家人宠习惯了,别人所有的爱和付出,对于他来说都是理所当然。
  不自觉的又想到谢成堂,这让李拾光很是烦躁,连忙将脑中的影子给拂去。
  他们在一起太多年了,很难不想到。
  这样不好,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要向前看。
  那时候她当徐清泓开玩笑呢,就哈哈笑着把事情揭过去了,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直到十多年后,两人在医院遇上,但就当年的事情,两人也都没有再提起,只说常和虎子聊起她。
  至于虎子是谁?好吧,她想不起来了。
  对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吗?还是没有发生?
  时间太久了,她是真想不起来具体时间了,现在想想,还有点好奇,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人,旁观年轻一代谈恋爱,那种美好的祝福的又略带羡慕的心情。
  和马萍走在路上的李拾光想起徐清泓,内心唏嘘不已。
  李拾光和马萍离开后,班里也喧哗开了。
  “那不是隔壁班的赵美心吗?李拾光连赵美心都敢打?”
  “听说她哥哥是混黑社会的,城西一霸。”
  “你说她会不会叫她哥哥来打李拾光?”
  徐清泓敲了敲桌子,“早读开始了。”
  大家见班长发话,也不敢再说话,自觉早读,个别的窃窃私语声也被掩埋在琅琅读书声中。
  马萍走在路上还在惊讶地跟她咬耳朵:“拾光,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害?一脚就把人踹翻了。”又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怎么回事啊?赵美心惯做别人情妇是真的吗?你……”
  李拾光笑了笑没说话。
  马萍知道她不想说就不再问了,抱怨道:“她下手也太狠了,哪有往女孩子脸上抓的。”
  李拾光脸上还捂着浸了冷水的帕子,一边焐热了后,再叠起来换凉的地方继续冷敷。
  她冷敷的不算及时,虽然有点效果,可脸上的两道红痕依然触目惊心。
  “幸亏你脸色捂了围巾,不然肯定要破相。”马萍心有余悸地说。
  由于没破皮,到了校医室也只是喷了点药水。
  校医室特别简陋,除了打预防针,就是领点感冒药,要不就是紫红药水,稍微有点问题都是让你去县医院。
  县医院离这里走路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回到班级,班主任还没到,班里同学基本来齐了,各班级的电灯都亮了起来,郎朗读书声传出来。
  她昨天刚回来,思想和记忆还停留在前世没转过来,适才怒火攻心一时忘了这时的赵美心才十八岁,她做谢成堂情妇是十年后的事情。
  前世她因为公司的共同利益绑在一起无法离婚,最后虽然还是离婚成功,却如同被扒皮抽骨,这段婚姻磨灭了她全部热情,让她筋疲力尽的同时,甚至恐惧婚姻。
  今生她只想好好享受时光,享受生活,陪伴家人,再不想和他扯上半点关系。
  再次想起谢成堂,她心中一阵烦躁,拿着课本翻来复起,过了好几分钟才慢慢平复下心情,渐渐沉浸到学习中去。
  早读铃响起,班主任陈老师准时来到班级,坐在讲台上批试卷,不时地向下面投来监督与警告的目光,站起身从走廊晃两圈,继续回到讲台上坐下。
  李拾光专心早读的时候,班主任不知什么时候晃到了她跟前,在她桌位边停下,见她发现他并疑惑地抬起头,陈老师食指指了指外面,示意她跟他出去。
  等她和陈老师出去后,班级读书声一落,大家又八卦开了。
  “肯定是她早上打架的事,她和谢成堂在一起后,成绩下降这么多,原来年级前十名呢,现在前一百名里都没有她名字了。”有同学可惜地说。
  “之前那场打架你有没有看?没想到李拾光看着文文静静的,打起架来那么厉害,piapia两巴掌扇在那女生脸上,一脚就把她踹飞了!”这是眉飞色舞的。
  “扯淡!就李拾光那细胳膊细腿,能把人踹飞?吹牛也不打个草稿。”这是没看着现场后来的。
  “骗你不是人,真的踹飞了,撞到好几桌呢,不信你等下问班长。”
  “哎。”有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们说,刚刚那女生说李拾光和班长也……,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李拾光在我们班被打,班长管一管就是有一腿了?别听风就是雨。”
  被说的人讪讪地缩回头去。
  一班大多数同学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尤其是临近高考,他们并没有太多精力放在八卦上,只偶尔谈起罢了,即使谈起,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跟风的人云亦云。
  十**岁了,大家都有基本的判断力。
  陈老师看着站在他面前坦然地望着他的女学生,心底微微叹息了声:“怎么回事?”
  李拾光也不知道陈老师问的到底是她和谢成堂的事,还是早上打架的事。照道理说,陈老师刚来,应该不知道她打架了才对。
  “陈老师,我以后不会了,我一定会将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争取考个好成绩。”
  陈老师稍感安慰,满意地点点头:“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没事我也不想说你,只是你这段时间成绩下降的实在是触目惊心啊,高考就半年了,加上你们的寒假,满打满算也就七个月时间,你再不努力就只能复读了。”
  “我会好好努力的。”
  “努力不是嘴巴说说的,你看看你这几次考试成绩。”她的快速认错,让陈老师想说的话没说出来:“你是学生,应该将精力放在学习上,对于现阶段来说,高考才是最重要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对!”
  “还晓得说对,晓得对成绩怎么还下降那么多?你自己看看,你这次考试才考多少?”陈老师有些痛心疾首:“从年级前十名掉出年级百名之外,我都替你痛心!”
  面对李拾光清澈坦荡的目光,陈老师有些说不下去了。
  “下学期有什么打算?”陈老师问。